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兩個大漢的確是去找杜延玉了,可找來找去卻沒找到人,巷子裡面還有五六戶人家,他們不可能每戶都去敲門找人,到時候便打草驚蛇了。
兩個大漢也不笨,預備着守株待兔,恐怕聽到外面沒有動靜,裡面的幾個女娃也要出來查看一番,這樣就正好被他們逮個正着。
巷子深了,外面的聲音就遠了,所以他們只能模糊得聽到兩聲嚎叫,卻又有些不明所以。
其中一個漢子道:“二哥,要不回去看看,別出什麼事了。”
被喚作二哥的那人卻是搖了搖頭,“外面有大哥他們仨,還怕那幾個女娃,三弟你想多了。”
這一問一答之下倆人也安了心,便不把那兩聲叫喚當回事,靜靜地蹲守在角落裡。
而在巷子最深的一處大院裡,杜延玉卻是喘了口氣,心神不寧,兩個丫環也在一旁縮着,明顯是被嚇壞了。
壞人是追着他們而來,只是眼下找不到人,可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將一間間房門給破開,到時候會不會……
想到種種可能,紅棗與青梅都止不住打了陣哆嗦,倆人抱得更緊了。
在這院子的另一邊還站着個儒雅的年青人,雖然一身青布衣袍,但模樣長得還算俊俏,此刻他一雙眼珠子不住地往幾人身上瞟去,暗自猜測着她們的身份。
這個巷子就在瓦肆不遠處,算不得貴地,可這幾個丫環打扮的女子明顯就是養尊處優的模樣,那一身細布衣裙可比他這一身內打補丁的袍子好多了,中間那個女子更是細皮嫩肉,明顯比另兩個都要嬌貴些。
“我要出去看看!”
杜延玉急得不行,她們是躲起來了,可蕭懷素還在外面呢,萬一有個三長兩短這叫她怎麼安心?
“小姐不要啊!”
紅棗趕忙拉住了杜延玉的手,青梅也在一旁勸道:“表小姐讓咱們逃,就是不想咱們被抓到,您若就這樣出去,那便前功盡棄了。”
杜延玉急得跺腳,“可表妹還在外面呢!”
年青人終於確定了杜延玉是主子的身份,這才上前一步,和顏悅色道:“這位姑娘,眼下確實出去不得。”
他不過是在家裡溫書,卻被幾個女子硬闖了進來,連着關門上栓,比他這個主人還利落,若不是這幾人看起來不像宵小之輩,他指不定都要報官捉人了,又聽得她們說外面有人在追,心中更是糾結,若是救了她們反給自己惹了麻煩,那纔是倒黴。
不過眼下看這幾個女子也不是尋常打扮,若是能記得他的情到時候給些回報,那纔不算白忙活一場。
“我表妹還在外面呢!”
杜延玉卻是搖了搖頭,仍舊一臉焦急的模樣。
見那青年皺起了眉頭,青梅心思一轉,心知她們這樣闖進來已是失禮,如今又讓主人家生厭更是不好,便福身一禮道:“還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年青人這才定了定神,一理袖袍昂首道:“不敢,小生姓張名君,是應屆的試子。”
“張公子有禮了。”
青梅心下舒然,這才仔細打量起張君來,見他雖然穿着寒酸了些,但品貌卻是端正,便又向張君行了一禮,看向杜延玉道:“小姐,多虧張公子及時相救,不然咱們定是凶多吉少。”
杜延玉這時才反應過來,只是此刻她擔憂着蕭懷素臉色不是太好,只匆匆向張君行了一禮。
其實哪裡是張君救了他們,純粹是她們自救,但是借了別人的地方卻是事實,少不得最後要好好感謝一番。
見杜延玉並不願意多搭理他,張君雖然心有不悅,卻又在不知對方身份時不好發作,只作一臉溫和道:“姑娘若是擔憂,我便幫你探上一探,確定安全後你再出門不遲。”
“那就有勞張公子了。”
杜延玉這才正眼打量了張君一眼,見他生得眉清目秀,通身也有一股書卷之氣,看着還算順眼,平日裡幾個哥哥和姐夫都長得不差,所以對張君的模樣她並沒有什麼多的感覺,只是別人此刻要幫忙,她心裡還是感激的。
便見張君不知道從哪裡搬了個木梯出來,青梅也趕過去幫忙,她對這位一表人才的張君還頗有好感。
紅棗卻始終守在杜延玉身旁,主僕兩個見張君爬上了木梯子,紛紛屏住了呼吸。
“有兩個男人守在牆角,姑娘不能出去。”
這一看連張君都嚇了一跳,趕忙矮下身子就怕那兩人發現,又回身對杜延玉幾個低聲道,兩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就蹲守在不遠處,那兇悍的模樣讓他心裡一陣驚慌。
“那怎麼辦?”
