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氏離開後,蘭姨進來,剛纔兩人爭吵時音量很大,幾乎整個蘇院的人都聽到了。雖然蘇院的下人不多。
“對不起,國公爺,都是奴婢的錯,求您將奴婢送走吧!”蘭姨低聲啜泣,“奴婢實在不想您和夫人,因爲奴婢弄成這樣!”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蕭炎痛苦地閉上眼,“我不能給你名分,只能將你留在身邊,讓你衣食無憂。”
陸心顏後來知道蕭炎的想法後,恨不得敲開蕭炎的腦袋!男人們有時候就這麼天真,以爲一個柔弱的女人離開他們後就會活不下去!殊不知這樣只會傷了另一個女人的心!
蘭姨聽到這話後,垂下眸子,掩住眼裡複雜的情緒。
出來後,遇到陸心顏,“見過少夫人。”
陸心顏壓低音量,神秘兮兮地問道:“蘭姨,聽說阿爹和母親吵架了,是不是?”
“是的。”
“爲什麼吵架?”
蘭姨垂眸,“奴婢不是很清楚。”
“這樣啊,”陸心顏露出失望的表情,“不知道蘭姨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少夫人請吩咐!”
“我想幫阿爹和母親和好。”
蘭姨手心一緊,“少夫人爲何想這麼做?”
“爲了肚子裡的孩子。”陸心顏坦言,“我不希望我的孩子,在一個爭吵或冷戰的環境里長大。”
“少夫人的想法奴婢明白,不過國公爺和夫人之間矛盾已久,奴婢怕少夫人吃力不討好!”
“精誠所至,金石爲開!阿爹和母親總有一天會明白我的心意的!”陸心顏道:“麻煩蘭姨你告訴我阿爹和母親的喜好,我想以他們的名義給對方送禮物。”
“這個…”
“蘭姨曾是母親的丫鬟,又在阿爹身邊多年,不會不瞭解他們的喜好吧?”
“少夫人說笑,奴婢自然是知道的。”蘭姨勉強笑道:“奴婢等下寫下來,給少夫人送過去。”
“麻煩蘭姨了。這事只有蘭姨你一個人知道,還請幫我保守秘密。”
“是,少夫人。”
陸心顏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半個時辰後,蘭姨送來了蕭炎與蔣氏喜好的清單。
“沒想到母親也喜食辣,阿爹居然喜歡吃甜食,這落差也未免太大了吧!”陸心顏看後嘖嘖道。
“小姐,這上面寫的是真的嗎?”青桐懷疑。
“這種事一試便知真假,如果蘭姨真有問題,她不會這麼蠢給個假的答案,讓人對她產生懷疑!”陸心顏道:“現在正是吃藕的時候,我等會親自做一道酸辣藕丁,給母親送去。再讓程嬤嬤做一道桂花糯米糖藕,給阿爹送去。”
“小姐,你就不擔心被蘭姨說穿?”
“母親那邊,我就說前些日子聽阿爹說母親喜食辣,正好今日我也想吃辣,就做了一道酸辣藕丁,給母親送一些過來嚐嚐。阿爹那邊也這樣說。”
“這樣會不會太明顯了?他們剛吵過架!”
“本就是要做給人看的,就怕不明顯!”陸心顏道:“我們的時間不多!母親答應跟阿爹假吵架,前提是不能傷到柳表弟。科考總共九天,考完後要顧忌柳表弟,有些事情就不好做了。所以必須抓緊。”
“知道了小姐。”
…
花月樓。
因爲科考,花月樓的生意差了許多,因此姑娘們都懶懶的,打不起精神。
此時未到黃昏,花月樓還沒到開門迎客的時候,忽然門外響起砰砰砰地捶門聲。
“誰呀?”
樓裡的龜公不情不願地拔高音量,心裡則嘀咕着大白天的跑來青樓,難不成吃了某藥麼?
等打開門,看到來人後,面上堆滿笑容,點頭哈腰。
“冷爺,這位爺,裡面請。”
心裡雖疑惑兩人爲何會在這個點過來,面上卻不敢顯出半點,“兩位爺,有相熟的姑娘嗎?如果沒有,小的幫您們介紹幾個。”
“不用了。”其中高大的男子道。
龜公心頭微楞,來青樓不找姑娘,這是什麼意思?
