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步入凡塵

一日張行健正在茅屋修煉,屋外破空之聲而來,片刻之後屋外已響起了慕青的聲音:“行健,在嗎?師傅讓我來尋你到紫霄殿。”

張行健苦修寒玉劍訣,如今也算是略有根基,耳聰目明瞭起來,很遠就聽到御劍破空之聲而來,只是不知是慕青而已。而且再說周云爲何會突然傳喚,有些詫異,雖然周雲也曾再見過幾次張行健卻也只是問問修煉的進度,並沒有過多言語,此次突然傳喚不知有何要事。

慕青帶着張行健御劍而起,張行健不由的臉色有些微紅,心道自己修習仙心御劍訣也有些時日了,到如今還不可以御劍而起,不得不自慚形穢。

張行健問道:“慕青師姐,不知周雲師傅找我何事?”

慕青眼角一縷秀髮隨風而起,顯得分外柔和,道:“我也不知爲何,只是聽大師姐說今早崑崙來人,呈上書函,之後師傅就使我來喚你前去紫霄殿,到時自知,不要擔心師傅肯定不會趕你出宮。”

張行健微微放下心來,只是心中又想到崑崙,當初卓華玉和劉風不正是崑崙弟子麼?此時崑崙來此作甚,難道是爲了自己而來,還是將自己早已修道的秘密告訴了周雲。越想越亂,心內不由大急,如果自己未入寒玉宮之前就會道法的秘密被周雲知曉不知會怎樣。

靈兒倒是一直都很乖,沒有將自己會道法的事情告知他人,而此時……

紫霄殿遙遙在望,慕青和張行健落地之後向着紫霄殿而去,走的幾步後即進入了紫霄殿,只見紫霄殿中有周雲、天逸,接下來便是大師姐冰藍和周曉涵,在沒有了其他人。

慕青已上前拜道:“師傅,”又向天逸道:“師伯。”

張行健雖然沒有正式拜師但禮節也不可荒廢,也拜道:“師傅師伯,兩位師姐。”

天逸看着張行健微微一笑點頭示意,周雲點頭道:“行健,今天崑崙來信對不久前重傷你的事情表示歉意,還商討希望你親自去趟崑崙,讓他們兩個不孝徒親自道歉,不知你意下如何?”

張行健心內雖然疑惑崑崙爲什麼不親自前來道歉,但是更害怕的是當時自己已在卓華玉面前表現出了道法,如若此去必然被揭破,該當如何,心內着急,不知如何應答。

大殿之中一片安靜,似乎所有人都對殿下這個弱不禁風少年的回答特別在意,所有人都凝視着張行健。

忽然張行健感覺被人碰了一下,擡起一看只見慕青正在給自己打眼色,急忙理理頭緒,道:“師傅,其實這件事沒有多大關係,反正我和靈兒也沒有什麼損失,道不道謙也無所謂了,所以也沒必要親自去了。”

周雲點點頭,注視着張行健道:“本來這件事確實不算什麼,不過雖然你不能正式拜入寒玉宮,但是總也算我寒玉宮弟子,而且兩小輩竟然跑到寒玉宮門前恣意妄爲,如果你不去的話倒顯得我寒玉宮畏畏縮縮了。雖然我也知道行健你不欲多生事端,但是我寒玉宮怎麼也不能讓別人瞧不起,所以你回去收拾一下準備明天走。”

張行健一聽竟然已經決定讓自己上崑崙,這還了得,到時馬腳一露,不是全完了,急忙道:“師傅,其實真沒有什麼事,不用管我,師傅你去就可以了。”張行健本來就言語甚少,此時着急了更是說不出什麼話了,只能推遲了。

接着張行健又道:“而且現在我道法也不夠深厚,我怕到時耽誤師傅你的行程。”不過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已經越來越低了。

“行程問題你就不要擔心了,反正寒玉宮距崑崙也算太遠,也就幾日路程,”緩了緩又仔細盯着張行健看了幾眼後道:“回去收拾一下,明日準備走,慕青送行健回去吧。”

衆人均不知爲何周雲一定要張行健親自去崑崙,不過也沒有多話,慕青應允了一聲帶着張行健離開了紫霄殿。

紫霄殿中安靜異常只剩下四人了,忽聽周雲嘆了口氣幽幽的道:“青雲回崑崙了。”

一直在旁邊的天逸豁然而起驚,盯着周雲道:“青雲真的回崑崙了?”

周雲輕輕的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

天逸凝眉沉思片刻後道:“青雲既然回到了崑崙,那其他人呢,當年應該一共有六人,其他人還沒有消息而青雲卻回來了,邱師姐……”她的聲音嘆息而傷感,道出了無限的感情。

周曉涵和冰藍也都從師父口中得知了當年的事情,臉上都涌出一絲喜悅。

周雲閉目良久後道:“天逸師姐,我明日帶着曉涵離開寒玉宮,你暫且管束下宮內弟子,以防她們隨意出入,無故生出事端。”

師姐,你在哪裡?

