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三仙島,三霄洞之中,靜靜盤坐雲牀之上的雲霄正自靜修,努力尋找着突破斬去二屍的機緣契機之時,卻是猛然感到心血來潮,一陣不安襲上心頭,不禁面色微變的霍然睜開了雙目。
“童兒!”掐指一算,俏臉頓時冷了下來的雲霄仙子,頓時便是低喝道。
隨即,一個白衣可愛童子便是忙從外面進來了:“娘娘!”
“速去喚你兩位師叔前來!”雲霄頓時便是對白衣童子吩咐道。
應了聲的白衣童子,便是忙轉身離去了。
有些道行的仙神之輩,道場之中有些童子料理事務還是很正常的。一般這些童子,出了些點化的山石草木之靈外,也有一些妖族或者人族之中天資不凡之輩。三仙島之上,自然也是有着一些童兒。其中,更是少數是雲霄三姐妹的記名弟子。他們雖然比不上雲霄的親傳弟子如楊嬋等,但也是福緣不淺了。
待得白衣童子離去,雲霄不由面色冰冷難看的玉手緊握咬牙冷聲道:“陸壓!”
不多時,瓊霄和碧霄二人便是來到了三霄洞內對雲霄施禮道:“大姐!”
“大姐,何事喚我們?”碧霄忍不住當先開口問道。
一旁瓊霄則是保持着沉默。上次因爲趙公明借寶的事情,她和雲霄鬧了些矛盾,如今還沒有解開心結呢。碧霄性子爽直,倒是在三姐妹之間充當了很好的調停角色。
看着瓊霄的樣子,心中暗歎的雲霄。旋即便是忙正色開口道:“兩位妹妹,兄長下山,遇到了一位陸壓道人。以釘頭七箭書相害,如今危在旦夕!”
“什麼?”面色一變的瓊霄,不由驚聲道:“這陸壓道人是什麼人?安敢相害兄長?”
一旁碧霄也是慌忙開口道:“大姐,你會不會算錯了?如今洪荒之中,即使準聖強者,只怕也不願意輕易去動兄長。畢竟,大姐也是準聖強者。他們總該給些面子的。哪裡來的陸壓真人,莫非不知道兄長與大姐的關係?怎麼可能?”
“大姐,可能救兄長?”瓊霄則是轉而忙問道。
輕搖頭的雲霄。則是皺眉道:“我也不知那陸壓究竟何方神聖!此事,只怕沒有那麼簡單。兩位妹妹,我立刻去救兄長,應該來得及。你們留在島內。就不必去了。”
“大姐這叫什麼話?兄長有難。我們豈能不去?”瓊霄不由皺眉道。
一旁碧霄也是妹妹泛紅的忙道:“是啊,大姐,兄長如今有難,小妹豈能躲在島內偷安?大姐且先去,我與二姐隨後便到!”
聽着瓊霄、碧霄的話,雲霄不由皺眉急道:“二妹、三妹,此時已是封神劫中。姐姐是準聖強者,自是無礙。可是。你們若去,難免招惹劫難啊!”
“若是天意如此。逃也逃不掉,我們不會怪姐姐!”搖頭的瓊霄,則是淡然忙道:“只是,若是兄長有難我們因畏劫而不去,小妹心中難安。大姐不必再說,儘快去救兄長吧。我與三妹,自由區處。”
聽瓊霄這麼說,皺眉無奈一嘆的雲霄,便是不再多說的身影一動,身子沒入微微扭曲的虛空之中消失不見。
“二姐,我們也快些準備出發吧!”碧霄則是忙轉而看向瓊霄。
輕點頭的瓊霄,便是美眸之中閃爍着焦急和冰冷之色,當先向着三霄洞外而去。
話說王變慘死清虛道德真君手中,聞仲與帥帳之中聞聽,不禁更是扼腕哀嘆,悲痛落寞不已。而就在此時,聞仲門下吉立卻是慌忙進賬來報。
“何事慌慌張張?”聞仲正自煩悶,見吉立的樣子,頓時沉聲呵斥道。
而吉立此時卻是顧不得太多的慌忙開口道:“太師,大事不好了!趙仙長那邊帳內黑霧瀰漫,周圍兵士觸之即死,轉眼已是一兩千軍士死去啊!”