杜延玉面色一變,焦急地在院子裡跺步,雙手都在胸前絞緊了。
紅棗臉色也不好,卻還在一旁安慰道:“表小姐那麼聰明,身邊又有秋靈與巧兒在,指不定已經跑出巷子了。”
可說是一回事,親眼見到又是另一回事,杜延玉怎麼能放下心來。
張君一直在梯上沒有下來,小心翼翼地觀察着外間的動靜,便聽得他“咦”了一聲,有些驚喜道:“有人來了,是一男一女……男的好厲害,直接把那兩個壯漢打暈了……等等,那女的好似在找人呢!”
聽到張君這一說,杜延玉再也忍不住,拉開了門栓跑了出來,迎面就瞧見了秋靈。
“三小姐!”
秋靈也是一陣驚喜,趕忙奔了過來,將杜延玉看了又看,確定她沒事這才放下心來,紅棗與青梅也跟了出來,張君吊在了最後。
趙坤斜靠在壁牆上,瀟灑地甩了甩額前的流海,“幾位姑娘沒事就好。”
“這位是……”
杜延玉好奇地看了趙坤一眼,只怕這就是張君口中厲害的把兩個壯漢都打趴下的男子。
“他是……”
秋靈橫了趙坤一眼,癟嘴道:“他是跟着寧六爺一道的,叫趙坤。”
“寧湛來了?!”
杜延玉微怔之後反應了過來,一把攥住了秋靈的手,“那表妹也沒事?”
“小姐沒事,正與六爺在前巷呢。”
秋靈笑着點了點頭,也虧得寧湛他們來得及時,不然她們定然安危難測。
而此時的蕭懷素已是恢復了力氣,想要撐開寧湛的懷抱,卻被他摟得更緊了,不由紅着臉咬脣道:“你……還不放開?!”
寧湛抿了抿脣,雖然有些不願意失去懷中的溫香,但也知道這樣不合時宜,剛纔是迫於危險之中才將蕭懷素給抱住,眼下就算他想一直抱下去,看在別人眼裡也稍顯猛浪了些,他們雖然是定了親事,但卻還沒有成親。
“你知道不知道剛纔多危險,若是我不在,你怎麼辦?”
待蕭懷素扶着牆站穩了,寧湛這才退開一步,沉着臉說道。
蕭懷素咬了咬脣,沉默不言,今日的事情的確是無法預料的,她怎麼會知道有人專門針對於她,還敢在京城裡對她動手?
恐怕對方不是權勢滔天,便是與她有死仇了。
倆人沉默了一會兒,便聽到有一道吱吱聲響起,蕭懷素回神一看,小墨猴正立在她的肩頭,一臉無辜地看着她,頓時臉上便有些繃不住了,笑着一指託了小墨猴在掌中,“剛纔多虧它救了我,這小傢伙的爪子很鋒利呢!”
見得蕭懷素說話,寧湛的臉色也緩和了幾分,“這小傢伙本就有天生的野性,對危險也極敏感,若是訓練得好了,今後也能成爲你的護身符。”說着看了看小墨猴的爪子,“若是在它爪子上餵了毒,撓一下便能致人於死地!”
致人於死地?
蕭懷素略有些驚訝地捂了脣,沒想到小墨猴還那麼厲害,但若是喂毒只怕會不小心傷了自己人,改成麻醉方面的藥劑也不錯,自己再配了解藥隨身攜帶,這樣安全就更有保障了。
她向來信奉的是人不犯她,她不犯人,但要她就這樣冷血地殺人,她還做不到,這些人該受到什麼懲罰,相信官府自有定論,再說秦王如今管着五城兵馬司,負責着京城重地的安危事務,出了這等光天化日之下行兇之徒,定也要查出個水落石出纔是。
蕭懷素便將這樣的想法告訴了寧湛,也是不想他一到京城便手染鮮血。
寧湛認真地想了想,在蕭懷素期盼的目光中點了點頭,“行,將他們幾人都挑了手筋腳筋,這纔不會再去害人!”說着手起刀落,響起幾聲慘嚎,地面上頓時又多了兩個四肢詭異扭曲如一攤爛泥般的男子。
蕭懷素閉了閉眼,再睜開。
好吧,也是這些人自作自受,她半點沒有覺得同情,若不是寧湛出現眼下的她還不知道是如何悽慘,但那藏在這些人之後的主謀卻是更加可惡。
“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出誰對你不利,絕了這後患!”
