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中,衆宗族古供奉眉頭微微皺起,“還有人來?”
“哼,你以爲你戰血魘很厲害?我一隻手便可以將你挫骨揚灰!”黑袍古供奉森冷的看着戰血魘,若不是戰血魘偷襲,他也不會被劃破手掌,在衆人面前失了面子。
而且,若非戰血魘,君輕寒早死了,魘梟魔兵已在他地族手中。
“我不厲害,但是你想動他一根手指頭,卻難入登天”,戰血魘手指君輕寒,淡漠的笑了笑,“堂堂古供奉也算是八旗宗族禁忌的存在,沒想到下作得如此境地!”
“你什麼意思?”
黑袍古供奉聲音低沉的很,陰鷙的看着戰血魘,眼中透出森寒的殺意。
“沒什麼意思”,戰血魘身體在空中一震,周身殺氣迸射而出,掌中畫戟嗚咽,聲音極度狂傲:“來之前,有人說,你們——該——死!”
話音未落,方天畫戟震動,戰血魘一聲狂嘯,向着黑袍古供奉劈殺劈殺而去。
“殺!”
長空霹靂,猶如九霄雷霆,戰鬥的局面再度拉開。
羽族羽長弓對上灰袍古供奉、青袍古供奉!
雁族雁追雲對上紅袍古供奉!
戰血魘對上黑袍古供奉!
而罪千秋,則是一力承擔白袍古供奉、紫袍古供奉、黃袍古供奉的圍攻!
戰血魘身影在空中翻騰,畫戟震動,兵鋒之上“井”字,囚禁十方天地,無盡狂霸的氣息透射而出,猶如怒海狂瀾,驚起萬丈驚濤海浪,滾滾如水,縱橫十萬虛空。
身影狂傲,戰血魘猶如一尊鐵塔,想着黑袍古供奉連劈帶刺,手中畫戟宛若游龍,在戰血魘的手中活了過來,絲絲兵吟透射而出,充滿了狂肆神威。
虛空之中,黑袍古供奉面色忽然變得一絲凝重,“戰血魘手握畫戟,其實力似乎翻騰的三倍不止,一柄方天畫戟,猶如十萬巨山,向着他轟踏而來!”
戰血魘後方,君輕寒身軀微顫,震驚的看着戰血魘:
“劍無纏頭戟無花!然而……戰血魘卻是將畫戟在周身橫舞,舞出一朵朵絢麗的青蓮,在周身形成一道堅不可摧的防禦。”
他君輕寒也能用畫戟舞花,但與戰血魘相比,君輕寒耍的根本就不是畫戟。
而且到頭來,君輕寒驀地發覺,戰血魘的一套畫戟招式,竟然與戟亂六合如出一轍!
“咻!”
一聲厲嘯,戰血魘手中畫戟向前一刺,戟芒破空而出,發出驚天的聲音,電光火石之間朝着黑袍古供奉劈殺而去。
庫的一聲,黑袍古供奉愣在了原地,看着自己的肩頭流淌出一絲血跡,先是一愣,繼而升起無窮怒火:
“他受傷了,他竟然受傷了,被一個白旗低階修旗者洞穿肩頭”,看着前方的戰血魘,眼中沒過一絲深深的怨毒。
“你的招式很精妙,不過從現在起你在沒有機會了!”
話音剛落,黑袍古供奉拳頭緊捏,擡頭向天一聲淒厲的狂嘯,整個身體鏗鏗脆響,猶如長鞭鞭笞長空般響動,身體拔高狂化,雙眼冒出漆黑的光芒,手中一柄血色蒼刀。
戰血魘心頭一震,輕聲呼道:
“修羅之軀!”
“哈哈哈……對,就是修羅之軀”,虛空中,黑袍古供癲狂大笑,聲音變得沉悶陰翳,“以龍爲食的修羅”,漆黑的手掌往空中一探,指着遠處的黑袍青年:
“君輕寒,龍皇大人,今日你必當葬身於我修羅腹中!”
