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憑空消失了?
那日是有宮人瞧見了嚴寶林出了育德宮後,是隨着楚昭容走了的,近來楚昭容又和嚴寶林折騰的厲害,恐怕是楚昭容心狠手辣,對嚴寶林下了毒手。
風華宮裡,楚昭容正跟宮人學着打穗子,楚燁便就怒氣騰騰的衝進來,示意宮人都先退下,他才向楚昭容質問道:“到底是不是你把嚴寶林給藏了起來?”
楚昭容放下手裡的穗子,平靜的看了楚燁一眼,道:“皇兄一進屋子裡來,就開口質問我,皇兄若是不信我,何必徒勞再問,皇兄若是信我,也更沒有必要問。”
楚燁被楚昭容這番話氣得更甚,好不容易纔壓制下怒氣來,警告道:“你可知公然殺害嬪妃的罪有多重?先前你鬧我也依了你,倘若嚴寶林失蹤的事真與你有關,別說你以後能不能在皇上跟前走動打探消息,你恐怕連這昭容的位分都保不住,後半輩子就在冷宮裡度過一生。別以爲你仗着是雲楚國的公主就胡作爲非,要是你真被打入冷宮,父皇會送另一位妹妹進宮的!”
不信任便也罷了,楚昭容也知道眼下後宮裡的人都在說嚴寶林失蹤前是跟她在一塊的,她本就有嫌疑,可是楚燁是她的親哥哥,對她不但不信任,竟然還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先前,楚昭容還抱着希望,以爲等父皇攻入大齊後,她會成爲雲楚國的功臣,直到聽到楚燁這番話,她才明白,從踏上和親這條路開始,她就是雲楚國棄掉的棋子,父皇、皇兄,都只把她當棋子而已。
她總算明白,一旦雲楚國和大齊開戰,沈洛定會第一個殺了她祭戰旗。
這條路,不管成敗,她的結局一早就已經註定,只有死。
“皇兄,你還記得是你教會了我騎馬?我從馬背上摔下來,是你第一個給我送的藥膏。”楚昭容滿眼憂傷感慨的道。
突然被提起往事,楚燁的神色緩和了許多,也流露出對楚昭容的兄妹之情來,道:“嚴寶林的事,不管是不是你所爲,我會想盡辦法來保你。你是我們雲楚國最勇敢、最有魄力的公主,不能讓雲楚國失望,不能辜負父皇對你的厚望。”
“我明白,我是雲楚國的公主,我有責任爲雲楚國的興亡拋頭顱灑熱血,生死不負。只是,嚴寶林一事的確與我無關,我根本就沒有在育德宮外和嚴寶林在一起走。”楚昭容堅定的道。
楚燁失望的看了楚昭容一眼,道:“事已至此,你到底將嚴寶林如何了就如實的跟我說,我也好想辦法將幫你圓過去。你說那日你並非跟嚴寶林在育德宮外撞見一同離開,那你說,你當時你在何處,跟誰在一起?”
楚昭容氣楚燁的不信任,道:“我那會一人在等高樓,身邊並未宮人跟着,皇兄若是不信便算了。不管誰來問,我都如此說,反正並非我所做的事,我絕不會承認。”
實在問不出有用的話,楚燁索性也不問了,又怒氣的拂袖離開風華宮。之前他說另送公主過來和親也是氣急了,楚昭容這裡說不通,他只有自己去想法子將此事圓過去,而且得在宮裡的人之前找到嚴寶林,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楚燁離開一會兒,德章宮裡的人就來風華宮裡請楚昭容過去一趟,楚昭容心裡明白是爲了嚴寶林的事而來,到了德章宮裡,楚昭容一口咬定她未去過育德宮,也未在育德宮外同嚴寶林一塊離開,只說她那會兒一人在登高樓上呆着。
可宮裡是許多宮人都瞧見了嚴寶林是跟着楚昭容一塊離開的育德宮,之後,嚴寶林就失蹤了。衆口爍金,可比楚昭容的說辭令人信服得多。
眼下,嚴寶林尚未找到,沈洛也未先處罰楚昭容,只道:“楚昭容暫且禁足風華宮,一切等找到嚴寶林再說。”
楚昭容倒也神色平靜,恭敬的行了個禮,便就告退回了風華宮,連一句爲自己求情的話都未說。
嚴寶林醒過來後,已經在那木屋裡喊了好幾天,幸好眼下天氣並不熱,那一桌的酒菜能留到第二日來吃,除了被關在這裡,沒人伺候,沒個方便的地方,嚴寶林倒也沒餓着。她醒來後吃飽了就拍門喊人,喊累了,便就罵楚昭容,什麼惡毒詛咒的話都罵了出來。
