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紅蕪芯理所當然地應了聲,沒有丁點驚訝,只是在心裡狠狠記下了,免得自己行差踏錯。
邵亦擎扭頭瞄了一眼毫無好奇心的她,又略帶不悅繼續解釋:“其他兩宮也是生人勿近,所以說,你還是另謀生路吧。”
“嘿,這個好!”紅蕪芯咧起嘴角嘻嘻竊笑,又忙跑過去扯開他的被子急切說道,“別說了!趕緊給我畫張皇宮的地圖來!”
邵亦擎冷眉頓皺,這個女人到底還有多無禮?他閉上眼睛悶哼一聲:“你不認爲你應該,恭敬一點、懇切一點、再低眸順眉一點……喂……”邵亦擎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紅蕪芯毫不客氣地拖下牀了。
邵亦擎一臉無奈地給她找來了一張簡單的皇宮地圖,還碎碎地給她解釋各條路的守衛情況。
紅蕪芯看了看這個一臉睡意還不停給地解釋的男子,看上去他也不像是個壞蛋,至少比邵亦秉好處一點,有點像那傻傻的邵亦楠。
只是隱約察覺到他並不是那麼簡單,就好像他現在給她講解的耐性,雖然隨和但總有點刻意的感覺,莫非他也在假裝,亦或是他有什麼企圖?可她初初入宮,沒有什麼值得他算計的。
“愣什麼?”邵亦擎扭頭睨了她一眼,紅蕪芯忙回過神朝他看去,他指了指圖紙上的一條路微笑說,“到乾和宮去吧,帶着朕的金牌也許能留下你一命,走這條路就能避開惠貴人。”
“嗯。”紅蕪芯拿起地圖歡喜地笑了笑,又毫不客氣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微笑說,“如果祖奶奶能離開皇宮,將來一定送你一份大禮。”
邵亦擎略扭頭睨了一眼輕拍在自己肩膀上的纖白玉手,這死丫頭還不是一般的天高地厚,但是,她很快就會知道什麼就做君臣尊卑。
翌日
天矇矇亮,紅蕪芯就順着邵亦擎指給她的道路往乾和宮走去,還沒走到一半,她就感到有些不妥了,回想離開的時候,那個男人笑得多陰險。
或者是錯覺吧?從邵亦寒的角度看,潛意識就認爲他是個壞蛋,應該是自己多疑了吧?紅蕪芯低想了一下緊步向前走去。
不一會兒,前邊就傳來細碎的聲音,紅蕪芯咯噔顫跳一下快步上前躲到一腳探眸看去,不看還好,一看這心頭快要飛出來了,眼看着惠貴人就往這邊來了,就差幾步就撞上了!
“混蛋!故意指條黑路給我!”紅蕪芯擰緊眉頭不爽低唸了句急忙轉身就跑,顧不得看地圖就慌不擇路地轉進另一道宮門急急跑了。
穿過好幾道宮門,不知道什麼地方,她扶着牆壁喘了幾口氣,心裡還咒罵的邵亦擎,怪不得笑得那麼陰險,分明就是把她往死路上推,太可惡了!
“此仇不報,我就不是兗州祖奶奶!”紅蕪芯忿忿吐了句繼而擡起頭來,看到的是一座素色的宮殿,“朝陽宮”三個字頓時映入眼簾。
“冷妃的寢宮?”紅蕪芯低唸了句,還沒多想腳步已經邁了進入,他說除了她沒有人敢進入這裡,嗬!祖奶奶就
是明知山有虎偏到虎山去。
她繞過石屏沿着抄手迴廊走去,看見一個年輕的白衣婦人駐立在院前,她的身後還站侍這兩個宮女。這妃子長得清冽但沒有丁點情感,給人的感覺就是冷,怪不得叫做冷妃。
她靜靜地站着,略擡眸凝視着天空,冰冷的雙眼對了一絲凝滿惆悵的期盼,這眼神多熟悉啊?
紅蕪芯扶着硃紅的柱子久久凝望着她,這熟悉的盼望,彷彿看到了站在紅府紫雲閣外的自己,多次想要掙脫那個牢籠,然而卻無能爲力,心中的牽絆……
“你是什麼人?”頓然傳來一個冷漠的聲音,雖然沒有任何感情,但清脆好聽。
紅蕪芯猛然回過神來但一時之間接不上話來,兩個宮女頓時皺起眉頭厲聲叱喝:“大膽狗奴才,朝陽宮是你能亂闖的嗎?是不是不要命呢?”
“兩位姐姐好凶哦!”紅蕪芯咧起嘴角笑笑說道,她饒過紅柱走到院子裡微笑說,“是陛下派我來的。”
冷妃的眉頭頓時微皺了一下,冷漠的眼裡流過一絲厭惡,隨即又變得毫無情感,只是冷冷吐了一個字:“滾。”
“我在這賴下了。”紅蕪芯抿脣笑了笑繼而毫不客氣坐到石椅上,冷妃淡漠的雙眸頓時閃過一絲錯愕之色。
“你是哪裡來的狗奴才?竟敢在朝陽宮放肆!”其中一個宮女氣急敗壞責備。
“依丹。”冷妃輕淡吐了兩個字,那個憤懣的宮女頓時低下頭來閉嘴不語,冷妃睨了一眼紅蕪芯淡漠問道,“陛下派你來做什麼?”
