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是把我錯認成了沈小姐吧?深夜進宮,只是爲了對我抒發對沈小姐的思念之情?”藍憐兒牙尖嘴利的回了一句。
“藍憐兒,別以爲這裡是皇宮我就不敢對你做什麼。”炎烈教訓了藍憐兒一句,他還真打算做點什麼。
看着炎烈的臉慢慢的在眼前放大,藍憐兒頭腦也一片空白起來。炎烈的呼吸撲在藍憐兒的臉上,她本能的一閃,“王爺,我現在穿的可是男人的衣裳。王爺就不怕被人看到了會傳出些對王爺不利的話的嗎?”
炎烈本還興致盎然,藍憐兒的話如同一盆冷水一樣劈頭蓋臉的澆了下來。他還真的介意被人這麼說,堂堂一個王爺去弄這種事情還是很淪爲人的笑柄的。
炎烈記得二皇子炎夏就鬧過這樣的笑話,有人曾在皇宮裡看到炎夏與一個長相俊美的陪讀書童多說了幾句話,用詞裡有幾分調戲,就被人傳出炎夏喜歡的其實是男人。炎夏風流成性,但是他只愛女人,被人說成這個樣子炎夏自然就要解釋。可是越解釋,越讓人覺得他是在掩飾。
這個笑話在皇宮裡整整流傳了好幾個月才平息下來。炎烈雖然不怕別人說什麼,但是對於這種沒事惹了自己一身騷的事情還是少惹爲妙。他知道藍憐兒是女人,別人可未必知道這個呢。
炎烈只好站離藍憐兒幾步遠,有些無奈的看着拒他於千里之外的女人嘆了口氣。
這個時候,還是說正事吧。
炎烈看了四下無人,才放心說:“昨天幸虧你們走得及時,秋月庭已經開始在皇城裡大肆搜尋劉仁厚的下落了。”
“大肆?”藍憐兒重複了一遍她覺得奇怪的字眼。
這種鑽字眼的行爲讓炎烈很是不滿,只好說:“派人暗中大肆搜尋劉仁厚的下落,也知道有人把他帶進宮了。”
這個消息還是炎烈放出去的,用的自然是太子的名義。要知道太子不在皇城裡什麼事情都好辦極了,用別人的名義來辦事一點兒後顧之憂也沒有。
遠處開始傳來嘈雜聲,藍憐兒估摸着劉仁厚也表演完了,該是辦正事的時候。
卻也不忘記問炎烈一句:“王爺進宮來做什麼?”
“本王進宮自然有事情要忙,今夜子時,永順宮見。”雖有美景佳人,此刻卻不是良辰,炎烈唯有匆匆離開了。
藍憐兒回到時,宮嬪們已經從另一處門口走了,只剩皇后還在戲臺前,目光呆滯的看着空蕩蕩的戲臺。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藍憐兒連叫了幾句才把葉瑩碧叫得回過神來。
葉瑩碧收起呆滯的眼神,尷尬的一笑掩飾着心裡的恍惚。距離上一次見葉瑩碧不過才幾天,卻見她的精神不如那幾日那麼好了。雖然她努力裝出一副什麼事情都沒有的樣子,卻還是逃不出藍憐兒的雙眼。
“你在宮外這幾日,可有聽到關於太子的什麼事情?”葉瑩碧憂心忡忡的問了一句。
方纔周貴妃和她說起了一個事情,說是太子
已經失蹤好些日子了,那一晚炎慕天把兒子們召集在一起,就是在說這個事情。葉瑩碧自然不相信周貴妃那說得有鼻子有眼的話,可是周貴妃卻有一句直戳了她的心窩。周貴妃說那晚炎夏就因爲多說了太子這兩個字,就引起了炎慕天大怒,把他趕出了御書房。
這事情倒是真的,葉瑩碧過去的時候還看到炎夏對藍憐兒撒氣呢。
周貴妃在耳邊一句一句的說着,把葉瑩碧平靜的心境都給擾亂了。方纔好像並沒見到太子妃過來,葉瑩碧愈發的肯定了周貴妃所言句句在理,終於忍不住問起了那晚也在場的藍憐兒。
藍憐兒萬萬想不到葉瑩碧竟會這麼沉不住氣,居然還跟她打聽了太子的下落。
葉瑩碧似乎也發現了自己的失態,急忙掩飾道:“前幾日聽堃兒說皇兒身子也有些不適,本宮怕他在外有些水土不服,委屈了自己。此次去西域,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若是之前沒有聽說葉瑩碧對炎堃不好,她此番的“聽說”還算成立。
“太子福澤百世,肯定不會有什麼事的,娘娘不必擔心。”
“你說的話本宮愛聽,”皇后聽了藍憐兒的安慰,總算會心一笑,卻左顧右盼起來,“那劉富貴呢?本宮找他過來,可不是讓他吃白飯的。他的本領,也該讓本宮見識見識了。”
還好劉仁厚並未走遠,聽到藍憐兒喚了自己幾句,小跑着過來。
“劉富貴,皇后可說了,今天晚上你要是表現得好,大大有賞。若是讓娘娘不滿意,那就……”藍憐兒故意恐嚇了一句,劉仁厚忙不迭的點頭,還順溜的背起了藍憐兒讓他準備的臺詞。
“奴才識鬼的本事可不是唬人的,上次城北的義莊鬧鬼……”這些天來婉兒在一旁練習着跳驅鬼舞,劉仁厚的專職就是背這幾句話,爲的就是不在皇后面前出漏子。劉仁厚說得有板有眼的,還加了幾句自己的話,繪聲繪色的描繪讓葉瑩碧聽得目瞪口呆。
“這麼說來傳言都是真的。”葉瑩碧不住的點頭,下人裡也只留了個貼身丫鬟小苗在身邊候着,忙不迭的把劉仁厚往寢宮裡請。
皇后的寢宮平日可是極難接近的,這一次得來全不費工夫。但是藍憐兒的目標並不僅僅是皇后的寢宮,還有太子的東宮。如今太子不在,只有太子妃一人在宮裡,要靠近也不難,利用皇后就行。
葉瑩碧是萬萬沒想到自己想利用藍憐兒,卻反被她利用了一把。
劉仁厚裝神弄鬼了一會兒,連連搖頭,臉上的表情既莊重又帶了些驚慌,嚇得葉瑩碧緊緊的追問:“怎麼了?是不是真的有不乾淨的東西?”