空曠的大殿中幽幽的傳來了一聲嘆息,似傷感,似懷念!

張行健懷着忐忑的心情回到小屋想着如果碰到卓華玉和劉風該如何,就算碰不到這兩人崑崙的其他人也應該知曉了自己身懷道法,翻翻覆覆思量不休,卻不知落日西陲已是黑暗將來。

手裡捧着黑漆漆的武器感覺到了莫名的親切,張行健緩慢的躺倒牀上將劍抱在懷中慢慢的睡了過去。

清晨的寒玉宮顯得分外美麗,陽光灑在寒冰之上,點點滴滴晶瑩剔透,增加了一成不似俗世的安寧。

張行健和慕青站在紫霄殿前的廣場上,張行健道:“慕青師姐,我走後麻煩你照顧好靈兒,靈兒最是靈動不已,怕她到時惹是生非。”

“你放心吧,這樣的話你都說了很多遍了,況且你又不是不回來了,過上幾天你們不就回來了,說的這麼嚴重好像要發生什麼似的,呵呵。”慕青輕輕笑着,心中卻對張行健如此關心靈兒有些感動。她當然也知道張行健和靈兒的事情,所以對於張行健會如此的關心靈兒而心生感動。

張行健輕輕一笑,心內也是微微詫異,不知自己爲何會有一種特別的感覺,好像離開這裡後就不會再回來,不由的握着手中漆黑的東西。本來張行健不算帶上這件東西,只是感覺帶上它似乎才能找到一絲安全,心靈上也能得到些許安慰。

一身道袍的周雲與白衣如雪青絲飄揚的周曉涵走出了紫霄殿,來到張行健面前詫異的望着他手中的東西。

只見張行健竟然雙手緊緊的抱着這件黑漆漆的東西,周雲問道:“行健,這就是?”周雲聽聞衆人張行健從寒玉洞內帶出一件東西只是毫無用處,好比一塊頑鐵,所以也沒有深追其中究竟,而且既然是張行健帶出來的東西本應該屬於他。只是今天終於見到這件東西,不由得有些驚訝。

從張行健手裡接過,感覺冰冷透骨,這種寒意不是寒玉宮千年寒冰的寒冷,而是一種直入靈魂的淒寒,讓人不禁身心顫抖,周雲運起一絲真力,卻見此物毫無所覺,沒有一絲感覺就好比泥入大海。

周雲心內思忖,既然是寒玉宮洞內的東西想必不是凡品,只是左右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其中究竟,只得還給了張行健。

周曉涵倒是早已熟悉張行健抱着這件黑乎乎的東西,也不已爲奇了,說它是一把劍,可是你還看不到它出鞘的時候,說它不是劍,可是又不知是何物了,所以也就不胡亂猜測了。只是令周曉涵奇怪的是,有時候對着這件東西的時候,心內會生出排斥之感,甚至會覺得噁心,而且自己古井不波的心境也會產生微微的波動。

寒玉宮門轟然洞開,只見外面廣袤無垠,一眼望不盡頭,別有一番意境。

周曉涵的內心禁不住有一絲動搖,還記得昨天晚上師傅說的話,曉涵,自從帶你回到寒玉宮就一直沒有讓你出去過,這次正好碰着這次機會順便出去讓你見見世面,以後寒玉宮終究還是要出現在世俗間,仗劍行俠天地間,哎!

只是周雲的最後那聲嘆息爲何會如此的淒涼與無奈呢,周曉涵不理解,也許理解的只有周雲自己。周曉涵從小到大的目標就是修仙得道,摒除雜念,拋卻紅塵之累,成就無上仙法。而如今既已走出了寒玉宮,寒玉宮外,人心苦,是否還能保持着千年寒冰的心態呢?

望着後面漸漸合上的宮門,張行健的思緒又回到了當時和靈兒一路逃亡至此的情景,靈兒緊張的抱着重傷且落魄的自己是何等的悲觀,只是今日再去想,腦海中以前的種種畫面竟又一幕幕的掠過,好像從來就不曾逝去,記憶尤深。

何來的往事不堪回首,回首雖是傷感悲痛,但這樣的感覺未嘗不是一種心靈的寄託與慰藉。

周雲回身望着自己站在宮門前癡呆的兩人輕嘆一聲道:“走吧。”

周曉涵聽到周雲的喊聲回過神,臉上沒有一絲變化,邁步隨周雲而去。張行健則是又將手中的劍緊緊握了握,追着兩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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