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孜玥,你怎麼可以這樣說靈兒妹妹,都是你太調皮了。”宮孜惟終於發話,纔不顧及宮孜玥的情面。
“哥哥……”宮孜玥嗲着聲音,扭了扭身子,嘟起小嘴,很不高興。
“人家說來是客,你就是這般待客之道?”宮孜惟站在公正角度呵斥了宮孜玥,也是爲白靈兒挽回了點面子。
看着白靈兒獨自立在大堂上,尷尬不已,不知所措,也難爲公正嚴明的太子站出來說了句公道話,這樣也緩釋了白家人的顏面。
“好了,都不要再說了,靈兒的琴技大家都有所聞,還是挺不錯的,至於……公主身體不適,這就回寢宮休息着吧。”皓雲帝發話,照顧了大家的面子。
宮孜玥本身就是爲了害白靈兒丟臉,也是爲了在墨淵面前炫耀舞技,她的人生信條:妖嬈引人注意、妖嬈讓人窒息。
我的喵了個咪的,什麼爛信條,只有這般淺薄的人才會有這樣的人生感悟吧。
臨走之前,宮孜玥還不住轉頭看了又看墨淵,這個細微的動作恰好被皇后娘娘看在了眼裡,心中定然有了幾分清楚。
哪個少女不懷春,宮孜玥這是看上了墨淵的節奏。
白靈兒見太子宮孜惟給自己的挽回,心裡也更是感激不盡,盯着太子的眼眸不住閃爍着晶瑩。
白翩翩聽着太子說的這席話,也是對太子刮目相看,彎下的大眼直勾勾看着太子,有種說不出的好感,“還以爲這些高端地位的人士都應該是紈絝冷漠之人,太子真讓人刮目相看。”
“……”白翩翩這是要當花癡的節奏?
其實不然,的確是太子的態度值得讚賞,所以這纔多看了那麼幾眼,白翩翩確實沒有半點的非分之想,如今她的人生大事那只有找天上之水了。
片刻後,堂中才恢復了安靜,皇上跟娘娘都沒什麼心情要再想看什麼表演了。
不過這也沒展示幾個,不能就讓這麼美好的宴會戛然而止啊。
皓雲帝也是客氣的問道,“還有誰家的才俊想要試試?”
其實臺下還有一人早就按捺不住了,只是一直覺着機會還不夠成熟,那人便是剛剛在皇后面前一個勁誇讚公主水靈的納蘭家——納蘭文。
他是有心想要一展才藝,爲的是給公主看,可惜的是,這會沒人爭了,而公主已經走了,就算表演了意義也不算大。
“哎!”他正在懊惱與糾結到底是要站出來否,結果卻被一道聲音果斷截止了。
“陛下、娘娘,臣女能否推薦一位來將功贖罪。”白靈兒悻悻道,脣邊勾起的那一抹笑,不懷好意。
皇后娘娘卻饒是感興趣的眼前一亮,“哦?!誰呀?”
本想着剛剛白靈兒被自己女兒羞辱了一番,考慮到張氏的關係,明智的皇后繞其道而行,就想遂了白靈兒的願。
吃口胡椒順口氣,就是這個道理!
“這人不是別人,也是臣女白家的人——白翩翩!”
白靈兒知道白翩翩是個廢材,定然不會有什麼過人的才藝,再想想自己剛纔被羞辱得不成了樣,都是白翩翩害的,這當然不會輕易地放過了她。
“哎呀,媽媽咪呀!”
“……”我跟你到底有什麼仇什麼怨啊,你要千方百計的陷害於我,虧我剛纔還同情憐憫你,看來不止是我的眼瞎了,心也跟着瞎了。
白翩翩聽到自己名字的那一瞬,已經驚得張大了嘴,不停的悄聲咕噥,“我能表演什麼,記憶裡姐的確沒什麼才能呀,難不成要我施展‘狐媚’之術,這不得活活逼死個人吶。”
白錦軒這纔看着白翩翩,似笑非笑,“噗呲……你剛纔不是還讓我一個勁的準備嗎,想必你應該早早準備好了吧。”
白錦軒直白的幸災樂禍,不過片刻後也甚是爲白翩翩擔憂,偏頭低語,“話說你有什麼才藝展示?”