“陛下想請冷妃娘娘您玩一個遊戲。”紅蕪芯挽起嘴角歡喜地淺笑一下。
冷妃嘴角勾起一抹令人心寒的笑意繼而拂袖轉身走去,紅蕪芯纔剛站起來,她的兩個宮女就跨步上前一下子扣住了紅蕪芯的肩膀,將她摁倒石桌上。
“你們幹什麼?”紅蕪芯驚慌問道,她們竟然會武功?
“廢了她一雙手。”冷妃落下一句話就往屋子裡面走去。
“是!”兩個宮女冷厲應聲繼而扣緊紅蕪芯的雙臂。
紅蕪芯心頭一寒猛然閉緊雙眼大聲問道:“你還想離開皇宮嗎?”
兩個宮女的手霎時停頓了一下,正邁步進屋的冷妃也遲疑了一下,她轉過身來看了一眼紅蕪芯迷惑問道:“你在說些什麼?”
紅蕪芯慍悶地推開摁壓着自己的兩個宮女,然後揉了揉自己自己的肩膀說:“陛下跟惠貴人打賭,如果惠貴人三天之內找到我的話,那麼她就成爲貴妃,如果找不到的話,你允許你出宮。”
“我不懂。”冷妃仍舊是一臉淡漠。
“陛下把我交給你,如果你有能耐把我藏住不讓惠貴人發現的話,陛下就允許你出宮。”紅蕪芯煞有介事解釋。
“他怎麼會放我離開?”冷妃搖搖頭冷嗤低念。
聽見她這話,紅蕪芯幾乎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想了。
邵亦擎很在乎這個妃子,說到她的時候,他的眼裡流露出
男人的野性佔有慾和求而不得惆悵;而這個女子,卻那麼的渴盼藍天和自由,她一定很想離開這個牢籠。
“陛下知道一直將你囚在這裡也不是辦法,所以狠心一次,來個最後的了決。”紅蕪芯說着又在爲自己的膽大妄爲吶喊一聲,沒辦法,誰讓他得罪了自己,管他是不是皇帝,都要狠狠教訓他一頓!
“囚……”冷妃低念着又勾起一抹自嘲的冷笑,尋思了良久,她又睨向紅蕪芯鄭重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我哪敢說謊?你身邊的兩位姐姐那麼厲害,稍微一動手就可以把我弄死了,我哪敢造次?”紅蕪芯抿脣揚起一個無害的微笑,天知道,她又在作惡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
“隨我進來吧。”冷妃淡漠低唸了句然後拂袖往裡面走去。
紅蕪芯坐下後,隨後依丹就端上茶來了,紅蕪芯端起茶喝了一口,目光掃過小廳簡單的擺設,看上去就感到冷清,這裡好像只有她們主僕三人。
“茶裡有毒。”冷妃突然低唸了句。
“吐……”紅蕪芯猛然把嘴裡的茶吐回杯子裡去,“咳咳……”她咳了幾聲苦着臉又看向嘴角微彎的冷妃,慍悶說道,“你欺騙我?”
“大膽,竟敢對我們主子無禮!”候在冷妃身旁的婥月厲聲責備。
冷妃稍微揚起手來,婥月忙低下頭去不語,冷妃睨了一眼泡腮股起的紅蕪芯淡若說:“像你這種毫無警惕之心的人很難在皇宮生存下去。”
“我從來沒想在皇宮活下去。”紅蕪芯瞅了她一眼理所當然說道,“冷妃姐姐無非警惕我。”
“冷妃姐姐?”冷妃再次勾起一抹冷笑,依丹和婥月禁不住對望了一下——太不尋常了,雖然是冷笑,但是主子已經多年沒有在任何人面前勾起嘴角了。
“我叫冷霜凝,你可以喚我霜凝。”冷霜凝淡若說道。
主子自報姓名!依丹和婥月禁不住再次大吃一驚,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把一個小“太監”當座上賓已經是不可思議了,主子竟然還自報姓名!
“我叫紅蕪芯,霜凝姐你可以喊我蕪芯,也可以喊我蕪兒。”紅蕪芯咧起嘴角微笑說。
“蕪兒……”冷霜凝微微低唸了聲,紅蕪芯愕然愣了一下,冷霜凝迷惑看着她問,“不是說可以喊你蕪兒嗎?不習慣?”
“嗯。”紅蕪芯點點頭微笑說,“一直以來只有五個人喊我作蕪兒,突然聽到陌生人這樣喊,有點反應不過來了。”
“嗯,我們是陌生人。”冷霜凝略帶惆悵低下頭去。
“呃……我不是故意這樣說的!”紅蕪芯急切站起來擺擺手說,“我只是……我只是……”
“沒關係,第一次聽到別人喊我霜凝姐也是有點愕然。”冷霜凝淡淡揚手說道,“坐下吧。”
紅蕪芯抿抿脣坐下來,心裡感覺這個冷霜凝似乎比她想象中還要憂鬱惆悵,她似乎很想得到溫暖,然而她又爲何拒絕邵亦擎的親近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