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點

一點點

斯內普推門進來,手裡拿着剛纔給我看過的那瓶膏狀的魔藥。“躺回去。”

我被他看的脊背發麻,轉了轉肩骨老實的躺回了牀上。他偏着身體坐到我的身邊,單手打開藥瓶子倒過來往手心裡扣了扣,調軟了的石膏一樣的東西流到了他的手上。冰涼的藥膏通過他的左手嚴嚴實實的糊在肩膀的傷疤上,五指的力量均勻的按壓着四周幫助藥物的浸入。

被人伺候就是舒服啊,我樂得躺在牀上悠哉的閉目養神,屋子裡的空氣像仙女的裙襬一樣輕輕的飛揚舞蹈。“我知道馬爾福也不缺錢,我賠他錢的話,他肯定更生氣。是我失言在先,恩將仇報在後,總之,我欠他一個人情。以後有什麼事,我會幫他。”

“哎呦,”肩膀上的力道猛然增大,我睜開眼,誇張的叫出聲來。

斯內普扁着一張嘴眯着眼睛看着我,“我應該叫你萬事皆能先生,沒想到馬爾福家族從此以後有了你這位衝鋒陷陣的羅賓漢。那你欠我的人情,比盧修斯更多,我是不是能夠得到排在前面的榮幸。”雖然嘴裡的話還是陰狠又帶着嘲諷,但是手裡的力道真的小了很多。

我重新躺好,“是啊,你一直排在前面的,你是我的親戚啊。”我側着躺,面對着斯內普,這樣他就不用支着手了,還能省點力氣。“你說,鄧布利多打算把我怎麼辦。”

軟乎乎的藥順着我的脖子流下來,斯內普用手指在鎖骨上一抹把它們又弄了回去,“我也不清楚,很明顯我和他之間並沒有什麼可以推心置腹的餘地,我覺得正常的情況下你不是應該理所應當認爲我是一名忠誠的食死徒嗎。”

抓了抓枕頭,我的右眼有一點癢癢,“沒有理所應當,我管你是什麼徒不徒的。”

哼哼,從鼻子裡笑出的聲音,“真遺憾我在你這位親戚心裡的位置竟然是如此的不在意,你應該感謝梅林沒有賜你一位魔王。”斯內普撥開我想揉揉眼睛的左手,合上了藥瓶子轉身走了。

翻身從牀上起來,我覺得應該找件衣服,這樣光着走來走去早晚得捱罵。推了推衣櫃門,打不開,衝着門外喊起來,“斯內普,借我件衣服。”

斯內普推開門,衝着衣櫃揮了揮魔杖,金屬把手轉了一圈,應聲而開。“很遺憾的通知你,這幾天你歸我管理,我警告你最好安分守己的保持沉默,否則我恐怕很難在保持對待紳士的風度。”

我皺着眉心中思忖,這個時候我和斯內普攪在一起,伏地魔會不會懷疑什麼,鄧布利多又打的什麼算盤。我瞧着斯內普明顯高漲的心情的指數,一點也看不出來爲自己處境擔心的憂愁,真是亂七八糟的一大堆。

就在我抱着腦袋想不明白的時候,門再次打開,他怎麼又回來了,誒,屁股後面揣着的煙盒從我的手上飄了起來,“補充一下,在我這裡,將不會存在菸草和酒精這類的違禁品,或者和其類似的有害健康的東西。”

“喂,這不公平,以前一直可以的。斯內普,誒,你回來。”開什麼玩笑,要我戒菸還不如要了我的命呢。

“以前?”他挑了挑一邊的眉毛好像我在說什麼天大的笑話,“如果你能把你自己恢復到以前,我當然可以按照以前的方法對待以前的你。”

我和他鬥嘴一向沒贏過,這次也不例外,無語的拉開衣櫃的門,扥出了一件白色的襯衫,很明顯,我從來不指望這大哥的衣櫃裡會有T恤這種東西。

我以前一直想着如果還能回到當初和他平靜的呆在這間地下的辦公室裡有多好,沒想到這麼快老天就滿足了我的願望,可惜物是人非,如果我還是當初那個能夠傻傻的聽他指揮的麻瓜,有多好。

