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不要瞪易克,開出租是我自己的想法,和他無關!”夏雨護着我。
“和誰無關不是主要的,關鍵是你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你知道不知道你出了事我和爸心裡有多擔憂,你知道不知道你一出事爸一直就沒睡個安穩覺?”夏季繼續發火。
“知道……我錯了。”夏雨乖乖地低下腦袋。
“還有,你知道不知道,就因爲你的胡鬧,我們家裡整整損失了兩個億,兩個億啊,你以爲我們家的錢都是天上掉下來的,你知道我整天辛辛苦苦工作賺錢有多不容易?你知道不知道兩個億要多久才能賺回來?”夏雨繼續質問夏雨。
“小季,你在說什麼?”老黎不快地喝道。
夏季不說話了,但還是不肯服氣地瞪眼看着夏雨。
夏雨一看有老黎撐腰,來勁了:“哥,你少衝我吹鬍子瞪眼,不就是損失了兩個億嗎,不就是你賺錢不容易嗎?我賠你,我賠你還不行嗎?我從我的股份裡賠償你好不好?大不了我不要我的股份了,都給你行不行?”
“你”夏季一下子被夏雨的話噎住了。
“小雨,休得胡說,你哥哥沒那意思。”老黎又訓夏雨。
“那他說那話是什麼意思嗎?他不就是疼錢嗎?”夏雨不服氣地說。
夏季無奈地咧了咧嘴,氣哼哼地瞪了我和夏雨一眼,然後就上樓去了。
老黎看着夏雨:“小雨,不許和哥哥那樣說話,那樣的話,以後再也不許說了……知道不知道,你這話會讓哥哥傷心的。”
夏雨似乎意識到自己剛纔的話有些過頭了,低頭答應着:“知道了……以後我不說了。”
“唉……”老黎苦笑一下,嘆了口氣,搖搖頭站起來,也上樓去了。
客廳裡只剩下我和夏雨。
夏雨看着我,突然咧嘴又要哭。
我忙說:“哎你別哭了,你再哭,我真受不了了。”
夏雨真的就不哭了,竟然接着又笑起來,笑裡卻又帶着哭腔:“二爺……我以爲我再也回不來了,我以爲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夏雨的樣子讓我哭笑不得。
我說:“好了,先別鬧,我問你,事情的經過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從頭到尾和我說說。”
夏雨說:“那天,我開車拉了兩個客人去金石灘,結果,路上,其中一個就掏出匕首,威逼我把出租車開到岔道樹林裡,然後,我就被他們用破布塞住嘴巴蒙上眼睛耳朵也被塞住,手腳都被捆住,好像裝進了一個麻袋裡,什麼也看不到聽不到也不能說話,然後,他們好像給我打了一針,我就昏迷過去了……
“迷糊中,他們似乎還用冷水潑醒了我,然後鬆開我的嘴巴,拿出我的耳塞,把手機貼在我耳邊,我聽到電話裡爸爸的聲音,我剛說了一句老爸救我,接着電話就被拿走了,我嚷嚷叫渴,他們給我喝了幾口水,然後我又被堵住嘴巴塞住耳朵,然後一團溼巾捂在我的鼻孔,我就又迷糊了過去。
“我自己都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就這麼迷迷糊糊睡着……然後,不知什麼時候,我就醒了,結果睜開眼就發現自己正坐在家裡的沙發上,我爸和我哥正看着我……”
“就是這樣?就這麼簡單?”我說。
“是啊。”夏雨盤腿坐在沙發上,點點頭:“我能記得的就只有這些!我只知道自己被人綁架了,可是,期間發生了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回到家才知道被人勒索了兩個億。”
“哦……”我不禁有些失望,本來以爲能從夏雨這裡打聽到一些令我好奇困惑的事情的,但她卻什麼都不知道。
我在感到後怕的同時又感到慶幸,幸虧夏雨被及時救出,不然,她很可能要先遭到綁匪的玷污之後被殺掉。
“靠,你說我這次被綁架的事窩囊不窩囊,我自己稀裡糊塗被綁架走了,又稀裡糊塗回來了,中間發生了什麼我竟然都不知道,你說這多不刺激啊,這以後我要是寫回憶錄,這一段該怎麼寫啊?這麼重要的情節總不能一筆帶過吧?”夏雨帶着遺憾的口氣。
我哭笑不得了。
“哎……我好累了,二爺,我困了……我睡會兒啊,你在這裡看着我……”夏雨無精打采地說着,打了個哈欠,身體往沙發上一歪,竟然接着就睡着了。
夏雨實在是太累了,終於撐不住了。
我拿起毛毯蓋在夏雨身上,坐在一邊沉思着……
一會兒,夏季下樓了,看了我一眼,衝我微微點了點頭,徑自就走了。
然後,老黎也下樓,坐在我身邊,看看正在熟睡的夏雨,沒有做聲。
老黎似乎在沉思着什麼。
“下一步,你打算怎麼安排夏雨?”我問老黎。