說完,黑袍古供奉哈哈大笑,修羅之軀在空中移動,發出轟踏轟踏的聲音,猶如遠古古戰車碾過十萬虛空,發出浩蕩蒼涼的古朽氣息。
戰血魘一驚,腳步一震,豁然升入長空,畫戟鋒寒,猶如一直振翅鯤鵬,向着黑袍古供奉劈殺而去。
“鏗鏗!”
虛空一震,響起驚天刺耳的金鐵交鳴之聲,只見黑袍古供奉癲狂一笑,看着橫空刺來的方天畫戟,身影不動如山,待畫戟臨近,漆黑的手臂一震,悾悾與神兵撞擊在一起,撕拉出一震火星。
戰血魘被狂肆的反彈之力,震得手臂發麻,險些連畫戟都有些抓不住,驚駭的看着身前的黑袍古供奉。
反觀修羅之軀,卻是沒有受到絲毫傷害,手臂上甚至連一絲劃痕都沒有,輕蔑一笑,直接跨過戰血魘,森出長長的修羅手掌,向着君輕寒抓去。
“咻!”
手掌尚未在虛空中完全探出,在黑袍古供奉的正前方,突兀出現一把長槍,漆黑如墨,充滿了凜凜殺意,驚天的銳氣,襲天殺月!
槍鋒一點銳寒,耀射萬丈光芒,鋒寒無敵,向着修羅之軀的雙眼而去。
探出的修羅掌,豁然收回,抓住槍鋒,阻止它刺入雙眼之中。手掌抓住槍鋒,黑袍古供奉在感覺槍身上所蘊含的力道之大,當即伸出左掌,兩掌交叉,阻止長槍。
“呼”,黑袍古供奉長舒一口氣,看着淋漓的槍鋒離着自己的雙眼不足一寸,後背不禁冒出一絲涼意,“修羅之軀唯一的弱點,便是雙眼!”
一口氣尚未舒完,黑袍古供奉面色劇變,感受到手中的長槍力道驟增,猶如一座巨山壓下。瞳孔急縮,黑袍古供奉驀地瞥見,在槍尾處,出現了一隻腳。
突兀出現的腳,用力一瞪,將長槍刺出。
黑袍古供奉駭然,電光火石之間,抓住槍鋒的雙手瞬間重疊,蓋住了槍尖,護住雙眼,同時身體急速後退。
槍鋒向前挫動,雙面所夾雜的力道猶如十萬泰山,只聽見“噗”的一聲,堅硬如鋼鐵長城的修羅手掌,頓時被長槍刺穿。
“混蛋!”
黑袍古供奉一聲慘叫,雙掌無法阻擋長槍威勢,漆黑的瞳孔,瞬間插入槍尖。
瞳孔染血,右目碎裂!
黑袍古供奉咬牙切齒,在空中痛苦的慘叫,其中還飽含無窮的恨意,雙手在空中狂抓,猶如一頭髮狂的野獸,周身道氣狂涌,透射虛空,竟使得戰血魘後退千丈。
“哈哈,是誰來了?”
遠處,罪千秋一人狂戰三大古供奉,大笑的說道。
“罪王,許久不見,你心中的佛陀恐怕已無法感化苦海罪孽了吧!”
虛空中,傳來淡笑之聲,長槍懸浮虛空,一位中年男子,身着白袍在空中呼呼作響,青絲飛揚,狂放的殺意中透出一絲儒雅。
“佛陀個屁,金佛亂世聲,諸神雪下塵;我罪慈悲過,睜眼殺修羅!”
大戰外圍,君輕寒眉頭微皺,看着熟悉的背影,心中掀起一絲漣漪,略作遲疑之後,拱手抱拳:
“拜見軒南教諭!”
站立長槍之上的白袍中年男子微微撇過頭看了君輕寒一眼,緩慢沉凝的說道:
“我叫秦吟楓,伐天子,你應當叫我秦叔或是楓叔!”
君輕寒眉頭微微皺起,卻是沒有再做言語,雙眼看向天際,淡漠的笑了笑……
“你,就是伐天子?”
