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間,張行健感覺到有些微微的寒冷,身體輕輕的扭動了一下,然後睜開了雙眼。
天上一輪明月高掛,月光輕灑,灑到了張行健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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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行健掙扎的想要站起來,卻不料剛一動全身即傳來一陣散架般的疼痛,而左手處更是針扎般的刺痛,緩緩的將左手擡到眼前一看,不由的一口涼氣倒吸,只見左手鮮血直流,掉到了臉上涼絲絲的,而且手心處竟然還插着一根不算太粗的樹枝,觸目驚心。
張行健從小在家裡備受呵護,那有受到如此的折磨。心裡一陣大痛,眼淚已不由的留了出來,真是越想越傷心,竟忘記身上的疼痛,抽抽泣泣的哭了起來,一會兒又自悔了起來,不該憑的自己喜好而恣意妄爲,偏要太晚回去,這下出事了吧,怎麼辦?
剛想到怎麼辦,忽然纔想起自己現在不知身在何處,更是悽苦萬分。想他一個十六七的少年又何曾處在這樣的境況,自怨自憐也是情理之中。抽泣了一會兒卻纔想到自己得趕快回家,不然被爹孃和哥哥擔心死了,心中既然萌生了生存的信念,再懦弱的人也會瞬間的變的堅強起來。
張行健撐着右手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此時身體雖然依然疼痛異常,不過的隨着時間的推移也不覺的有什麼太痛苦了。起來之後才發現自己全身竟然已經溼透了,怪不得會感覺冷,映着月光向地上看去,只見水草茂盛,遠處還有一汪清泉,深不見底,水中甚至還可以看到月亮的倒影,然後四周又被水草雜物圍住。
難道是自己掉進泉水中,僥倖沒死,然後漂到了岸上?張行健暗暗的想到。
不過已容不得張行健的遐想了,因爲此時他所處的地方實在太詭異莫測了,雖然有月光相助,不過縱目望去只見四周似乎全爲峭壁,毫無出路,谷內極廣,水草遍野。張行健弱小的心靈頓時氣餒,不由的一陣絕望,絕望之後忽然恐懼又襲了上來,恐懼就想一條毒蛇慢慢蠶食着張行健的心靈,直至他心力交瘁。望着四周無邊的蒼茫,張行健忽然一屁股又跌倒了在了水草中,草中有水,立刻濺起一抹泥水,使得張行健更顯狼狽。
可能是左手處着了水後,立刻疼痛異常,使得張行健的臉上抽搐了起來,有心將這根樹枝拔了出來卻又怕疼痛,一陣躊躇之後張行健還是決定將這根樹枝拔出來。
張行健學着自己爹爹受傷的時候嘴裡咬着一根不知從哪裡找來的木頭,緊緊的咬在牙縫間,然後用右手就去把樹枝,剛剛碰到,嘴角已不自禁的有抽搐了起來,雖然疼痛異常,可是張行健還是抓住樹枝用力拔去,一抹鮮血帶出,不過樹枝還是被拔了出來。張行健急忙撕下幾條自己的衣衫胡亂的纏繞在手上,暫時止住了鮮血繼續流出,然後他才無力的喘着氣,伸手摸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
看張行健剛纔的表現,說明他也是心志堅定之輩,不像其外表顯的那般軟弱,只是長期生活在父母的呵護下,難免有些嬌生慣養,失去了深藏於內心的本性,此時在如此艱難的情況下,終於將心底深處潛藏的堅定不屈的性格激發了出來。
張行健待在水草裡緩緩的休息了片刻,極目望了下四周的幽暗,卻是毫無所獲,唯有一絲響動卻是水塘中溪水緩緩流淌的聲音。
忽然間張行健靈光一閃想到,既然此處溪水可以流動應當有進水口和出水口,那麼只要找到這兩口就可以出去了。張行健心裡高興異常,急忙又掙扎的站起身來,想了想後逆着水流的方向而去。逆流而上,走了幾步後隱隱的聽到了水擊石穿般的聲音,慌忙間又加快了幾步微微的轉了一個彎,只見面前有一個深深的湖泊,溪水由此中流出然後流向別處。而這個湖泊中的水則是由懸崖峭壁的頂端嘩嘩墜落,慢慢的形成了這樣的一個湖泊。
張行健看到如此心中雖然是有些失望,不過立刻掉頭又向着下流走去,不過心中卻不由的想到不要在下流又是一個懸崖吧。
張行健低着頭緊緊的低着水流的方向,生怕錯過了分毫,就這樣仔細的走了一段路後水流面逐漸擴大,最後竟然又形成了又一個大水塘,不知這水最後到底去了那裡,難道是流入了地底?擡頭直視而去面前竟然還是峭壁,峭壁上樹木雜草叢生,卻不是人力可以攀爬。
張行健的心頓時沉到了谷底,絕望匆匆襲來,難道自己真要葬身此處嗎?頹然的倒在了水草中,心中閃過了無數的畫面有爹孃有哥哥,還有曾經一起玩過的夥伴,歷歷在目,最後卻要陰陽相隔,想着眼淚又禁不住流了出來,慢慢的滴落到了水中,何其的悲哀。