“什麼?”大驚之色的聞仲,忙起身出了帥帳,只見不遠處趙公明所在的軍帳整個已經籠罩在了濃郁的黑霧之中。黑霧瀰漫,周圍一片更是有着不少面色發黑的屍體倒在地上,方圓數十米地方几乎淪爲死地。四周大量軍士遠遠看着,一陣驚慌議論聲中,恐慌的氣氛籠罩着整個商軍大營。
看到這一幕,面色難看之極的聞仲,頓時忙道:“吉立,傳令下去,讓軍士們遠離趙師叔所在軍帳。另外,防備西岐趁亂突襲,萬萬不可大意!”
“是,太師!”恭敬應了聲的吉立,便是忙快步離去。
待得吉立離去,聞仲便是忙向着趙公明所在的軍帳而去。
而不待聞仲進入趙公明軍帳,軍帳之內一道身影便是慌忙出來,正是那十天君最後一位的紅砂陣陣主趙天君。
“聞道兄!不可進!此黑霧端的厲害啊!”忙攔住聞仲的趙天君頓時忙道。
聞仲聽的一愣,轉而便是焦急忙道:“那又如何?難道你我眼睜睜看着趙師叔被如此害死嗎?”
“哎!”趙天君卻是嘆了聲無奈痛聲道:“那又能有何辦法?”
皺眉無言的聞仲,似乎想到什麼的不由忙道:“趙道兄,那陳九公、姚少思兩位師弟呢?他們修爲不如趙道兄,爲何能夠在帳中撐這麼久?”
“這...”怔了下的趙天君,一時間不禁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好。
相視一眼,都是隱約從對方目中看到一絲不安情緒的聞仲和趙天君,忙轉身欲要向那軍帳之中而去。而就在此時,一聲低沉驚怒的聲音猛然衝軍帳之中傳出,正是趙公明的聲音:“逆徒,你們幹什麼?”
“桀桀,趙公明。你的死期到了!”低沉沙啞而帶着莫名冷意的聲音隨即響起。
不好!都是大驚失色的聞仲和趙天君,慌忙進入軍帳之內,卻是看到全是都是瀰漫着黑霧的陳九公和姚少思。正持劍向着身上逸散出絲絲黑霧、一臉驚怒與難以置信之色的趙公明殺去。
此時的趙公明,早已沒有了反抗的能力,虛弱的如一個凡人般,只能眼看着曾經視若親子的兩個弟子持劍向着自己身上刺來。
“住手!”閃身進入軍帳之中的聞仲和趙天君,見狀不由驚怒不已的忙動手向着陳九公和姚少思殺去。此時,他們已經顧不得去想這是怎麼回事了。
“呵呵...”突然一陣悲涼的笑聲響起,面對那眨眼間要刺入自己體內、由自己的弟子親自刺出的兩柄寶劍。面色一陣變幻的趙公明不禁仰頭大笑,笑聲之中有自嘲、有悲憤、也有淒涼悔恨。隱約間,他身上的氣息都是有些玄妙的變化。
而就在那兩劍即將刺入趙公明體內的時候。他的身上卻是猛然有着耀眼的灰白色光華亮起,向着四面八方涌去,所過之處黑霧盡皆被驅散開去。
全身一顫,皆是身影凝滯的陳九公、姚少思。頓時便是被聞仲和趙天君分別一鞭一劍擊中要害。身上黑霧散去,目光恢復清明的同時,便是慘叫一聲,倒在了地上。
而此時,聞仲和趙天君也是看到了那好似陽光驅散霧氣般快速驅散空中瀰漫的黑霧的灰白色光華,一時間略有些驚訝意外。
“徒兒!啊!”悲呼一聲的趙公明,不禁仰頭悲吼一聲,全身剎那間耀眼的灰白色光芒大盛。一道道黑氣從體內冒出的同時,也是快速的化爲虛無。同時。一股強橫的氣息瞬間從趙公明體內爆發出來,澎湃的氣息將軍中摧毀的同時,也是將聞仲與趙天君逼的飛退開去。
‘咔嚓’一聲,隱約清脆的碎裂聲中,目光一凝的趙公明,便是轉而低頭看向了自己腰間,那裡原本一塊不起眼的灰白色玉佩,已是化作了細碎的碎塊。
“天尊,多謝相救!公明明白了!”看着那細碎的碎塊,響起昔年陳化送他們兄妹四人各自一塊玉佩之時的叮嚀,趙公明不由點頭深吸了口氣的閉上了雙目,轉而便是面色猙獰渾身殺氣瀰漫的低喝道:“斬!”
