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涵終於走到陸洲面前。陽光打在他烏黑的短髮上,有一圈圈亮亮的弧環。
“你怎麼來了?”林舒涵又驚又喜地問他。
陸洲替她理了理因爲剛纔奔跑而有些微凌亂的頭髮,微笑着看着她說:“我來這裡拜年啊。”
“拜年?你在這裡有親戚?”林舒涵問。
“嗯,”陸洲解釋道,“我大概沒有和你說起過,我媽媽也是這裡人。小的時候我也每年來這裡過年,只是後來我外公去世了,我爸媽就把我外婆接去了B市和我們一起住。這次,我是陪同我外婆回來看看。”
“噢。”林舒涵說。原來是這樣。
“怎麼樣,今天天氣這麼好,帶我在這附近走走吧。”陸洲說。
於是,林舒涵就帶着陸洲在家附近逛了起來。索性今天並不是很冷,太陽也是光芒萬丈的。兩個人一邊走,一邊聊,不知不覺就走到了人民廣場。廣場上很熱鬧,冬日裡的好天氣總是招人喜歡的。
林舒涵和陸洲找了個地方坐下來休息。從他們這個位置看過去,隔着噴泉池,正好有一羣小少年們在玩輪滑。林舒涵不知怎的就想到自己小時候的事情。
“我小時候也玩過一陣子輪滑,就在那裡,他們玩的地方。”林舒涵看着那些玩得不亦樂乎的少年們說。
“哦?玩得好嗎?”陸洲很感興趣地問。
林舒涵笑着搖了搖頭,說:“不太好。中途因爲和一個小男孩撞了一下流了些血,就放棄了。”
“嗯,真可惜。大腿內側的疤還明顯嗎?”陸洲眼睛看着那羣少年,嘴裡平淡地問。
林舒涵摸了摸自己的腿,說:“還好吧,也就那樣了。”說完又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猛然轉頭看着陸洲,問道:“你怎麼知道那個疤在我大腿內側?”
陸洲也回頭看着她,不說話,只是看着她笑。
現在正是下午兩點左右,陽光真的很暖,暖得很舒服。
林舒涵像是恍然醒悟,驚訝地指着他道:“那個小男孩,是你?”
陸洲笑着點了點頭,應道:“嗯,就是我。”
林舒涵簡直驚訝得說不出話來,竟然是他!她呆愣了好久才似是反應過來地“噢”了一聲。
“沒想到你後來放棄了輪滑,我後來回到B市倒是把它學會了。真可惜。”陸洲說。
林舒涵憤憤道:“還說呢,你給我留下那麼大的陰影,我只好放棄了。”
“哎,那不是什麼,當時實在是沒來得及剎住嘛。”陸洲摸着鼻子訕訕道。
回到家裡,林舒涵忽然很想看看那雙十一二歲時候買的輪滑鞋。她找了很久,最後纔在書房最左邊書架下面的櫃子裡找到了。那雙粉白色的輪滑鞋,包裝整齊,還像新的一樣。時間過得真快,她都從一個那麼小點兒的小學生長成一個大學生了。
第二天,林舒涵又接到了陸洲的電話,急急忙忙地就把她叫下了樓。林舒涵跑下樓一看,陸洲兩隻手裡各拎着一袋東西,竟是兩雙輪滑鞋。
陸洲將右手拎着的那雙輪滑鞋遞到林舒涵面前,笑着說:“怎麼樣,要不要再試一試?”
林舒涵接過鞋子,隔着透明塑料包裝袋仔細看了看,說:“我倒是有心,奈何不會啊。”
“所以我來教你。”陸洲說。
“你?”林舒涵懷疑地看着他道。她可還記得當年他對她的那血淋淋的一撞呢。
陸洲看她這樣,嚴肅道:“林舒涵同學,你這是在質疑我的能力啊。不行,今兒個一定要給你露兩手。”說着,就拉着林舒涵來到人民廣場那塊空地上,換上鞋,給她證明起來。
滑行、交叉、倒樁,倒都是有模有樣的。林舒涵在一旁看着,有那麼兩三秒也不禁崇拜起他來。她當初那麼想學輪滑,就是因爲覺得那8字倒樁的姿勢特別酷炫。沒想到,陸洲竟然把這個動作練得那麼好。
陸洲秀完一段,又動作帥氣地滑回到林舒涵身邊,笑着問她道:“怎麼樣,服是不服?”
林舒涵立刻雙手做握拳狀,誇讚道:“大師!小人心服口服!”
“想不想試試?”陸洲問她。
林舒涵連忙點頭,說:“想!”
“那先把鞋換了吧。”陸洲說。
等林舒涵換上了輪滑鞋,她根本挪不開步子。當初和陸洲相撞的那天,正是她初學輪滑的第一天,那時候她還什麼都沒學會呢就直接給撞趴下了,根本就還是個門外漢。無奈之下,她只能向幾米開外自己玩得不亦樂乎的陸洲求救。
“陸洲。”林舒涵喊道。
陸洲看她,說:“穿好了?怎麼不過來?”
林舒涵有些窘迫,指了指自己穿着輪滑鞋的腳,紅着臉說:“不會走。”
陸洲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這般模樣,白皙的臉上帶着兩團紅暈,倒是多了幾分小女孩兒的嬌俏可愛。
陸洲輕咳一聲,幾步滑到她身邊,向她伸出手,說:“來吧,我教你。”
等她握住他的手後,陸洲便牽着她慢慢地開始滑行。先是簡單的一字,之後再嘗試着繞着彎滑。一個下午練習下來,林舒涵已經能自己在廣場上自由自在地滑行了。
第二天,陸洲就回B市了。沒過幾天,林舒涵也返校了。到的那天,依舊是陸洲來接的她。
林舒涵在和陸洲走得越來越近。
深冬的北方有些蕭索。校園裡倒還好,松柏很多,都還有着墨綠色的針葉。林舒涵和徐依依悠閒地逛着校園。
“你這學期還去給楊安北做家教嗎?”林舒涵問。
“不去了,再有三個多月他就高考了,時間很緊張,家教也就不做了。”徐依依說。
“嗯,那你算是……‘解放’了?”
“哈哈,是的,姐姐我終於不用再面對那個小惡魔啦!哈哈哈!”徐依依大笑道。
“……”
“誒,話說,你和社長是不是在交往?”徐依依突然問道。
林舒涵愣了愣,否認道:“沒有啊。何出此言?”
徐依依奸笑着看着林舒涵,道:“那他怎麼三天兩頭往我們宿舍樓跑?那他怎麼三天兩頭約你出去吃飯?”
“……”
“人家現在可是準準的畢業生了,實習期這麼忙,還天天來找你,可真夠‘能者多勞’的。”徐依依湊過鼻子去在林舒涵身邊嗅了嗅,笑眯眯地看着她,篤定道:“你倆啊,鐵定有貓膩。在一起了不?”
林舒涵看看天,看看地,道:“你給楊安北補習的英語有效果嗎?能不能過高考呀?”
“哎,這小子,真不是我說,英語爛成這樣,高考真得好好拜拜佛、燒燒香了。”徐依依嫌棄道。
“嗯。”林舒涵看看錶,說,“都快十一點半了,我們快去吃飯吧。”
“喲,都這個點了啊,難怪肚子都餓了。走,我要吃二樓的魚香肉絲。”徐依依摸着肚皮說。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