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行健還在茫然着望着手中的綵球,卻不知四周已是一片豔羨之聲。
沒過多久,只聽身後傳來輕柔悅耳的聲音:姑爺請隨我等前來。張行健一驚轉過頭一看,只見面前站着兩個巧笑倩兮的妙齡女子,正微笑的望着自己,臉上頓時一紅,正欲說話卻見兩個少女已嗤嗤的笑出聲來。
張行健何曾見過這樣的的笑臉,不覺的有些癡呆,不過兩女子似乎已經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頓住笑意,其中一女子道:“姑爺,請隨我等前來,小姐正等着呢,”說完竟然抑制不住又笑了出來。
張行健醒悟過來,有些害羞,不過還是解釋道:“兩位姑娘認錯人了,我真不是你們的姑爺,你們仔細再找找,”忽然又想起手中的繡球,急忙遞到剛纔說話的女子面前,道:“還給你們,我真不是,你們一定認錯人了。”
女子卻不接張行健遞過來的綵球,盈盈笑道:“不錯,我們不會認錯人的,剛纔小姐指的就是你,你快些跟我們走吧,不要害我們捱罵。”同時四周人羣中也有人喊道:“快去吧,挺大的小夥子害什麼羞。”
張行健無奈至極,終於點了一下頭跟着兩女向着黃府走去,不過心中卻想着,見到人家是少不得多做些解釋,放好早些離開。
兩女領着張行健進入院內,張行健立刻傻眼了,自己何曾見到過這樣的大院,門廊迂迴,亭臺樓榭,甚至還有小橋流水,真是夢一般的畫面。張行健正站在門口發呆的看着院中的美景,耳旁已傳來呼喚聲:“姑爺,快些吧,老爺夫人早已在廳中等候。”
張行健急忙定了定神,隨着兩女來到了所說的大廳,只見廳中上首坐着兩位老人,應該就是黃府的老爺和夫人了,下首陪着的正是剛纔在高臺上的少女,少女正好奇的看着自己,而上面的兩位老人在見到張行健的剎那已是眉頭直皺,想是見張行健衣衫破爛而且泥污不堪,心生不屑吧。
黃夫人見瞅着張行健眼中盡是鄙夷之色,對着少女道:“鈴兒,你真的沒有看錯,真的是他?”
黃玲輕輕笑道:“娘,錯不了,就是他,”然後對着張行健道:“你叫什麼名字?”
“不瞞小姐,我只是一個路過的人,並不是你們所說的姑爺,你們一定是認錯了人了,”張行健結結巴巴的說完,臉上已是尷尬之色盡露。
黃玲聽完張行健的話,眼中忽然閃過瞬間的奇光,在場之人卻誰也沒有發覺,之後又有些奇怪的看着張行健,片刻之後又釋然道:“爹孃,不錯就是他了。”
上首的黃老爺聽到自己女兒如此說,雖然有些不喜張行健,但還是對着侍立在旁邊的從人道:“帶他下去,換身衣服去。”
於是張行健又被領着到了一處屋子,然後剛纔的丫環給張行健送來幾套嶄新的衣服,進來後正要幫張行健換上新衣,張行健當然是急忙推脫,說:“我自己來就好了,你先出去吧。”丫環又是一陣呵呵的笑聲,然後離開了屋子。待丫環離開屋子,張行健正是一籌莫展,不該如今該怎麼辦纔好。
看着身邊的幾件嶄新的衣服,再看看自己身上破爛的衣服,心中卻是傷感萬分,這件衣服可能是孃親留給自己的最後一件東西了,以後再也不能見到孃親,禁不住淚水流出了眼眶。傷感了一會兒突聽外面傳來敲門聲道:“姑爺換好衣服沒有?”又是剛纔一直笑個不停的丫環。
張行健急忙道:“正在換,稍微等等馬上就好。”小心翼翼的脫下那一身破舊的衣裳,又換上了嶄新的衣裳,然後將換下的衣裳仔細的疊了起來,放在一邊,道:“換好了,可以進來了。”
丫環進來後將一些飯食放到桌上後,當看到張行健的形態時不由的呆住了。張行健家裡一直樸素穿着也不怎麼將就,此時穿上這一身,正是翩翩少年、眉清目秀、一表人才,怪不得會讓丫環看癡了。張行健見女子盯着自己看,問道:“姑娘,怎麼啦?”