“將樓裡所有的姑娘全都叫出來。”
哇!大手筆!龜公絲毫沒有懷疑來人沒法付銀子的念頭,歡喜地應了一聲,“好嘞,兩位爺稍等!”
他將二人安置在花月樓最大的貴賓間後,去了後樓姑娘們歇息的地方。
“姑娘們,快起來,來大客啦!全部給我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出來!立馬!”
本來懶懨懨的姑娘們,瞬間來了精神,吩咐身邊的丫鬟們快速打扮起來。
不一會,樓裡所有的姑娘們紛紛往貴賓間走去,心裡好奇到底是來了什麼樣的大客!
待看清其中一人後,所有姑娘們均露出激動的神情。
“冷爺好!這位爺好!”
來位正是龍天行身邊的護衛統領冷格,以及龍府管事。
姑娘們不認得管事,卻認得冷格,均以爲他是替龍天行選人來了。
龍天行的慷慨大方在各青樓間赫赫有名,他本身權勢滔天,樣貌俊美,若能有幸伺候這樣的人,那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之前的冰月冰霜兩姐妹,被選中專門招待龍天行時,就差點讓花月樓其他的姑娘們眼紅得咬碎銀牙。好在最後龍天行沒收兩人,被齊懷恩收了,才讓姑娘們心裡平衡些。
這次看到冷格前來,無不打算使出渾身解數,讓冷格看中。
冷格道:“來人,備紙墨。”
花月樓裡的下人們迅速備上紙墨,按照指示放在管事面前。
冷格拿出一疊銀票,啪的一聲拍在桌上,姑娘們雙眼放光。
“等會我問一個問題,你們所有人都得回答。”冷格道:“答得好,賞銀票一張。”
“若是答得不好呢?”其中一位黃衣女子嬌笑着問。
“答得不好…”冷格拔出隨身佩劍,往桌上一放,哼哼兩聲,也不往下說。
姑娘們看懂了那意思,剛纔還雙眼放光,現在嚇得面色一白。
這也太嚇人了吧?答得好就獎,答得不好就要砍頭…
“誰…判斷答得好,還是不好?”躲在最後面的一個姑娘趁冷格看不到她,大着膽子問。
這個問題很關鍵,若她們覺得答得好,可兩位爺嫌不好,那不是白白送命嗎?這樣的遊戲誰敢玩?
管事見姑娘們面上露出怯意,暗道要糟,連忙站出來,“冷統領愛開玩笑,各位姑娘別當真!等會冷統領問的問題呢,若我二人覺得答得好,就賞銀票一張;若覺得答得不好,便沒有銀票,也沒有懲罰。姑娘們還可以繼續想答案,什麼時候給出滿意的答案,都可以有銀票拿。”
“有這麼好的事情?”有人開始竊竊私語。
“我猜問題一定很難答。”
“我想也是,不然哪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管事向冷格使了個眼色,冷格清了清嗓子:“聽好,我的問題是:你們女人都喜歡什麼?”
花月樓的姑娘齊齊傻眼。
這是問題嗎?這分明是送分題!
這兩人是有毛病吧?跑來問這種無聊的問題!
最先開口的黃衣女子大膽道:“喜歡首飾!越貴重越好!”
“不好!”冷格道。
若是喜歡首飾這麼簡單,梳雲姑娘會將所有首飾退回去?
不只首飾,送過去的綾羅綢緞、商鋪地契、白銀黃金、古玩字畫,通通都被退了回去。
若論那些東西的價值,單一樣拿出來都價值連城。
可是梳雲姑娘還是毫不猶豫地讓人退了回去。
不光如此,還回了一封信。
冷格猶記得龍天行知道有回信裡,那面上掩飾不住的得意與高興。然後再看了信上“誠意”那兩個字後,面上神情立馬從春風得意的春天,變成寒風凜冽的寒冬!
那反差之大,變臉的速度之快,冷格自打成爲龍天行護衛以來,是第一次看到。
冷格與管事,在經歷了幾天悲慘的、暗無天日的日子後,兩人決定出來尋找答案。
女人最多的地方自然是青樓了,而且聽說梳雲以前出身青樓。兩人一拍即合,來到如今天京城第一青樓花月樓。
“哪有姑娘不喜首飾的?”黃衣女子不服氣地反駁,“不信兩位爺問問在場所有姑娘們?”
