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見狀立時有幾人圍了過去,準備捉拿那個放暗器的五毒弟子,沒想到那人迅速反應過來,一個翻身快速站了起來,對着衆人擡手一揮就撒出一股濃煙,煙散開之後卻是已經沒了蹤影。
隨後,那些襲擊人的鷹爪勾也突然嗖的一下,紛紛縮了回去,和那個五毒弟子一般沒了影子。
慕幽有些詫異地看着四周又恢復平靜,有點不可置信地說,“這就完了?”說着又看向唐隱奇怪地說,“他們是跑了嗎?”
“估計後面還會有其他花樣。”唐隱聞言蹙眉淡淡回道,隨即思索着又說,“鷹爪勾的破綻已經被我們找出來了,他們繼續下去很可能會全軍覆滅,應該是看明白了這一點,覺得還用這個方法肯定是得不償失。”
畫臨聽完心裡沉了一沉,心有餘悸地看了慕幽一眼,緩緩說,“所以接下來我們可能會遇到比這個還要危險的境地,萬事皆需謹慎而行。”
慕幽默然點頭看了看周圍中毒而亡的部分士兵,走到那個最初被鷹爪勾襲擊到的士兵身旁,緩緩蹲下身看了片刻,伸手將他圓睜的雙目輕輕闔上,心中難免一片悵然。
赫連玦見還沒到五毒行宮就已經白白犧牲掉這麼多人,心裡也着實不是滋味,葉深遞過來水壺給他解渴時,他也沒有一點心情去喝,揮了揮手並沒有去接。
他低頭看見慕幽的舉動,忍不住輕呵一聲說,“侯爺難道也會在意本王這些精兵的死活?”
慕幽起身冷淡地看他一眼,沒有心情和他鬥嘴,只是淡淡說,“是你手裡帶出來的兵也好,蕭樓培養出來的也好,不管他們之前從哪來,我只知道他們現在是跟我一起即將出生入死的兄弟們,生死人人平等。”
慕幽身旁的幾名士兵聽到她的話,不由一愣,本想着她只是臨時掛帥,最多就是把他們當做炮灰來用,聽到她居然把他們視作出生入死的兄弟,心中不免生出一股感動。
原本對接下來可能會遭遇的境況心有憂慮的士兵們,此時又重新燃起了鬥志,準備好了排除萬險頑抗迎戰的決心。
大軍重整之後繼續前行,沒多久便走出了這片樹林,走在相對寬敞一些的小路上,軍隊的腳步聲也更有氣勢了,士兵們聽着自己鏗鏘有力的步伐心中備受鼓舞。
衆人正在路上走着,前方有探路的一路小跑趕了回來,見到衆人後愣了一會,然後急匆匆稟報說,“回侯爺,前方道路被堵,按照地圖顯示,再翻過一座不高的山丘就是五毒行宮的正門,可是前方的山路卻被亂石和斷木堵住了,應該是有人刻意而爲。”
蕭樓有些納悶地看了士兵一眼,派去探路的都是從他手裡調教出來的士兵,之前探完路回來都是直接向他稟報路況,這纔多大一會兒就直接越過他嚮慕幽彙報情況了。
慕幽並未多想,只是無所謂地說,“路堵了我們直接繞過去不就好了。”
那士兵拱手低頭說,“是,小的已經找好了繞行的路,這就帶路。”
慕幽聽罷略有些疑惑地問道,“通往五毒還有別的路?”
士兵聞言面色頓了下,搖了搖頭說,“就一條正路,不過路都是人走的,尤其是山路還是有很多可以走的地方,只是比起正路要難走一些。”
“那沒事,大家行走的時候小心一些就是。”慕幽隨口回道,想了下又說,“對了,往前走多遠到那個樹林?”
士兵仿若沒聽到一般,只顧往前走着給大家帶路。
慕幽見狀大聲喂了一聲,喊道,“你聽不到我說話嗎?我們繞過去的話多久到斷腸崖後的樹林?”
