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張行健感覺到一股柔和的力道,將自己擡了起來,向空中懸浮的物體而去,頓時驚駭無比,想要掙扎着去擺脫這股力道,卻發現身體似乎早已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微微動上一下都是如此的艱難,想要大聲疾呼,嘴張的呼喊了幾下,卻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心內實在是驚駭欲絕。
身體慢慢的逐漸移動到了發光物體的下方,光芒灑滿了張行健的全身,張行健雖然是恐懼越盛,不過當身處於光芒之中,卻發現似乎並沒有什麼惡意,竟然感覺到一股舒適、愜意的錯覺,心內的恐懼之情也慢慢消落了下去。
在光芒的籠罩下也不知過了多久,只是感覺舒適異常竟然不覺不知間睡了過去。等張行健失去了對外界的直覺後,懸空物體突然光芒大盛,然後開始急劇的旋轉,各種光芒頻繁閃現,竟有愈演愈烈的趨勢,若你仔細看去,只見其中的五色之光竟與黑色光芒糾纏縈繞,一會兒黑色光芒大盛,壓制了五色之光;然後微微瞬間五色之光再次神威展現,突破黑光的壓制,五彩光芒開始耀眼奪目,不過少許片刻黑光又開始壓制五色光芒。就這樣兩種光芒似乎爭鬥了好久一般,卻不曾停歇。而黑光想要突破五色光芒所到的地方確實張行健的身體,而此時的張行健卻毫不知情,只是淡淡的漂浮在虛空中,沒有絲毫的異象。
似乎過了很久,光芒奪目的洞中竟然毫無由來的響起了一聲驚訝的聲音,驚訝之聲稍微停了片刻,然後在光芒耀眼目所不及的後面突然又涌出一道純厚的柔光,向着懸浮的物體而去。這道柔光卻不是去幫助五色彩光,而是助黑色光芒去突破其的阻隔。純厚的光芒剛至,黑色光芒已瞬間的將其納入了其中,然後黑色光芒一陣幽光大方,頓時將五色彩光比了下去。然後黑色光芒突破五彩之光的阻隔,向着張行健涌了過去,然後將張行健包圍了起來。張行健身體立刻幽光籠罩,不過在黑色光芒涌向張行健身軀的同時五彩之光也不由自主的隨着黑光向着張行健涌去,五彩之光似乎是在竭力抗拒,卻沒有絲毫的作用,依然隨着黑光向着張行健的身體而去。
此時怪異卻美麗的一幕出現在了張行健身體的四周,他周圍皆爲幽光所圍繞,而幽光的中間還夾雜的五彩之光偶爾顯露一下光彩奪目。隨着時間的逐漸流逝,懸空物體的光芒開始慢慢的暗淡了下去,同時後面純厚的柔光也開始變的好像有些力不從心了,減少了許多。
而此時的張行健卻正在做着一個奇異的夢,夢中那是一座從來沒有見過的山峰,雲霧籠罩,仿似天外仙境一般,煞是美麗。然後雲霧開始緩慢的散去,逐漸看到了山峰的真面目,此山高聳入雲,峭壁陡立,望之令人生寒。而山壁的正前方卻是赫然入目的兩個大字:萬欲。難道此山名曰萬欲,還是另有玄機,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當雲霧散盡的瞬間,忽然山巔之上突然飄下一個人影,仙衣飄飄,隨着人影的越來越近,慢慢的發現來人竟是一個女子,傾國傾城的容貌,卻讓人不忍生出一絲的褻瀆之意,而是滿心的尊敬與嚮往,就好像天女下凡一般。
仙女身姿飄渺,翩翩而來,然後落在‘萬欲’兩個大字的上方,一動不動了,臉上露出了神色飄渺的目光,向着虛空而望,轉而神態目光皆變,變的無比淒涼與哀怨,就算你是鐵石之人,望之也不禁黯然淚下,更何況是一個純潔無暇的少年了。張行健此時雖不知外界的事情,但是身心已全在夢境之中,當看到這個女子如此的神態的時候,心內突如其來的一陣傷感與憐惜,禁不住淚水已順着臉頰而下。淚水脫離了面頰向着地面滴去,融入了身側的光芒之中,瞬間無影無蹤。
張行健正望着女子怔怔出神,忽然感覺體內疼痛欲裂,隨着體內疼痛的同時夢境忽然支離破碎,竟然消失無蹤了。張行健轟然而醒,望着身側的種種光芒卻感覺不到絲毫的害怕,只是很想很想永遠沐浴在這此間,享受這難得的舒適之感。但是張行健還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微微有些發脹,隱隱約約間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在進入自己體內。
張行健正欲再閉上眼睛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無數的言語,這些言語晦澀難懂,急速的進入了自己的腦海,無法丟去,似乎已經深深的紮根在意識之中。而這些話語聽起來像是從一個蒼老的聲音發出的,然後是故意說給自己聽。這些晦澀的文字還在繼續,而張行健此時雖然在處在這個舒適的感覺中,但是隨着這些文字的逐漸涌入腦海,腦袋逐漸的出現是漲疼的感覺,忽然這些文字的涌入速度加快,就在張行健快要受不了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