不等開問,姑娘們齊齊點頭。
冷格嗤之以鼻,若是以前他肯定相信。但是現在,他親眼看到那些昂貴的首飾被退回來後,他不相信了。
“下一個來回答。”
一位紅衣女子上前,“漂亮的衣裳。”
冷格:“下一個。”
紅衣女子一跺腳,“不喜首飾不喜歡漂亮的衣裳,那還是姑娘嗎?”
“鋪子。”
“下一個。”
“白花花的銀子。”
“黃金。”
“銀票。”
“宅子。”
“胭脂水粉!”
冷格:“等等!”
與管事對望一眼:“這個記下。”
管事深感認同,連忙用毛筆記好。
冷格抽出一張銀票,“回答得好,有賞!”
那女子接過銀票一看,差點暈過去。
這說了四個字,居然就得了一百兩!一百兩啊!
若是再多答幾次,豈不是立馬變身小富婆了!?
其他的姑娘們說了一大堆,沒一個讓冷格說好,還以爲對方是耍他們玩的。不過礙於對方身份不敢不答,於是回答得心不在蔫,有些甚至直接說別人說過的答案。
現在看到那一百兩的銀票,才意識自己錯過了什麼,個個都後悔死了!
誰能想到胭脂水粉的答案,比金銀珠寶更能讓兩位大爺滿意?
畢竟胭脂水粉再貴亦有限,有了銀子直接買就是了,誰會多此一舉想到這?
這下所有人以爲知道套路了,回答開始變得千奇百怪。
“桂花糕。”
“木偶。”
“架子牀。”
“鮮花,各種各樣的鮮花。”
“美男。”
“風箏。”…
“停!”再送了幾張銀票後,冷格與管事覺得那答案越來越離譜了,只怕說下去,會連夜香之類的答案都會說出來。
兩人又對望一眼,均感到頭疼不已。
管事突然靈光一閃,“換個問題:你們女人喜歡男人送你們什麼?”
這個問題,跟剛纔那個問題有什麼不同嗎?
有人想了想,“真心。”
管事連忙記下,冷格道:“這個不錯,有賞。”
有人受到啓發,“若是恩客送我東西,當然越貴重越好,如果是情人送的,只要他真心選的,我都喜歡。”
“等等!”冷格道:“恩客送的貴重禮物,與情人送的普通禮相比,更喜歡哪樣?”
“當然是情郎送的呀!俗話說得好,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那女子道:“情人送什麼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那一顆真心。”
“對對對!”其他女子紛紛符合。
“別看咱們青樓女子,個個想方設法從男人那裡獲得貴重賞賜,實則是因爲大家都沒心!哪個恩客誰付得銀子多,咱們自然笑得多!可若是有個人對我真心好,哪怕他身無分文,我也願意跟着他粗茶淡飯過一生。”
“我也是。那些個臭男人以爲出了點銀子,就不把咱們當人看,呼來喝去的。不從他們身上多撈點銀子回來,實在對不住自個!”…
管事嘩嘩嘩地記了滿滿幾大張紙。
兩人將帶來的銀票送完後,滿載而歸。
姑娘們更是心花怒放,所有人齊齊出動,將冷格和管事送到花月樓外。
“兩位爺,歡迎下次再來哦~”
這種人傻錢多的,誰不喜歡?
真心?!呵,可笑!身在青樓,哪有什麼真心?!
有過真心的,現在都成了一堆白骨!
這世上的男人,哪有銀子可靠?
姑娘們搖着帕子,招手相送。
個個花枝招展,花紅柳綠,笑靨如花,頓時成爲這條街一道獨特的風景,惹得路過的男子齊齊咽口水。
——
龍府書房。
低迷了幾天的龍府,氣壓更加低迷。
冷格和管事頂着巨大的奪力,將今日青樓之行的收穫,報告龍天行。
“龍爺,屬下覺得,您前些日子送去的那些東西,梳雲姑娘不是不喜歡,只是因爲那些東西不是爺親自挑\\親自送的!”
龍天行冷着一張俊美的臉,渾身陰冷到極致的戾氣,足以讓人退避三舍。
聽到冷格的這句話後,龍天行不屑地冷哼一聲,“難不成那些東西經過爺的手摸一摸,就更金貴了不成?”
