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隱約約間似乎聽到了孃親呼喊自己的聲音,接着又是哥哥,爹爹的聲音,還有很多很多的聲音,似乎他們都在呼喚着自己。難道自己死了嗎,爲何他們的聲音是這般的焦急呢?張行健忽然驚醒過來,然後就看到一羣人圍着自己,而自己竟然還躺在水草之中,太陽透過圍攏的人羣偷偷的灑了進來,溫暖異常。
旁邊張行健母親看着張行健發呆的樣子臉色一慌,急切的道:“行健怎麼啦,快說話啊,到底怎麼啦,你告訴娘?”說着竟然還伸出手向着張行健的額頭摸了摸,接着又放下心來,道:“行健,沒事吧,來起來。”然後又扶着張行健站了起來。
旁邊的張行健哥哥和爹爹也出聲喊來,都是一臉的擔心。張行健茫然四顧,然後擡起自己的左手看了一眼,只見深痕宛然,只是已經結痂痊癒了。張行健母親看到張行健手上的傷痕又擔心的問道:“行健這是怎麼回事,什麼時候傷着的,你說話呀,快告訴娘啊?”衆人均見張行健一臉茫然之色,擔心之色一覽無遺。
忽然張行健推開衆人若有所思的看清楚不遠處的河流,向着河流下方跑去。衆人同時着急的跟了上去,還有人後面說道:“張家這孩子不會是中邪了吧?”張行健一路小跑順着河流終於到了晚上山洞的地方,只是面前石塊雜草叢生,那還有什麼山洞,又仔細在四周轉了一圈後,還是一無所獲。這時衆人跟着過來,看到張行健奇怪的舉動,都是一陣詫異,不過還是母親心切,又上前問道:“行健,你怎麼啦,說話啊,不要嚇唬娘啊?”
張行健回過神來,天真的笑容立刻流露了出來,說道:“娘,我沒事,你們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這時張行健的哥哥張雲上前拉住他道:“那天晚上,孃親見咱們很晚了還沒有回來,於是和爹一起出來找咱倆,不料當時我一個不慎竟讓你掉落了懸崖,之後與母親會合後,半夜三更四處的找你,直到第二天還是沒有找到你,我們心內着急,於是去附近找了許多的親戚朋友來到這裡又四處的找你,皇天終是不負有心人,讓我們終於找到你了,大家都快擔心死你了。”
張行健立刻不好意思的又笑了笑,道:“我沒事了,只是好像做了一個夢而已,大家都回去吧,爹孃讓你們擔心了。”
張行健的爹孃親切的摸了摸張行健的頭,疼愛之心溢於言表。衆人正往回走的時候,忽然張行健向着張雲問道:“哥哥,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張雲有點不知其意,不過還是說道:“已經是午後了,怎麼啦?”
張行健一拍大腿,道:“哎呀,完了,我還要去聽老伯講故事呢,完了完了。”說完就要向前跑去,只聽後面張行健母親喊道:“行健,你不餓嗎?再說你知道出去的小道嗎?”
