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想要想起其中的一切,但是任憑他怎麼痛苦地思索,他都想不起來昨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所有的一切,彷彿都只是介於存在與不存在之間,也不知道究竟是真實發生了,還是源自於他自己內心深處的驚恐假想。
凌峰無奈之下,只好將意念傳遞向自己的丹田深處詢問張青雲:“張青雲,你還不快現身來給老大我出出主意,告訴老大我究竟是怎麼了?”
張青雲的聲音隨即從他的丹田之中反饋回來:“我不知道啊老大,你這些意象都介於真實與幻想之中,連我也分辨不出來,這些東西究竟是怎麼進入你的識海中的。”
連張青雲對這些東西都無從瞭解,那麼凌峰覺得在當下情況下,他是沒可能再去把這一切弄清楚明白的了。
就在這時候,空間的遠處出現了一種凌峰所熟悉的扭曲狀態,風停了,時空中的元力也保持着絕對的禁止,被風吹斜的草一直禁制地斜着,在極遙遠的地方,終於出現了有可以解開他疑惑之人的身影。
那身影正是天意,他依舊採用着三肢輪留交替運轉,朝着凌峰詭異前行的動作,他的面容與凌峰剛在人族退化時代見到的天意青玉極爲相似,但是他給凌峰的感覺,卻比青玉不知道要滄桑了多少倍。
其實在人族退化時代快要結束的時候,青玉經歷了生死之痛,見證了江拾兒之死、江紫陽之死,以及絕大多數人類和萬物被江拾兒殺死等諸多事變,他也算是經歷了滄海桑田的變化,但是他的面容,遠沒凌峰此刻所看見的這個天意那般地滄桑。
凌峰此刻看見的天意,滄桑不是表現在情緒上,而是表面在身體內外,從內到外從表面到骨髓,彷彿都透露着一種滄桑悲憫的情懷。
凌峰見天意朝自己靠近,趕緊從青雲戒內吸出那塊時空碎片,朝着天意道:“天意,我給你帶回了人族退化時代的時空碎片,以及那個時代的所有記憶,我現在很苦惱,不知道昨天晚上所感應到的所有親朋好友之死,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請你一定要告知我!”
凌峰說着,他手中的石頭很自然地懸飛了出去,然後朝着天意的胸口飛馳,並很快便穿透天意的衣服,鑽入了天意的身體之內。
凌峰記得天意的胸口處有一處傷痕,所以他知道,這塊石頭應該是飛入了天意衣服中的那塊傷痕內。
隨着石頭的進入,天意的整個身體朝外綻放出無數的幻象,緊接着許多人的身影和故事,便一一再現在了凌峰的面前。
辰漩、亙智、若水、十三妖、亙力、霓弧神女、江拾兒、盤佔、盤卜、江紫陽……斧劈七洲、去往天外、青玉出現、江拾兒屠世、貓人統治人類……陰陽兩分、三千年劫難、女人無性繁殖、男人與猿交接……
等等等等諸多的畫面,在天意的身旁交相顯現,讓凌峰又一次簡要串連起了有關人族退化時代的記憶。
原來一塊石頭,竟是承載了那個時代所有的過往,只要得此石頭,天意便可知該時代中之事,難怪上次凌峰迴到東坤世界之後,並沒有感覺到任何天意從自己識海中取回記憶的過程。
很快其餘大部分畫面都消失了,唯有一個青玉的影像,卻在天意的身旁持續了一段時間,就像天意對青玉這種與自己相接近的靈體,感覺到非常感興趣似的。
過了一陣之後,連青玉也消失了,天意遂將視線重新集中在了凌峰的身上。
他看着凌峰望了很久,然後突然神秘地蹦出一句:“你是一本書。”
凌峰聽着天意的話,兩眼朝着天意一瞪,頓時感覺到莫名其妙,他朝天意怪問着:“什麼呀,什麼書,我是一本書?你看清楚一點,我可是一個人,跟書有什麼關係?”
天意卻還在那裡神神叼叼着,他將手朝凌峰這邊伸出,徐徐地道:“你是天書,記載着天地間的一切,所以能回到過往,回到那些別人不可能回到的時代。”
隨着天意說話聲和朝凌峰伸手的動作,凌峰不僅感覺到天意的說法莫名其妙,而且還有一種似乎自己真的變成了一本書,被天意拿在手中翻動着,從這一頁翻到那一頁的古怪感受。
凌峰尷尬着:“我說老大你能不能別開這種玩笑,幹正事要緊,你還沒有告訴我,我昨天晚上感受的那些究竟是真實還是假象,我這一回來,都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了,你快點給我個明確的時間好不好?”
天意見凌峰如此,不再說凌峰是一本書這樣亂七八糟的話了,他朝着凌峰出聲而問:“一千年,你能接受嗎?”
凌峰一聽,哪能接受那麼久的時間,立即將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不行不行,哪能有那麼長的時間?”
天意再又問:“一百年呢?”
凌峰朝着天意回答:“一百年也不行,時間太久了,這世間美好的東西,恐怕也難再經歷百年洗劫,我可不想我所喜歡的,全都變得墳頭草比我還高!”
天意聽着凌峰的說法,先將視線縮了一縮,然後朝着凌峰再問:“那你能夠接受,時間過去了多久?”
凌峰想也不想地回答:“我最多最多隻能接受時間過去一年,或者是一天都沒有過去,那就再好不過了!”
天意望着着凌峰,釋然道:“時間並未過去一千年,也沒有過去一百年,你昨晚所見是一年以後將發生之事,那時候,聖劍會降臨東坤,他如果想不到對付之法,它便會把東坤世界上所有生靈,全都殺死!”
凌峰聽着天意的說話,止不住一愕:“東坤世界上所有生靈?你是說一年之後,那把壇鋒聖劍要屠界嗎?”
天意朝着凌峰點了點頭:“會先殺與你相關之人,再殺所有東坤世界上的萬物生靈,殺得一個都不剩,以此追查它要查找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