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什麼?本王對秦昭的心思不只皇兄知道,秦昭也知道。本王的命拿捏在皇兄手裡,皇兄不知何時就會取走,還不如隨性一些,想做什麼便做什麼。本王喜歡一個女人而已,皇兄即便是帝王,也沒辦法掌控本王的心,除非有一日本王死了。”
蕭沂找到了傾吐的對象,滔滔不絕地道。
他現在覺得自己娶了一個不錯的王妃,起碼喻氏不會像胡氏那樣,一天到晚讓他別提秦昭。
事實上,喻氏一點也不想知道蕭沂的感情事,她只想蕭沂閉嘴。
她覺得自己應該想辦法和離,離蕭沂這個瘋子遠遠的。
可這樁婚事是皇上賜的婚,要想和離,談何容易?
“妾身不想聽殿下說這些事。”喻氏正色道。
蕭沂似笑非笑,自顧自地又道:“本王和秦昭是在常州時初遇。那時的她還沒現在好看,可本王就是覺得她有趣……”
喻氏很惱火。她不想聽,蕭沂卻偏讓她,她希望自己有耳疾,聽不到蕭沂和秦昭的“秘史”。
那廂秦昭還沒走遠,她聽到蕭沂和喻氏的對話,不禁皺緊了眉頭。
難怪剛纔蕭沂膽大包天,當着蕭策的面就敢表現出對她的興趣,蕭沂這分明是破罐子破摔,臉都不要了。
她只慶幸蕭策聽不到蕭沂剛纔說的那些混賬話,不然蕭策會做出什麼事,誰都無法預料。
蕭策感覺到秦昭的視線,淡聲問道:“你這是什麼眼神?”
秦昭依偎進他的懷中,圈住他的腰:“就是覺得皇上待我太好了,明明那麼忙,還每天時間陪我玩樂。”
蕭策摸摸她的頭,“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待你好,誰待你好?”
他娶了她,自然要給她足夠的愛重,也要給她足夠的安全感,讓她心裡踏實。
秦昭躲在蕭策懷中悶笑,覺得蕭策這邏輯沒毛病。
可是在這個時代,大多是盲婚啞嫁,就說喻氏那樣有特色的女子,最後也因爲一道聖旨嫁給了蕭沂。
她知道蕭策遲早要動蕭沂,別看蕭沂現在蹦躂得歡,但是好日子不會太長久,尤其是蕭沂現在也不掩飾了。
等到動安王府的那一天,安王府上上下下那麼多人口,屆時要死多少人?
而喻氏又會有怎樣的結局?
明明剛纔聽喻氏跟蕭沂的對話就能知曉,喻氏一點也不想摻和進蕭沂的私事當中。
一路想着心事,秦昭很快回到坤寧宮。
像往常那樣,蕭策陪她用了午膳纔打算離開。
秦昭覺得蕭策有心事,或許他的心事還跟蕭沂有關聯。作爲一個佔有慾強的男人,蕭策看到蕭沂毫不掩飾對她的興趣,怎麼可能若無其事?
以至於蕭策話很少,一眼就看得出來情緒不高漲。
“皇上沒必要把安王放在心上,也別自己一個人生悶氣,不值當。”秦昭送蕭策出了大殿,忍不住還是嘮叨了一句。
蕭策拍拍秦昭的頭:“朕回了。”
他沒正面回答秦昭的話。
秦昭就知道他還在生悶氣,索性圈住他的脖子,在他臉上用力親了一口:“我只屬於皇上一個人,沒人能從皇上手裡搶走。”
蕭策心中提着的那口怨氣,好像就因爲秦昭的這句話煙消雲散。
他狠狠在秦昭的脣上親了一口:“昭昭,你是朕的!”
他這輩子不會再重複前世的錯誤,他會長命百歲,護她一輩子。
秦昭聽他這話,就知道自己的話他聽進去了。
這回她沒再攔着蕭策,目送他走遠,輕籲一口氣。
她其實有點怕蕭策鑽牛角尖,前世的蕭策性子那樣冷,他甚至還親賜郭太后一碗毒酒。
這樣的蕭策行事實在是偏激,她只擔心蕭沂的行爲讓蕭策失去理智。
還好,她說的話蕭策能聽進去。
那廂喻氏纔回到安王府,胡氏就來了,依禮向喻氏請安後,胡氏才道明來意:“王爺進宮後有見到皇后娘娘麼?”
喻氏聞言看向胡氏,暗忖胡氏是不是也知道蕭沂對秦昭有妄念一事?
她沒嫁進來之前就聽聞胡氏深得蕭沂喜愛,胡氏也掌管着王府的中饋。如果胡氏知道蕭沂對秦昭的心思,那再正常不過吧?
“我和殿下進宮當然要拜見皇嫂。”喻氏淡聲回道。
胡氏沉吟片刻,又問道:“王爺可曾對皇后娘娘說什麼?”
喻氏聞言皺眉:“妹妹這話是何意?”
“妾身只是想知道王爺面對皇后娘娘可曾說過什麼逾矩的話?”胡氏懶得再打啞謎。
現在她是側妃,王府有了正妃,她連陪蕭沂進宮都沒機會。
她就怕蕭沂犯糊塗,激怒蕭策,那問題就大了。
喻氏想了想,決定說實話:“我跟殿下是在射擊場面聖,當時皇嫂也在。皇嫂的箭術不錯,露了一手,殿下看了稱讚了皇嫂一句。”
胡氏聽了暗咒一聲。
她就知道蕭沂這個人膽大妄爲,而且當時蕭策還在場,就敢這樣放肆,蕭策聽了肯定會震怒。
“姐姐,那畢竟是皇后娘娘。殿下當着皇上的面稱讚皇后娘娘,皇上肯定不高興,姐姐怎麼就不阻止殿下犯渾呢?”胡氏語帶苛責。
喻氏似笑非笑地道:“殿下是什麼樣的性子,妹妹伺候多年應該知曉纔是。殿下要做的事,我肯定阻止不了,看來還是妹妹本事。”
胡氏心情不好,也不理會喻氏對她的冷嘲熱諷:“妹妹還有事,下回再來向姐姐請安,告退。”
待退出了別苑,胡氏又去尋蕭沂。
誰知蕭沂正在聽羅裳彈奏小曲兒,沒有見她的打算。
她隱約覺得,去了一趟江南後,蕭沂似乎更頹廢了一些。而今蕭沂跟喻氏說話的機會都比她多,這叫她如何能忍?
偏偏王府中饋權落在喻氏手裡,就因爲喻氏是正室,而她雖也有皇家玉牒,但她是妾。
這都不是重點,重點在於,蕭沂不像以前那樣看重她,明明她知道蕭沂全部的秘密,她不只是他的女人,還是他最看重的下屬。
如今她不被蕭沂看重,王府又有了新的女主人,那她是被邊緣化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