我想起老黎把夏雨的保鏢撤除不再另外安排新保鏢的事。
“先讓她休養幾天的身體再說。”老黎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
我於是不再問,我知道老黎對夏雨如何安排應該心裡已經有了主意,只是,目前,他似乎還不想太早告訴我。
他不說,我不會再問的。
又坐了一會兒,我告辭離去,回單位上班。
在單位門口見到秋桐正開車往外走,她告訴我四哥今天有事請假了。
我當然知道四哥爲什麼請假,但秋桐當然不會知道。
我更不會告訴她。
夏雨被綁架的事情,被控制在一個極小的範圍內,知道的人寥寥無幾。
夏雨回來了,但此事似乎卻並沒有結束。
我不想就此罷休。
我已經知道此事是伍德在背後主謀,雖然他在日本,但他一定在遙控指揮着。他去日本的目的,應該就是想擺脫和此事的糾葛,想遮人耳目。
但我還是知道了。
既然老黎目前的態度是如此,那我也沒有必要告訴老黎實情。
我不甘心那兩個億就此被搞走,我要讓伍德既害不成夏雨也得不到那錢。
伍德此次僱傭黑幫密謀綁架夏雨,顯然是對着老黎來的,既想借此沉重打擊老黎的經濟實力,挽回自己在李順和我身上的損失,又想殺人滅口藉此摧毀老黎的精神支柱。
當然,說他是對着老黎來的,其實還是對着我和李順,因爲伍德顯然已經覺察老黎和我的關係,他似乎意識到老黎對我的重要性。而我又是李順手下的得力干將,他打擊老黎,就等於是在打擊我。
現在,夏雨被救回來了,伍德的一個目的落空了,但兩個億還沒追回來,我不想讓伍德得到這筆鉅款。我要想方設法把這筆錢追回來還給老黎。
我和方愛國他們保持着聯繫,他們仍繼續在往北搜索,已經出了星海地界,快到莊河了。但卻一直沒有搜索到目標信號。
傍晚的時候,天氣變了,下起了不大不小的秋雨,秋風陣陣……
他們不打算放棄,在北部山區和海邊耐心地轉悠着……
搜尋不到目標,那就完蛋了。我心裡不由有些沒底,奪回兩億元的決心不由有些被打擊的感覺。
我獨自坐在海邊的一個亭子裡,看着夜色茫茫的大海發呆……
天色愈發黑了,雨越下越大,風雨交加,秋意漸濃。
突然,聽到身後有車子停住的聲音,回頭一看,兩輛閃着*但沒有拉警笛的特警用車停在了馬路邊,接着,車上下來一個頭戴鋼盔全副武裝的特警,胸挎*,徑直向我蹬蹬走來,皮靴在水泥地面上濺起水花。
我心裡一緊,站起來,看着這名走近的特警。
走到我跟前,特警咔立正,然後一個標準的敬禮。
我又是一愣。
“副總司令好”他口齒清楚地說着,然後接着轉身:“請副總司令跟我來”
腦袋不由一震,嗡地一聲,我知道是誰來了,那位電雲中的不日將要抵達的重要人物來了!
悽風冷雨中,我跌跌撞撞走到後面那輛特警車前,後車門打開,裡面坐着一位穿着黑色風衣戴黑色禮帽同時戴着墨鏡的男子。
雖然是在夜晚,雖然他戴着一副誇張的大墨鏡,雖然他的帽檐很低,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李順,我的黑道大佬李順。
李順在這個初秋風雨交加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的夜晚突然出現在了星海。
神秘的重要人物原來就是李順,這結果既讓我有些意外,又多少有些意料之中。
意料之中是因爲對李順來說,重要人物這個頭銜只有他才最配得上稱呼,意外是因爲我沒有想到正在被通緝的李順竟然敢如此張揚開着警車帶着僞裝的一批特警回到星海。
顯然,這兩輛車上的特警都是撣邦革命軍的特戰隊員。不知李順是怎麼帶着他們攜帶這些武器進入大陸又怎麼樣順利到達星海的,也不知道李順是從哪裡弄來的這兩輛特警車以及這批特*裝和裝備。
當然,我知道,這些都不需要來擔心,李順想要做的事,他都能實現。因爲他手裡掌握着雄厚經濟力量,物質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只要有錢,沒有做不成的事。
我突然發覺自己不由自主在接受着冬兒的某些思維。
看到我,李順衝我呲牙一笑,嗓子裡發出嘎嘎的含混的聲音,然後吐出幾個字:“副總司令好上車!”
我上車,坐在李順旁邊,立刻有人關好車門。
“總司令,現在我們去哪裡?”前排有人問李順。
“隨便走,沿着濱海大道走,拉開一點距離!”李順說。
“還需要開*不?”前排又問。
“開,國慶節就要到了,我們要在濱海大道進行節前例行巡邏啊……”李順嘿嘿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