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張天君進商軍帥帳對聞仲和麪色冰冷而坐渾身隱約散
聞仲聞言大喜,而趙公明則是神色冷淡沒有言語。
看了眼趙公明的樣子,聞仲不由略有些慚愧之色,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怎麼說,趙公明兩位弟子,也是壞在了自己和趙天君手中。
“貧道先回,明日陣前再會玉虛、造化兩脈以及那陸壓道人!”冷聲說了句的趙公明,便是徑直出了帥帳。
忙讓路的張天君,看着趙公明離去,不由轉而和聞仲相視無奈苦笑。
“太師,貧道先去陣內坐鎮!”道了聲的張天君,也是忙離去了。
此時,不論聞仲還是張天君,亦或者趙公明,都沒有心思因爲困住武王而去慶功了。
張天君陣內,每日常把紅砂灑在武王身上,如同刀刃一般。多虧前後符印護持其體,真命福人,焉能得絕。
且說趙公明回到臨時住處的軍帳之內,便是看到了其中那背對着自己而立的白色倩影。
“雲霄?”看着那緩緩轉身看向自己的白色倩影,愣了下的趙公明,不禁又是略有些慚愧的輕低下了頭。
見狀,無奈搖頭的雲霄,不由道:“兄長!如今你大劫一過,得證準聖,自此逍遙。這趟渾水,還是別在蹚了。聽小妹一句,回峨眉山吧!”
“回峨眉山?”趙公明一聽頓時便是有些激動起來的看向雲霄道:“雲霄妹子,你可知道,我那兩個徒兒,我悉心栽培了多久?他們或許沒有你的弟子出色,可是也是我教導多年,視若親子的弟子。可是,他們就這麼死了。因爲我而死,被陸壓以那麼卑鄙的手段害死。你知道嗎?我親眼看着他們慘死在我面前,慘死在聞仲和張紹的手中。這都是陸壓的手筆,我怎麼能不報此仇?若是你,弟子死了,你能偷安嗎?我趙公明若是不報此仇,枉爲人師!”
聽着趙公明的話。雲霄一時間卻是不知道如何說纔好。她對這位兄長,實在是太瞭解了,知道他的倔脾氣,認定的事情八匹馬也拉不回來。而且,如今趙公明已是準聖修爲,就算是雲霄用強。也是帶不走他的。
“兄長,那陸壓與我等往日並無冤仇。而觀其行事,實在是古怪之極。小妹憂心,他是別有所圖。兄長若不走,正中起詭計啊!”雲霄不由轉而忙道:“此仇,咱們大可以後再報。等封神之劫過後,我與兄長一起去尋那陸壓算賬。如何?”
雙目微閉,沉默半晌之後的趙公明,才輕睜開雙目的看向雲霄緩緩開口道:“大妹!曾經,兄長以爲,即爲長兄,便當護佑好三位妹妹。可是,爲兄自知愚鈍,不及大妹福緣造化。可是。爲兄也自以爲足夠努力,潛心修煉,成爲大羅金仙巔峰強者,不弱於玉虛門下所謂十二金仙。然則,大妹卻已是準聖修爲,又有老師和天尊庇護,自是不比爲兄護佑。”
“兄長...”美眸泛紅看向趙公明的雲霄。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而趙公明則是搖頭自嘲一笑道:“想我趙公明,自以爲有定海神珠如此異寶,截教門下並不在乎他人,除了大妹。玉虛十二金仙。爲兄混不在乎。兄自以爲準聖之下,無人可奈我何。是兄自傲了,自信了,自大了!所以,我趙公明不如大妹、不如截教門下衆師兄師姐多矣。我雖天賦不差,奈何根性、定性差之多矣。老師曾言,公明太執!爲兄便是如此性子,難改了!”
“也罷!既然兄長執意,小妹安有不相陪之理!”輕吸了口氣的雲霄,不由道。
聽雲霄這麼說,愣了下的趙公明,則是忙道:“大妹!此次,你還是不要插手了。否則,鬧大了,恐有禍端。爲兄已是準聖修煉,料得縱無大妹相助,性命無妨。況且,如今造化門下不少人在周營,更有冰靈仙子在此。大妹若是出手,只怕爲難。”
“我不出手,兄長何以應對冰靈師叔、燃燈與陸壓三人?”雲霄則是反問道。
聞言一滯的趙公明,旋即便是對雲霄拱手嘆道:“如此,多謝大妹了!”
