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瓔還算有些本事,原本烤好的鹿肉雖然被不速之客取用了,但很快就張羅好了第二批。
鐘聲敲響,不一會兒,就有人陸陸續續回來。
洛川將軍剛踏入水榭的那一瞬間,秦王和鄭王的臉色就都變了。
他們兩人一掃方纔其他人進入時的冷漠,立刻就換上了一副熱情的樣貌,“哎呀,洛川將軍,小王等你良久了!”
原來,是來找洛川的。
洛川皺了皺眉,“請問兩位是?”
甄泰笑着介紹起來,“這位是秦王,這位是鄭王,在下是甄國舅的長子甄泰,前日在陛下的賜宴上見過洛川將軍的。”
洛川想了想,倒好像有些印象。
他抱拳說道,“原來是兩位王爺,和甄公子,幸會幸會!”
李舒澤見狀,並不說話,只是遠遠地坐在一邊,安靜地吃着鹿肉。
他的大姐前不久才被陛下賜婚給了陳王,按說,和這兩位王爺也算是親戚了。
但皇家沒有兄弟情,魯王被廢之後,陛下就只剩下了四個兒子,秦王鄭王吳王還有陳王。
儲君之位一日未定,彼此就都是競爭關係。
李家大小姐成了陳王妃,不需表態,就直接被歸入了陳王陣營,李舒澤自然也不例外。
所以,對面那兩位王爺,他爲避免麻煩,還是不接觸的好。
當然啦,人家也壓根沒打算接觸他。
洛川一來,秦王和鄭王還有甄泰就簇擁着他坐到了他們之間,然後就開始你一言我一言說話。
雖然沒有說什麼重要的事情,但言語之間卻頗爲吹捧。
甚至在洛川一臉懵的情況就決定了晚上要去甄泰的別莊裡一敘。
薛琬眉頭微皺,但這些事與她無關,她也不好多管。
只能稍微用些烤肉之後,就示意魏玳瑁出來,“洛川恐怕被那幾個人盯上了,我一時雖然想不出來他們爲什麼如此,但肯定是有所圖謀的。”
魏玳瑁也有些不大高興,“我和洛川好不容易處得熟一點了,正想要坐在一起更親近一點,那幾個人居然將人給我搶了走,真是氣人。”
她點點頭,“你放心,我會讓洛川小心他們的。”
兩個人剛說着話,忽然聽到水榭之中傳來女子的哭喊聲和男人的怒喝聲。
薛琬和魏玳瑁對視一眼,都眉頭緊鎖地進去看了一眼,只見一個侍女被人摔倒在地,茶杯摔了一地。
這是山莊的侍女。
按照這場景推斷,應該侍女不小心碰到了秦王幾個人中的誰,然後被跋扈地推倒在地,連累她手中端着的東西也碎了。
秦王顯然很生氣,用手帕擦着胸前的水漬,“大膽賤婢,居然膽敢將熱水灑在本王身上,這是不想活了嗎?”
侍女泣不成聲,“奴婢是無意的,還請王爺恕罪!”
薛瓔作爲主人家,自然要爲自己家的侍女求情,“王爺還請饒過她一命,她並非故意如此。”
秦王卻不依不撓,“你說她是無意就是無意?叫我說,她就是故意如此的!哼!用熱水灑了我一身,這是誠心要害我!”
他冷笑說道,“你若是不自己處理,那我就叫我的人來處理了。”
洛川見秦王一個大男人對一個小姑娘不依不饒,早就有些不耐煩了。
若是在他北疆,遇到這種小肚雞腸的男人,他直接一拳揮過去揍一頓再說。
但是這裡是皇城。
秦王還是陛下的親兒子。
洛川雖然心裡鄙視得很,到底也不敢真的做什麼出來。
他想了想,對着秦王說道,“侍女不小心,冒犯了王爺,這大好的日子,就請秦王看在我的份上,饒過了她吧。”
這是請秦王賣他一個人情。
至於洛川的人情有什麼用?
看秦王等人特意來此等候他,並且用力相邀他晚上赴宴就知道了,對方必有所圖。
果然,秦王聞言眉開眼笑,“既然洛川將軍都這麼說了,本王就饒她一命。”
他上前一步,腳踹了那侍女一下,“賤人,還不快滾!”
雖然不請自來,但也算酒足飯飽,目的也達成了。
秦王摸着肚皮笑着說道,“傍晚我會派人去驛館接洛川將軍,不見不散啊!”
鄭王尷尬地衝衆人笑了笑,但什麼都沒有說,也跟在身後就走了。
這份尷尬的笑容,讓人覺得秦王雖然可恨,但鄭王卻是無辜的,他也很看不慣秦王,但是卻毫無辦法。
甄泰離開的時候,目光卻是在薛琬身上逗留許久。
他笑着說道,“薛七妹妹,下次有機會咱們再見面了!”
薛琬心裡卻在想,這個傻子,前世母親被薛璃害死,爲了要給薛璃肚子裡的兒子讓位,他也遭了毒手。
要不是她這輩子暗中相助,他母親這個時候早就已經一命嗚呼了。
若不是她,他很快就要沒命了。
居然還有功夫在這裡和她說這些有的沒的!
這羣不速之客離開之後,水榭總算清靜了。
但雪丫和英娘卻眉頭緊皺,她們緊張地看着洛川,“將軍,此事是不是有蹊蹺?”
洛川乃是北疆女王的親表弟。
說得難聽一點,如今北疆女王還未有後人,若是女王有個意外,洛川極有可能上位。
這幾個盛朝的王爺盯着洛川將軍的目的讓人擔憂。
洛川擺擺手,“我又沒有答應他們非要去。”
他想了想,“我中午吃壞了肚子,回去就病了,病得起不來,晚上自然就不可能去他們那個什麼宴會了。”
衆人一時都有些震驚。
洛川看起來一副非常老實的模樣,居然也會撒謊騙人……
不過魏玳瑁卻更興奮了。
這男人除了肌肉之外,性子也越來越對她胃口了呢!
洛川見衆人都盯着他看,倒是有些不好意思,“這……等女王大婚之後,我們就一起回北疆了,以後基本上應該不會再來皇城,所以,我也沒有必要非和那兩位王爺交往不是?”
他撓了撓頭,“你們別這樣看我,我有些不自在。裝病什麼的,難道你們小時候讀書的時候沒有這麼對先生這麼幹過?”
魏玳瑁忍不住笑了起來,“別人不知道,我反正經常這麼幹。”
她向洛川招了招手,“你空口白舌說你病了,人家肯定不信,說不定還要派太醫上門來驗。而且,你在這裡吃壞了肚子,人家指不定還要來找薛家的麻煩,所以我覺得這樣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