寧湛深邃的眸子轉到了蕭懷素臉上,又伸手爲她抹了抹臉上的脂膏,當那一點點黃色的脂膏褪去,這才露出那張原本白皙的面容,“以後別這樣喬裝出行了,我已到了京城,你想出門遊玩,我爲你護航就是,今後別再任性了,嗯?”
這一聲“嗯”夾雜着寵溺與疼惜,蕭懷素聽得鼻子一酸,不由自主地便用臉蹭了蹭寧湛的掌心,乖乖地點了頭,“其實今兒個也就是圖個鮮罷了,今後不會再隨意出門了,”又看了寧湛一眼,“至少在找出那些人身後的主謀之前不再亂跑讓你操心。”
這纔對嘛!
寧湛點了點頭,懸着的心緩緩落地,看着蕭懷素那可憐兮兮的模樣,直想把她抱在懷裡好好疼愛一番。
是了,剛纔是他第一次抱她,少女的身體溫軟馨香,撩撥着他身體的悸動,若不是時間地點不對,他定是生出了另一份情懷,如今卻只能清淺地回味一番,卻也足以讓他難忘。
“籲!”
馬兒的嘶鳴聲在巷口響起,寧湛與蕭懷素同時回過了頭去,便只見得着一身墨藍緙絲長袍的男子急奔而來,他滿臉的焦急之色,在近倆人跟前五米遠的距離這才頓住了腳步,有些遲疑地喚了一聲,“懷素?”
“顧二哥,你怎麼來了?”
蕭懷素有些詫異的看向顧清揚,若是寧湛是湊巧遇到了她,那麼顧清揚怎麼會知道她在這裡?
未卜先知?不會這麼湊巧吧?
顧清揚眉頭輕蹙,看向周圍倒着三個大漢,這幾人四肢抽搐扭曲,血跡漫延在青石板縫裡,看起來好不悽慘,可就算是這樣,他們卻也不敢呼救,顯然是被另一旁那拿着一柄長刀的青年給震懾住了。
長刀輕輕點地,刀間泛着血絲的亮光,顯然這幾人的受傷便是這青年所爲。
而這青年與蕭懷素所站的距離卻是這般曖昧接近,早已超出一般人的距離,顧清揚的目光微微閃了閃,心頭掠過一絲不悅。
“懷素,你沒事吧?”
忽略到心底那一絲不快,顧清揚擔憂地看向蕭懷素,“發生了什麼事?”
其實他心裡早已經有了底,卻不便泄露出來,若不是飛燕向他告密,他又急急地跑到安陸侯府找石瑞琪求證,只怕已經見不到她了。
他飛馬而來,就怕自己會慢了一分,造成不可挽回的事實。
不過幸好,錯誤還沒有鑄成。
“素兒,他是……”
聽到顧清揚這般親暱地喚着蕭懷素,寧湛的眉頭都擰在了一起,這才特意區分了稱謂,“素兒”也是他臨時起意才這麼喚的,不過聽起來倒很是特別,看來以後也就成了他的專屬稱謂。
“六哥,這是景國公世子顧清揚,”蕭懷素雖然被寧湛的稱呼給驚了一下,但還是淡定地爲倆人作着介紹,她自動地將寧湛與她歸爲一方,自己人有什麼問題可以下來溝通,不能在外人面前紅了臉,接着又轉向顧清揚,“這是西北寧家的六公子寧湛。”
寧湛?
原來是他!
顧清揚恍然大悟,原來這青年便是蕭懷素的未婚夫,不禁微眯着眸子打量起寧湛來,長得倒是器宇軒昂,硬朗挺拔,只是眉目間的神色過於冷峻了些,果然是西北莽夫,這樣的人也會疼寵妻子嗎?