絕望之際,張行健心內倒是不甚害怕,只是心內悽悽,無限酸楚,眼睛微微擡起想着四周望去,忽然看到側面的地方似乎隱隱有幽光發出,頓時大驚,還以爲是豺狼虎豹的雙目,不過仔細瞅了半天卻不見動彈,才鬆了一口氣。
心內微微好奇,仔細的盯了半天才發現,幽光並不是一直亮着,而是忽明忽滅,不停閃爍,其實似乎還夾雜着彩光隱現。
而此時張行健內心深處竟然突然涌出一股熟悉的感覺,而且竟然感覺親切,張行健被自己這樣的感覺都嚇了一跳,但是卻抑制不住強烈的好奇竟然趨步向着幽光閃現處走了過去。
心內夾雜着好奇、害怕、熟悉等感覺一步一步接近了幽光處,才發現幽光並不是物體發出來的,而是峭壁上的一個山洞發出,只是光芒極其微弱,難怪那會兒沒有發覺,直到水流盡頭處離得這個山洞近了才發現。
望着光芒不停閃爍的山洞,張行健終於停止的腳步,猶豫着不知是否該進去,裡面是不是有危險,裡面是否正有一隻偌大的野獸等着自己進去,然後一口將自己吞了進去。
越想越害怕,越想越離譜,正欲轉身而去的時候,光芒卻忽然不再閃爍了,光芒好像忽然停止了一般,竟然依稀可以看清楚洞內的情況了,洞口兩步的距離然後就是左轉,光芒就是從這邊發出來的。張行健望着眼前似乎一輩子都不可能見到的詭異情景,又因爲心內的那股熟悉親切的感覺越來越重,竟然向着洞內而去。
張行健輕輕的扶着洞內的牆壁緩緩而行,就好像有什麼驅使着一樣,左轉後光芒越來越強烈,前方竟又是數步的距離,在盡頭處卻是光芒耀眼,應該光芒的來源就是在這裡,於是又緩步而前。張行健的眼神一直沒有離開過光芒,不料因爲太執迷的緣故,腳下一絆頓時一個不穩,爬在了地上,左手立時刺骨的疼痛傳來過來,張行健吃牙咧嘴了一會還是託着牆壁站立起來。
光芒大盛處盡在咫尺,只要輕輕的邁一步就可以看到這一切的根源了,可是此時的張行健體內突然好像被觸到了什麼似的,一陣劇烈的不安而且身體竟然冷汗直冒,剛纔熟悉的感覺竟然消失無蹤,變成一種強烈的反感、厭惡。
張行健竟然扶着洞壁不停的乾嘔了起來,只是腹內早已空空如也,那還能吐出什麼東西。吐了很久之後,直到感覺身體一陣乏力虛脫之後,這股嘔吐的感覺才慢慢的消逝了下去。
張行健隨着這種感覺的逝去,心裡已是驚恐萬分急切間就像馬上離開這裡,再也不進來了,邁步回頭就要爬出去,卻沒想到,因爲身體乏力異常,剛一邁步,竟然站立不穩,向着後面就到了下去,‘嘭’的一聲,張行健的腦袋差點都撞碎了,頭暈目眩,一時竟然暈了過去。
暈暈乎乎中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光芒直射自己的眼睛,讓人難以睜開眼睛,正想慢慢的張開眼睛看看自己是不是回到了家,太陽又照到了屁股上的時候,光芒竟然變的柔和了起來,光芒溫和,就好像母親的呵護一般,溫暖異常,令人親切不已。
張行健心內詫異,微微的張開了眼睛。
當張行健看清楚眼前的一幕的時候,忽然將眼睛瞪的老大,似乎怎麼也不會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只見山洞內光芒溫和,甚至可以照亮每一個角落,洞內也不算太大,洞中間正懸浮着一個石頭般的物體,而所有的光芒全是此物所發,可能是耀眼的原因,此物的後面卻是什麼也看不到了。
當然張行健的目光已經深深的留在了空中懸浮的這個物體,此物正在上空上下浮動,不停的變換着眼色,紅色、白色、黑色,只是各種眼色不停的互相交錯變換,好像是互不相容似的,不過依稀還可辨別的出是其中的五彩之色在與其中的黑色光芒相互較勁。
而黑色光芒當然不甘落入下風,於是竭力與五彩光芒周旋,最後只能相互變換,處於一個勢均力敵的狀態.
而張行健卻隨着黑色與五彩之色的不停變換,體內一股特異的感覺也正在輪換的交替着,當黑色光芒佔據上風的時候,體內的那種熟悉溫和的感覺就好像破體而出,而當五彩之色佔據優勢的時候,熟悉的感覺頓時被壓制了下去,轉而卻是一種厭惡、反感的感覺。
張行健就在這兩種不一樣的滋味間苦苦的折磨着,一會兒舒適,一會兒難受,真是不堪忍受。就在張行健即將忍受不了這樣滋味,甚至想要咬舌自盡的時候,空曠的山洞內突然傳來一聲暮鼓晨鐘般的梵音,直接震到了張行健的心靈深處,使他忽然而醒,再也沒有了剛纔的那種感覺。即使洞內的光芒如何變化,體內的那種感覺再也沒有出現。
張行健雖然驚異於剛纔的那一聲透徹心扉的聲音,但也沒有去在乎,因爲他的心聲還在洞內懸浮的物體上,不曾離去。
就這樣不知道盯着這個不停變換着光芒的物體多長時間後,張行健忽然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飄離了地面向着這個發光的物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