而此時懸空物體所具有的各色光芒幾乎都融入了張行健的體內,純厚的柔光早已不知所蹤了,而幽光也已全部進入了張行健的體內。物體的四周只剩下微微的一點五彩之光,只見這點五彩之光似乎頗具靈性,在物體的四周又繞了少許之後,似乎發現自己此時所處的境況有些不妙,猶豫了片刻後瞬間也沒入了張行健的身體,而此時的張行健正好猶豫腦袋脹痛後恢復平靜,睜開眼睛正好看到了這一幕。
只見一縷五彩霞光,急速向自己撲面而來,然後消失在了額頭處。張行健忽然想起了講故事的老伯所講過的五彩仙石,當然也不過是瞬間閃過腦海,而此時他的雙眼正緊緊的看着懸空之物。
山洞內的各色光芒早已消失不見,洞內陷入了光明後的恐怖黑暗,這樣的黑暗不是暗夜的黑暗,而是一種發自人內心的黑暗,不着邊際,茫茫無邊,不寒而慄。
張行健就在這樣的黑暗之中卻清晰的看到了這個懸空之物,這個物體只是一個沒有拳頭大小的看似就像一塊石頭,仔細看去卻又不像石頭,而像一種透明的晶石,天下間實難遇到。
忽然這個物體的表皮上突然裂開了很多痕跡,慢慢的裂痕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深,幽幽中似乎還能聽到微微的碎裂聲,最後物體轟然碎裂,化爲塵土向着張行健灑了下去。
張行健眼看着這個既不像石頭也不像水晶的物體慢慢的碎裂,最後竟然化作一抔塵土向着自己撲面而來,心中一急,身體向後一動,然後才發現自己已經站到了地面之上,接着就是一抹塵土慢慢從自己面前飄落到地面,融入了堅硬的地面之間,不見蹤影。
張行健看着地面隱約不見的塵土忽然覺得有些傷感,心中莫名的傳來一陣憂傷,好像失去了至親一般,竟忍不住緩緩的蹲下想要再仔細看看這些塵土。
“咳咳”,突然幽深黑暗的山洞中傳來兩聲蒼老且病態的咳嗽聲。
張行健心裡大驚,怵然擡頭向前望去,只見距離自己不遠的地方有一個不高的平臺,而平臺上此時正坐着一個人,不是坐着,因爲你看不到他的腳,你也看不到他的腿,之所以說坐着,只因爲他在平臺上的姿勢正是一個人坐着的姿勢。再往上看去只見兩邊耷拉着兩隻手,手已經是蒼老異常,皮包骨頭,褶皺遍佈。接下來張行健看到的是面目,此人雙腮深陷,臉上也僅僅只剩下了一層皮,就像傳說中的殭屍一般,而且不知此時原本就是光頭還是掉光了,頭頂竟然沒有一絲的頭髮。
而此人的雙目已是渾濁不清,不過還是好奇的盯着張行健看了半天,看的張行健心裡直發毛,張行健有心裝着膽子問一下對方,卻最終不敢問出口。就在張行健害怕的想要掉頭而逃的時候,這個奇怪老人臉上的好奇神色已經消失了換來的是溫和親切的笑容,不過即使這樣的笑容再親切溫和,張行健也是不敢再呆在這裡了。
於是張行健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出了話,他顫抖的問道:“你是誰?”張行健雖是不敢再繼續呆在這裡,不過見這個人似乎也沒有傷害自己的意思,於是小心翼翼的問道。
“想不到我們苦苦追逐了這麼些年的東西,竟然最後淪落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少年手裡,最後竟然還合二爲一了,呵呵...”,這樣還是盯着張行健有些開心又有些傷感的說完,然後開始笑了起來,不過笑着笑着似乎沒什麼力氣了才停止,竟然完全沒有理會張行健的問話。
張行健看着這個人自言自語正想着還是儘快離開這裡爲妙,正好這個人好像不能動估計也傷害不了自己,而且估計家裡也都擔心死自己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外面多久沒有回家了,正想轉身而去。
這個看似垂暮的老者竟然有着不俗的眼光,似乎看出了張行健的心思,緩慢的道:“孩子,不要怕,待我說完話後你在走不遲。”
張行健轉身的動作頓時停止了下來,然後目光清澈透明的看着眼前這個奇怪的人。
“孩子,出得外面,此間之事決不可與外人道來,不然殺身之禍將至,”老者輕輕喚了一口,似乎是體內已沒有了說話的氣力,接着又道:“我乃禪宗宗主道源,若你他日能到本門的時候,望你告訴我門下子弟一聲,不要再來尋找於我,就言我已心願達成,飛昇而去了。”
張行健聽着這個老者奇奇怪怪的話語,真是有點莫名其妙。不過見這人也不會傷害自己,也就耐着心性去聽下去,反正他也是一個垂暮之人,挺可憐的,說不定不久之後就死了。而且此時應該是在這個山洞中居住了許久的時光,沒有外人前來與他說話,也怪可憐的,聽聽也無妨。
“我已將你體內魔性壓制到一定的程度,只要不受到什麼牽引的話,當不會出現入魔的現象。但是最讓我奇怪的是,你竟然可以身具魔性而不知魔,當是天下少有。不過這些我已不需要關心了,你只要按照我傳授你的功法修煉,由於有仙石的指引,他日當可得道飛昇,咳咳,”老者急劇的咳嗽了半天后又道:“望你以後行正道,滅魔道,切記切記。”說完竟然向張行健揮起衣袖,張行健見這人有此舉動還以爲要殺了自己,驚駭欲跑,忽然感覺到身體傳來一股柔和的大力,將自己瞬間推向了遠方。
張行健的身形已消失了,空空蕩蕩的山洞中漆黑異常,唯一不停的咳嗽斷斷續續的傳來,似乎已是身心俱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