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車子就出發了,前面那輛先走,後面的等前面的走了大約500米,開始啓動跟上。
我看着李順那張被墨鏡遮掩了幾乎三分之一面孔的臉,說:“大晚上的,帶着墨鏡,你還能看到東西?”
“靠,這不是顯得我有黑老大總司令的派頭嘛,你以爲我願意戴啊……”李順罵罵咧咧摘下墨鏡。
“什麼時候到的?”我問李順。
“到哪裡?是到大陸還是星海?”李順說。
“星海!”我說。
李順擡起手腕看了看錶:“到了有30分鐘了。”
原來李順一到星海就直奔我來了,他知道我在海邊這裡。
他怎麼會知道的呢?我有些奇怪。
“那……到大陸有多久了?”我又問。
“沒幾天,我先去了寧州,巡視完寧州然後直接北上的。”李順漫不經心地說。
我的心一跳,李順原來還去了寧州,從寧州過來的。
從時間上推算,我剛離開寧州沒兩天,李順就到了那裡。
“目前,寧州的工作和形式還算是大致穩定的,開展地有條不紊,佈局也比較合理,隱蔽性也不錯,這說明,當初選派這幾個人去寧州是正確的,選對了人,當然,也說明,我們決定在寧州開闢第二戰線的方針也是正確的。”
李順感慨地說:“我們今後不能僅僅學會只在一條線上作戰,我們要學會握緊多個拳頭同時出手,我們不能一直被動挨打,我們要學會主動尋找最佳戰機主動出擊,我們也不能僅僅滿足於目前所取得的一點成績,我們要看到更多的不足……
“奪取革命的最後勝利,這只是萬里長征走完了第一步。如果這一步也值得驕傲,那是比較渺小的,更值得驕傲的還在後頭。”
李順竟然把毛老人家的語錄套用出來了,搖頭晃腦講地很投入。
我哭笑不得,打算李順的話:“你難道不知道自己來大陸很危險?難道不知道來到星海更危險?”
談興正濃,突然被我打斷,李順顯得有些掃興,說:“我當然知道來大陸很危險,我當然知道來星海更危險,但是,我必須要來,即使再危險,我還是 必須要親自來……我的使命我的責任我的道義我的良心都促使我必須要來……
“雖然危險,但敵人也未必就一直不打瞌睡,敵人未必就一定會知道我的動向,此次我的出動,是秦參謀長親自安排的,高度保密,知曉範圍極其小,而且,我帶的這批護衛,都是參謀長親自挑選的特戰隊員,真有事,打起來,個個都能以一當十……所以,關於我此次之行的安全問題,你就不要擔心了……當然,也不要問太多這方面的問題。”
“前幾天發的那個電報……什麼意思?”我說。
“哈哈,那是老秦的一個迷惑之計,不光你這裡,我們百分之九十的派出的機構都接到了這樣一封同樣內容的電報,不管是在大陸的還是在泰國的緬甸的菲律賓的。”李順笑起來。
“沒有接到電報的是哪裡?”我說。
“比如……我們派駐日本的分部就沒有接到。”李順說。
李順不說我竟然還不知道他現在竟然在如此多的國家和地區派駐了分支機構,竟然還打入了日本。
爲什麼派駐日本的分部沒有接到電報呢?我想起正在日本的伍德一行。
難道,李順和老秦此行爲是反其道而行之?故意迷惑誤導敵人的?還是讓敵人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無法辨認?
我腦子裡有些迷糊,一時想不清晰。
“老秦……他來了嗎?”我問李順。
“怎麼,你想參謀長了?”李順看着我,狡黠的目光轉動着。
“隨口問問!”我說。
“他在大本營主持工作,我沒讓他來!”李順說。
“哦……”我點點頭:“此次你來星海,主要任務……或者說主要目的是什麼?”
李順沉吟了下:“本來呢,主要目的有兩個,但是現在呢,有三個。”
我看着李順,琢磨着他的話,我感覺他新增加的這個目的應該是和夏雨被綁架的事情有關。
果然,李順接着說:“現在開始處理第一個事情,夏雨那死丫頭被綁架的事,查清了沒有,目前到什麼程度了?”