秦吟楓身後,黑袍古供奉,雙眼緊閉,修羅面龐之上,還殘存一絲血跡,聲音陰翳,恐怖的氣息鎖定白袍男子,心頭殺意無窮,“毀他修羅眼睛的,竟是伐天子,千年來第一個從伐天塔逃出來的人物!”
“怎麼,我實力不夠,配不上伐天子的名頭?”
秦吟楓袖袍揮卷,孤高的看着黑袍古供奉。
“呵呵,你當年的成長確實恐怖,可是獵豹跑的再快,也難再短時間追上萬裡之外的螞蟻,你可明白?”黑袍古供奉嘿嘿笑了笑,突兀睜開左眼,怒意噴張:
“毀眼之仇,我記下了;不殺你,我便不是地族古供奉!”
秦吟楓忽而莫名的笑了笑,望了望天,又看了看地,最終淡漠的說道:“二十三年前,天族座下七殿,傾巢而出欲想絞殺我婉君閣,可是如今呢?龍血迴歸,天子猶存”。
“到頭來,天族七殿如今僅餘其三,步天子終生癱瘓,就連天族天帝也身受重傷,真是可惜了”,秦吟楓忽然瞥了一眼遠處大戰罪千秋的白袍古供奉,朗聲道:“老匹夫,你說是不是啊!”
“滿口胡言!”
白袍古供奉大氣一抽,回過頭惡狠狠的盯着秦吟楓。
秦吟楓卻是笑了笑,緩緩拾起腳底的神槍,剛硬的面龐之上顯得平靜,“想要我秦吟楓的命,怕是要讓諸位失望了。”
話音未落,掌中長槍淡淡嗚咽,無盡兵鋒銳氣,橫卷四方……
“轟隆隆……隆隆……隆嗡……”
兵鋒正寒,殺意正濃之時,四方天際響起戰車隆隆碾壓虛空的聲音,浩蕩磅礴,猶如億馬奔騰,漫卷四方風雲,震得下方的蒼茫大地都隱隱顫動。
“恐怕是要出師未捷了!”
虛空大戰突兀停了下來,白袍古供奉雙眼晦漠,“恐怕今日,這龍殤之地,便是爾等墳墓;這戮龍高崖,便是斑駁墓碑!”
“隆!”
天地一聲轟響,繼而死寂般的寧靜,七大古供奉一臉傲然,輕蔑的看着幾個人。
秦吟楓眉頭微皺,扭頭看向虛空四方,只見萬丈之外,橫呈數百遠古戰車,形成一個大圓,將幾個人圍在了其中。
戰車千瘡百孔,充滿了古樸蒼涼,八大古族戰旗在虛空中撕扯,猩紅刺眼。
每一輛戰車之上,有數十白旗,數百黑旗,刀兵霍霍,充滿了隱藏的殺氣,望着虛空的極大強者,眼神兇戾猶如野獸。
“各位,不知此局何解?”
白袍古供奉淡漠一笑,成竹在胸,“八旗援兵到達,大局已定,七大古供奉,一百白旗加上之前剩下的五十白旗,一千黑旗。圍殺幾個人,綽綽有餘!”
“八旗古族,可真是不惜血本啊!”
身處危境,秦吟楓卻是愈發淡定,“不知龍皇大人可否知道,這裡有多少兵力?”
“十分之一!”
君輕寒略作思考之後,淡漠的說道,以他千年來對八旗古族的瞭解,除了名宿、古名宿沒有出來之外,此時出現的強者,必佔各大宗族的十分之一。
“好,那麼今日便以這戮龍崖,埋盡這十分之一!”
秦吟楓慷慨一笑,手中長槍一震,倒刺蒼天,發出一聲狂嘯:
“殺!”
轟踏……轟踏……轟踏……
虛空四方,連綿成圓的戰車外圍,驟然響起戰馬鐵蹄捶踏虛空的聲音,不過幾個呼吸,十萬蒼空外圍,出現一狂發男子,身着大紅血袍,手持鏽跡斑斑的鐵刀,眼中迸射出無窮蒼黃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