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纔跟喻氏打照面,秦昭對喻氏的印象倒也深刻。
喻氏這樣的人要不就是心計深,要不就是不在意蕭沂這個人,不然不會靜得像是一潭水。
喻氏卻在這時說道:“臣妾能和皇嫂單獨待一會兒麼?”
秦昭有些意外,她正要答應,蕭策卻突然牽着她的手,似乎是在擔心她。
她給蕭策一個安撫的眼神,才應道:“來吧,陪本宮去那邊走走。”
喻氏依言跟在秦昭身後走遠。
射擊場很大,秦昭走在前面,喻氏安靜地跟在秦昭身後。
“你有話要跟本宮說?”秦昭問道。
“臣妾對娘娘有些不滿。”喻氏直奔主題。
秦昭慢下腳步,覺得有意思:“這話何解?”
“王爺風流薄情,王府美人如雲,心中又有所屬,臣妾卻嫁給一個這樣的男人。縱然他是安王,臣妾跟了他也不可能過得幸福。”喻氏回得直白。
秦昭一時竟覺得喻氏這話條理清楚,邏輯沒毛病。
安王妃初初的幾個人選是她挑出來的,喻氏會脫穎而出是蕭策出力。但喻氏會當選,也跟她出色的容貌有關。
如果有朝一日蕭沂不再甘於只當安王,喻氏一家也可能受到蕭沂拖累,這纔是最致命的。
“臣妾方纔看到王爺看娘娘的眼神。”喻氏說着,突然打了個冷戰。
她出嫁前,父親就跟她說了朝堂上的局勢,也說過當今皇后娘娘是何等厲害的人物,更說了一些關於安王對皇后娘娘可能的癡念。
雖然她不知父親是從何處聽來的,但她覺得應該只是傳言。
只是方纔偷窺到蕭沂看秦昭的眼神時,她就知道問題大了。
秦昭有點意外喻氏這麼敢說,這個喻氏確實不簡單。
“你到底想說什麼?!”秦昭淡然啓脣。
“臣妾不喜這樁姻緣,只是聖旨下來,臣妾沒有拒婚的理由,不然害的就是整個喻家。”喻氏直白地道。
她想說什麼呢?
不過是想求一道恩典。若有朝一日蕭沂做了什麼事,她受牽連不要緊,但她希望喻家不被自己拖累。
但這樣的話不能說出口。
秦昭靜靜地看着喻氏,沒接話。
喻氏一咬牙,“臣妾想求皇嫂一個恩典,不過這個恩典臣妾還沒想到。”
她敢這麼說,是因爲父親也說過,當今皇后娘娘是特別的女子,會被皇上這樣寵着有其獨到之處。
秦昭啞然失笑:“也是荒謬。本宮跟你沒有交情,也不欠你什麼,你說要一個恩典,本宮就要答應你?”
喻氏臉色青紅皁白,羞愧地低下頭,只因秦昭的話很在理。
“但是若說你婚姻不幸福跟皇上有關,本宮或許可以考慮一下將來給你一個恩典。”秦昭說着,往蕭策走去。
只剩下喻氏待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看着秦昭的背影。
她沒想到,秦昭居然會答應她這個要求。
那廂秦昭去到蕭策跟前:“臣妾累了,想先回坤寧宮。”
她故意忽略蕭沂定格在自己身上的視線。當着蕭策的面就敢這麼放肆,蕭沂吃了豹子膽!
“嗯,朕送你回去。”蕭策說話間,擋在秦昭身前,也擋住了蕭沂的目光。
雖然他更想把蕭沂的眼珠子挖出來,或者是直接扭斷蕭沂的脖子。
但是不急,蕭沂在他的掌控之下,他不會給蕭沂接近秦昭的機會。
蕭沂目送秦昭跟着蕭策走遠,眸中有毫不掩飾的貪婪。
喻氏在一旁看得真切,突然覺得安王就是一個瘋子。最慶幸的是,這個瘋子對她沒興趣。
“皇嫂很美,是麼?”蕭沂這句話,很顯然是跟喻氏說的。
喻氏只恨不能自己有耳疾,聽不到蕭沂這話,她還想活久一點,可是她很不幸地嫁進了安王府。
她的命運還跟安王府的榮辱息息相關。
“本王說話你沒聽見?”蕭沂不滿喻氏不附和他。
胡氏總在他耳畔叨叨秦昭不是他能肖想的女人,他當然知道,但他不能自由控制自己的一顆心,是他的錯嗎?
“王爺剛纔說什麼?”喻氏無辜地反問。
蕭沂上下打量喻氏,一字一頓地道:“皇嫂很美很颯!”
喻氏:……
在蕭沂的逼視下,喻氏終於還是刻板地回道:“皇嫂確實很美,而且皇嫂跟皇上感情極好。”
這是提醒蕭沂收收他那齷齪的心思,敢把主意打到秦昭的身上,還當着蕭策的面,蕭沂怕不是瘋了。
蕭沂冷笑一聲。
如果蕭策不是皇帝,而是安王,他就是能佔有秦昭的男人。蕭策能贏得秦昭的心,不過是因爲佔着帝王的便利身份。
他會娶一個自己不中意的女人回府,是因爲他不能抗旨不遵。
“方纔你跟皇嫂說了什麼?!”蕭沂冷眼看着喻氏問道。
喻氏當然不能說實話,她模糊應道:“不過是仰慕皇嫂已久,跟皇嫂說了幾句貼己話。”
“你眼光倒不差。”蕭沂冷哼一聲。
喻氏不解地看着蕭沂,這個安王倒是一點也不掩飾對秦昭的感情,甚至方纔在蕭策跟前也一樣,爲什麼呢?
“殿下不怕皇上麼?”喻氏很不解。
就不怕皇上在一怒之下把他給殺了?
她其實更想問蕭沂,爲什麼在蕭策跟前也一點都不掩飾對秦昭的興趣。
蕭沂悶笑一聲,吊兒郎當地道:“你是想問本王爲何敢膽大妄爲,敢喜歡秦昭罷?”
喻氏張了張嘴,第一時間看了看周圍,怕有人。
她覺得安王有點像瘋子,智商也不在線,明知是一條死路,居然還敢堂而皇之宣出口。
“本王怕皇兄,也喜歡秦昭。以前一直在忍,但現在知道忍也沒用,本王的心思,皇兄早就知道。既如此,何必再忍?本王就是喜歡上了自己的皇嫂,看到她就想褻瀆……”
“殿下,咱們還是趕緊出宮吧。”喻氏心驚膽戰,倉惶間打斷了蕭沂的長篇大論。
現在她確定了,安王就是一個瘋子,不折不扣的變丨態。
而她嫁給了這樣一個瘋子,將來安王府被問罪,她作爲安王府也不能倖免。最糟糕的可能是,喻家也會被牽連。
她覺得自己好倒黴,居然嫁給了蕭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