“轟踏……轟踏……轟踏……”
當血袍中年出現之後,虛空震動的愈發劇烈,鐵蹄捶踏長空,猶如千軍萬馬滾滾而來,充滿了無窮的殺意與毀滅的氣息。
“嘶……”
雲山霧罩之間,響起了戰馬長嘶的聲音,竟也蘊含着濃烈的戰意,飽含一種奔騰萬里,踏遍十萬河山的夙願。
繼而,馬嘶聲之後,響起呼呼的聲音,似乎有萬丈的幕布在空中舞動,使得整個天地間的氣息格外的蕭索,隱藏的怨恨中透露出一股蒼涼的殺意。
“血旗!”
虛空之中,一位黑旗修旗者驚顫的說道。
在滾滾雲濤之中,驀地閃現一面血色的戰旗,若隱若現。
八旗宗族衆白旗眉頭微微皺起,緊盯血旗消失的地方,心中忽然起了一絲懷疑與忐忑,忽而,血色的戰旗,再度浮現,在長空中撕拉橫扯,露出無盡的血腥。
“龍血!”
血旗之上,繪有兩個漆黑的大字,如同九幽魔域之血凝練而成,充滿了死寂與毀滅的氣息。
八旗古族,衆人心頭一震,“龍血鐵騎,消失二十多年的龍血鐵騎,再度出現了,這百萬江山,恐怕又要顫動了,龍血鐵蹄之下,寸草不生!”
“呼呼……嘶呼呼……”
大旗撕扯的聲音響徹虛空,一面血旗出現之後,驀地又出現一面血紅的戰旗,不過一個呼吸,又出現一面殺氣騰騰的血旗……
不過幾個呼吸,虛空四方,出現二十八面血旗!
血旗斑駁,猶如被便鮮血染紅的蒼茫大地,整個塵寰、江山,都被血海所淹沒。
“轟踏……轟踏……轟踏……”
招搖的血旗,伴隨戰馬狂奔的聲音,滾滾而來,在空中鮮紅怒放,每一面旗幟,便是一張勾魂奪魄的索命神帖。
“嘶!”
一聲長嘶,劃破長空;繼而虛空一震,猶如山峰捶踏而下,當滾滾雲濤消失,在虛空正東方,出現了一位鐵騎。
身着漆黑的盔甲,顯得極度猙獰,全身上下被包裹的嚴嚴實實,右手乃是一套鐵龍臂,胸口護心鏡呈現龍頭形狀身後一件如墨披風,在獵獵西風中飄揚。
鐵騎手中,握的乃是一柄長槍,漆黑如墨充滿了毀滅的氣息,槍纓獵獵呈現紅色,不過顯然是被鮮血染紅的,胯下一片龍血天驥,狂霸剽悍,一躍百丈,周身上下同樣被盔甲所覆蓋。
一尊鐵騎,宛如一尊魔王!
龍血天驥背上的男子,忽然動了,手臂一震,似乎要撼天動地,長槍倒刺蒼天,嘴中發出蒼涼嘶啞的聲音:
“龍血,歸位!”
“嘶……嘶……轟……轟轟……”
烈馬長嘶,吼動萬里山河;前蹄落下,重如泰山!
雲波滾滾,頃刻間煙消雲散,在八旗古族數百戰車周圍,豁然出現了二十八尊鐵騎,猙獰泛寒,飽藏憤怒、殺氣、仇恨。
八旗族人面色微變,“二十年了,龍血鐵騎,一個沒少!”
看着安臥馬背上鐵騎,靜默的立在那裡的龍血,穩如巨山,狂霸剽悍,給人無限壓力。
“給我殺!”
虛空中,白袍古供奉眼中閃過一絲狠戾,豁然下令道;聲音未落,戰車轟隆,在空中驟然變化,向着龍血戰騎反向圍殺而去。
“變!”
龍血戰騎之中,領首之人,長槍一晃,暴呵出聲。
豁然之間,烈馬長嘯,鐵蹄在空中捶踏出火星,向着斑駁的古戰車衝殺而去,手中長槍揮舞,激射出漫天的槍芒。
“不自量力!”
數百戰車之中,白旗修旗者,輕蔑一笑,“黑旗境界的龍血鐵騎,在他們眼中,不足爲慮!”
“咻”的一聲。蒼穹波動,在白旗強者出手向着龍血鐵騎碾壓而去的時刻,虛空中的二十八鐵騎瞬間轉移方向,奔向先前曇花一現的紅袍男子所出現的位置。
“轟隆隆!”
二十八龍血鐵騎,在同一時間,落於虛空一平面,而在龍血鐵騎落下的瞬間,消失的紅袍男子,驟然出現,一身血袍,更顯猩紅。
血紅袍子的中年,出現在龍血鐵騎前方,正好形成一個三角形的戰陣……血衣男子居中,龍血鐵騎呈現兩翼展開。
鏽跡斑斑的鐵刀,緩緩舉起,透射出一絲蒼涼的氣息!
“殺!”
血衣中年,雙瞳血紅滿是殺氣,周身一震,無盡恐怖的氣息傾斜而出,整個天地都瀰漫無窮的殺機,血衣飛揚,殺機斑駁,整個人如同從屍山中爬出,在無邊血海中苦苦翻騰。
虛空之上,七大古供奉,面色微變:
“好重的殺氣,竟然使得他們出現了一絲恐慌!”