“我也不知道呀!”白翩翩苦爛個臉,夾着哭腔,“這回肯定死得很慘。”
皇上皇后乃至衆人紛紛都看向白翩翩,期待她“驚人”的表演,“白翩翩,要不你就展示一個。”
白翩翩被欽點了,不能違抗聖旨,緩緩站起身來,摸了兩下嘴巴,“那個……我……沒什麼技藝可展示的。”
白翩翩低頭,聲音低沉無力,估計也只有白錦軒能夠聽見的音量。
墨淵跟墨冉靜都看着白翩翩,拭目以待。
“我的西天佛祖呀,關鍵時刻你快顯顯靈,幫幫我唄……”白翩翩已經在心底雙手合十虔誠的禱告了,額頭雙鬢都是細細的汗水。
恐怕苦逼的樣不過如此。
倏地,在白翩翩的神識中衝出一道低迷的嗓音,“何必這般苦惱,表演節目,多簡單的事,你求爺啊!”
白翩翩再是一張嘴,雙瞳緊張的收縮着,“誰?誰在說話?難道神經過度緊張產生什麼幻覺了?”
白翩翩費力的擺了擺頭,不願意相信自己剛纔聽到的一切。
“傻丫,不是幻聽,是爺在跟你說話。”
“爺?那個爺?”白翩翩繼續心底問道,好奇無比。
“我暈,還能是那個爺,這麼快就不記得靈境了?”
“靈境?哦……”白翩翩恍然大悟似的在心底哦了一聲,拖了很長,那份猜疑跟着就開始消散了。
對於靈境,白翩翩並無怕意,只是突如其來的這個“爺”,讓她有點不能接受,不就一面鏡子,也能自稱爲“爺”,難免太過自戀了。
就白翩翩站在衆人面前一動不動,惹來不少非議。
“她一個廢材,能有什麼好表現的?”
“是呀,白靈兒也真是,這不再度給自家門下抹黑麼?”
“哎……這是倒黴到家了的一家子,這下看他們白府還在雲天城裡怎麼立足,家門盡出不幸之輩。”
……
白靈兒已經氣昏了頭,纔沒管什麼家族顏面,就想着怎麼陷害白翩翩,誰讓她總跟墨淵牽扯到一塊。
這說來說去,問題都出在墨淵身上,牽連了這些個無辜的可人兒,但他卻渾然不知。
那張冷峻不驚的面容盯着白翩翩傻愣愣的站在小几前,心中不禁升騰起一股着急抓狂。
皓雲帝看着不動聲色的白翩翩,也不悅的蹙起眉頭來,嘴角下撇,鼻腔裡擠出一股粗氣,“白翩翩,你到底展示什麼才藝?”
“啊!?陛下,臣女……”白翩翩頓了頓。
墨淵看着更加心急如焚,好似要幫她分擔,看了看身旁的墨冉靜跟宋氏,咬咬牙欲要起身。
“能!臣女能!”白翩翩豁出去的說道,聲音響徹整個御花園般宏亮。
其實白翩翩身體裡的那道聲音已經推她出來,“記着,爺今天幫了你,你可欠了我個人情。接下來我怎麼說你怎麼做,就能幫你化解了今天這場劫難。”
墨淵本來僵硬着欲要起身的身子又重重的坐了下來,瞳眸中閃過一絲詫異,“這麼快就有了?”
白靈兒聽着白翩翩心虛的回答,漫不經心的勾起脣角,譏諷一笑。
說白了,她就是等着看笑話的,終於,這場笑話該是到上演的時刻了。
“那你要表演什麼呢?”皇后娘娘溫和柔軟的問道,盡顯母儀天下之風範。
“大家一會便知,翩翩這會要賣個關子。”白翩翩眨眼調皮道,完全鬆懈下來,毫不怕事。
“喲……傻丫,說你傻你卻不傻,明明就是自己不知道要表演什麼,結果被你這麼一說,冠冕堂皇了嘛。”
“那是!你快告訴我,到底怎麼做?”白翩翩心底迴應道。
果然,白翩翩按照靈境裡的那道神識所說的做起來。
她這般神神秘秘倒還惹來不少人的好奇圍觀。
“首先,請爲我取來一個箱子,大小隨便。”白翩翩一手背後,一手在空中畫着圈,“然後放上東西,我來猜。”
“就這麼簡單?”皓雲帝忍不住問道,雙手在膝蓋上摩擦了又摩擦。
“就這麼簡單!”白翩翩迴應,心底同樣冒出這般疑惑,“靈境,這不是雜耍嘛,有什麼好稀奇的?”
