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白羽瞪着眼睛,盯的万俟景侯發笑,說:“你別看不起人reads;!”
万俟景侯在他嘴脣上親了一下,說:“怎麼會呢,我家白羽最有本事了,每次都夾的我很爽。”
溫白羽臉上頓時紅了,說:“老流氓,爛泥鰍。”
万俟景侯說:“最近又冒充秦老闆老公,又冒充章天師的男朋友,那個人可是你。”
溫白羽:“……”
溫白羽竟然無言以對了,雖然是誤會,但是自己一下好像很受歡迎了,不過只是表面上……
因爲是在匡家,而且還是在匡家祖宅,其實万俟景侯也並不想把溫白羽怎麼樣,兩個人很快就睡了。
匡家看起來特別有錢,客房佈置的都非常好,只不過這地方是在偏僻的農村,到底天氣冷了些,而且是古老的火炕,雖然修的很好看,弄了好多裝飾,但是總能聞到一股燒柴的味道。
溫白羽野外都睡過,這裡的條件還不錯,迷迷糊糊也就睡着了。
匡少義擠進屋子裡,章巷之跟他隔着桌子站,感覺很戒備的樣子。
章巷之這個人很有意思,推銷他的神棍產品的時候,整個人神采奕奕的,好像有說不完的話,話匣子打開之後就合不上,“噼哩噗嚕”的說,誰都打斷不了。
不過在酒吧裡做酒保的時候,就非常靦腆,基本不擡頭,估計是怕惹事,一直低着頭,很本分,別人問話基本都不怎麼回答。
而對着匡少義的時候,就跟有殺父之仇似的。
其實章巷之的反應很普通,雖然章巷之覺得自己和匡少義扯平了,之前也已經還上了錢,但是章巷之那時候一身的傷,還被打了一巴掌臉,心裡對匡少義當然戒備。
匡少義走進來之後,靠着門跟他對視了兩分鐘。
章巷之終於忍不住了,說:“你到底要幹什麼?”
匡少義走進去,直接坐在桌邊,還順手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又給章巷之倒了一杯水,說:“我想跟你好好談談。”
章巷之臉色非常尷尬,說:“談什麼?”
匡少義組織了半天想說的話,終於說:“那次的事情,其實是我不對……”
章巷之像看見了怪物一樣盯着匡少義看。
匡少義咳嗽了一聲,說:“你的事情我不會對任何人說的,錢的事情,我瞭解了一下,你現在急着用錢,拿了別人的錢還給我,還是要再還的,其實都一樣。”
他說着,把兩張支票放在桌上,一張是五萬,一張是十萬,說:“五萬你還給万俟景侯,十萬是我送給你的,你拿了之後給你弟弟治病。”
章巷之看着桌上的錢,嗓子抖了一下,說:“我不要。”
匡少義立刻就怒了,強壓着自己的怒火,說:“爲什麼不要?”
章巷之說:“我已經和溫白羽他們說好了,五萬我下個月就能換給他們,至於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不想……”
匡少義說:“不想什麼?”
他說着臉色一變,說:“不想要我的錢?”
章巷之頓了一會兒,終於還是點了點頭reads;。
匡少義幾乎暴走了,“噌”一聲站起來,“咚!”的把椅子給碰翻了,差點伸手掀了桌子,不過看着章巷之也戒備的站起來,往後退了兩步的樣子,還是忍耐下來了。
匡少義在屋子裡走了兩圈,焦躁的說:“我已經和你道歉了,而且我不會再對你怎麼樣,你爲什麼不要我的錢,反而要溫白羽的錢?有什麼區別嗎?難道說你真的喜歡溫白羽?我實話告訴你吧,溫白羽和万俟景侯是一對,你再插在人家中間,就算脫光了衣服,人家也不會看你一眼的!”
章巷之臉色非常難看,越來越難看,牙齒“得得得”的上下打抖,被匡少義氣的要死過去,衝着匡少義大吼一聲:“匡少義你去死吧!”
匡少義見他臉色蒼白,也知道自己口不擇言說錯了話,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說:“抱……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我其實想和你好好談談,我……”
匡少義的話在嘴邊,看着章巷之一臉屈辱的樣子,結果就是說不出來了,本身已經模擬了好幾百遍了,但是就是說不出來。
章巷之瞪着他,說:“好,你要好好談談是吧,我直截了當的告訴你,你還記得那天在酒店裡,你抽了我一巴掌嗎,咱們倆想要好好談談,除非你讓我抽你十個耳光,否則我沒辦法跟你這種人好好談……匡少義,說真的,你還是去死吧!”
章巷之說完了,猛地推了一把匡少義,然後自己撞開門出去了。
匡少義有些無措,眼睜睜看着他走出去,深深的嘆了口氣,其實那時候匡少義已經酒醒了,所以他自然記得,當時只是被欲/望衝昏了頭,章巷之一直在反抗,匡少義又是大少爺,想也沒想就打了章巷之一下,打過之後就非常後悔。
匡少義揉了揉自己的臉,把支票留在桌上,然後轉頭出了門,他本身想好好談談的,但是沒想到又說了錯話,匡少義從來沒覺得談判是這麼難的一件事。
旁邊的房間又大吼又撞門的,溫白羽就醒了,他覺得自己剛睡着,迷迷糊糊就坐了起來,說:“怎麼了?”
万俟景侯說:“旁邊在吵架。”
溫白羽奇怪的說:“嗯?章巷之和匡少義嗎?怎麼吵起來了。”
万俟景侯說:“沒關係,繼續睡吧,已經不吵了。”
溫白羽本身就困,聽到万俟景侯說話,一倒頭很快就睡着了。
匡少義卻不同了,一晚上沒睡着,他反思了一下自己,感覺自己說的確實挺過分的,也知道章巷之是用溫白羽打掩護,其實並沒有什麼,但是爲什麼章巷之寧肯管別人借錢換給自己,也不能和自己好好談談呢。
匡少義越想越煩,一個晚上輾轉反側的。
第二天一大早,匡家的人就都到客廳去了,溫白羽和万俟景侯他們是匡佑啓的“夥計”,所以匡家這種家宴他們是不用參加的,溫白羽就乾脆倒頭睡了一個大覺reads;。
直睡到日上三竿,感覺神清氣爽了,才伸了個懶腰,結果他一伸胳膊,万俟景侯的手就從他的衣服下面鑽進去了,摸着溫白羽的腰,笑着說:“終於睡醒了?”
溫白羽點了點頭,說:“睡得還行,最主要是空氣新鮮,不過牀有點硬,太咯人了。”
万俟景侯說:“我給你揉揉?”
溫白羽怕他大早上動手動腳,畢竟早上比較敏感,不過沒抵住万俟景侯的誘惑,万俟景侯給他揉着腰,最後兩人演變爲抱在一起親吻,直到溫白羽氣喘吁吁,眼睛裡一片時光。
院子裡有人走了進來,溫白羽聽見聲音趕緊坐起來,不知道是不是找他們的,不過那人的聲音走進來之後,就敲了隔壁的門,說:“章天師?章天師您醒了嗎?族長請您去前廳呢!”