我於是把最近兩天事情的經過詳細告訴了李順,李順聽完,長出了一口氣:“我靠,夏雨沒事回家了……那就好,人沒死就好,我這一路上他媽的還很擔心她被人先奸後殺呢……沒先到她毫髮無損就回來了,只是受了點驚嚇,那沒事,這丫頭心理素質好,那點驚嚇對她來說根本就構不成心理傷害。”
李順這話說的倒是真事,這次的驚嚇夏雨還真沒有在心理上造成多大的傷害。
“只是……那綁匪……湖南來的……長沙的手機號……犯過人命的通緝犯。”李順繼續說:“這是那綁匪頭目自己說的吧……你覺得可信不?”
“只能是半信半疑!”我說。
“你把那綁匪頭目得到錢後在路上和同夥的對話在和我說一遍。”李順說。
我於是把監聽到的那綁匪頭目和開車小夥的對話又複述了一遍給李順。
李順聽完,臉色看起來十分陰沉,牙根咬地緊緊地,扭頭看着風雨交加的黑兮兮的車外……
“敲山震虎……這不是對着夏雨來的,也不是對着老黎來的,這是對着我和你來的……特別,這是對着我來的。”李順低低地說着,聲音聽起來很冷:“在連續折騰你幾次未遂之後,接着就把目標轉移到了老黎哪裡,他顯然知道老黎對你的重要性,顯然知道老黎和我們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顯然知道側擊老黎對打擊你我的重要意義,顯然知道老黎的死穴在哪裡……
“既要老黎的錢,又要老黎閨女的命,他這不是僅僅要動搖老黎的物質基礎,把從我們那裡失去的從老黎這裡找回來,而是要從精神上摧垮摧毀老黎啊……行,夠狠的。”
李順的口氣愈發陰冷,握緊了拳頭,狠狠打在自己腿上。
“這事,我們不能不管……從現在開始,今後,老黎的事,就是我們的事。”李順繼續說:“我此次提前到星海,就是爲了這事來的……我本來計劃是半個月後動身的,就因爲出了夏雨這事。”
原來如此。
“夏雨人回來了還不行,還要把那兩個億追回來,要分文不少地還給老黎。”李順果斷地說。
我點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
“嘿嘿……等我把那兩個億都追回來的時候,等這筆鉅款親自送到老黎家門口的時候,老黎這老爺子一定會對我格外刮目相看的,哈哈……”李順得意地笑起來,帶着美好的憧憬。
“現在首要的是要找到這筆錢到了哪裡。”我皺皺眉頭:“四哥和方愛國他們正在北部山區沿海到處搜尋信號呢……到現在還沒有消息。”
“嗯,這倒是……得先找到錢的位置。”李順點點頭:“給方愛國打電話,我要親自和他通話,這幾個人,怎麼搞的嘛。”
我摸出手機,還沒有撥號,突然電話響了,一看,方愛國來電了。
我大喜,李順也眼睛一亮,說:“快接,用免提。”
我於是用免提接電話。
“易哥……”方愛國剛說話,立刻就被李順打斷了。
“住口怎麼稱呼的,工作中要稱呼職務,不得稱兄道弟。”李順裝模作樣地訓斥道。
“啊”方愛國在電話裡的聲音吃了一驚,接着驚喜地叫起來:“總司令……總司令……你來了……你和易……哦,不,你也副總司令在一起啊……”
“嘿嘿,你小子聽力還不錯,還能聽出我的聲音來。”李順哈哈笑起來:“方愛國同志,我現在命令你向副總司令彙報工作,開始”
“是,總司令!”方愛國頓了頓,然後說:“副總司令,我們……終於搜尋到信號了……剛剛搜到。”
“你們現在在哪裡,信號的具體方位在哪裡?”我沉聲說。
李順接着從前排要了一張本省地圖,在我和他之間攤開,打開手電。
“我們現在位於莊河市李家窪鎮駐地,信號在李家窪鎮駐地東邊8。2公里處不動了,那裡靠近海邊,是一個叫做張營子的漁村。”方愛國說。
“好,很好。”李順邊看地圖邊接過話:“你們先不要輕舉妄動打草驚蛇,只要緊緊跟蹤住信號就行,信號不動,你們就先在李家窪那裡等着,如果信號移動,你們就緊緊跟住,保持一定的距離,千萬不要太近……我和副總司令這就帶人馬過去馳援你們。”
“好的,我們會隨時和首長保持聯絡……我們的車在鎮政府東邊1000米的省道路邊。”方愛國說。
我靠,還首長,方愛國真幽默。
然後,李順對前排說:“告訴前面的車,不搞節前巡視了,打開衛星導航,立刻奔赴莊河李家窪鎮駐地。”
兩輛特警巡邏車立刻掉頭,在風雨中往北疾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