“你丫,就雜耍你還不會,你這會已經沒有什麼退路了,難不成你還有更好的才藝展示?”靈境不屑,滿口鄙夷。
“好好好,這會聽你的,姐的確沒有後路了。”
其實別人也都不是傻子,紛紛竊語,“這不就是市斤街市的普通雜耍嘛,找個眼線安排,隨即通風報信,裡面放什麼都能猜準。”
“對呀,這也算才藝?”
“應該不算吧?”
……
臺下衆人議論紛紛,沒有一個看好白翩翩的表演,都覺着她太過敷衍人了。
白翩翩也察覺到了大家跟自己的反應一致,爲了打消這種念想,她有必要站出來澄清一下。
“咳咳……那個箱子裡面……隨便你們誰來放!”
是啊,隨便你們,想放什麼就放什麼,這下總行了吧,不可能所有的人都是我的眼線,這樣更有說服力了。
“什麼?”
“隨便放?”
“是啊,沒錯,隨便放!”
“白翩翩,要是你猜不出來,洋相可鬧大了。”白靈兒繼續嘲諷,完全不看好白翩翩。
“好吧,隨便你們放,我背對矇眼。”白翩翩拿出隨身攜帶的絹帕,揮了揮手,示意讓隨個侍從檢查了仔細。
“回皇上、皇后娘娘,並無異樣。”那皇后娘娘身邊的宮女翻來覆去看了個真切,才小心回稟道。
“那好,開始吧。”皓雲帝發話。
白翩翩被矇住了雙眼,背對着那個一米寬八十寸高的大紅木箱。
這誰呀,心也忒黑了點,試要放多大的東西進去,居然擡來這麼大個箱子,也夠奇葩了。
第一個放東西的人便是納蘭文,剛剛沒能展示自己的才能,好似這會第一齣現也會增加點自己給人的印象。
“好了,可以開始了。”納蘭文說道。
白翩翩側耳,眉頭緊緊鎖起,心底卻問道,“誒……快點給我說是什麼東西。”
“你丫……是否太沒禮貌了,連爺都不會叫,還想知道答案?”靈境擺高姿態,戲耍白翩翩。
“我去……”白翩翩暗自扶額,“姐還真就不吃你這套,你要不說事後我定拿你去拍蒼蠅,到時候就別怪姐無情無義了。”
白翩翩心中惡狠狠說道,完全悍婦一個,纔不委身求全。
“什麼,拍蒼蠅!”靈境頓了頓,然後悻悻說道,“算你狠——納蘭文的隨身羊脂玉白玉佩。”
白翩翩緊跟着重複,“納蘭文的隨身羊脂玉白玉佩”,生怕漏下一個字。
“啊!?她真的說對了。”納蘭文站起身來,驚異的眼神如實質一般。
“真對了!”白錦軒幾乎要跳起身來爲白翩翩喝彩,“沒想到你居然還有這本領。”
墨淵一臉緊張的神色也緩釋了下來,雖不會驚異的跳起身來,也夠鬆一口氣了。
墨冉靜亦同,只是腦子東偏西歪,怎麼也想不出白翩翩什麼時候多了這個本事來。
“哈哈……有意思了,白翩翩居然猜對了。”皓雲帝居然鼓了鼓掌,“你繼續猜,如果每件都能猜準,朕重重有賞。”
沒想到皓雲帝剛纔陰雲密佈的臉居然還露出了笑容,真可謂撥開雲霧見青天。
只是白靈兒貝齒緊緊咬着下脣,雙手攥得“咯咯”作響,“不會那麼好運的。”
隨後漓源城的林曼芝站出身來,衆人便紛紛看向她手中的東西,不禁都肅然起敬起來,“這要真能猜得出,必須是神人了。”
“白翩翩這是遇上對手了喲!”