臨時改詞,劉仁厚並不像之前那樣心裡有底了。沉思了好一會兒才說:“牛頭馬面方纔告訴我,煞位在東方。”
“東方?”葉瑩碧冥想了一會兒,整個皇宮四四方方的,若要說東方,她這邊也屬東方。但是要說正東方,那只有太子的東宮了。
葉瑩碧忽然就想起
周貴妃今晚在她耳畔說的那些嚇唬人的話,心裡不覺一驚,莫不是真的說準了?煞位在東方就是太子那邊出了事?
葉瑩碧此刻也顧不上自己夢到那些死去的妃嬪的事了,如今太子的事纔是他的心頭事。
“對,是東方。整個宮中的煞氣都源於東方,牛頭馬面已經說了,那邊的野鬼多。”劉仁厚肯定的說道,手心早已捏了一把汗。
這麼睜着眼睛說瞎話不是第一次,卻是第一次說得提心吊膽。
“難怪本宮心裡總有些不踏實,可有什麼法子?”葉瑩碧儼然已經完全的相信了劉仁厚。
“這個……”
“皇后莫要心急,劉富貴半路纔開的天眼,只算是半路出家,要問他一時半會兒也答不出來。若是娘娘看着方便,明日可否帶他去東宮一趟?”
藍憐兒的話正中葉瑩碧下懷,她忙不迭的點頭,道:“必須的,本宮也有些日子沒有去那邊瞧瞧了,明日一早就帶你們過去。都去休息吧。”
“謝娘娘。這是開過光的靈符,娘娘今夜佩着可保心安。”藍憐兒把一個護身符往葉瑩碧手裡一塞,葉瑩碧立刻緊緊的握着它,像是握住了什麼寶貝。
幸虧葉瑩碧沒有過多糾纏,否則還要錯過了與炎烈的子時之約。
前一日在宮中轉了一圈,要找到永樂宮並不費勁,藍憐兒到的時候剛到子時,炎烈已經等候多時了。他似乎剛纔永樂宮裡出來,但讓藍憐兒奇怪的是,他並不是鬼鬼祟祟的,而是光明正大的從門口走了出來。
今夜坐在皇后身邊那個氣質超凡的夏妃便是住在永樂宮裡,藍憐兒詫異的是,這麼晚了夏妃居然還會客,而且對象竟是皇子,就不怕別人說閒話嗎?
“本王帶你進去見一個人。”炎烈出門便看到藍憐兒,臨時便改了主意,揮揮手讓出來關門的丫鬟再等一會兒,把藍憐兒帶了進去。
子夜永樂宮會和,竟是來這裡見一個女人?藍憐兒詫異的眼神炎烈照單全收,只是解釋了一句:“事情我稍後再和你解釋,不過你冰雪聰明。”
炎烈不是欲言又止故意吊藍憐兒的胃口,而是已經到了夏妃的跟前。
夏妃隔了一會兒再見到炎烈並不詫異,但是看着藍憐兒的表情卻變得嚴肅起來了。
“老七,這就是你要帶給我看的那個人?”語氣裡盡是懷疑猜測,還有不解。
又仔細的端詳了一會兒藍憐兒,恍然大悟道:“這是今夜在臺後的那位公子。”
“夏妃好眼力,這位是夏妃,這一位是藍憐兒。”
“藍憐兒,哦,是個姑娘。老七你藏得真深。”夏妃笑起來,眼角的皺紋竟也讓人不覺得顯老,倒是替她生出了些光芒來。
藍憐兒對兩人的關係摸不着頭腦,看着像是朋友,但是皇宮裡妃子和王爺是朋友,這關係也太微妙了吧。不管怎麼說,在皇宮裡行禮總是沒錯的,藍憐兒低下頭輕輕的行了個禮:“夏妃娘娘吉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