壁爐裡噼啪的火花穿透此時屋子裡過分的安靜,我們都錯過了午飯,斯內普讓家養小精靈送了點吃的來,我們兩個在這張放着瓶瓶罐罐和小山一樣的羊皮紙的辦公桌上解決乾癟的肚子。也不知道是我剛纔的態度惹得他不高興了還是怎麼的,一直高漲的斯內普心情指數在整個用餐時間直線下降,看着他越來越冷的臉色我吃的更加的小心翼翼哆哆嗦嗦。

也許是我對西餐的態度引起了斯內普紳士大爺的不滿吧,畢竟沒人高興別人不喜歡自己國家的食物,這很正常。要是有人擺着一張苦瓜臉吃中國菜,我也會不高興的。免得打擾別人的用餐興趣,我草草結束了這頓不上不下的午餐。

飯後,他塞給我一本畫着很多的會動的植物的厚的像磚頭一樣的魔法書,繼續他百年樹人的偉大教育工作,我看了看手裡類似連環畫的東西,半撐着腦袋翻開它時不時衝我嘶吼着的封皮。多麼悠閒的下午時光,不是嗎。

時間在不經意之間總是流的很快,爲什麼我在這間陰暗潮溼的地下室的時鐘走的好像比寬敞明亮的單人病房還要快,難道是腦子壞掉了,生物時鐘發生錯誤,一定是的。霸佔斯內普先生幾十年不用的新的古董毛巾,胡亂的抹乾淨頭髮上順着脖子往下流的水,我邊往舊教室的方向走邊思考自己的系統問題。因爲沒有拖鞋穿,沾着水的腳肆無忌憚的在他的辦公室留下清楚的腳印。

“張先生,您是否能告訴我,您這是又準備去哪消磨您的睡前時光,我想您現在應該處於睡眠狀態。”斯內普像個鬥雞似的揮舞着魔杖弄乾淨地上的水跡。

“不會吧,現在才九點,我這輩子都沒過過聽媽媽話,上牀睡覺的日子,再說了這不是,正要往我的臥室走呢。”我指了指原來呆的舊教室,應該還住那兒的。

斯內普做了個很瞭然的表情,掃了一眼我搭在椅背上的白襯衣和牛仔褲。我剛洗完澡,沒有換洗的衣服,也沒有睡衣,所以只有一條內褲。

他正好站在臥室門口,右手‘啪’的一巴掌拍開了臥室的門,嚇了我一跳。“啊,看來從現在開始我有必要爲你準備一個新的日程表,那麼現在用你萬能的大腦好好記住第一條,以後請九點之前到這間屋子的牀上,並讓自己保持睡眠狀態。”

隨手扒了扒頭髮,溼的直往下滴答水,看着斯內普大爺一副現在就執行本人的命令的樣子,聳聳肩聽話的又在地上踩出了一道腳印,走進了臥室,這還是我第一次在他的臥室裡睡覺。

老式的牀墊軟綿綿的塌下去,讓我整個人陷進牀裡,縮進被子裡,棉質的被子和牀單冰涼的接觸幾乎全部的肌膚,我試圖在溫暖自己和整張牀的過程中睡着。也許是我認牀吧,像個烙餅一樣的翻來覆去,恐怕我遵守不了老大的指令了。

我無法準確的估計過了多久,半夢半醒的朦朧之間覺得臥室的門響了兩下,有個人影緩緩的往牀這邊走,迷迷糊糊的我下意識的往枕頭底下摸槍,好像有人扣住了我的手腕,又把我扳了過去。我想醒過來,太陽穴一跳一跳的難受,喉嚨裡有火再燒一樣,使勁的嚥了幾口唾沫。正在掙扎間,有個裝了一下子冰碴的大麻袋把我整個人套了進去,手腳都被捆上了,完全動彈不了。

上下不得,纏着我,隨便啦,愛怎樣就怎樣吧,我不管不顧的睡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