“衆所周知,這漓源城的林大小姐出了名的紈絝邪惡,今天果然見識到她頑皮精怪的一面了。”
這些人就喜歡逗耳悄悄話,是不是沒事就拉個人來身邊說叨說叨。
墨淵他們仨看着林曼芝,額頭三根黑線立即冒出,都恨不得齊齊上前,給她來個死死的掐陷。
哪有這樣玩的,不玩死不安心,是不?
林曼芝笑嘻嘻鬼鬼的把那東西輕腳輕手的放進了箱子裡,再走到矇眼的白翩翩面前吐了吐舌頭,揚了揚手,做足了鬼臉纔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皇后低頭在皓雲帝耳畔輕柔密語道,“這漓源城的林大小姐,果真出了名的頑皮,不過也挺可愛不是。”皇后美豔的臉蛋上再顯出迷人的笑容。
皓雲帝也跟着點點頭,嘴角微微上揚。
看來他們都挺喜歡這個漓源城的林大小姐,不僅不覺得她失了體統,反而覺着她這表現在宮裡顯現乖張得很。
原來做久了高端人士,時不時試試“大衆口味”,還驚奇喜歡得很。
“好了,你可以放心、安心、順心、大心的猜咯。”林曼芝俏皮的說了一大串。
白翩翩聽着這個女生的嗓音,心中也是覺着眼前一亮的感覺。
“你可別小看這個女子,她可是漓源城裡林府的掌上明珠,年紀小小、本事可不小,就是……”
“好了,言歸正傳!”白翩翩直截了當的插進一句話,打斷了靈境的自我陶醉的闡述。
“你丫……不識好歹。”靈境怨念極重,可還是沉着聲不爽的說了箱子裡究竟是何物。
白翩翩聽完靈境的話,嘴角自信一揚,恐怕這個細微的一揚只有墨淵看着眼裡了,心裡也有數了,“她果然不凡!”
“這位林小姐……可是調皮得很,但是這樣你還是難不倒我的。”白翩翩不急着說出箱子的東西,既然她都那般頑皮,我也跟着調皮一把,白翩翩抽了抽鼻子,“嘿嘿嘿”幾聲笑。
也怪,這幾聲笑居然讓林曼芝有種渾身上下起雞皮疙瘩的感覺。就更加緊張她說出的答案正確性了。
白靈兒緊盯白翩翩的嘴脣,銀牙再次緊咬,額頭青筋明顯冒出,被攥得緊緊的手心都出了一層薄薄的汗來。
“一盤點心!”白翩翩偏揚着腦袋,自信答道。
林曼芝瞪大似銅鈴般的雙眸,嘴巴一張一合,吃驚得說不出話來。
“不過,還沒完!”
白錦軒神經緊繃的盯着白翩翩,長長嘆出一口氣,“猜出是什麼來就行了,幹嘛還要再冒險,萬一錯了,那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恰巧,這些點心都是我的最愛,有桂花糕、綠豆糕、蓉月糕、如意糕,四種糕點夾雜在盤中。”白翩翩抹抹嘴,嘻嘴笑道。
“哇咔咔……你還真能猜出來。”林曼芝看着白翩翩,上一秒猜忌,下一秒崇拜。
“開箱,驗驗!”皓雲帝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確切答案。
“陛下,的確有四種點心。”身邊的太監已然激動說道。
“哎呀,白翩翩,你還真挺厲害呀!”
皇上皇后都不住稱讚。
“翩翩居然還能猜對,這也太離奇了,難不成長了第三隻眼?”白錦軒偏頭不解,眉頭皺得似座小山丘。
話說張氏還是要識大體得多,畢竟關係到白府的名聲,白翩翩猜對了,對自己沒什麼壞處,也是跟着激動了一次又一次。
“哈哈……真妙。”太子宮孜惟坐不住身了,站起來拍了拍手,“我來試一試。”
說着,這芝蘭玉樹的少年飄飄然的走過白翩翩身邊,一股馨香直直吸入白翩翩的鼻腔,她忍不住深深吸上一口,“啊……真香!”