在血衣男子的殺氣之下,任何殺氣都宛如螻蟻般渺小。戰局之外,君輕寒面色潮紅,受到血衣男子的感染,心頭戾氣上涌,他想殺人,想飲血!
“殺……殺……殺……殺……”
後方,龍血戰騎同時一聲狂嘯,身軀一震,蒼涼斑駁的氣息充斥虛空,二十八聲“殺”,整齊劃一,猶如千軍萬馬,雄渾蒼黃,磅礴浩蕩,漫卷十萬風雲,震得下方江山都龜裂顫抖。
虛空中,血衣中年雙目一瞪,手中鏽跡斑斑的鐵刀,在空中一劃,漫卷出無可匹敵的刀芒,劈像天地之間。
血衣中年腳步一震,比罪千秋跛腳還要恐怖,直接將虛空碾的粉碎,一步百丈,向着滾滾而來的遠古戰車劈殺而去。
後方,龍血鐵騎緊跟其後,槍鋒凜冽。
“放肆,當我八旗古族什麼了,小小龍血也敢來犯!”
前方,數十駕古戰車向着龍血鐵騎碾壓而來,八大宗族八旗修士,站在橫木之上,一臉輕蔑不屑的看着爲首的血衣男子。
“滾!”
血袍中年一聲怒吼,充滿了蒼涼的怒氣,純粹的殺意迸射而出,手中鏽跡斑斑的鐵刀橫空劈下,激發出恐怖的刀芒,如同一座巨山,向着四方古戰車碾壓而去。
恐怖的氣息,鋪天蓋地而來。
戰車之上,看着頭頂的刀芒猶如十萬狂刀劈來,摧枯拉朽,面色劇變,當即扔下古戰車,拔腿就跑,面色已然灰白。
“轟……隆隆……”
無盡刀芒橫劈而下,發出震天動地的爆炸之聲,數十駕遠古戰車頃刻間灰飛煙滅。
逃出生天的數十位白旗,心神忌憚,驚恐的看着血袍中年,拳頭微微發顫,冒出了一背的冷汗。
忽而,下方的血袍中年,眉毛微挑,看了一眼逃脫的數十位白旗強者,嘴角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繼而鋼刀一震,再度向着前方殺去。
“啊……你是誰?”
虛空之上,逃出生天的數十位白旗強者忽然慘叫,嘴中噴出一口鮮血,愈發驚恐的望着血衣男子,“你,你怎麼會他的招式!”
下方,血袍中年及龍血戰騎一往無前。
“砰!”
萬千光華照耀長空,逃出生天的衆白旗,忽然從身體內部透射出數千道鋒利的刀芒,刺的整個身軀千瘡百孔,嘴中化作一團血霧,爆裂開來,連渣都不剩。
“是他?!”
白袍古供奉面色劇變,身形不禁出現了一絲顫動,乾枯的手掌橫空一指,“快,給我殺死他……殺死他,他不應該出現在塵世的”。
虛空中,所有的古戰車,全部朝着血袍中年隆隆而去。
血袍中年卻是輕蔑一笑,眉宇之間露出一絲殘忍的殺意,舔幹刀口血跡,身軀一震,周身殺氣再度上涌,直接湮沒整個天地,驚世駭俗!
鐵刀揮起……落下……
一顆顆白旗修士人頭,滾落長空!
而戰車之上的黑旗修士,則是全部留給了龍血鐵騎,槍芒盡出,披靡無敵!
血袍中年面色鐵青剛硬,沒有一絲的變化,鮮血濺落全身,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在他手中,殺人如喝水,屠戮的不過是腳底螻蟻。
不殺人,便痛不欲生!
血袍中年在空中不緊不慢的走着,每一步都是百丈,不多不少,百丈之中,血袍中年僅揮出一刀……一刀落,白旗滅!
絕對沒有白旗強者可以去斬殺龍血鐵騎。
不過六步,虛空中原本隆隆的戰車,幾乎毀滅一空,百位白旗強者,不過三十人;而黑旗強者,僅剩下一百人。
六步,六百丈!
血袍中年,已經走到了七大古供奉的身前。
“罪王,好久不見,酒,我帶來了!”
血袍中年聲音顯得有些嘶啞,手中鐵刀一收,插入刀鞘,拿出一罈酒,扔向了罪千秋,“這壇酒,可有三十多年了。”
君輕寒眉頭忽然皺起,空中散發的酒香,竟與藏天城的崑崙血一模一樣。
眼神看向血袍中年的腰間,全身一震,有些僵硬,後背升起了一絲涼意,“那柄鏽跡斑斑的鐵刀,他見過;當初從天淵學院逃向神龍城時,他路途中所遇見一戶隱居人家,其大堂所掛的那柄鏽跡斑斑的鐵刀”。
神情微凝,看向血袍男子的面容時,君輕寒僵在了原地,“這血袍中年,便是當初那個插秧大漢,不敢殺豬的大漢!”
酒入豪腸,血袍中年一聲狂嘯,充滿了無窮恨意,“這麼多年了,你們竟然還沒有死”,眼中殺氣凜然,豁然看向了七大古供奉。
黑袍古供奉忽然轉過身,森冷的說道:
“你終於重新拿起戮血神刀了,蕭——君——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