“難道兄長也要學二妹,與我生分了嗎?”雲霄不禁道。
趙公明一看頓時忙擺手笑道:“大妹勿要多想!你我一體而生,豈能生分?大妹也不必怪責二妹三妹,她們也是緊張我,纔會與你說了些過分之言。”
“到底還是她們與你親,與我不親!”雲霄卻是頗有些負氣味道的道。
見狀,訕笑了下的趙公明,不由忙好言相慰。
二人說話間,此時的軍帳之外,瓊霄、碧霄以及菡芝仙與另外一位截教門下湊巧同來的彩雲仙子都是已經到了。
聽着帳中二人隱約的對話,菡芝仙和彩雲仙子不由相視一笑。
瓊霄俏臉之上略有些慚愧之色,轉而看到一旁碧霄含笑看向自己的樣子,不禁着實有些羞惱,作勢欲打。
“好了,二妹三妹,別鬧了,也不怕兩位道友看笑話!”伴隨着一聲爽朗笑聲,趙公明便是和雲霄一起出了軍帳。
“兄長!”瓊霄和碧霄看到趙公明無恙,自是驚喜上前。
轉而碧霄便是含笑來到了雲霄身旁,玉手挽住了雲霄的手臂,同時對瓊霄使眼色。
“大姐,小妹...”瓊霄見狀略微躊躇,便是忙上前對雲霄歉意拱手道。
不待瓊霄說完,雲霄便是笑着道:“二妹,不必說了。你我姐妹,如果再說這些生分的話,那就真的是生分了。”
“對啊!大姐纔不會這麼計較呢!”一旁碧霄也是笑着開口道。
聞言,鬆了口氣的瓊霄,不禁點頭露出了笑容。
此時,笑着上前的菡芝仙和彩雲仙子,也是不由道:“就是嘛!自家姐妹之間,些許誤會也是小事,說開就是。我們截教門下。都是親如一家嘛!”
“兩位道友,此次前來相助!此情公明謹記!”一旁趙公明則是正色對菡芝仙與彩雲仙子拱手施禮道。
彩雲仙子不禁笑道:“公明師兄,客氣了!”
“是啊!公明師兄,你與雲霄師姐、瓊霄、碧霄是兄妹,與我和彩雲便不是嗎?”菡芝仙也是含笑開口道。
聞言怔了下的趙公明,便是轉而拱手笑道:“是是,公明失言!兩位賢妹勿怪!”
“好了。帳內細談吧!”雲霄也是笑了下,旋即忙道。
菡芝仙和彩雲仙子聞言都是含笑應聲,隨即六人一起進了軍帳之內。
次日,趙公明與雲霄三姐妹、菡芝仙、彩雲仙子出營。
聞仲掠陣;又命鄧、吉、張、陶護衛前後。
趙公明騎着黑虎徑直當先來至篷下,大呼道:“傳與那卑鄙小人陸壓,早來會吾!”
左右忙報上篷來:“有五位道姑與趙公明前來。趙公明欲請陸老爺答話。”
陸壓略微皺眉,旋即便是起身道:“貧道一往。”
“還真是敢去啊!”水冰靈見狀不禁秀眉輕挑的冷笑了聲。
燃燈則是看向水冰靈道:“冰靈仙子,你造化門下是助周還是助紂?”
“造化門下,各有緣法!助周助紂,全憑本心,本仙子豈能干涉的了?”水冰靈則是不鹹不淡的說了句,將燃燈噎的不行。
且說陸壓提劍在手。迎風大袖飄揚而來。雲霄娘娘觀看,陸壓雖是散修之輩,真有些仙風道骨。怎見得:雙抓髻,雲分瑞彩;水合袍,緊束絲絛。仙風道骨氣逍遙,腹內無窮玄妙。四海野人陸壓,五嶽到處名高。學成異術廣,懶去赴蟠桃。
雲霄不由對二妹道:“此人名爲閒士。腹內必有胸襟,不可大意。看他到了面前怎樣言語,便知他學識淺深。”
陸壓徐徐而至,念幾句歌詞而來:“白雲深處誦《黃庭》,洞口清風足下生。無爲世界清虛境,脫塵緣萬事輕。嘆無極天地也無名。袍袖展,乾坤大;杖頭挑。日月明。只有一粒丹成。”
陸壓歌罷,見趙公明,似乎沒有看到趙公明那要殺人的目光,徑直打個稽首。
“兄長莫急!”眼看趙公明欲要火起。雲霄不由忙乘青鸞上前道。
瓊霄則是忍不住冷然看向陸壓喝問道:“你是散人陸壓否?”