這表現,真像極了個女流氓,哪有這樣直接的女子。
“太子!”白翩翩聽了那音源,不禁彎眼揚脣,“你儘管放馬過來。”
宮孜惟隱蔽得緊,沒讓任何人看到自己要放何物。
放好,關緊,所有工序親力親爲,“現在你可以猜了。”渾厚的聲音響起,宮孜惟信心十足。
“太子殿下,確定放好了,就一件?”白翩翩故意這樣一說,嘴角再是溫柔揚起。
“一件?難道已經猜出來了嗎?”宮孜惟訝異,可深藏不露,“不管多少,你能猜出便是。”
“嘿嘿……”白翩翩輕鬆一笑,“這個就不煩太子殿下操心。”
當太子放進東西那刻,靈境已經給了答案,因白翩翩的威脅,靈鏡後面的表現老實、乖順得太多了。
與天鬥、與地鬥,千萬不要跟惡女鬥!
衆人看着白翩翩輕鬆詼諧的表情,知道定然她會猜正確。
“一把摺扇!”
待太監急忙的開箱驗真假,一道陰沉沉的聲音響起,“太子殿下的一把七骨折扇。”
“譁……”
衆人忍不住齊齊拍手鼓掌。
宮孜惟僵冷的臉也開始緩緩的展顏逐笑來,語音輕淺,“白翩翩,我記住你了!”
經過這幾次的猜驗都準確無誤,真心是有人歡喜有人憂啊!
白翩翩想着這樣也差不多了吧,畢竟有是不過三的說法。
“皇……”白翩翩才說出一字就硬生生被人打斷。
“皇上、娘娘……臣女想要一試!”
發話之人正是一肚子壞水的白靈兒。
“唔!?你想試。”皇上饒有興趣的看着白靈兒,再看看白翩翩,“這樣會不會更有意思?”
“皇上,您就準了吧,臣妾也想看看這倆姐妹到底怎麼演下去。”
果然,皓雲帝不假思索的袖角一揮,“準!”
臺下衆人頓覺詭異,有人說道,“這是上陣不離姐妹花呀!”
“是呀,看來姐妹情深不無道理,血濃於水呀!”
“那是,那是!”
……
其實真正的內幕只有白家人和墨冉靜才清楚。
“慘了!”白錦軒再度繃緊神經。
“壞了!”墨冉靜也有不祥之感。
“不好!”張氏還沒來得及拉住白靈兒,她的身影已經走離開了小几。
白翩翩霍然肅靜,“白靈兒,不帶這麼玩吧,你還來,還嫌害我不慘?”白翩翩臉上看不到一絲的表情。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白翩翩,你就放心吧。”白靈兒咧脣陰笑,深陷的雙眸逸散出陣陣寒光,“絕對不會讓你猜中。”
白靈兒環顧一週,輕笑一聲,拉了一旁伺候着的一太監,正好能夠蹲進那個大紅木箱。
“猜猜是公是母?”白靈兒施施然道。
“嚯……”
衆人無不吃驚愕然。
“這白靈兒夠恨的呀!”白錦軒怒瞪於她,眸中帶着無盡怨念。
“翩翩,你一定要猜到啊。”墨冉靜心底放出真誠的呼喚。
“白靈兒,沒想到你竟這般狠毒。公、母,你要白翩翩怎麼說?”墨淵暗沉着臉,雙瞳帶着銳光寒氣。
張氏就更惱火,“糊塗啊糊塗,靈兒你怎麼會做出這般糊塗的事來。”可事實已經不能挽回了。
“靈境,到底是什麼?”白翩翩見靈境久久沒吭聲,焦急問到。
“太監一個,只是這公、母你要怎麼說?”靈境問道,不難聽出爲白翩翩的擔憂。
白翩翩木訥於原地,右手不停的摩挲着,“是啊,我該怎麼說,貌似怎麼說都不對,白靈兒,你太做得出。”
“……”要說公,壓根又沒根兒,要說母,能生小孩不?
“快作答呀,大家的時間可是寶貴得很。”白靈兒催促,想着要看白翩翩出洋相,俏麗的臉蛋上釋放出歹毒的笑容。
“催個毛啊你,皇上皇后都沒作聲,你算哪根蔥?”
白翩翩被蒙上的眼珠一轉,頓生對策,嘴角勾出滿意的容色,“要我回答可以,但是你——白靈兒需得先回我一個問題。”
“好,你問!”白靈兒想也不想一口應承下來。
只見白翩翩嘴角微微一勾,“你說……是先有蛋……還是先有雞?”