張行健頓時停住腳步,回過頭說道:“娘,你快告訴我出去的地方,我現在不餓,晚上再回去吃飯。”
幾人也一番勸說,均勸他趕快回家休息一下吃點飯什麼,不過均被張行健拒絕了,最後不得不帶領着張行健來到出去的路口。只見出去的道口處長着一顆偌大的樹木,枝幹蓋天,完全遮擋了出去的道路,從樹枝縫隙中走過去才發現是一條羊腸小道,彎彎曲曲,緩緩而上,僅能容一人前行。此行人數有十數人多,衆人走出後才發現已用了大半的時辰,外面竟然還是密林,不過張行健已記得這片密林了,找到了那條被草木擠壓的小道,就向着反方向而去。
背後張雲高聲喊道:“行健,記得晚上早點回來。”張行健胡亂的答應了一聲,腳步飛快已向着老人講故事的地方疾馳而去。跑了一段路後,張行健才豁然發現自己一晚上沒有吃飯竟然感覺不到餓,而且精神似乎還好的異常,不由想起了晚上發生點那點怪異的事情,急忙晃了晃頭拋在了腦後,就當做是一場夢好了。
又跑了一段路後,終於看到了老人,此時老人正坐着與幾個和張行健同齡大小的少年說着話,張行健心內一急,不顧氣喘吁吁,急忙快步走了上去,生怕耽誤了老人的故事。
老人見張行健跑了過來,竟然立刻奇怪的打量了張行健幾眼,眼中似乎露出了一絲貪婪的神色,不過馬上又轉爲平和慈祥的笑容。
張行健的遲來早已錯過了許多的故事情節,不過張行健正是那種死纏爛打的類型,一定要老人從新再講一遍。經過苦苦懇求之後,老人終於答應了再從新講一遍。
來自四大教派的精銳人士終於在西北極寒之地找到那塊仙石,不過卻失去了煉神鼎的下落,不過也沒人再去在意煉神鼎了,所有人的心思全部寄託在了仙石上,可是仙石只有一塊,而人卻有五六人之多,到底仙石該屬於誰,這成了當時最大的問題。衆人在哪裡耽擱了許久也沒有想出一個合理的主意,隨着時間的推移,每個人的眼中逐漸都露出了貪婪的神色,及至最後竟然開始大打出手,當時他們算是修真界的高手,這一戰也可算是驚天地泣鬼神,冰雪飛蹦,真氣激盪,真是生人勿進。不過幾人正打得難解難分時刻,魔教的兩大長老忽然趁機抽身離開一人,當時衆人也沒有太去在意。不過後來這妖人竟然在背後偷襲,突然使用魔教神功偷襲寒玉宮宮主邱玉玲,邱玉玲當時就吐血重傷,失去了戰鬥的能力。當時的人數正好是五人,此時邱玉玲重傷不起,剩下的只有兩正兩邪,殊死拼鬥。
鬥到後來已是真氣耗的所剩無幾,不過兩方誰都不服輸,而正派這方更是惱魔教竟然背後偷襲,所以絕不認輸。而正當兩方處於僵持的時候,調休良久的邱玉玲突然發難,重傷魔教一人,沒有料到的是,禪宗宗主竟然不顧禪宗一貫的宗法,使出禪宗大法力神功,將其他人逼退,趁機奪取仙石轉身已跑。
老人仔細的給張行健等少年又講了一遍已是夕陽即將落幕,衆少年雖是不捨但也不得不回家了,張行健也記起了昨晚之事,匆匆的就往回走。
不過走了一段路後夕陽已落,越顯蕭瑟,不遠處的密林已咫尺之近,張行健不由又想起了昨夜的恐懼,不由的加快了腳步。今日雖然比昨天的尚早,但進入林內已是昏昏沉沉了,不過幸喜今日似乎少了昨日的恐怖情景了,林中也不是那般昏暗了,雖然張行健還是有些惶恐,但也不覺間離開了密林,又走了少許時間終於到了家裡所處的小院。
只見院中的屋頂還依稀冒着幾縷炊煙,似乎母親正在做着什麼好飯,想起母親所做的飯,張行健不由的嚥了幾口唾沫,才發現自己竟然已是前胸頭後背了,不過院中似乎有些安靜,但張行健也不覺的有什麼。此處總共才住了幾戶人家,而且離的甚遠,安靜也是理所當然的,想着母親可口的飯食,張行健幾步就進了院中。
“娘,我回來了,”張行健每日回來都會怎麼喊道,以往首先出來的是笑呵呵的哥哥,而後纔是娘在屋中答應一聲,然後今天有些特別,微微等了片刻也沒見哥哥出來更沒有孃親的答應聲。張行健微微有些疑惑快步幾下,順手去揭門簾,喊道:“娘,爹我回來了,做了什麼好.....”
張行健揭開門簾的一瞬間,聲音頓時停住,然後就是一聲“娘”,接着又是一聲“爹,你們怎麼啦?”