“什麼?”那個士兵這纔有點反應,滿臉堆笑地轉過身來,笑着說,“小的方纔怕帶錯路,觀察路況太專心了沒注意到,還望侯爺莫要怪罪。”
慕幽隨意擺了擺手,重新又問道,“你就說還要走多遠到樹林吧。”
那士兵想了片刻,輕微皺了皺眉沉聲問道,“恕小的愚鈍,侯爺所說的可是斷腸崖後的棕樹林?”
慕幽不記得蕭眠有說過是什麼樹林,只知道斷腸崖下的山腳有片樹林,聽了士兵的問話不禁仔細地回想了下,卻仍是記不起來到底是不是棕樹林。
畫臨神色嚴謹地看着那名士兵,一邊上下打量着他一邊沉聲問道,“我們都還沒到,你又是怎麼知道那是一片棕樹林?”
士兵呃了一聲,笑着問道,“侯爺方纔不是說了斷腸崖後的樹林嗎?”
慕幽頓時覺得這士兵很是奇怪,當即朗聲說,“不對啊,我只是問了個樹林,我們沒人知道那是片棕樹林,你是怎麼知道的?”
士兵呵呵乾笑了兩聲,低頭想了下又說,“自然是小的方纔探路時見的。”
“哦?”赫連玦此時接過話來,挑了挑眉語氣悠然似是無意地問蕭樓,“本王還不知世子手中的士兵輕功如此了得,一眨眼的功夫即探出前方道路被堵,又找出了繞行的小道,連斷腸崖腳下的樹林都已經看得清清楚楚了。”
那士兵面色一沉,緩緩往後退了兩步,神色略顯警惕地看着衆人未發一言。
蕭樓突然意識到問題,立時指着那個士兵大聲道,“你不是本世子派去探路的,你是誰?”
話音剛落,那士兵突然擡手扔出幾支袖箭,迅速往後退去欲逃。
慕幽發現情況不對,直接運氣隨手一揮,那幾支袖箭紛紛反向射了回去,蕭樓和赫連玦正欲拔劍襠下袖箭,卻看見袖箭全部又射回到了僞裝士兵的人身上。
那人意料之外地面色一驚,隨即嘴角溢出一股鮮血,身體轟然倒地。
唐隱看着這個易容成士兵的人,莫名心中一緊,走過去將他的人皮面具一把揭開,一張陌生的普通面龐出現在衆人面前,不知爲何唐隱不由鬆了一口氣。
慕幽看了眼躺倒在地雙眸緊閉的人,詢問道,“死了?”
唐隱擡手放在那人的脖頸動脈上,探了探脈象,隨後搖頭輕嘆一聲說,“可惜了,他袖箭上淬了劇毒,見血封喉。”
“看來這人本來是要引我們進埋伏圈。”赫連玦淡然看着那人,嘖了一聲說,“也不知他們準備了什麼好戲等我們過去。”
慕幽撇撇嘴表情冷淡地對他說,“你這麼好奇,自己繞過去看看不得了。”
赫連玦微微蹙眉,咳了一聲說,“後面的路上不一定會遇見什麼,侯爺還是多留點心眼以免再着了五毒的道。”
慕幽呵呵冷笑一聲,不以爲然道,“你還是管好自己,小心別被毒暗器要了命。”
赫連玦微笑着挑了下眉,隨即調侃道,“說起來本王還要多謝侯爺方纔出手相救,得侯爺如此關懷本王甚是感動。”
慕幽嘴角略微抽了抽,冷聲道,“你還真是自作多情,我只是怕毒箭傷到畫臨而已。”
畫臨聞言撫了撫慕幽臉側的碎髮,柔柔一笑說,“是爲夫讓夫人擔憂了。”
慕幽搖了搖頭,挑着眉拍了拍胸脯說,“有我在不會讓你受傷的。”
赫連玦看着他們兩人的互動,只覺得臉頰像是被啪啪打了兩巴掌,咬了咬牙轉身對蕭樓說,“再派兩個人前去探路吧,這次務必讓探子小心一些,可能路上已經埋伏了五毒的人。”
蕭樓面色嚴肅地點點頭,對赫連玦的話很是認同,於是揮了揮手喊來兩名士兵,吩咐他們去前方好好觀察路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