“哈哈……白靈兒,你遭道了哇!”
害人終害己!
白靈兒傻眼了,完全不知道該如何作答,這個千古無解的難題真真考到了白靈兒。
“白靈兒,你倒是說呀。”林曼芝起鬨道,她就是喜歡湊熱鬧。
這個問題夠犀利!
白靈兒被這個問題憋得雙頰通紅,眼眸裡充盈了靈動的晶瑩。
白翩翩見沒了動靜,於是緩緩解下矇眼的絹巾,再優雅地走到木箱前,打開蓋子,牽出瑟瑟發抖的那個小太監。
衆人都領會了白翩翩的情意,“若要人敬你,先得你敬人!”
太子宮孜惟在臺上,負手而立、居高臨下,虛着眼看,眼眸裡閃爍着灼灼光芒,臺下所有舉動的白翩翩他都看進眼裡,記在心裡,“這女子與衆女子不凡!”
這樣一來,宮孜惟對白翩翩的印象就更加深切。
那種膽大心細、思維超羣、標新立異的女子總是能給人說不出的吸引力。
皇上皇后爲白翩翩的表現感到震驚,居然能這般巧妙的化解了白靈兒出的難題,她是斷然知道了裡面裝了一個人。
“好,白翩翩,今日你表現非凡,朕將賞你白銀一千兩。”皓雲帝起身拍手稱讚,“哈哈哈……”再是一串爽朗的笑聲。
皇后也不住的拍手點贊,“看來這個傳說中的廢材三小姐也不像別人嘴裡所說的那樣。”
這樣,張氏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是的,身體雖廢,可思想不廢呀。要知道姐可是跟着西天佛陀混的。
今年這個宴會也算的有波折的一年,不過大家的收穫也是不少,白府輕飄飄的收入囊中一千二百兩,可得有白以潯的高興了。
白翩翩沒什麼事就早早告退,跟白錦軒一同回府,只有白靈兒跟張氏留在宮裡接受晚膳的招待。
宋氏他們一行三人也打算回府,可卻被欽點了留下來用晚膳。
白翩翩躲事的速度回府,她斷定要是還繼續留在宮裡,指不定還會出什麼岔子,爲了自身安全,還是老實的跟白錦軒回府。
“二哥,你回去先收拾下,我臨走的時候已經跟冉靜說好了明天相會的時間地點,只是晚上跟爹爹再交代一遍就可以安心出府了。”
“嗯,一切聽你安排便是。”白錦軒篤定地點點頭,眼神堅定的看着白翩翩,仔仔細細的聽着記着。
沁心院。
白翩翩總算是回到自己院落,可以安心的釋緩下緊張的情緒了。
“今天還真懸!”白翩翩想着後怕,白皙嫩手呼呼的撲了兩下粉嘟的臉蛋,“珠兒,給我拿些吃的來呀……”
白翩翩又餓了,胃口很好有木有?
“小姐,我已經給你拿來了。”
珠兒來得好巧,剛走到門外便聽見了白翩翩的呼喊,麻溜地跑進屋,奉上美味佳餚。
看着一桌的美食,白翩翩眼都直了,狼吞虎嚥的放開了吃。
“小姐,您慢點!”珠兒看着豪放的白翩翩,徹底無語,“這是要多餓纔會有的狀態?”
三下五除二,白翩翩吃飽喝足,摸了摸肚子,“好了,你撤了吧,然後給我準備些出行的衣飾,簡便最好。”
“小姐,你要去哪兒?”珠兒雙手背後,嘟着厚脣,疑惑又不捨。
“嘿嘿……秘密!”白翩翩神神秘秘的,颳了一記珠兒的鼻子。
聽了小姐這番話,珠兒的厚脣嘟得更高了,“小姐,您沒把珠兒當自己人。”
“喲呵……這小丫頭片子居然還鬧起情緒來了。”
白翩翩有愛的摸了摸她的頭道,“不是姐不告訴你,只是你知道得多了,便會多一份危險。”
“哦,這樣呀!”珠兒的臉立馬地陰轉晴,“嘻嘻”笑道,“我就知道,珠兒在小姐心目中是有着地位的。”
“那當然,等我回來,給你帶禮物哈。”白翩翩哄着珠兒,照顧周全了她的情緒。
珠兒也是好打發的,想着小姐不說定有她的道理,再說已經許願給自己帶禮物回來,只得高高興興去收拾衣飾。
片刻後,沁心院總算安靜下來了。
白翩翩斜臥在牀,拿出靈境來,仔細端詳。
“誒……我說靈境,你是怎麼知道今天箱子裡都裝了些什麼?”白翩翩輕柔的摸了摸鏡子的花支架,在看着鏡裡映出的熟悉面容,“喂……姐跟你說話,你聽到沒?”