楚燁想着嚴寶林不管是死是活都不會出了這宮裡,那些人多的地方宮人都找過,他也沒再找,他便往偏僻的地方去,找了好幾處都未找到半點蹤跡。等他找到那個小木屋的時候,正打算離開,突然的就聽到屋子裡傳來嚴寶林大罵楚昭容的聲音。楚燁悄悄的靠近小木屋,從窗戶口小心的往裡看了眼,嚴寶林逢頭垢面的,衣裳也滿是髒污,小木屋裡散發出一股難聞的臭味。
此刻嚴寶林正坐在凳子上大罵楚昭容:“楚昭容,等我出去我絕不放過你!我要將你扒皮抽筋飲你血!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聽着嚴寶林罵的這些話,楚燁不用在多求證就知道是楚昭容將她關在了這裡。他正想轉身回去引人過來救嚴寶林,剛走了兩步,他就停了下來。
不過是個小小的寶林,即便死了,在後宮裡也掀不起什麼浪來。她對楚昭容這麼大的恨意,若是真留她活着,指不定會給楚昭容帶來多少麻煩,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定下這主意,楚燁又折回去,悄悄的將鎖住的小木屋給打開,然後在一旁的草叢裡躲了起來,飛了一塊石子將門打開了些許。在屋子裡的嚴寶林一聽着動靜,立即往門口一看,竟然看到一直緊閉着的門突然打開了一道小口,一時高興,也顧不得整理儀容趕緊推門跑出去,看了下週圍,四下無人,她便
趕緊往來的那條跑回去。
突然的,楚燁從草叢裡躥出來,直接抓住嚴寶林的後背,運用輕功往一邊陡峭亂石而去,然後用力的往下一摔,一瞬之間,嚴寶林面朝下砸在亂石堆裡,血濺得到處都是。楚燁特意下去看了下,確定嚴寶林已經沒有氣息,這次悄悄的離開了。
等了兩天才有宮人經過那兒瞧見嚴寶林的屍首,驚得丟了魂,這纔去稟了餘昭儀,餘昭儀命宮人將嚴寶林的屍首給擡回凝香居去,這臉已經是血肉模糊,認不出是誰,不過身上的那身衣裳正是嚴寶林失蹤那一日所穿的衣裳,頭上的金釵簪花、碎在亂石堆裡的玉鐲子,都可以證明這個人是嚴寶林。
林素瑤得了消息趕到凝香居去,看了眼地上擺着的血肉模糊的屍體趕緊別開頭去,用手擋着眼,問道:“這好好的,嚴寶林就死了?”
餘昭儀平和的道:“是宮人在一處甚少有人經過的亂石堆裡發現的,瞧着死了有好幾日了,看着向是失足從高處墜落砸死的。”
“嚴寶林怎會好端端的往那種地方去?”林素瑤意有所指的問了句。
那日可是有宮人看見嚴寶林和楚昭容一塊走的,看來嚴寶林的死跟楚昭容脫不了干係。
嚴寶林的屍首送回來的時候,餘昭儀就已經派人去風華宮裡請楚昭容了。楚昭容聽着嚴寶林摔到亂石堆裡死的的事,也被嚇着了,雖然她是因爲嚴寶林推她掉進池子裡的事嫉恨嚴寶林,幾次三番的針對嚴寶林,卻沒有真想讓嚴寶林死。
到凝香居後,楚昭容在看到地上嚴寶林的屍首時,也嚇得趕緊撇開頭去,用帕子捂着鼻子,血肉模糊,臉上沒一點好的,渾身散發着腐臭。
楚昭容仍是道自己並未跟跟嚴寶林在育德宮外一同離開,還說起她在登高樓有個打掃的宮女見過她,餘昭儀去傳了那個宮女來問話,那日,那個宮女的確見過楚昭容。還有宮人也在登高樓上撿到楚昭容無意掉落的手帕。
這既有人看到了楚昭容跟嚴寶林在育德宮外一起離開,同一時間,又有人看到楚昭容在登高樓。礙於楚昭容的身份,餘昭儀也不敢再繼續調查下去,直接將此事如實的稟告沈洛。楚燁早已在沈洛那兒求了情,而且嚴寶林這事,楚昭容有個合理的解釋,沈洛也真不會就因爲一個小小的寶林而拿兩國的邦交開玩笑。
故而,嚴寶林只是近來一直受楚昭容欺壓,心中鬱郁難歡,便一人往僻靜的地方走走,不慎墜落掉進亂石堆裡砸死了。
育德宮裡,綺羅在一旁小心的侍奉着,開口道:“楊家那邊遞了信過來,問嚴寶林的父親還往不往折衝府都尉調?”
楊淑妃搖了頭,冷聲道:“眼下也沒了往那兒調的必要。本宮也是看她資質還不錯,想提拔提拔,沒想到也是個沒用的!”
頓了一會兒,綺羅又道:“聽說蕭充儀在吃助孕的方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