那人喊了兩遍,但是始終沒聽見章巷之的動靜,溫白羽拉門出來,來的人像是匡家的小輩,說:“你們看見章天師了嗎?他還沒起嗎?大家都在前廳等了兩個小時了。”
溫白羽詫異的說:“不知道,旁邊一直沒有動靜。”
万俟景侯說:“他昨天晚上出去了,到現在一直沒回來。”
“什麼?!”
這句“什麼”其實是溫白羽和那個匡家的人一起喊出來的,昨天晚上溫白羽迷迷糊糊的聽見隔壁在吵架,万俟景侯說不會再吵了,他就繼續睡了,沒想到章巷之出去了,而且一晚上都沒回來。
溫白羽看了看腕錶,已經十點了,章巷之這麼看重這次的大單子,不可能臨時跳票,就算昨天晚上和匡少義吵架了,章巷之爲了還錢也不可能不出現。
溫白羽說:“會不會出事了?這附近荒郊野嶺的,是不是有野獸?”
那個匡家的人說:“後山就是祖墳陰宅了,每年都會祭掃好幾次,沒見過什麼野獸,不過聽村子裡說,最近後山有狼出沒,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溫白羽有點坐不住了,那個匡家的人回去前廳回話去了,溫白羽就帶着万俟景侯準備去後山走一走,看看章巷之到底跑哪裡去了。
溫白羽和万俟景侯剛出了大門,後面就有人的聲音喊他們,溫白羽回頭一看,原來是匡少義,匡少義一臉汗的跑出來,匡家的確非常大,他從前廳跑到後小門怪不得出汗。
匡少義說:“章巷之呢?”
溫白羽翻了個白眼,說:“你問我們?昨天晚上最後一個看見他的人,是你吧?”
匡少義說:“他真的失蹤了?”
溫白羽說:“我們正要去外面找找。”
匡少義說:“我跟你們一起去。”
他說着,率先拉開後小門走了出去。
這個門是離他們院子最近的一個門,匡家太大了,章巷之如果賭氣出去了,絕對不可能走其他的門,不小心就會迷路的,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從這個門出去了。
這個門一出去,就是後山,匡家的陰宅就在這上面reads;。
後山上涼颼颼的,地上鋪滿了雪,樹木全都乾枯了,匡家這個地方特別乾冷,風一吹臉都要掉了感覺。
三個人往山上走,匡少義每年都要回來祭祖,所以對山路比較瞭解,一路上板着臉,抿着嘴,一句話也不說,陰沉着往前走。
溫白羽從兜裡掏出手機,他險些忘了自己有章巷之的手機號碼,說:“我給他打個電話,看看能不能接通。”
匡少義這個時候臉色更加陰沉了,因爲溫白羽有章巷之的電話號碼,而他沒有,這說明了什麼,親疏關係立顯。
溫白羽把電話播出去,很快就通了,溫白羽有些驚訝,說:“能打通能打通……嗯?但是不接電話?”
手機一直在撥通的狀態,但是對方卻不接電話,溫白羽皺着眉,直到手機自動掛斷,說:“章巷之不會出事吧?”
万俟景侯說:“昨天晚上天那麼黑,他走不遠。”
三個人順着山往上走,一路走得非常快,溫白羽一直在給章巷之打電話,打了十幾通,每次都是響到自然掛斷,但是章巷之就是不接電話。
三個人走着,突然溫白羽聽到一聲奇怪的聲音,嚇得他後背一陣發涼,說:“等等,你們聽……什麼聲音?”
衆人側耳傾聽,就聽到很詭異的聲音迴盪在枯萎的山林之間,說不好是什麼聲音,好像有人在叫魂一樣,那聲音很蒼老,很低沉,很模糊,很幽遠。
一遍一遍的重複着,不過即使那聲音來回的重複着,但是溫白羽還是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一句非常難懂的話,他卻一直在反覆的說,好像說的很有條理似的。
溫白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說:“那是什麼聲音?”
万俟景侯側耳傾聽了一下,說:“這是道教的咒語。”
溫白羽愣了一下,說:“道教……”
他還沒說完,万俟景侯突然抓住他的手,溫白羽的手被他抓起來,嚇了一跳,万俟景侯就看到溫白羽的手機自然掛斷了,這個時候傳來的詭異叫魂聲也突然中止了。
万俟景侯說:“原來是手機鈴聲。”
他說着,招手說:“這邊走。”
這詭異的聲音,竟然是章巷之的手機鈴聲!
衆人快步往上走,溫白羽又繼續打電話,果然電話一通,就是這種聲音,他們順着聲音快速跑過去,就看到一隻手機扔在地上,屏幕已經碎了,但是還在頑強地響着。
匡少義立刻蹲下去把手機撿起來,按亮了屏幕,上面有密碼鎖,但是鎖屏桌面是章巷之和一個萌萌的小包子的合影,應該是章巷之的寶貝弟弟。
這絕對是章巷之的手機無疑。
但是手機屏幕碎了,上面還有血……
竟然有血,可是周圍只有手機,並沒有見到有人。
匡少義覺得自己要瘋了,他來的時候聽說後山最近有狼,狼都是夜行動物,不知道會不會攻擊章巷之reads;。
衆人立刻在四周開始找,他們找了半天,什麼也沒找到。
匡少義想了一會兒,說:“再往前走就是陰宅了,章巷之不可能跑這麼遠。”
溫白羽說:“那也要往前看看。”
三個人繼續往前走,很快就看到地上有血跡,地上全是積雪,因爲很長時間沒人到這個地方來了,地上有不化的積雪,底下結了冰,踩起來非常滑,而積雪上面,則有鮮紅的血跡……
匡少義立刻順着血跡往前衝,很快就看到陰宅的院牆旁邊,倒着一個人,這一下把衆人都給嚇壞了。
大家衝上去,匡少義一把將人抱起來,果然是章巷之無疑了,章巷之一身寬大的道袍,道袍上全是血,他受傷很重,兩條胳膊有撕咬的痕跡,臉上也有血道子,歪着頭不省人事。
匡少義撩開他的道袍一看,說:“真的有狼?”