他卻是不信的。
蕭懷素竟然就是與這樣的人定了親事,顧清揚的心裡不由升起滿滿地疼惜與憐愛,若是他能作她的夫君,必定待她如珠如寶,將這世間上的一切珍奇拱手相送。
寧湛看了顧清揚一眼,只是微微點頭示意,他不喜歡這個人看蕭懷素的目光,同爲男人他知道這代表着什麼,他的女人豈容他人覬覦,就算對方貴爲世子也不行。
再說景國公府哪還有從前的風光,隨着齊王的沒落,景國公府也已經開始走上了下坡路。
寧湛雖然不太關心朝政,但知曉他要上京城在秦王麾下效命,寧淵還是將上京城的勢力分佈以及達官貴人的信息都給他惡補了一番,只要報得上名號的,他也知道一二。
倆人見面的方式並不熱絡,蕭懷素心下也知道是爲了什麼,也不好多說便將這裡發生的事情告訴了顧清揚。
這時正巧趙坤他們也折返而回。
杜延玉一眼便瞅見了蕭懷素幾步奔了過來,拉着她的手左看右看,這才放下心來,一手撫胸道:“表妹你沒事就太好了。”又看了牆角邊倒地抽搐哀叫的幾人,不由呸了一聲,“活刻,惡人有惡報!”那膽子倒是比平常大了不少,就算見識了血腥也不太覺着驚惶。
倒是紅棗瞧見了一旁的斷手,嚇得暈了過去。
青梅還好,忍着噁心扶住了紅棗,將她放着靠在了一旁與暈過去的巧兒呆在一處。
張君在一旁都看得傻眼了,這是什麼情況?
剛纔那個拿劍囂張的男人直接將人打暈不說,這裡還斷了人一隻手,這些到底是什麼人?
張君一臉驚惶不安地打量着在場之人,卻也看出了他們氣質不凡,恐怕不是他們這種升斗小民能夠結交到的,今日他救了杜延玉一行也不知道是結的善緣還是惡果。
寧湛的目光在顧清揚身上打着轉,片刻後才道:“顧世子,今日你是緣何會知道素兒在這裡受難?”
顧清揚總不會閒來無事跑來這裡遛馬吧,再說這裡也不是他們這種貴人輕易會踏足的地方,所以他出現在這裡便倍加可疑。
寧湛腦袋向來不笨,只是沉默寡言的時候比較多,此刻略微一想,他已經嗅出幾分端倪,莫不是就因爲顧清揚的關係蕭懷素纔會有此劫難?
素兒?
杜延玉聽到這個稱呼眼皮不禁跳了跳,卻還有心情對着蕭懷素揶揄一笑,看來這倆人的關係是越來越親密了,聽得她周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又見到顧清揚出現在這裡,不由投去了好奇的目光,寧湛問出口的同樣也是他們關心的問題。
顧清揚卻是抿緊了脣,滿心的不悅不喜,這個寧湛真是太礙眼了,若是沒有這個人在這裡,他還能向蕭懷素好生安慰解釋一番,最後再將這幾個人給暗自處理了,總之不能讓這件事情鬧大了,甚至牽連到景國公府的頭上。
不過石瑞琪也太沒腦子了,禁不住宋思渺的一番挑撥便敢做下這種事來,他們倆人都該受到懲罰,但不是對着外人,自家的家醜他自會關起門來自己處理。
“顧世子怎麼說不出來了?”
趙坤在一旁看了一會兒,也明白了寧湛心中的想法,不由笑着插進了話頭,“莫不是這事就是因世子爺而起?”
這話一落,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顧清揚,夾雜着猜疑與震驚,連蕭懷素看向他的眼神都變得不一樣了。
或許顧清揚不會害她……但蕭懷素卻想起了與他相關聯的兩個人,一個是宋思渺,一個是石瑞琪,就在不久前她還見過這兩個人,會不會……
“懷素,你不要聽他胡言亂語。”
顧清揚面色一變,急急地想向蕭懷素解釋。
“事實怎麼樣,只要把這幾個人送往衙門,想來也會問出點什麼。”
寧湛牽了牽脣角,露出一抹冷笑。
顧清揚卻有些着急了,他只恨自己晚來了一步,沒有早些處理掉這些人,若是眼下他再動手,那便更是惹人懷疑。
怎麼辦?
若是查出是石瑞琪與宋思渺所爲,那這件事情只怕就不能善了。
可恨!可惡!
都是家裡那個蠢女人壞事,顧清揚咬了咬牙,恨不得將宋思渺狠狠地抽上一頓,讓這女人好好長長記性!
蕭懷素深深地看了一眼顧清揚,“顧二哥,我相信這件事情你並不知情。”聽到這話顧清揚神色稍緩,連連點頭,“我確實是不知道的,就算怎麼樣我都不會傷害你,懷素,你是知道這一點的。”
寧湛眉頭一皺,正待說什麼,卻被蕭懷素揮手止住了,“雖然我相信你,但並不代表我會原諒做這件事情的人,我相信是非曲直自有論斷,希望顧二哥不要再插手。”
顧清揚沉默了一陣,這才僵硬地點頭道:“好,都依你。”內心有些微苦澀,顯然是言不由衷。
事已至此,他根本無力改變什麼,顧清揚默了默,心下卻是在飛快地盤算着,若是這幾個人被丟入了大牢,到時候能不能再殺人滅口?
