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策則想着自己好不容易有休沐時間,他的貴妃又是這麼體貼懂事,平日裡他沒空陪她,如今休沐了自然要多給她一點時間。
眼下他只有一個小皇子,他得讓秦昭多生幾個孩子纔是正理。
他的視線在秦昭高聳的胸前部位多瞧了幾眼,突然間覺得應該早點用完晚膳。
秦昭卻是磨磨蹭蹭,恨不能這頓晚膳吃到天明時分, 剛纔蕭策的眼神一直盯着她胸口前,還不就是又想讓她侍寢?
“愛妃還沒吃完?!”蕭策愣是耐着性子等了兩刻鐘,見秦昭還在吃,終於沉下臉。
秦昭垮下臉:“臣妾今天胃口好,多吃了一點,方纔也是皇上說讓臣妾多吃一些,臣妾吃多了, 皇上又嫌棄……”
蕭策一愣,好像是這樣,所以是他錯了?
他只是着急,想讓她早點消食,然後她便可以侍寢。
“那、那愛妃繼續吃,朕等着。”蕭策好聲好氣地哄道。
秦昭放下碗筷,樣子看起來乖巧極了:“臣妾飽了。”
蕭策的心頓時軟成了一灘水,“朕帶愛妃去消食。”
他牽起秦昭的小手。她的手掌那麼軟、那麼白、那麼小,彷彿只有他手掌的一半大小,握着就讓他歡喜。
若有朝一日他要御駕親征,而且一去不復返,會不會有其他男子佔據她?
這個念頭突然間冒出來,他手上的力道不自覺便大了不少。
秦昭手一疼,她忙不迭地提醒:“皇上輕一點。”
這是要把她的手骨給捏碎嗎?
蕭策低頭看向秦昭,入目便是她嗔怪的眼神。哪怕是微嗔的模樣, 都叫他心癢難捺。
秦昭則被蕭策看得頭皮發麻,明明看着也不像是要吃人的眼神, 可她就是琢磨不透蕭策爲什麼會用這種古怪的眼神瞅着她, 好像要把她全身上下都看透徹一般。
“皇上在想什麼呢?”秦昭是真的好奇。
蕭策看向遙遠的夜空,淡然啓脣:“若朕有朝一日去了, 愛妃會改嫁麼?”
秦昭愣在原地,沒想到蕭策會問這麼一個送命題。
她突然想起前世蕭策去世之後的那幾年。
他駕崩了,小原子登基爲帝,蕭沂成爲攝政王。
蕭沂不只一次闖進她的寢殿,毫不掩飾對她的興趣,她若願意,當然可以成爲蕭沂見不得光的女人。
只是蕭沂每次一靠近她,就被她嚴詞喝退,而蕭沂自詡爲風流王爺,不屑強迫一個女人,所以從來不曾強迫她。
她還記得有一日她正要就寢,蕭沂喝了酒,又再闖進了她的寢室,欲對她用強,她一巴掌甩了過去。
蕭沂的臉都被她打腫了,他卻不怒反笑,說什麼就喜歡她這股子潑辣勁兒, 還說他耐心有限, 總有一天她會心甘情願成爲他的女人。
從那天起, 蕭沂每晚都來找她, 雖說不曾對她用強,但她知道他的耐心漸漸告磬。
再後來吧,蕭沂似乎也不甘成爲攝政王了,雖然大家還是把她當成太后娘娘,但她知道蕭沂是想要那個皇位的,甚至還有人說,等蕭沂正式登上帝位,就會把她納入他的後宮。
但她最後還是沒看到蕭沂登基的那一天。
有天晚上她照往常那樣入睡,只是躺下的那一刻不知爲何突然心悸異常,再醒的時候,她便來到這一世。
“這個問題有這麼難?!”蕭策掐住秦昭的下巴,力道很大,幾乎把秦昭的下巴給卸了。
秦昭眨眨眼,覺得這個人特別粗暴。
只是他這樣掐着她,她說話不利索:“不、不改渣……”
她就在想吧,如果蕭策這輩子也早死,蕭沂又像前世那樣想對她下手,她一個弱女子也只能任人魚肉。
所幸這一世蕭沂和她不曾打過什麼交道……
秦昭突然又想起在常州時,蕭沂對她表現出興趣的事情,她瞬間就變得不那麼樂觀了。
如果這一世還跟前世一樣,指不定蕭沂還是會打她的主意。所以最好的辦法,還是讓蕭策好好活着,長命百歲。
只要有蕭策這個皇帝在,有再多人打她的主意,那些人都不敢下手。
蕭策終於放開了秦昭可憐的下巴,秦昭立刻撲進他的懷裡:“皇上一定要長命百歲,千萬別拋下臣妾先走。皇上是臣妾的天,也是臣妾的地,皇上做任何危險的事情之前都要想想臣妾和小原子,臣妾和小原子這輩子都不能沒有皇上。”
原就是想哄哄這個脾氣不好的男人,可她想起前世在蕭策駕崩後,一到晚上蕭沂就來找她的驚惶日子,眼淚便止不住地滑落。
蕭策沒想到秦昭說哭就哭,她的淚水沾溼了他的衣襟,明明冬天穿得厚實,但她的淚水滾燙得似乎穿透衣物,讓他的心也在發燙。
“好,朕聽愛妃的。”蕭策聲音沙啞,抱緊了懷中的女人。
“那皇上別去御駕親征,好不好?”秦昭得寸進尺。
蕭策想起自己做的那個夢,難道那個夢真是警示?
他想說好,但世事難料,若有朝一日有敵來犯,他必須御駕親征,他作爲大齊君王又怎可因爲兒女情長而退縮?
秦昭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蕭策回答,心便涼了。
所以有朝一日蕭策還是會御駕親征,他還是會死在沙場上嗎?
想到這個可能性,她用力推開蕭策:“皇上走吧,臣妾今兒不舒服,不能伴駕了。”
蕭策藉着昏暗的燈光,看到她通紅的雙眼,也看到她微顫的雙脣。
待她跑遠,他還站在原地,一動不能動。
“貴妃娘娘只是耍性子,皇上莫跟貴妃娘娘一般計較。”張吉祥看到這一幕,小聲道。
蕭策在寒風中怔站片刻,終還是追了上去。
秦昭回到寢室時,已恢復了常態。她只在想,如果御駕親征的那一天還是會來到,蕭策還是堅持要上戰場,她能不能阻止前世的那場悲劇?
她不能眼睜睜看着蕭策去死,一定有什麼辦法阻止纔是。
蕭策入內時,秦昭正坐在梳妝檯前沉思。她眼眶泛紅,鼻尖兒也是紅的,看起來像是受了傷的小動物那般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