章巷之流血很多,不過是昏迷過去了,並沒有生命危險,呼吸還是很平穩的。
匡少義抱着他,快速的往上下衝,說:“先把人帶回去。”
期間章巷之醒了一次,但是迷迷糊糊的,張開眼睛看了一眼匡少義,然後又閉起眼睛睡着了。
匡少義覺得章巷之肯定沒看見自己,不然也不會這麼踏實的睡着了。
衆人衝回了匡家祖宅裡,大家聽說章天師失蹤的消息,還在準備出去找,結果人就回來了,但是渾身是血,大家趕緊把章天師擡進房間裡,然後請了醫生過來。
醫生很快就來了,給章巷之處理了傷口,傷口很多,而且很深,大家都看見了,確實是狼抓的,陰宅附近真的有狼。
醫生給章巷之處理了傷口,說沒什麼大事了,但是傷口都很深,需要好好養着,可能因爲失血過多,所以還要昏迷一陣子。
匡少義在陰宅門口發現了章天師,這件事情立刻就傳開了,這個地方本身就偏遠,大家比較信鬼神,都覺得不是件吉利的事情,尤其發生在將要移墳的時候,那就更加不吉利了。
而且章天師受傷了,很多人開始傳風言風語,說其實是匡家的老祖宗不讓匡家的人移墳,所以章天師纔會無緣無故大晚上中邪跑出去,然後被狼咬傷了,昏倒在陰宅的院牆外。
不過溫白羽他們都知道,其實不是中邪跑出去,而是匡少義和章巷之吵架了,至於吵架的內容,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了。
衆人打算去陰宅祭拜一下,匡少義沒有跟着去,就留下來了,溫白羽他們自然也不能跟着去,也就留在宅子裡。
章巷之一直沒有醒過來,不過臉色紅潤,並不難看,好像熟睡一樣。
万俟景侯皺了皺眉,似乎覺得有些不對勁。
溫白羽很熟悉他的這個表情,說:“怎麼了?你發現了什麼?”
万俟景侯搖了搖頭,說:“沒有,只是覺得很奇怪reads;。”
他說着,突然伸手過去,探了探章巷之的鼻息,相當平穩,而且很安穩綿長,万俟景侯的眉毛皺的就更緊了,將章巷之翻了一下,似乎在找什麼。
匡少義說:“怎麼了?你在幹什麼?”
万俟景侯不理他,將人翻了一個下,章巷之就趴在了牀上,他的頭髮爲了梳道士的發冠,特意留了半長不短的,雖然沒有溫白羽的那麼長,但是已經不算短了,受到攻擊的時候發冠掉了,頭髮就散下來,披在後背上,剛剛好到肩膀,把脖子蓋住了。
万俟景侯撥開他的頭髮,露出章巷之的後頸,章巷之的後頸白生生的,什麼都沒有,連顆痣都沒有。
万俟景侯立刻露出奇怪的神色,說:“怎麼可能沒有?”
溫白羽一陣頭疼,說:“沒有什麼?”
万俟景侯說:“只是一個想法,但是還沒有得到驗證,不在脖子的位置。”
他說着,將章巷之的頭髮快速的往前捋,溫白羽眼皮直跳,說:“輕點,輕點,要拽掉了!”
万俟景侯的動作相當的“粗暴”,溫白羽感覺章巷之的頭髮都要拽掉了。
全部的頭髮都往前捋到了脖子前面,但是後頸還是什麼也沒有,非常的光滑。
万俟景侯陰沉着臉,皺着眉,突然看到了章巷之的衣服,脖子下面一點的位置,有一個小紅點。
万俟景侯目光一亮,說:“我知道了。”
他說着,突然伸手去扯章巷之的衣服,將章巷之寬大的道袍往後扯,因爲道袍很寬大,前襟一下向後,領子被扯開好大一塊,露出了整個脖子和一片後背。
匡少義頓時就怒了,說:“你幹什麼!”
他說着要去拽万俟景侯,不過被万俟景侯一擡手,按在了胳膊肘的位置,匡少義登時覺得胳膊廢了一樣,直接痠軟的垂了下來。
溫白羽感覺太陽穴都要蹦炸了,匡少義顯然是喜歡章巷之的,万俟景侯竟然當着匡少義的面,扒章巷之衣服,匡少義沒蹦起來抽他,已經是好事了……
這個時候万俟景侯拉住溫白羽,讓他低頭來看,指着章巷之脖子下面的脊椎位置,說:“看這裡。”
溫白羽驚訝的睜大眼睛,說:“針眼?”
匡少義這個時候也看清楚了,一個很小的針眼,但是因爲這個位置不好扎,所以留了不少血,把衣服給染了。
溫白羽看了看針眼,又看了看章巷之的樣子,臉頰比較紅潤,醫生剛纔說是失血過多導致的昏迷,但是現在看不太像,估計醫生也沒有注意針眼,所以只是臆斷的。
現在看來,有可能不是昏迷,其實是昏睡。
溫白羽說:“麻醉藥?”
万俟景侯說:“應該是。”
他說着,直起身來,看過了針眼就不管章巷之了,抱着臂說:“章巷之突然受傷,暈倒在陰宅外牆,肯定不可能是中邪的緣故reads;。我覺得很有可能是有人給章巷之紮了麻醉藥,咱們發現手機的時候,其實是章巷之暈倒的地方,但是這個偷襲章巷之的人,爲了達到某種目的,所以把章巷之移到了陰宅旁邊,還做出一副後山有野獸的樣子。”
匡少義趕緊給章巷之整理好衣服,他的手碰到章巷之瓷白的皮膚,突然抖了一下,心裡竟然涌上一股興奮和激動,想要壓下去吻一吻他的皮膚,或許能夠再舔一下,試試有沒有牛奶的香氣。
匡少義剋制着自己的手,把章巷之的衣服整理好,就把手抽了回來,說:“出於什麼目的?章巷之第一次到這裡,也不可能和別人結仇。”
溫白羽摸着下巴,說:“其實咱們應該從結果想一想,現在外面都風言風語的,說是老祖宗不想讓大家移墳,而且受傷的是移墳做法的章天師,如果不能做法,那就不能移墳。所以其實目的很簡單,是有人不想讓匡家移祖墳吧?”
匡少義眯了眯眼睛。
溫白羽說:“而且移墳這種事情,只有你們匡家人自己關心,不知道是觸動了誰的利益,應該是你們匡家人乾的。”
匡少義陰沉着臉,說:“我會去查一查的。”
溫白羽聳了聳肩膀,就帶着万俟景侯先出去了。
匡佑啓身爲準下一任族長,也不得不跟着族長一起去陰宅先祭拜一下,匡佑啓一下就忙了起來,而鬼師身爲將要上族譜的人,也需要跟着匡佑啓去。
溫白羽他們此行的目的是來看匡佑啓祖父的遺物來的,但是匡佑啓不在,他們也不知道去哪裡看,看來只能再等等了。
溫白羽和万俟景侯出去之後,匡少義實在忍不住了,他心裡一直亂跳,想要親一親章巷之,在他昏睡的時候,當然是最好的了。
匡少義坐了一會兒,等溫白羽他們沒有了動靜,這才盯着章巷之的臉一直看,越看越覺得口乾舌燥。
章巷之臉上有好多血痕,貼了創口貼,小一點兒的血痕就沒有貼,已經不流血了,差不多結痂,沒必要貼創口貼,捂着傷口反而不好。
匡少義看着那些血痕,章巷之的臉很白,瓷白色的,帶着一種牛奶的感覺,好像特別光滑,視覺上有一種錯誤的通感,好像只是看着就知道章巷之的皮膚一定特別甜。
匡少義嘴脣抖了兩下,他又想起了那天兩個人在酒店裡的事情,他們是在浴室裡的,當時霧氣繚繞,章巷之趴在海藍色的浴室瓷磚上,襯托着他瓷白的皮膚……
匡少義回憶着,呼吸都加快了,終於低下頭,輕輕在他嘴脣上吻了一下,這種感覺好像會上/癮,匡少義呼吸更加快了,吻住章巷之的嘴脣,使勁啜了兩下。
隨即看向章巷之的臉頰,不知道章巷之是不是不捨得好好吃飯,人很瘦,兩家甚至輕微凹陷,但是並不顯得難看,下巴尖尖的,凹陷的兩頰有種酒窩的感覺。
匡少義吻在他臉頰上,伸出舌頭來,終於舔了一下章巷之瓷白的皮膚,果然是甜的,這種感覺讓匡少義着迷。
匡少義伸手摟住章巷之的背,已經什麼都顧不了了,趁着章巷之還在昏睡,大膽的重新吻住他的嘴脣,這回不是親吻嘴皮了,而是頂開牙齒,將舌頭橫掃進去reads;。
章巷之昏睡之中,有些心慌氣短,雙手亂抓,但是眼皮太重了,他竟然夢到和匡少義纏綿,簡直就是噩夢,但是他掙脫不開,雙手不斷的亂抓。
匡少義驚覺章巷之要醒了,但是這個時候章巷之的一條胳膊竟然穿過他的腋下,然後抱住了他的肩膀,另一條胳膊直接環繞勾住了匡少義的脖子。
這種大膽的舉動,好像主動邀吻一樣,匡少義簡直瘋了,也緊緊摟住章巷之,從嘴脣一路親到脖子,然後扯開了章巷之寬大又禁慾的衣服。
溫白羽在房間裡翹着二郎腿,等着匡佑啓回來帶他們去看遺物,結果這個時候就聽“啪——!!”的一聲。
溫白羽嚇了一跳,聲音是從隔壁傳來的,又清脆又響,好像是……扇嘴巴的聲音?