丫環才反應過來,臉色羞紅,道:“姑爺你先吃點東西吧,老爺夫人和小姐因爲鄰鎮的朋友相邀,所以着急的去,你先在此待着,有事喊我就可以了,我叫笑兒。”
張行健一聽此時人家都不在解釋也解釋不成,不若現在就離去吧,於是說道:“那個,笑兒,我真不是你們的姑爺,趁你們老爺不在你就放我走吧,”張行健活到如今也算是頭一遭與自己年齡相若的女孩說話,有些忐忑。
笑兒立刻止住了笑意,急忙搖頭道:“不行,不行,就算是真的認錯人了,你也要等到小姐回來纔可以走,不然小姐真的能罵死我。”看着笑兒爲難的樣子,張行健的心立刻軟了下來,也不在強求離去了。
笑兒離開以後,張行健無聊的待着房中,心中甚是複雜,也不知離開這裡究竟該去哪裡,家是不能回了,想了許久之後才發現,天下之大,竟無自己的容身之處,自怨自憐一番。看着桌子上面的飯食腹內竟又是飢餓異常,胡亂的吃了幾口,倒也沒有品出其中的味道,只是吃完之後忽然睡意涌上腦袋,然後竟然不覺間就睡了過去。
張行健連日來身體疲累不堪而且心力交瘁,所承受的折磨是何止的嚴重,簡直可以用苦不堪言來形容,此時難得有如此的舒適環境,那還能睡不着。這一覺一直睡到月上中空才醒了過來,擡起昏昏沉沉的腦袋一看只見外面已是黑暗深深,正要找笑兒詢問主人爲何還不會來的時候,房門突然被打開了。
只見黃玲走了進來,然後隨手關上了門,微笑的看着張行健,只是張行健看着這樣的笑容忽然感覺有些不好的感覺,毫無由來的感覺,只想趕快離開這裡,於是問道:“姑娘,我真不是你要找的人,你一定是認錯了。”
黃玲逐漸向着張行健靠近,然後聲音柔柔的道:“你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再說了繡球是在你手中吧?”張行健眼睛黃玲咄咄逼人而來,竟然都可以問道她身上一股特別的糜香,想要反駁卻是不由的點了點頭。
“對啊,既然繡球在你手裡,那就對了啊,你還想說些什麼?”黃玲步步緊逼,此時張行健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黃玲的臉龐上輕輕抖動的睫毛,心內着慌卻說不出什麼了,結巴的道:“我...我...”
“你什麼你?”
“不行,我真的不是你們要找的人,我走了,”說完趕緊繞過黃玲向着外面就走。黃玲一呆,沒想到這個傻小子竟然還真走了,那能怎麼容易放過他,伸手一抓已經抓住了張行健的手臂,道:“你絕對不能走,你走了讓我以後怎麼做人,”聲音竟然帶着些許的嗚咽,似乎就要哭出聲來。
張行健此時那還想和她在此糾纏不清,甩開黃玲的手又繼續往外面走去,口中說道:“姑娘,你真的認錯人了。”
黃玲臉色微微變化,露出了一絲狠厲的顏色,忽然身形又是一動,瞬間又抓住了張行健的肩膀。張行健被這一抓,有些措手不及,慌亂間體內忽然涌出一股氣流,然後向着肩膀處急速而去,黃玲頓時被彈了開去。黃玲眼內神光大盛,氣勢已變,然後怪異的一幕出現了,只見黃玲的身後突然冒出三條毛茸茸的尾巴,向着破門而去的張行健纏繞而去,然後瞬間就將張行健纏了結結實實。
張行健感覺背後似乎氣氛有些變化,不過已經遲了,身體已被三條毛茸茸的東西捲了起來,心內驚駭欲絕,正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忽聽牆外已有人高聲喊道:“妖孽,休得傷人。”接着一道青芒已向着三條尾巴斬了下來,黃玲登時一驚,尾巴鬆開張行健會快的收了回來,堪堪躲開了青芒。
話說黃玲其實就是一隻修煉百餘年的狐狸精而已,幼時曾偶然得到一部人類修煉的法決就依着休息了起來,沒想到百餘年後終於得道成人。無意之間竟然碰到了張行健,隱隱感覺到張行健體內蘊藏着一股和自己功法像似的能量,妄圖佔爲己用,不料此時卻殺出個程咬金。
張行健向着青芒的盡頭望去,只見牆上立着一個黑衣人,自己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體內真是要心膽俱碎了,雖然對這個黑衣人恨之入骨,可是眼前卻毫無辦法。正好此時黑衣人竟與黃玲打的難解難分,氣勁紛紛,而那三條長長的尾巴更是空中亂舞。
黑衣人正對黃玲痛下殺手沒有多在意張行健這邊,而黃玲雖然正在應付着黑衣人眼神卻不時的看向張行健,不過兩人激戰正酣,那還能顧得上張行健。張行健見時不可及,悄悄的繞過大門,向着外面撒腿就跑。
反正已成了亡命之徒,就算跑到天涯海角又有何妨,張行健真的是末路狂奔,不辨方向,不計時辰,更不惜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