白翩翩最後還是使用了暴力手段,露出本質,使勁的東搖西擺起靈鏡來。
可任憑白翩翩怎麼折騰,靈境就是沒有反應。
“奇怪?”白翩翩蹙眉,“怎麼這會不說話了?”
“再試試!”
白翩翩這次用手“嘣”的一下,彈了上去。
只聽“哎喲!”一聲,不是靈境的叫聲,而是白翩翩的慘叫,估計是用力過猛,力量反彈,害得自己的手彈痛了。
要是有人在身旁,指定要嘲笑她的白癡行爲。
雞蛋跟石頭碰,誰會贏?好好想想吧!
白翩翩吹了幾下發痛的手指,看着鏡子裡姣好的容貌,“算了,到時候問墨妖吧,他鐵定知道。”
於是栽頭就睡!
宮中。
自打宮孜玥離席後,就忐忑的回到了自己的寢宮。
關門緊閉,遣走了所有的侍從。
宮孜玥的心還是不能平靜下來,雖然人已走,但心還系在宴會那頭,“真的是墨淵妖君,沒想到老天對如此眷顧,在這三千凡界也出現了他。”
宮孜玥笑得奼紫嫣紅、花枝招展,隨後便是四肢放鬆的亂顫起來。
“等等……”宮孜玥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立即頓住,神色緊張,“他堂堂妖君,怎麼會淪落到這兒來?”
宮孜玥帶着她的問題在寢殿裡來回的走,分析道,“難道是因爲我?良心發現!?”
“……”扯淡吧!
“不能夠呀,當初我還比不上他懷裡抱着的那隻寵物小狐狸,怎會爲我?”宮孜玥總是清醒了神智,不那麼自大自戀,“那是爲什麼呀?”
糾結的宮孜玥最後還是讓下人給皇后娘娘帶了紙條,意思想要留下墨淵一行人在宮中用膳。
這樣一來,彼此有了更多的交流時間,真還是用心了。
……
“墨淵,這宮中的晚膳是否合你的胃口!”皇后客氣道,她也是挺欣賞這位年少才俊,又知道了女兒的心意,便自己對他親和了些許。
“嗯,合的!”墨淵回話,文質彬彬。
“那行,就多吃些,千萬不要客氣了去。”皇后繼續,說話見瞟了一眼不遠處的宮孜玥。
“嗯,好的!”墨淵繼續作揖簡便回答。
他連多說幾個字的心情都懶得,向來的性格使然,不會奉承誰,更不會阿諛誰。
“好,有個性,本公主就喜歡這樣的妖君模樣。”宮孜玥看着冷峻不驚的墨淵,心裡更多了幾分喜愛之意。
“哥,看來皇后很是看好你喲!”墨冉靜火上加油,打趣道。
墨淵轉頭一盯,不怒而威,霸氣側漏,一咬牙,“閉嘴。”
好強的氣勢,墨冉靜即刻閉嘴,一絲大氣都不敢再出,她是知道哥哥的脾氣的。
只是席間,納蘭家公子納蘭文不住的誇讚公主的舞姿卓越、才貌出衆,殷勤獻得太明顯了,惹來宮孜玥的不滿。
“誒,對了,白府哪位隔空猜物的小姐呢?”