“回龍爺,確實會變得更金貴。”
龍天行冷眼斜過去,大有不說明白就讓他好看之勢。
冷格硬着頭皮,“俗話說: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爺挑的東西融入了爺的真心,不管什麼東西,都會變得更加金貴!”
龍天行皺起眉頭,似乎在衡量冷格話裡的真實性。
“龍爺,不如屬下讓首飾鋪的掌櫃帶着首飾過來讓您挑選一樣,親自送給梳雲姑娘如何?”
“若是不行呢?”
“若…”冷格卡殼,他哪知道行不行?可總得試一試,不然天天待在府裡生悶氣,拿他們這些下人出氣,這樣的日子何時纔是盡頭?
龍天行道:“若不行,提頭來見。”
一陣冷風吹過,冷格頓感脖子涼颼颼的。
有心想收回自己的提議,卻不敢開口,只得苦得臉道:“是,龍爺。”
“明兒一早,去首飾鋪。”
京城最大的首飾鋪掌櫃,聽說龍天行要親自過來挑選首飾,激動得整晚沒睡好。
第二天天沒亮,讓夥計將整個首飾鋪的上下三層,打掃得乾乾淨淨,並在門口豎了一個牌子:今日東家有事,暫停營業。
目的就是爲了單獨招待龍天行,確保他不會被人打擾,挑得盡興。
龍天行的大方人人皆知,若是讓他滿意了,搞不好會將整個首飾鋪裡的首飾全部挑走!
掌櫃想想就興奮。
不一會,一輛超豪華的黑色馬車停在首飾鋪前。
掌櫃連忙迎上去,垂着頭,無比恭敬與誠懇道:“歡迎龍爺光臨敝店,龍爺裡面請。”
車簾掀開,一身黑金華服的龍天行,氣場強大地從馬車上下來。
掌櫃只覺一股威壓撲天蓋地而來,不由自主後退幾步。
見識多廣的他如此,店中的夥計更不用說了,個個被那氣勢壓得雙腿直打顫。
龍天行邁步往裡面走去,待他進去後,外面的夥計齊齊鬆了口氣。
這種大人物,夥計們自然是沒份接待的,之前覺得虧,現在倒是很慶幸,這樣可怕的男人,還是遠離得好。
掌櫃無法避開,只能硬着頭皮跟進去。
首飾鋪裡已經將壓箱底的首飾都擺了出來,只爲了方便龍天行挑選。
整個屋子珠光寶氣,璀璨明亮,看花人的眼。
“龍爺,讓小的給您介紹…”
“不用了。”龍天行淡淡道。
他站在鋪子中間,豔麗的鳳眼繞場一週,在那一堆華貴的珠寶中,一朵豔麗的大紅色珠花引起了他的興趣。
“將那個拿來爺瞧瞧。”龍天行伸手一指。
掌櫃立馬取來奉上。
那是一朵海棠造型的珠花,花瓣層層疊疊,色澤豔麗,材質並不昂貴。
卻讓龍天行一下子就想到了梳雲,嬌豔而風情萬種,並非上乘,卻讓人見之難忘。
“就這個了。”龍天行道:“冷格,付銀子。”
他親自挑的,要是她敢不喜歡,就死定了!
掌櫃驚得張大嘴,看着離開首飾鋪的龍天行主僕二人,楞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搞了這麼大陣仗,停業一天,結果他龍爺就選了一朵不到一兩銀子的珠花?
虧。大。發。了!
龍天行纔不會管掌櫃如何想,他上了馬車,心情甚好地道:“去鎮國公府。”
冷格道:“爺,是以拜訪國公爺的名義,還是…”
——
鎮國公府。
“梳雲,後門那有人找你。”一個府裡的丫鬟站在悅心院門口道。
“誰啊?”梳雲好奇問,她又沒什麼親戚朋友,誰會來找她。
丫鬟聳聳肩,“我就負責傳個話。”
“謝謝你啊。”
梳雲道了謝後,滿腹狐疑地走向鎮國公府後門。
推開那個小木門,梳雲伸出頭左右望望,沒看到人。
“難道是誰惡作劇?”梳雲自言自語,走出木門外又看了看,還是沒看到人。
“誰這麼無聊,被我逮到小心我…哎呀媽呀!”