陸壓淡然自然的答道:“然也。”
瓊霄不由道:“你爲何欲要害死吾兄趙公明?”
陸壓則是答道:“雲霄道友肯容吾一言,吾便當說;不容吾言,任你所爲。”
雲霄不由秀眉微挑的道:“你且道來!”
陸壓遂道:“修道之士,皆從理悟;豈仗逆行。故正者成仙,邪者墮落。吾自從天皇悟道,見過了多少逆順。歷代以來,從善歸宗,自成正果。豈意趙公明不守順,專行逆,助滅綱敗紀之君,殺戮無辜百姓,天怒民怨。且仗自己道術,不顧別人修持。此是隻知有己,不知有人,便是逆天。從古來逆天者亡,吾今即是天差殺此逆士,又何怨於我!吾觀道友,此地居不久,此處乃兵山火海,怎立其身?若久居之,恐失長生之路。吾不失忌諱,冒昧上陳。”
雲霄聞言沉吟了下,皺眉良久不語。瓊霄則是忍不住大喝道:“好孽障!焉敢將此虛謬之言,簧惑衆聽!射死吾兄,反將利口強辯!料你毫末之道,有何能處。”
瓊霄怒沖霄漢,仗劍來取。陸壓劍架忙迎。未及數合,雲霄便是美眸虛眯的將混元金斗望空祭起。陸壓怎逃此鬥之厄!有詩爲證:此鬥開天長出來,內藏天地按三才。造化宮裡親傳授,闡教門人盡受災。
雲霄把混元金斗祭於空中,陸壓看見,卻待逃走;其如此寶利害,只聽得一聲響,將陸壓拿去,望成湯老營一摔。陸壓總有玄妙之功,也摔得昏昏默默。一旁自有瓊霄親自動手,綁縛起來;把陸壓泥丸宮用符印鎮住,綁在幡杆上。
碧霄則是對聞仲道:“他會射吾兄。今番我來射他!”
聞仲遂傳長箭手,令五百名軍來射。箭發如雨,那箭射在陸壓身上;不一會兒,那箭連箭桿與箭頭都成灰末。衆軍卒大驚。聞仲一看,也是有些驚訝駭然。
“哼,裝神弄鬼!看你可能擋得住金蛟剪!”冷哼一聲的趙公明,便是忙祭金蛟剪。
陸壓看見。不由朗笑道:“吾去也!”
說完,陸壓便是化道長虹,徑自走了;來到篷來,見衆位道友。
燃燈忙問:“混元金斗把道友拿去,如何得返?”
陸壓道:“他將箭來射吾,欲與其兄報仇。他不知我根腳;那箭射在我身上。箭咫尺成爲灰末。復放金蛟剪時,吾自來矣。”
燃燈不禁道:“公道術精奇,真個可羨!”
陸壓則是目光微閃的開口道:“貧道今日暫別,不日再會。”
聽着陸壓的話,水冰靈不禁秀眉微皺的雙目虛眯了下,卻是沒有開口說什麼。
且說次日,雲霄共五位道姑與趙公明齊出來會姜尚。
姜尚遂帶領諸門人。乘了四不相,衆弟子分左右。姜尚定睛,看雲霄跨青鸞。怎見得:雲髻雙蟠道德清,紅袍白鶴頂硃纓。絲絛束定乾坤結,足下麻鞋瑞彩生。劈地開天成道行,三仙島內煉真形。六氣三尸俱拋盡,咫尺青鸞離玉京。
話說姜尚乘騎向前,打稽首道:“諸位道友請了!”