在蕭懷素面前他還是要保持形象,但卻不能因爲別人做的齷齪事反倒讓他受了牽連。
這些人是石瑞琪派來的,到底可靠不可靠,或許他還要回去向表弟問個明白。
當然,只有死人才是永遠不會開口說話的。
顧清揚的眼刀又飛向了倒地掙扎的幾個男人,這些人自然是死有餘辜,敢動蕭懷素,他們死十次都不夠。
“不送!”
顧清揚還未開口告辭,寧湛便冷冷地吐出兩個字眼。
“寧湛,我記住你了!”
顧清揚冷哼一聲,又對蕭懷素微微頷首,這才一甩袖袍,頭也不回地離去。
趙坤對着寧湛揶揄地擠了擠眼,“這纔剛來京城便豎敵了,六爺你可真行!”
寧湛淡淡地掃了趙坤一眼,“還有勞趙大哥去王爺那裡報個信。”
這些人定是要扔進大牢裡嚴刑拷問一番的,而相信另外的人已經被趙坤制服,不然杜延玉也不會蹦達到蕭懷素跟前來。
“可憐的我啊!”
趙坤搖頭一嘆,又對秋靈笑道:“丫頭,我救了你一命,這情可要記得還!”
秋靈在心裡呸了一聲,紅着臉梗着脖子,恁是沒有搭理趙坤,靜靜地站在了蕭懷素身後。
不一會兒的功夫趙坤便領着人來了,五個大漢一個不少地被反綁了手腳擡走,寧湛這纔看向蕭懷素,“找個地方換身衣服,我送你回去!”
蕭懷素默默地點了點頭,杜延玉便過來牽了她的手,小聲道:“去張公子那裡吧,院子裡只他一人,咱們在那換身衣服,梳洗一下再回去。”
“好。”
蕭懷素這才轉頭看了張君一眼。
見她目光望了過來,張君立馬挺直了背脊,做出一副器宇軒昂的模樣,剛纔走掉的那個人竟然是世子,留下的一幫人還與什麼王爺有關係,他能夠確信今日他是走大運了,不趁此機會好好結交一番,那是可惜了老天給他的好機會。
不過蕭懷素也只是淡淡地一掃便垂下了目光,跟着杜延玉往裡而去。
張君頓時一陣泄氣,青梅看不過便上前來安慰道:“張公子,你今日救了咱們小姐,日後定有重謝!”
“這……”
張君頓時眉開眼笑,剛想應下,可又立馬改口道:“姑娘說的哪裡話,救人危難本就是應當之事,休要提報酬!”說着還一臉正氣地擺了擺手。
青梅看了他一眼,不由抿脣一笑。
張君又趁機向她打聽幾人的身份,倒是知道了個七七八八。
他住的小院子是鄉下父母出錢給買下的,由着他在京城讀書進學,也想把家安在這裡,耐何財帛有限,也只能在這世井之地買個小院子住着。
不大的四合院,傢俱有些老舊,連牀都是最便宜的木板牀,堂屋裡還只擱了張方桌與兩根長條凳。
蕭懷素幾個入內更衣梳洗,寧湛與趙坤便在院子裡等着。
張君想上前說幾句話,可看着寧湛那生人勿近的面色又嚇得有些膽怯,還是那叫青梅的丫環好說話,長得也算標緻,他不禁又搜索起那丫環的身影,見着她從廚房端了熱水進屋,目光也跟着追了過去。
“王爺那裡怎麼說?”
寧湛瞄了趙坤一眼,目光卻是落在那發黃的窗紙上,隱約能見着裡面晃動的人影,聽到女子小聲的說話聲。
秦王待他如何他心中有數,倆人之間是過命的交情,雖然如今有上下之分,但這份情誼還是在的。
趙坤抱胸在前倚在一邊,脣角挑起嘿嘿一笑,“王爺帶了話,讓你放心,人都給你留着,你想怎麼拷問都成,就算是鐵板的也能給撬出話來。”
“好!”
寧湛重重地握了握拳頭,不將這個隱患消除他心頭難安,必定要順藤摸瓜找出那幕後主使之人。
只是那個突然出現的景國公世子顧清揚……
寧湛微微眯了眯眼,眸中閃過一道冷芒,沒有誰能肖想他的女人,若是顧清揚再不收斂一些,他不介意給他一些教訓。
須臾收拾妥當了,蕭懷素姐妹一臉明媚地出現在了院子裡,青春靚麗的身姿,柔美舒雅的氣質立時讓人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