梳雲邊嘀咕,轉身的時候突然撞到一堵溫熱的黑色的牆,嚇得她驚呼倒退開。
腰間被一條結實的手臂圈住,龍天行略有些不滿道:“爺等了你好一會了,你居然連等爺一下都不願意?”
梳雲:您沒說是您找我啊!
不過她此時被龍天行突然出現在鎮國公府後門弄懵了。
“爺,您怎麼來這…”
“爺不能來嗎!?”
沒良心的女人,他親自來找她,她居然問他爲什麼來這!?
梳雲連忙解釋,“不不不,爺您誤會了,梳雲的意思是說,您來鎮國公府,爲何不走大門?”
龍天行切了一聲,走大門?要是他被拒絕了,不是被整個鎮國公府的人都知道了?他龍天行的臉還要不要?
梳雲見他臉色不好,似有發怒的徵兆,忙道:“爺,您來找梳雲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嗎?”龍天行慍怒道。
梳雲也有些火了,之前派人送些毫無誠意的禮物來,現在好不容易親自來了,又給她臉色看。
“爺要沒什麼事,梳雲還有事要做,梳雲先告退了。”
龍天行快被氣死了,他都親自找上門來了,她就不能服個軟說句好聽點的嗎?比如爺好久不見,梳雲很想您之類的!
她倒好,好聽的沒一句,還給他臉色看!
龍天行從來沒低聲下氣地哄過女人,有些拉不下臉,從袖子裡掏出珠花,硬梆梆地塞到梳雲手裡,“拿着!”
“什麼東西?”梳雲攤開掌心一看,立馬被那豔麗的色澤吸引,“哇!好漂亮!”
她自然而真實的反應,立馬讓龍天行胸中的怒火消失得無影無蹤。
“爺挑的。”他驕傲道:“親自去首飾鋪挑的。”
“真的嗎?”梳雲擡起頭,雙眼亮晶晶的,掩飾不住的歡喜。
“爺什麼時候騙過你?喜歡嗎?喜歡爺幫你戴上。”龍天行伸出手。
梳雲連忙將手往背後一藏,“梳雲不戴。”
龍天行面色一沉,剛剛散去的怒火,蹭蹭升上來,“不戴?”嫌棄?
“嗯,梳雲不戴。”梳雲認真點點頭,就在龍天行氣得想要掐死她的時候,只聽她道:“這是爺第一次送梳雲禮物,梳雲要好好收起來,天天拿出來看。戴在頭上萬一掉了或是摔壞了,梳雲會心疼的。”
龍天行一楞,情緒複雜道:“不過是一朵不值錢的珠花,至於嗎?”
梳雲笑眼彎彎,“因爲這是爺親自挑的啊!”
龍天行竟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面上突然傳來溫熱的觸感,懷中的女子踮腳在他臉頰親了一下。
“謝謝爺的禮物,梳雲很喜歡。”
他們兩人之間,自相識起,男女間最親密的事情做過無數次。然而像這種簡單的、不帶任何慾念的親吻,卻是頭一遭。
龍天行堅硬的心裡,如被溫水注滿,軟軟的,暖暖的。
“爺送你那麼多貴重的首飾你不喜歡,卻喜歡這樣簡單的首飾,爺實在有些不能相信。”
“這不一樣。”梳雲笑眯眯道:“因爲爺的真心,不是用銀子能衡量的。而那些貴重的首飾,用銀子就能買到。爺您的人都是梳雲的,以後您手中的銀子,自然也是梳雲的,梳雲想買多貴重的首飾都能買得到。”
“呵,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又要爺的心,還要爺的銀子!”他就奇怪了,以她的性子,怎麼會不喜歡貴重的首飾?原來是盤算好了以後那些還是她的!
“爺不喜歡嗎?”梳雲雙手摟上龍天行的脖子,直勾勾地看着他,帶着三分嫵媚,兩分狡猾。
“就喜歡你這狡猾勁!”龍天行低頭咬了她的脣一口。
有些痛,梳雲卻笑得更加歡暢。
“跟爺回去?”他低聲道。
“爺,一朵珠花可不能滿足梳雲哦。”
“貪心!”他雖這樣說,卻沒有半點惱怒,反而帶着淡淡寵溺。
“蓬!蓬蓬!”大白天的突然放起煙花。
“爺特意爲你放的,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