溫白羽說:“章巷之是不是醒了?咱們去看看?”
溫白羽拉開房間門,結果就看到隔壁的門也開了,走出來的不是章巷之,而是匡少義。
匡少義臉色黑沉,看到他們的時候,不自然的低了一下頭,遮擋了一下自己的左臉,然後就匆匆走了。
溫白羽驚訝的看着匡少義,轉頭對万俟景侯說:“他的臉……是不是有點腫?”
万俟景侯淡定的說:“有一個巴掌印。”
溫白羽:“……”
果然那清脆的聲音,是扇巴掌的聲音啊……
溫白羽敲了敲門,章巷之果然醒了,在裡面的聲音有些慌張,說:“等……等一下!”
不過這個是溫白羽已經推開了門,就看到章巷之衣服凌亂,臉色潮紅,趕緊拉上門,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一會兒再來……”
章巷之趕緊整理了一下衣服,他的衣服都被扯開了,剛開始還以爲是做夢,因爲他除了做夢,絕對不會和匡少義纏綿的,而且匡少義的動作很溫柔,一點兒也不粗暴,吻技又高超,章巷之差點就沉溺下去,直到匡少義撕開他的衣服,章巷之猛地就醒過來了,然後下意識的揍了匡少義……
匡少義的臉很黑,章巷之敢打賭,其實匡少義肯定想說他爹都沒打過他……
不過最後還是一個字都沒說,黑着臉走了。
溫白羽再進來的時候,章巷之已經整理好衣服了,不過還躺在牀上,溫白羽就見到他脖子上一個很扎眼的紅色痕跡,嘴脣有些微腫,臉頰也紅了。
溫白羽咳嗽了一聲,說:“你感覺怎麼樣了?”
章巷之說:“沒事了,就是渾身沒勁。”
万俟景侯說:“你注射的麻醉劑估計量比較大,等藥勁過了就好了。”
章巷之一聽“麻醉劑”三個字,有點詫異。
溫白羽說:“你還記得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嗎?我們今天大早上發現你不見了,就上後山去找你,結果發現你暈倒在匡家陰宅的牆外面,還渾身都是抓痕。”
章巷之仔細想了想,他腦子裡很亂,使勁的回想了一下,這才慢慢的想了起來reads;。
昨天晚上匡少義說要和他好好談談,但是顯然沒談好,匡少義的個性是被寵出來的,匡佑啓自小跟着大哥,長兄爲父,他們父親去世也早,都是大哥把他養大的,後來他大哥定居在國外,匡少義在國內上學,匡佑啓也沒有孩子,對自己這個侄子,就相當於對待親兒子一樣。
匡佑啓的產業很大,一直在培養匡少義,匡少義很能幹,但是身上難免養出了富二代的習性,說話做事很沒有耐心,被人捧慣了,脾氣也暴躁,而且自視甚高,喜歡拿話擠兌人。
昨天晚上本想好好談談,不過匡少義醋性大發,而且飛醋滿天,就想也沒想又擠兌了章巷之。
章巷之缺錢這是事實,而且和匡少義睡過也是事實,他們之間本身就有疙瘩,章巷之自然覺得匡少義是輕賤自己,章巷之氣的都要死了,感覺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他衝出去之後,心裡還在想着,剛纔不應該推匡少義一把,應該打他一拳,給他一個大熊貓眼!章巷之想着,自己都沒有女朋友,雖然他家裡比較缺錢,而且一天忙着三份工作,還要照顧弟弟,沒時間交女朋友,但是章巷之這個長相,很招異性喜歡,也很有異性緣。
章巷之爲了弟弟,沒時間交女朋友,從頭到尾還都是第一次,而且是被強上的,匡少義倒好,章巷之覺得他的話分明就是輕賤自己,越想越生氣,但是實在沒有勇氣一走了之,那錢怎麼還上。
章巷之在後山上溜了一圈,就打算下山來了,結果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人從背捂住了他的口鼻,而且力氣非常大,章巷之是文弱書生類型的,根本掙扎不了,隨即後脖子下面就一陣劇痛,針頭一直扎到章巷之的脊椎裡面,他清晰的聽見針頭扎進去鑽骨頭的聲音。
章巷之說:“後來……後來我沒什麼印象了,感覺特別暈,周圍都在轉圈兒,我就暈過去了。”
溫白羽說:“你再好好想想,有個地方很奇怪,那個人給你打麻醉藥之後,還放了狼咬你,已經見血了,那些狼竟然沒把你吃了,中途肯定遇到了什麼事情,否則狼不可能自己走掉。”
溫白羽覺得,策劃這件事情的人,很可能本身要把章巷之殺掉的,讓狼把他啃了,但是中途出現了什麼變故,不然不可能讓章巷之受了傷,但是又傷的並不太重,這不符合目的。
章巷之聽了皺眉,又仔細的回想了一下,說:“我……我實在不記得了,我當時眼皮太重了,而且打了那個藥之後,眼前的景物一直在轉圈,我根本不記得……等等……”
章巷之說到這裡,突然眼睛閃了一下,似乎記起了什麼,說:“我好想有點印象……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做夢,我中途可能醒了一次,覺得身上很疼……然後……然後,看到了一個人……”
溫白羽連忙問:“什麼樣子的人?”