只見屋裡張行健的父母均全身鮮血的倒着地上,胸口上還插着斷裂的木頭茬子,屋裡的竈臺還在微微的散發的熱氣,而眼前的情境實在讓人難以相信,中午還四處找尋着他的父母,晚間竟然就是陰陽相隔了。
張行健已是聲嘶力竭的喊着:“爹孃,你們醒醒啊,到底發生什麼事,爹孃。”張行健已是淚眼婆娑,抱着自己的母親,胸口的血還在緩緩的流着,流到了張行健的身上,還帶着溫度的熱血,竟是剛死不久。
張行健抱着自己的母親哭了半天,跌跌撞撞的起來又抱住自己的父親胡亂的呼喊了半天,卻是沒有絲毫的反應,頓時絕望充斥了心頭。
恍恍惚惚間張行健哭着喊着,鮮血已染滿了全身,不知時間的流逝,過了半響似乎聽到外面有人正在微弱的呼喊着自己的名字。張行健回過神來,仔細聽去心裡頓時有些微微喜悅,因爲這是張雲的聲音。
張行健急忙跑向外面順着聲音尋去,終於找角落裡發現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張雲,急忙上去抱住張雲問道:“哥哥,到底怎麼回事,到底怎麼回事?”張行健已是語無倫次了。
張雲嘴裡吐出一抹鮮血急切的道:“行健快跑,快跑,不要留在這裡,快跑,”剛說了兩句嘴裡又流出了幾口鮮血,真是讓人不忍細看。
天色已完全的黑了下來,北風忽然地吹了起來,吹起了張行健單薄的衣衫,張行健緊緊抱着懷中的哥哥,哭泣的道:“哥哥,你快說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了。”
張雲艱難的抓着張行健的手,斷斷續續的道:“行健,快走,再不走就...”
張雲的話還沒有說話,張行健已聽到背後傳來了一個陰深冷漠的聲音道:“誰也走不了,”接着又道:“張行健,只要你告訴五彩仙石的下落,我會留你一條命。”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你爲什麼要害死我爹孃?”張行健已經站起身憤怒的看着來人,只見此人身穿黑衣,臉上也被黑布罩着,似乎怕被別人發現他的真容。
而此時的張雲拍打着張行健,口中血沫一口一口的吐着,但還是拍在張行健道:“行健快跑,快跑啊,還等什麼呢。”
黑衣人呵呵的一笑,道:“只要不交出五彩仙石,今天你們誰也走不了。”然後身形順移,已經到了張行健的面前,看着震驚萬分的張行健輕輕的拍出了一掌,張行健的身體瞬間向着後面甩了出去,然後胸口一陣疼痛,忍不住也吐出一口鮮血,張行健驚駭欲絕的看着面前這個邪惡可怕的惡人,心內已被絕望取代了所有。
黑衣人一步步的向着張行健而去,眼睛裡似乎帶着幾縷不可思議的陰狠。忽然不知哪來的力氣,張雲竟然一把緊緊抱住黑衣人的雙腿,衝着張行健撕心裂肺的喊道:“行健快跑,行健,快跑,不要管我,快跑。”
黑衣人也是一驚,沒料到受傷如此嚴重的張雲竟然還有如此的勇氣,也不知這將是怎樣一種親情,急忙用力想要甩開張雲,然後張雲卻死死的抱着不放。正躊躇的不知怎麼辦時,擡頭一看,只見張行健看着張雲如此的模樣痛苦的嘶喊了幾聲,匆忙間似乎下了多大的決心,竟然掉頭就跑,身後只餘下了幾行淚珠和張雲還是苦苦的嘶喊。
黑衣人頓時急了,又甩了張雲幾下卻還是沒有擺脫,急忙用力在張雲背上拍了幾掌後,終於見到張雲不在動彈了,急忙蹲下身去掰張雲的雙臂,可是張雲雖然也是昏死過去,但還是緊緊的抱着不放。黑衣人眼中異光一閃,竟將張雲的雙臂向着身體兩側掰了過去,才脫離了出來,向着張行健消失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