一道有點破煞風景的聲音直接插入,不管別人都在交流着什麼。問話的人正是太子宮孜惟。
“回殿下,白翩翩已經回府了。”張氏聽着是問自家門庭內的人,恭聲迴應。
倒是奇怪了,太子怎麼會突然想起問白翩翩來,惹來皇后的側臉而視。
“兒呀,雖說那白翩翩今日大出風頭,可她真真是個廢材,你可不能動半點念想捏。”皇后在心理念叨,想着事後定當找宮孜惟問個明白。
“哦,這樣。”宮孜惟聽聞白翩翩離宮的信息,像只泄氣的氣球,立馬奄了下來,“哎……可惜咯。”宮孜惟重重嘆出口氣,斜腦撇嘴,好不失落。
墨淵也注意到了太子的表情,心中也大爲疑惑,沉聲喃喃,“宮孜惟,難不成你有什麼想法?不過,我不會讓你有接近翩翩的任何機會。”
的確,今天白翩翩算是整個宴會上出彩最重的人,樹大招風這個道理她當然知道,於是纔有了退身回府的做法,真不愧是狐狸——夠聰明。
“哥……”墨冉靜剛喊出聲,卻被墨淵的眼神給剎住了。
墨淵以爲她又要戲謔一番,所以才盛氣凌人的惡狠狠氣勢打壓於她。
墨冉靜好無辜的雙眸盯着墨淵,“哥,你確定不要我再說話?”墨冉靜嘴角咬着筷子一頭,眨巴着一雙水汪汪的明亮大眼,好無辜的說。
“不要!”
仍舊冰冷而霸氣。
“那是……有關翩翩的事呢?”
墨冉靜什麼時候學會了調皮,從前的她纔不會這些花花腸子,現如今這個世道難道都受了白翩翩的影響?
一提到白翩翩,果然有了反應,墨淵果斷着急的拉住墨冉靜的一隻手,低聲輕微喝道,“趕緊說來。”片刻不得當過的緊急。
“嘿嘿……”墨冉靜撇嘴一笑,“給我道歉,然後……我再告訴你。”
墨淵扶額翻眼,氣得身子往後揚了揚,違心說道,“我道歉,對不起,總行了。”
墨淵從不向任何人低頭認錯,只要是他認定了的事,那就是對的。
“這還差不多。”墨冉靜歡欣滿意點了點頭,笑眼眯眯,悄悄說,“翩翩臨走時已經跟我說好了明天我們相會的時間地點,現在就等你給爹孃說讓我去的事了。”
“這小菜一碟,包在我身上。”墨淵拍拍胸脯,面帶笑容,溫暖人心,“那還等什麼,我們趕緊結束了這裡的一切,回府收拾準備。”
“好嘞!”墨冉靜隨聲附和,也是高興得不行。
好些年沒有這麼開心過了,從他們倆兄妹笑容上便能斷定這一點。
最後在一片鶯鶯燕燕、歌聲舞蹈中,今年的金秋賞菊會便圓滿的畫上句點。
只是今年這個“鵲橋會”讓某人大出風頭,記入了誰的心,又會傷到誰的心,只有被傷的人心裡才最是清楚。
……
“誒……冉靜,這兒。”白翩翩看着不遠處走來的墨冉靜和墨淵倆人,高興的揮手示意。
“喂……哥,你看,是翩翩他們。”墨冉靜胳膊肘碰了下身旁的墨淵,指向白翩翩處。
他的臉頰頓時柔色閃現,嘴角再是不易察覺的上勾,極爲好看。
墨淵再一看白翩翩的行裝,更爲嘆觀,從不見那個女子會有這番打扮,這正好應了昨天隔空猜物的那個話題,這打扮究竟——是公是母?
只見白翩翩身着淡藍色長袍,袍上繡着盛開的橘瓣黃蕊的君子蘭,醒目而耀眼,更彰顯了文儒君子之風度。腰間一根二尺寬的腰帶,帶上鑲嵌了一顆乖巧可愛的橢圓綠寶石,將她的盈盈纖腰不鬆不緊一束,一根淡藍色絲帶高高束起一頭烏黑清亮的秀髮,再無任何裝飾修飾。
“翩翩,你……的打扮……好獨特。”墨冉靜也是第一次見女子能這身裝束,稍有不適。
“那好看嗎?”白翩翩調皮的問道,更是對墨淵擠了一個媚眼動作。
看得墨淵渾身上下一顫,“好……看!”
或許是那一眼,搞得墨淵神魂顛倒,人家問妹妹的問題他居然迫不及待的回答了。
丟臉丟到太平洋去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