章巷之說:“實在記不清楚了,而且當時天那麼黑,這個人好像幫我趕走了狼。”
章巷之想了半天,還是說不清楚那個人的長相,溫白羽見他累了,就不在打擾他,讓章巷之休息,然後和万俟景侯回房間了。
溫白羽說:“匡家的事情還挺複雜。”
万俟景侯說:“等咱們看過遺物之後,就不用趟這道渾水了reads;。”
溫白羽點了點頭。
下午的時候匡佑啓就回來了,看起來很疲憊,估計過程挺繁瑣的,鬼師穿的有點少,回來的時候冷的直打哆嗦,身上披着匡佑啓的長外套還是冷。
匡佑啓把他送到房間去休息,然後就出來找溫白羽和万俟景侯。
匡佑啓揉了揉太陽穴,很疲憊的樣子,說:“出了點事,剛纔一直沒來得及回來,咱們現在可以去了。”
匡佑啓帶路往存放他爺爺遺物的地方去,溫白羽說:“出什麼事了?”
匡佑啓笑了一下,說:“都是芝麻綠豆的事情,家裡的人聽說章天師出事了,本身不贊成移墳的人都開始叫囂起來了。”
溫白羽說:“既然後山也蓋樓,爲什麼不移墳?風水也不好了吧?”
匡佑啓笑着說:“你想得太簡單了,現在陰宅一年的開銷祭祀,都是由大房做的,也就是我大伯,藉着這次移墳,其他叔叔伯伯提出來要輪流來,這其中的油水你懂的吧?爲了這個事情,大伯當然不贊成移墳,其他幾個叔叔伯伯就極力贊成移墳。”
匡佑啓說着,皺眉說:“但是很奇怪的是,二伯從來不管這些開銷用度,但是也不怎麼贊成移墳。”
溫白羽奇怪的說:“二伯不是你們族長嗎,是他找來的章巷之吧,怎麼也不贊成了?”
匡佑啓說:“肯定不是爲了油水,但是二伯藉着這個機會,也不贊成移墳了,這我就不知道爲什麼了,匡家的事情,不是像你們想象的那麼簡單,有很多事情,只有族長才能知道。”
溫白羽聳了聳肩膀,幸虧他家沒這麼多叔叔伯伯,而且他家大叔叔和二叔叔恩愛還來不及呢,這倒是好事……
匡佑啓帶着他們到了裡面的一個院子,這個院子非常大,是之前匡佑啓他爺爺住的地方,因爲他爺爺是族長,所以院子是獨立的,後來匡佑啓的爺爺從這個地方走出去,一直沒有怎麼回來住過,但是他的東西還在這裡,沒讓人動,也沒人敢動,就一直保留着。
再後來匡佑啓的爺爺死的實在太離奇了,而且一共發現了十一具屍體,這就更加離奇了,所以就沒人敢動了,這個院子至今保持着,沒人住,也沒人打掃,就快成鬼屋了。
三個人進去,匡佑啓說:“遺物放在最裡面。”
他說着,滑動輪椅往裡走,地上全落土了,尤其是石板的小路,修的其實挺別緻,但是上面全是土,溫白羽和万俟景侯跟着匡佑啓來到院子的正房門前。
匡佑啓剛要開門,就聽“吱呀——”一聲,門突然打開了。
這嚇了溫白羽一跳,因爲匡佑啓之前說這院子根本沒人,也不讓人打掃,也不會有人過來,所以溫白羽自然就覺得這屋子應該是空的,結果門突然開了,當然有點可怕。
匡佑啓有些詫異,看着從裡面走出來的人,說:“二伯?”
原來是匡佑啓的二伯,二伯看見他也有些詫異,臉上很驚慌的樣子,臉色都慘白了,隨即鎮定下來,很慈祥的說:“佑啓啊,怎麼到這裡來了?”
溫白羽看着二伯的反應,總感覺很不同尋常reads;。
匡佑啓說:“我來看看爺爺的遺物。”
二伯這個時候說:“不行,你們不能進去。”
他這話一說出來,三個人都覺得二伯奇怪了,這反應怎麼感覺在做賊?
二伯也覺得自己有些失控,隨即補充說:“過兩天就要遷墳了,你爺爺的墳也要和到祖墳裡,這些東西都是要陪葬的,別再看了,我問了章天師,這些東西要封起來,不能再看,否則不吉利。”
溫白羽:“……”
溫白羽心想匡佑啓的二伯還是族長呢,撒謊都不會撒,章巷之和他們的關係,可比這個二伯好的多,而且章巷之就是個半吊子,根本就是神棍,怎麼可能說這種話。
二伯始終不讓他們看遺物,二伯又是族長,這個地方族長就是老大,匡佑啓雖然有錢,但是族長有足夠的權利,讓你除名族譜,所以匡佑啓也耗不過他。
三個人無功而返,溫白羽走出院子,才悄悄的說:“你這二伯今天有點反常吧?”
匡佑啓點了點頭,說:“我之前也去看過爺爺的遺物,二伯都沒有阻止過,今天不知道怎麼了。”
溫白羽說:“會不會是你們祭祖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情?”
匡佑啓想了想,搖頭說:“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
万俟景侯說:“或許是你二伯發現了遺物中一些特別的東西,這是他以前沒發現過的,也因爲這些東西,所以才阻止遷墳。”
溫白羽說:“那現在怎麼辦?什麼都看不到了。”
万俟景侯笑了一聲,說:“誰說看不到的?今天晚上來看一看就行了。”
溫白羽立刻打了一個哆嗦,說:“大晚上來看遺物,真是好雅興啊。”
匡佑啓笑了笑,說:“氣氛一定不錯,不過我這老胳膊老腿,大晚上就不能陪你們翻牆了,讓少義陪着你們,他也見過那些遺物,知道放在哪裡了。”
溫白羽乾笑了兩聲,他覺得肯定不是自己的錯覺,匡少義匡大少爺對自己有成見,何止是成見,絕對是敵意。
溫白羽覺得自己改天要和匡少爺好好談談,章巷之一看就是底層受啊,那細胳膊細腿的,自己和章巷之真的沒可能的,讓匡少爺別這麼敵意自己,真是太無辜了。
他們各自回了房間,匡佑啓就去找匡少義說了情況,匡少義點點頭,沒有多說話就答應了。
溫白羽回房之後,又想起匡佑啓二伯的話,準備去隔壁找章巷之問問情況,再覈實一下,他二伯是不是說謊,正好也順便看看章巷之的病情怎麼樣了。
溫白羽又帶着万俟景侯去了隔壁,章巷之躺在牀上,不過沒有睡覺。
他們進來之後,章巷之就做起來了,因爲有一個神秘的人救了他,章巷之其實傷的並不嚴重,只是看起來有點可怕,傷口很多。
溫白羽把剛纔的事情說了一遍,章巷之很堅決的說:“我除了來匡家的時候見過他們族長一面,第二面就是你們來的那天晚上,其餘時間都沒見過他了,怎麼可能說這種事情,而且……而且你們也知道,我其實是半吊子,多說多錯,怕被人發現啊,怎麼可能這麼忽悠人,這也太不着邊際了reads;。”
溫白羽摸着下巴說:“那匡佑啓的二伯顯然在搞鬼啊。”
章巷之說:“是不是那些遺物裡面有好東西,他二伯想要拿走,所以不讓你們去看啊?”