隨着趙公明一聲喝令,下一刻,頭頂三花浮現的趙公明,一側一朵金花便是光暈彌散,隱約間散發着一股讓人心悸的瘋狂殺戮味道的猛然綻放開來,剎那間一個身穿黑袍、面色兇惡、滿面煞氣的縮小版趙公明的身影便是浮現了出來,正是趙公明的惡屍化身。在那化身手中,還捧着一個金剪,正是金蛟剪。
“妹子,對不起了!用了你的金蛟剪!待爲兄報了仇,與那陸壓做過一場,在尋好的寶物還你!”不多時,喃喃自語間的趙公明,便是收起惡屍化身和頂上三花,轉而咬牙睜開了雙目,目中好似有着如實質般的血色殺氣瀰漫而出。
就在趙公明斬去三花,得證準聖的時候,感受着商軍大營之內猛然爆發出的可怕氣勢,西岐蘆篷之內,因爲清虛道德真君破了紅水陣而很是高興的玉虛門下衆人和對此表現淡然的造化門下衆人,還有一直淡然隨意閉目盤坐的陸壓道人,都是猛然面色一變。
“準聖?”雙目微縮的看向商軍大營的燃燈道人,不由低呼一聲。
“不可能!”豁然睜開雙目的陸壓道人,則是一臉難以置信的失聲驚道。
玉虛門下衆人、甚至於造化門下衆弟子,都是忍不住露出了驚訝、意外、豔羨之色。
同樣很是驚訝的水冰靈,愣了下之後,看着商軍大營美眸之中微微閃過一絲莫名光彩,便是不由笑看向陸壓道人道:“陸壓,人算不如天算吶!”
“冰靈仙子,你似乎很高興啊!”略微平靜下來的陸壓,不由看向水冰靈冷聲道:“你別忘了,趙公明現在可是我們所有人的對頭。你造化門下,奪了他的定海神珠、縛龍索,他可不會就這麼算了。”
水冰靈則是淡笑隨意道:“那二寶,本就是他的。他若是要。我們還他便是!倒是陸壓,你欲取他性命,施展邪術害他兩位弟子慘死。他絕不會放過你!而且,這個時候,雲霄三姐妹,也是應該感覺到趙公明的死結,而快速趕來了。所以,我勸你,不想死的話。趁早逃命去吧!”
“哼!”陸壓一聽不由面色難看的冷哼一聲道:“他們若是執意逆天而行,只會是自取滅亡罷了。我倒要看看,他們如何動我!”
水冰靈見狀不禁暗道一聲狡猾!陸壓若是現在離去。那纔是愚蠢的選擇。因爲一旦他離去,不在封神劫中,那麼趙公明和雲霄若是要追殺他,只怕衆聖也不會輕易出手。
聽着陸壓和水冰靈的對話。目光微閃的燃燈。則是神色淡然的保持着平靜。
不過,相比較於燃燈的淡然平靜,玉虛門下十二金仙則是顯得焦急而且羞慚不忿了。算起來,如今截教門下可是已經兩位準聖了。而玉虛門下,他們十二金仙,到如今也沒有一位達到準聖修爲,臉真是丟大了。
而就在衆人心思各異的時候,蘆篷之內陷入一陣沉悶的時候。哪吒卻是快速而來傳報:“紅砂陣陣主趙天君轅門叫戰!”
且說張天君開了“紅沙陣”,裡面連催鐘響。燃燈聽見,不由皺眉轉而對姜尚道:“此‘紅沙陣’乃一大惡陣,必須要一福人方保無虞。若無福人去破此陣,必須大損。”
神色微動的姜尚,頓時忙問:“老師用誰爲福人?”
燃燈道:“若破‘紅沙陣’,須是當今聖主方可。若是別人,凶多吉少。”
姜尚一聽頓時變了面色:“當今天子武王體先王仁德,粗通武事,不善道法神通,如何能破得此陣?”
燃燈則道:“事不宜遲,速請武王,吾自有區處,不必多言。”
眉頭微皺的姜尚,轉而看了眼水冰靈,見水冰靈淡笑不語的樣子,無奈忙讓武吉去請武王姬發。少時,武王至篷下。
姜尚親自迎迓上篷。武王見衆道人下拜。衆道人答禮相還。
武王不由問道:“列位老師相招,有何吩咐?”
燃燈道:“方今十陣已破九陣,止得一‘紅沙陣’,須得至尊親破,方保無虞。但不知賢王可肯去否?”
