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再登科,父子同朝(2)

在考試院門口已經有很多家長翹首以盼了,一邊等着一邊相互聊着自己的孩子。

在這一天沒有了什麼高官達人,沒有了什麼貧民百姓,只有一顆顆牽掛着孩子的心。

賈政也沒有擺他貴族的譜,穿着很普通的衣服在小廝的陪同下也踮着腳在等待着,還是在那棵樹下……

到了下午三點左右只聽到“咯吱”一聲,貢院的門終於打開了。衆人也在低聲驚呼着“出來了,出來了!”

就見一個個“叫花子”踉踉蹌蹌的走了出來。

賈政讓小廝跑過去看賈珠出來了沒有,一個個的辨認,就是不見賈珠出來。

賈政也是着急了,正準備上前讓門口的守衛進去看看時聽到小廝一聲“大爺”!

賈政連忙看過去,賈珠更瘦了。

眼眶深陷,走進去之前的頭巾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只有一根簪子草草的挽了一個髮髻,可能是沒休息好的緣故,賈珠臉色發青。

“父親”

看到賈政,賈珠虛弱的叫了一聲,然後就暈了過去。

嚇的賈政連忙跑過去把他擁在懷裡。

“快,準備馬車回府。”賈政對着小廝大聲說。

小廝趕緊去叫馬車,賈政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抱着十幾歲的大小夥子就跑了出去。

到了街上週瑞已經趕着馬車過來了,幾個人手忙腳亂的把賈珠擡到了車上就一路狂奔的往府裡走去。

賈政在馬車上緊緊的抱着賈珠,他這一刻才體會到血緣是多麼重要。

幸好因爲賈珠考試,衆人都在城裡住,不然又是一番折騰。

等周瑞他們把賈珠擡進屋子的時候,王氏她們也是嚇了一跳。

聽到賈珠因爲考試暈了過去,到現在還沒清醒,王氏立刻眼淚下來了,抱着炕上的賈珠就“我的兒啊!”哭喊了起來。

“行啦!哭什麼哭?”賈政被哭的心煩意亂的,就大聲喝止了。

王氏害怕賈政生氣,就不在大聲哭泣,但還是在旁邊站着抹眼淚呢。

不一會子,大夫終於來了。

賈政趕緊讓開位置,讓大夫診治。

看到大夫的手從賈珠的手腕拿開,賈政趕緊上前問:“大夫,如何了,可還要緊?”

“呵呵,賈侯爺不必擔心,貴公子因爲之前身體比較弱。

在貢院又呆了四天,身體是比較虛。但是最主要的是沒有休息好,這會子是睡過去了,不打緊的。”

大夫坐過來,一邊開着方子一邊說道。

聽到大夫這麼說,賈政他們終於鬆了一口氣。

“老夫開一個食補的方子,雖然食材珍貴了一些但相信貴府還是能夠承擔的。”

大夫一邊說着一邊把方子遞給賈政。

賈政看了看,還好,是溫和滋補的。

賈政趕緊道謝,然後讓王氏準備診金。

衆人一番折騰終於輕鬆了下來。

賈政看着賈珠睡過去的樣子也笑了,這貨可把他給嚇慘了。

直到第三天賈珠才醒過來,期間一直靠人蔘湯吊着。

賈政因爲太上皇放假也就在家裡一直守着,聽到下人來報說賈珠醒了就急急忙忙跑了過去。

等賈政進到賈珠房間的時候,這小子正在狼吞虎嚥的吃飯呢。

看到賈政進來,他有點驚愕。

“父……呃!父親!”

嘴裡憋着一嘴東西,本來想快點嚥下去,結果還給噎着了。

賈政看到賈珠的窘迫往,也是忍不住笑了,賈珠的臉立刻變的通紅。

“行啦,你快坐着吃吧,考試四天,回來又躺了兩天不餓纔怪呢。”

賈政一邊找了一個椅子坐着,一邊給賈珠說。

雖然賈政這麼說着,但是賈珠還不至於那麼沒禮貌,“父親,要不一起吃吧。

父親這麼早過來。想必也沒用餐呢。”

“你還是趕緊自己吃吧,那時專門爲你準備的藥膳,是給你補身體的。

我和你父親還有弟弟妹妹去大廳一起吃。”

王氏可能也是過來看賈珠,所以在門口聽到賈珠的回話就打開簾子進來之後說着。

賈政也看出來賈珠有他們在就感覺吃飯不自在,所以就交代賈珠身邊的丫鬟伺候好他,然後和王氏一起出來了。

聽到賈珠醒過來,賈母,賈赦,還有包括探春都絡繹不絕的過來探望或者帶來東西,都是些人蔘燕窩之類的補品。

賈珠考完之後,所有人都放鬆了下來。

賈政每天都逼迫賈珠慢慢的鍛鍊一個時辰,再加上大夫開的一些溫和補品,終於在放成績之前身體有了點起色。

會試十天之後放榜,賈政沒讓賈珠親自去,哪怕賈珠很着急。

那裡現在就是人生百態,他們家又是府。

要是沒考上,有人就會譏笑長安縣侯家沒什麼本事。要是考上了,那些落榜的舉子估計又會嘲諷什麼潛規則了。

所以就算是有一個人會這麼說,賈政也不會讓賈珠過去,只是讓下人過去打探。

賈政帶着賈珠還有元春,探春以及賈寶玉一邊在書房聊天玩耍一邊等着成績。

賈寶玉這貨已經快一歲了,自從賈政對他的關心越來越多,他也越來越不怕賈政了。

每次到書房都是和探春禍害賈政的書房,而不是聽賈政讀書。

賈政有時候在想,這貨在原著中還害怕賈政,現在誰都不害怕了,以後可怎麼管教啊!