溫白羽搖頭,這他就不知道了,畢竟他們沒見過那些遺物,匡佑啓見過,但是剛纔沒進去,也不知道少東西沒有,要想知道到底少沒少,還要今天晚上和匡少義一起去看看才知道。
万俟景侯說:“當是匡佑啓的二伯找到你,是什麼情況?”
章巷之說:“沒什麼情況,就是突然接了一個電話,問我能不能做移墳的法事,然後報了價格。”
溫白羽好奇的說:“價格是多少?”
章巷之嚥了一口唾沫,說:“十萬。”
溫白羽立刻要跳起來了,說:“這麼賺錢?万俟景侯,咱們乾脆別下鬥了,我覺得當神棍更賺錢啊!”
万俟景侯:“……”
章巷之說:“不是的,像我這樣的半吊子,一般也就最多賺幾百塊錢,還是多的,我當時一聽都懵了,其實我不會什麼移墳的法事,不過因爲需要錢,而且還有一點時間,現學都會了,所以就說大話答應了下來。”
万俟景侯突然說:“我覺得匡佑啓這個二伯有問題。”
他說着,又問章巷之說:“匡佑啓的二伯聯繫你之後,都問了你什麼問題嗎?”
章巷之想了想,說:“問了好多問題,還問了我家裡有什麼人,做什麼工作的。”
溫白羽:“……查戶口嗎?”
万俟景侯笑了一聲,搖搖頭,說:“我現在有些肯定了,給章巷之打麻藥,把他扔在狼堆裡的人,八成就是匡佑啓的二伯了。”
章巷之說:“什……什麼意思?!我跟他也沒仇啊。”
万俟景侯說:“匡佑啓的二伯打從一開始,很可能就知道你是個半吊子,他也只想找一個半吊子來,或許他本身就不贊成移墳,但是因爲附近要建高樓,三歲小孩也知道祖墳旁邊建高樓是不吉利的,作爲族長必須贊成移墳,但是他又有不能移墳的理由或者目的,這些理由或者目的,我覺得應該在那些遺物中能找到。至於章巷之,匡佑啓的二伯特意找了一個半吊子,沒有問你關於移墳的一些專業知識,卻問你家裡有什麼人,都做什麼工作,這顯然是想調查你的背景,你家裡只有一個五歲的弟弟,也就是說,你如果突然死了,也不會有人來找你,就算你弟弟知道了,五歲的孩子也不能翻出天來。”
章巷之聽得目瞪口呆,他當時只是奇怪,十萬塊錢砸在他腦袋上了,還以爲天上掉餡餅,結果是個大石頭,差點把他砸死,如果不是突然出現了一個神秘人,這個時候章巷之恐怕已經死了。
移墳的天師死了,又死在陰宅外面,這絕對不吉利,大家肯定就不會再要移墳了,很可惜的是,現在章巷之沒死。
万俟景侯又說:“那個神秘人救章巷之的目的,可能出於兩種可能性,第一種是和章巷之認識,所以出手救他reads;。但是我覺得這種可能性極低極低,因爲咱們發現章巷之的時候,章巷之身上還在流血,如果是認識而救人,肯定會救到底,所以這個可能性很低。第二種可能性就是,這個人想要匡家的人移墳……我現在倒是很好奇,匡家的陰宅裡到底有什麼東西,移墳肯定要打開陰宅,匡佑啓說他二伯從來不管油水的問題,他這麼處心積慮的不贊成移墳,肯定是不想讓人打開陰宅,裡面難道有見不得人的東西?”
溫白羽和章巷之聽着万俟景侯分析,感覺頭都要大了,果然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匡家這麼大,不出點事才奇怪呢。
章巷之說:“那你們晚上是要過去看看嗎?我也想去。”
溫白羽上下打量了一下章巷之,真不是他說,章巷之看起來特別機靈聰明,但是身體太弱了點,現在又受傷了。
溫白羽說:“你能去嗎?身上不是有傷?而且我們是偷偷摸摸的去。”
章巷之點頭說:“能去能去。”
其實章巷之是有點害怕,萬一自己留在這裡,再被人算計怎麼辦,他不太敢大晚上一個人呆在這裡。
万俟景侯淡淡的說:“帶他去也行。”
溫白羽說:“那還要照顧章巷之。”
章巷之立刻說:“我自己能照顧自己,真的,別看我瘦,我很有力氣的。”
万俟景侯不以爲意的說:“沒關係,匡少義會照顧他。”
溫白羽:“……”
章巷之愣了一下,說:“等等,關匡少義什麼事?”
溫白羽說:“今天晚上他也去啊,我們不認識路,匡家這麼大,總要人帶路,而且匡少義見過那些遺物,要讓他看看有沒有少東西,匡佑啓腿腳不方便啊,當然是匡少義帶路。”
章巷之立刻咬着嘴脣,心想着還是別去了,跟匡少義碰見實在太尷尬了,他剛剛還賞了匡少義一個特別響亮的耳光,當時匡少義黑着臉就走了。
但是不去的話,大晚上一個人留在這裡,章巷之真有點害怕。
最後章巷之還是打算跟他們去了。
爲了避免人太多打草驚蛇,溫白羽把黑羽毛和七篤留下來了。
晚上吃過飯,天一黑,這個地方就沒有村民走動了,八點多鐘匡家裡就滅了燈,很多人都睡了,毫無夜生活,甚至晚上都不看電視。
也怪不得大家睡得都早,溫白羽撥了撥電視,臺少得可憐,一共五個臺,連中央頻道都不全,而且電視全是雪花,信號實在太差了。
溫白羽看了一會兒電視,太無聊了,乾脆就鑽進被窩裡,說:“一會兒出發叫我,我先睡一會兒。”
万俟景侯說:“你睡吧。”
因爲時間太早了,溫白羽其實也睡不着,就在他迷迷糊糊就要睡着的時候,万俟景侯拍了拍他,說:“白羽,起吧,時間差不多了reads;。”
溫白羽剛要睡着,万俟景侯就跟掐表似的,實在太準了,溫白羽只好從被窩裡爬出來,冷的打了一個哆嗦。
万俟景侯給他拿了一個外衣披在身上,說:“睡覺也不知道脫衣服,出去該感冒了。”
溫白羽披着衣服,打了兩個哆嗦,等好了一點,万俟景侯就帶着他出門了,他們一出門,旁邊的房門也打開了,章巷之從裡面鑽出來,把道士的衣服換下去了,換了一身比較合身的衣服,方便行動。
章巷之看起來有點激動,說:“是不是要出發了?”
溫白羽說:“你這麼激動幹什麼?”