武王略有些驚訝,但旋即便是對衆人正色拱手道:“列位道長此來,俱爲西土禍亂不安,而發此側隱。今日用孤,安敢不去。”
燃燈大喜忙道,“請武王解帶,寬袍。”
“咳!燃燈,這裡可不是寬衣解帶的地方!”輕咳一聲的水冰靈不禁沒好氣道。
武王一聽也是略有些尷尬,旋即便是忙目光求教的看向燃燈。
略顯鬱悶的燃燈,反應過來不由起身道:“請武王隨貧道而來!”
說話間,燃燈便是帶着武王徑直去了不遠處駐紮西岐軍搭建的大營,徑直進入了其中一個營帳之內。
帳內,武王依言,摘帶,脫袍。燃燈用中指在武王前後胸中用符印一道,完畢,請武王穿袍,又將一符印塞在武王蟠龍冠內。
而就在燃燈帶武王出了營帳的時候,卻是意外的看到外面姜尚不知何時已經等在外面,而一身白色羅裙的商文君則是靜靜站在他的身旁。
“文君,你怎麼來了?”看到商文君,愣了下的武王,便是忙上前道。
美眸看着武王的商文君,則是輕抿了下嘴脣道:“大王,文君得之大王要去破紅砂陣,特向曦兒姐姐請命,來保大王進紅砂陣。”
“胡鬧!”武王一聽頓時急了:“文君,你雖學了下道行,可是那紅砂陣兇惡。前番十絕陣,不知道損了幾多玄門道長,你...”
不待武王說完,商文君便是忙道:“大王,您只是凡俗之身,尚且不怕,文君何懼之有?大王不必多說,若是需要爲大王心憂難安,文君甘願與大王同受劫難!”
“文君!”聽着商文君的話,渾身一震的武王,不由上前握住了商文君的玉手,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大王!”美眸看着武王的商文君,則是俏臉上露出了笑容。
一旁看的略微愣神的燃燈,便是目光微閃的淡笑道:“呵呵,武王洪福,真龍真鳳,皆是福緣深厚。此去紅砂陣,若是有你們二人同往,當更加穩妥。”
聽到燃燈的話,彼此相視的武王和商文君,便都是點了點頭。
燃燈又命哪吒、雷震子保武王下篷。只見“紅沙陣”內有一位道人,戴魚尾冠,面如凍綠,頷下赤髯,提兩口劍,作歌而來。歌曰:“截教傳來悟者稀,玄中大妙有天機。先成爐內黃金粉,後煉無窮白玉霏。紅沙數片人心落,黑霧瀰漫膽骨飛。今朝若會龍虎地,便是神仙絕魄歸。”
‘紅沙陣’主張紹大呼道:“玉虛、造化門下誰來會吾此陣?”
只見風火輪上哪吒提火尖槍而來。又見雷震子保有二人,一戴蟠龍冠、身穿黃服;一穿素白羅裙、玉釵鳳髻。
張紹不由奇而喝道:“來者是誰?”
哪吒答曰:“此吾之真主武王與未來王后是也。”
張天君一聽不由目光一亮,忙縱開梅花鹿,仗劍向同乘一匹馬的武王和商文君殺來。哪吒登開風火輪,搖槍赴面交還。未及數合,張天君往本陣便走。哪吒、雷震子保定武王和商文君徑入“紅沙陣”中。
張天君見四人趕來,忙上臺,抓一片紅沙往下劈面打來。武王被紅沙打中前胸,連人帶馬撞下坑去,商文君自是難以倖免。哪吒踏住風火輪就升起空中。張紹又發三片沙打將下來,也把哪吒連輪打下坑內。雷震子見事不好,欲起風雷翅躲閃,又被紅沙數片打翻下坑。故此‘紅砂陣’困住了武王四人。
且說燃燈同子牙見‘紅砂陣’內一股黑氣往上衝來,燃燈道:“武王雖是有厄,然百日可解。”
姜尚忍不住問其詳細:“武王怎不見出陣來?”
燃燈則道:“武王、商姑娘、雷震子、哪吒四個俱該受困此陣。”
姜尚一聽頓時慌忙問道:“老師,幾時回來?”
燃燈沉吟撫須道:“百日方能出得此厄。”
姜尚聽罷,不由頓足嘆道:“武王乃仁德之君,如何受得百日之苦,那時若有差池,如何是好?”
燃燈則擺手忙道:“不妨。天命有在,周主洪福,自保無事,子牙何必着忙,暫且回篷,自有道理。”
姜尚進城,報入宮中。老夫人和太姒夫人忙令陳曦與武王的衆兄弟進相府來問。
姜尚遂忙對他們道:“當今不代,只有百日災難,自保無虞。”
姜尚隨後出城,又上篷見衆道友,閒談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