雲霄當先道:“姜子牙。吾居三仙島,是清閒之士,不管人間是非;只因你將釘頭七箭書欲害我兄長。他有何罪,你下此絕情,實爲可惡!你雖是陸壓所使,但殺人之兄,人亦殺其兄。我等不得不問罪與你。況你乃毫末道行,何足爲論。就是燃燈道人知吾姊妹三人,他也不敢欺忤我。”
聞言心中無奈的姜尚不由忙道:“道友此言差矣!非是我等尋事作非,乃是令兄自取惹事。此是天數如此。終不可逃。既逢絕地,怎免災殃!令兄師命不遵,要往西岐,是自取死。”
趙公明聽的面色冷沉,沒有說話。
瓊霄則是忍不住大怒道:“既欲殺吾親兄,還借言天數,吾與你害兄之仇,如何以巧言遮飾!不要走,吃吾一劍!”
瓊霄說着便把鴻鵠鳥催開雙翅,將寶劍祭出向姜尚殺來。姜尚見狀面色微變,忙持手中劍急架相還。
只見黃天化縱玉麒麟,使兩柄銀錘衝殺過來。楊戩走馬搖槍,飛來截殺。
“小輩放肆!”低喝一聲的瓊霄,忙把花翎鳥二翅飛騰。
碧霄也是把鴻鵠鳥飛開,也來助戰。
彩雲仙子把葫蘆中戮目珠抓在手中,要打黃天化下麒麟。
話說彩雲仙子把戮目珠望黃天化劈面打來,此珠專傷人目。黃天化不及提防,被打傷二日,翻下玉麒麟。有金吒速救回去。
姜尚則是把打神鞭祭起,欲要打瓊霄,卻是被雲霄一招手徑直收入手中。
姜尚一看,不禁大驚失色。這打神鞭乃是造化天尊所賜,焉能有失!
菡芝仙見狀一笑,把風袋打開,好風!怎見得,有詩爲證,詩曰:能吹天地暗,善刮宇宙昏。裂石崩山倒,人逢命不存。
菡芝仙放出黑風。姜尚急睜眼看時,又被彩雲仙子一戮目珠打傷眼目,幾乎落騎。瓊霄發劍衝殺,幸得楊戩前後救護,方保無虞。
姜尚走回蘆篷,閉目不睜。燃燈下篷看時,乃知戮目珠傷了;忙取丹藥療治,一時而愈,轉而再次爲黃天化治療。黃天化眼目雖好了,卻是切齒咬牙,終是懷恨,欲報此珠之仇。
而此時,商軍之中,聞仲麾下鄧忠卻是奉命而來,送上了戰書。
“九曲黃河陣?”姜尚看過戰書,不由微微挑眉的看向鄧忠。
點了下頭的鄧忠,便自道:“雲霄娘娘說了,陣成,定要請陸壓道人前去走一遭。如若他怕了,自可不必去!”
聞言,蘆篷之內玉虛門下衆人都是不禁眉頭微皺。
同樣皺眉的姜尚,看了眼燃燈和水冰靈,見二人點頭,便是原書批迴,打發了鄧忠。
且說雲霄、趙公明等回了商軍大營,趙公明因陣前未見陸壓出來而暗恨惱怒,雲霄知趙公明不解恨是不願走的,無奈只得準備設下九曲黃河陣,逼陸壓出手,遂對聞仲吩咐道:“把你營中大漢子選六百名來與吾,有用處。”
聞仲一聽忙令吉立去,即時選了六百大漢前來聽用。
雲霄三姐妹、趙公明同菡芝仙、彩雲仙子往後營,用白土畫成圖式;何處起,何處止。內藏先天秘密,生死機關;外按九宮八卦,出入門戶,連環進退,井井有條。人雖不過六百,其中玄妙不啻百萬之師。縱是神仙入此,則神消魄散。其陣,衆人也演習半月有期,方纔走熟。
這日,雲霄進營來見聞仲道:“今日吾陣已成,請賢侄看吾會玉虛門下弟子。”
聞仲忍不住好奇問道:“不識師叔此陣有何玄妙?”
雲霄則是笑道:“此陣內按三才,包藏天地之妙;中有惑仙丹,閉仙訣,能失仙之神,消仙之魄,陷仙之形,損仙之氣,喪神仙之原本,損神仙之肢體。神仙入此而成凡,凡人入此而即絕。九曲曲中無直,曲盡造化之奇,抉盡神仙之秘。任他三教聖人,遭此想要逃脫也是不易。”
聞仲聞說大喜,傳令:“左右,起兵出營!”
聞仲上了墨麒麟,四將分於左右。五位仙子與趙公明齊至篷前,大呼道:“左右探事的,傳與姜子牙,着他親自出來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