章巷之眼睛都亮了,說:“我第一次幹這種事情,有點緊張。”
溫白羽:“……”
他們出了院子,匡少義已經抱臂靠着門等着他們了。
匡少義看到了章巷之,顯然愣了一下,因爲匡佑啓告訴他是帶着溫白羽和万俟景侯,沒想到章巷之也過來了。
章巷之和匡少義都非常尷尬,匡少義的臉還腫着,雖然五指印已經退下去了,但是臉還腫着,大黑天的都看得挺清楚,章巷之當時那一下是用足了吃奶的力氣,他從出生到現在,還沒這麼揍過人。
匡少義沒多說,衝他們招了招手,就帶着三個人往前走。
匡家真的很大,路也複雜,如果不是匡少義帶路,他們就算早上走了一遍,現在天黑了再走,也絕對會迷路的。
四個人悄無聲息的往前走,匡家已經熄燈了,到處都黑漆漆的,大家也不能用手電,也沒有路燈,一路上走的很艱難。
章巷之跟在後面,努力看着地,不過他沒有溫白羽和万俟景侯那麼耳聰目明,也沒有匡少義熟悉匡家,而且恰巧還有點夜盲症,看不太清楚路。
章巷之走了幾步,突然猛地踩到了什麼,往前一栽,一下就撲在了匡少義的背上。
匡少義嚇了一跳,回身去接他,兩個人身體一碰的剎那,都覺得跟過電一樣。
章巷之趕緊把手抽回來。
溫白羽“嗯?”了一聲,說:“這是什麼東西?”
原來剛纔章巷之是踩到了東西,才滑倒的,石板小路上有一個小鑰匙,鑰匙看起來特別別緻,靜靜的躺在地上。
溫白羽撿起來,匡少義登時睜大了眼睛,說:“這是族譜的鑰匙。”
溫白羽小聲說:“什麼族譜?”
匡少義說:“匡家的族譜,放在一個盒子裡,這是打開盒子的鑰匙。”
溫白羽奇怪的說:“怎麼在這裡?”
匡少義臉色陰沉,說:“這把鑰匙,只有族長才會有。”
他一說話,大家都沉默起來,這條小路再往前走就是匡佑啓的爺爺的院子裡,二伯的鑰匙掉在了這裡,顯然不是巧合啊reads;。
匡少義把鑰匙收起來,然後帶着他們繼續往裡走去。
一進了院子,就感覺到一股陰氣撲面而來,因爲常年沒人住,這裡根本沒有陽氣,顯得非常陰森,衆人走進去,就看到一個屋子裡面竟然亮着燈!
匡少義趕緊讓衆人全都藏起來,他們偷偷進了旁邊的屋子,溫白羽壓低聲音說:“怎麼回事,鬼火嗎?旁邊竟然有人?”
万俟景侯說:“沒準是匡家的族長在裡面。”
溫白羽說:“大半天來,大晚上還來?那咱們怎麼去看?”
匡少義說:“等等再說。”
衆人站在旁邊的屋子裡,隔壁一點兒聲音也沒有,因爲是正房,所以隔音還不錯,反正大家都沒有聽見隔壁在做什麼,也沒有說話的聲音。
屋子裡非常陰冷,灰塵特別多,剛開始大家都站着,但是半個小時之後,隔壁的亮光一直都有,大家實在站不住了,不知道是不是一場持久戰,万俟景侯擦了擦椅子,讓溫白羽坐下來。
章巷之勤勤懇懇的自己擦了椅子,然後也坐下來,抱着胳膊打顫,說:“隔壁的人到底要呆到什麼時候啊,這裡很冷啊,而且有點陰森,會不會鬧鬼?”
匡少義笑了一聲,說:“你不是天師嗎,天師還怕有鬼?”
章巷之聽見他說話就煩,翻了個白眼,他承認自己是個半吊子,甚至連半吊子都不如。
匡少義見章巷之翻了個白眼,就住了嘴,然後把自己的外衣脫下來,披在了章巷之身上。
章巷之一臉見鬼的表情看着他,匡少義無聲的咳嗽了一下,說:“你穿吧,我有點熱。”
溫白羽:“……”
匡少義就穿了一件大衣和一件襯衫,爲了風度連毛衣都沒有,鼻子都凍紅了,竟然說熱!
章巷之披着他的衣服,聞着匡少義衣服上香水的味道,匡少義就是喜歡裝高大上,衣服還噴香水,而且聞起來就知道是特別貴的東西。
章巷之忍不住想到,那天在酒店裡,他也聞到匡少義身上的香水味道,應該是匡少義慣用的牌子,一直是這個味道,讓章巷之聞到就條件反射的臉紅起來。
溫白羽不停的看自己的腕錶,這地方黑漆漆的一片,也不能點燈,不能用手機,手機一亮就會被外面看到,所以只能乾瞪眼睛的坐着。
匡少義和章巷之是心事重重的樣子,溫白羽則是百無聊賴的樣子。
屋子裡只有兩把椅子,溫白羽看万俟景侯一直站着,衝他招招手,自己站起來,讓万俟景侯坐。
万俟景侯笑着說:“我不累,你坐着吧,如果困就開着我眯一會兒。”
溫白羽要搖頭,万俟景侯就坐下來了,然後伸手拽過他,讓溫白羽坐在自己腿上。
溫白羽起初有點不好意思,不過万俟景侯的大腿可比椅子舒服多了,還能靠在他身上,也暖和,溫白羽就愜意的靠着万俟景侯坐在他腿上reads;。
万俟景侯將溫白羽散下來的頭髮別在耳朵後面,親了親他的頭髮,說:“屁股別亂動。”
溫白羽聽他聲音有些沙啞,突然身體一僵,然後就感受到了万俟景侯某個位置升旗了……
溫白羽僵硬的不敢動,怕自己一動万俟景侯就被那兩個人發現了,那豈不是太丟人了。
万俟景侯伸手摟住他,不斷的親吻着他的耳朵和頭髮,溫白羽一動也不敢動,過了一會兒万俟景侯才平靜下來,笑了笑,說:“白羽真乖。”
溫白羽翻了個白眼,心想着万俟景侯真是不分時段的發/情。
屋子裡只有兩把椅子,章巷之一直坐着,看着匡少義站着,而且沒穿大衣,有點過意不去,站起來說:“你坐會兒吧。”
匡少義淡淡的說:“我不累。”
但是悶騷的匡少爺的眼睛瞥了瞥溫白羽和万俟景侯,他其實也想讓章巷之坐在自己腿上,但是他們倆都沒辦法好好談談,更沒辦法像情侶一樣了,匡少義不禁摸了摸自己還腫着的臉……
他們等了一個半小時,溫白羽都懷疑匡佑啓他二伯在裡面睡覺了。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突聽“吱呀——”一聲,衆人湊到門邊上,就聽到外面有聲音,隔壁的門打開了,有腳步聲走出來,緊跟着隔壁的燈滅了,然後手電光的斑點晃動着,照着外面的小路,慢慢隨着腳步遠去了。
衆人這才偷偷推開門,握着手電的人果然是匡佑啓的二伯,他手裡握着手電,另外一隻手竟然提着一把鐵鏟子!
二伯一邊匆匆往外走,還一邊看着手裡的紙,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並沒有走出院子,而是從院子開的門直接出去了,往匡宅外面走了。
溫白羽說:“那個門是去哪裡的?”