幸好兩個兒子還有一個賈珠是爭氣的啊。

想到這裡,看向賈珠的眼神越加溫和。

賈珠被賈政看的有點不自在,就咳嗽了一聲轉過去逗弄賈寶玉他們了,也沒理會賈政。

“…………”

快到午時了的侍候,家裡的僕人才急匆匆的跑過來。

“老爺,大爺考上了!”

賈政連忙站起來,“果真?!考了第幾?”

賈珠他們聽到也圍了上來。

“回老爺,大爺考了一甲第十七!”

下人開心的回答着。

賈政和賈珠愣了,這麼好的名次?他們都沒抱希望呢。

不過還是很開心,賈政哈哈大笑着着衆人領賞,又派人去告訴賈母。

到了午飯過後,賈母、賈赦、賈珍等寧榮街能過來的都過來了。

一邊給賈政恭喜着一邊調笑起賈珠,說這可真真是父子同朝了啊。

賈珠也是笑着謙虛,並沒有和他們太近,也不失禮儀。

四月初三,皇帝在乾清宮舉行殿試。

賈政這個很久不來上朝的人也是起了一個大早。

等他到了宮門口看到好多和他一樣也算“賦閒在家”的人都來了,看到對方不由的會心一笑。

都是爲了孩子啊……

賈政現在是戶部侍郎,但也是長安縣侯,屬於親貴,所以位置還算可以。

在殿試的時候,皇帝在每個座位都轉悠着,等到了賈珠的位置停頓了一下,看看賈珠又看看賈政也是笑了。

衆人翹首以盼的殿試終於結束了,因爲殿試雖然有很多程序格式,但是很多都是皇帝當場出題。

這次還好,就兩篇策論一首詩詞,所以都比較快。

禮部尚書匯同禮部衆官員先進行一個篩選,然後選出前十名,讓皇帝定前三。

因爲卷子是糊名制的,所以在拆封前皇帝也不知道具體誰是誰。當然,一些潛規則除外。

而且所有人的字體要麼用顏體要麼用館閣體,不許用其他字體,這也算禮部諸人偷懶吧,不需要謄卷子了。

皇帝對自己的“第一次”很重視,認真的看着每一個人的。

其實基本都是第一印象,皇帝就和現在的閱卷老師一樣,看着看着就眼花繚亂的,心煩!

最後在卷子上寫上了前三的名次,夏秉忠當衆拆封,然後把名次遞給皇帝看。

也不知道看到了誰,皇帝愣了一下,又拿起一份試卷仔細的看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皇帝才放下,讓禮部侍郎宣佈前三的名次,其他人的會張榜貼出去。

“本科狀元:王寬,湖南舉子;榜眼:馮處基,山西舉子;探花:賈珠,金陵舉子。”

賈政聽到這裡楞了一下,他沒想到賈珠會考到探花!

這…………

我該怎麼辦?我這是不行了?

三甲人員,每唸到一個人,就會出來謝恩。

賈政耳朵轟鳴,隱隱約約聽到賈珠謝恩的聲音。

就在賈政胡思亂想的時候,耳邊傳來皇帝的聲音:“朕倒是要恭喜賈大人啊,父子同朝也算是本朝佳話了!”

賈政趕緊出來謝恩,直說是皇上隆恩。

皇上讓賈政起來,“話說雖然你們父子同朝,但是這文風卻是大有不同啊。

賈大人一手自創的字寫的是極好的,而且詩詞也是大家,不過就是時政文章有點呆板。

可是我們的賈探花卻是真真符合年輕人的樣子,一手時政文章辛辣激昂,慷慨呈辭,但是偏偏書寫和詩詞卻不行,哈哈。”

“皇上,看來賈大人家生孩子還可以互補啊,這可真真是能打會算啊。”內閣首輔王怡然也調笑起來。

聽到這樣的話,衆大臣也大笑了起來。

賈政和賈珠…………略顯尷尬。

之後就是三甲跨馬遊街了,這纔是他們真真的榮耀啊。

賈政很羨慕,可惜自己當時不爭氣。

賈府這幾天可真真是熱熱鬧鬧的開宴好幾天了,也不知道那裡來的那麼多興趣。

賈珠除了前兩天參加,之後都是被賈政趕出去參加同科聚會去了,這個關係是不允許小瞧的。

賈政看着衆人飲酒作樂,醉臥紗帳的,也是感慨萬千。

不知不覺間,他剛穿過來那個小童也已經有了自己的路,自己的事業。

接下來就是讓他和李紈成親了,畢竟是之前就定好的,再不成親在這個空間已經算是大齡了。

而元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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