匡少義說:“出去的。”
溫白羽說:“他拿着鐵鏟子去哪裡?”
万俟景侯說:“跟上去看看。”
他說着,就推開門走了出去,其他人也跟上去,大家從小門出去,已經看不見二伯的影子了,但是能看見手電的光斑,竟然是上山去的。
章巷之說:“他不會是去挖墳吧?”
這山上只有匡家的陰宅,拿着鏟子難道是去挖墳的?
衆人不敢跟近了,就遠遠的跟着,二伯看起來還挺機警的,走幾步就回頭看看,因爲他們跟得不緊,就是靠手電光辨別,所以不會跟丟。
大家的想法顯然被證實了,山頭並不大,很快就看到了匡家的陰宅,陰宅有一圈外牆,把裡外隔開,看起來毛骨悚然的。
二伯很快就走了進去,衆人立刻面面相覷,溫白羽說:“還真是挖墳?他挖自己祖宗的墳啊?”
手電光很快要消失了,衆人立刻跟上去,從大門進去,溫白羽沒見過這麼大的陰宅,這地方修建的跟黃陵似的reads;。
估計和匡家的宅子差不多面積了,進去之後是一條非常長的石板路,兩邊種着植物,還有各種雕像和石碑。
二伯一直往裡走,走的非常快,好像很有目的性,他走到最裡面,那地方有好多石碑,應該是匡家的祖墳了,一大片祖墳,匡家是非常講究血統的,過世之後都會把把遺體帶回來安葬。
衆人藏在石雕後面,遠遠的看着二伯的動作。
二伯把手電插在旁邊,然後跪下來,開始神神叨叨的對着那些石碑磕頭,磕了幾個頭之後,就站起來,拿起鏟子,真的開始挖土了。
匡少義嚇了一跳,他二伯公可是族長,竟然半夜裡偷偷摸摸來挖祖墳,這要是傳出去,他匡家就炸窩了。
衆人驚奇的看着二伯奮力挖土,他顯然不是個土夫子,挖土很沒有技巧,而且拿的是農具用的大鐵鏟子,已經全都鏽了,而且又厚又重,特別的鈍。
衆人躲在石碑後面半個小時,凍得都是“得得得”打顫,而二伯則是挖的滿頭大汗,才挖出一個小坑。
匡少義眯着眼睛往前看,溫白羽說:“怎麼了?”
匡少義說:“我只是非常奇怪,二伯公挖這個墳幹什麼?這是很久之前的墳了,大約還是清末那會兒的,你們看這個石碑上的刻字寫的很模糊。”
章巷之是看不到的,他沒那麼好的眼力,而且四周又暗,他其實連匡佑啓的二伯都看不清楚,只能聽見沙沙的挖土聲。
溫白羽眯着眼睛去看,他的眼力雖然沒有万俟景侯好,但是也勉強能看清楚,石碑有些年代了,上面寫的很模糊,完全沒有寫是誰的墓。
匡少義說:“我聽人說,這個墓其實見不得人,是當時族長的一個丫鬟的,那個丫鬟懷孕了,但是沒能上族譜,最後孩子也沒生下來就死了,因爲沒上族譜,不應該埋在這裡,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最後還是埋在這裡了。”
章巷之聽得毛骨悚然,後背都發麻了,說:“這麼長時間的墳,挖他幹什麼?”
溫白羽摸了摸下巴,說:“看來你二伯公還要挖很長一段時間,咱們都可以睡一覺了。”
果然是這樣的,匡佑啓的二伯挖的實在太慢了,挖的滿頭都是汗,他們在這裡都能聽到二伯的粗喘聲聲音很大,迴盪在陰宅裡,特別嚇人,二伯也一把年紀了,竟然沒找人幫忙,還在頑強的挖着……
溫白羽說:“我都怕你二伯公猝死……”
匡少義:“……”
溫白羽說:“他都不找人幫忙,這麼挖下去,很快就要天亮了。”
万俟景侯說:“估計是不能找人幫忙,匡佑啓的二伯不同意遷墳,應該是這個墳裡埋着什麼東西,如果遷墳的話,所有墳墓都要挖開才能遷走,這裡的東西就會被曝光。但是身爲族長他又不得不同意遷墳,或許他是覺得時間不夠了,所以想要把這裡的東西挖出去,這樣就算遷墳也沒什麼。”
溫白羽說:“到底是什麼呢?”
大家又等了一個小時,都要凍成冰棍了,溫白羽呵着熱氣暖手,說:“我看這樣吧,我和万俟景侯先回去看看那些遺物,你們兩個在這裡等着?”
章巷之不想和匡少義獨處,而且他眼睛看不清楚,四個人總比兩個人安全reads;。
匡少義還沒說話,這個時候突聽二伯發出“嗬——”的一聲粗喘,然後“哐啷!”一聲把鏟子扔在一邊,大喊了一聲:“真的挖到了!”
溫白羽:“……”
二伯顯然特別興奮,竟然得意忘形的大喊一聲,好像怕他們不知道似的。
這一下溫白羽和万俟景侯也別走了,四個人都盯住二伯。
二伯扔下鏟子,然後就跳進土坑裡去,他一跳下去,頓時只露出一個腦袋邊,然後二伯低下頭去,估計是要撬開棺材,這下連腦袋邊都露不出來了。
衆人抻着脖子看,但是又怕被發現,只能靜靜的聽着動靜,看看二伯到底在幹什麼。
就聽見“咔”的聲音,二伯顯然是在撬棺材,因爲他只有一個人,所以不可能把棺材抱出來,只好在裡面自己撬開。
溫白羽聽見“咔咔”的聲音,估計棺材還挺嚴實的,所以不太好撬。
万俟景侯側耳傾聽了一會兒,說:“棺材裡面有卡頭,按照他的速度,估計沒有半個小時撬不開。”
溫白羽:“……”
章巷之說:“你聽就能聽得出來?這麼厲害?”
章巷之只是表達一下驚訝,結果惹得匡少義又吃醋了,匡少義知道自己叔叔和道上的人有來往,但是匡佑啓不讓匡少義進這個道,所以匡少義只是聽聞多,但是沒見過,也沒學過什麼手藝。
匡少義其實特別悶騷,有話也不好意思說出來,結果就是自己吃飛醋。
万俟景侯說:“聽得多了就能辨別出來。”
章巷之完全沒注意匡少義在吃飛醋,興奮的說:“那這個行當賺錢嗎?”
章巷之那天看万俟景侯出手非常大方,而且□□都沒有密碼,覺得万俟景侯肯定特別有錢。
其實万俟景侯也的確特別有錢……
万俟景侯想了想,說:“還好。”
章巷之繼續說:“你出一次活,能賺十萬嗎?”
溫白羽看向万俟景侯,他對万俟景侯的搭夥費其實也很好奇,不過万俟景侯從來沒說過,溫白羽都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私房錢,只是知道這人一出手能買一套黃金地段的複式房子,而且還能把傢俱置辦齊全,這肯定要不少錢。
万俟景侯比劃了一個“十”。
章巷之睜大了眼睛,說:“十萬?”
匡少義心裡哼哼一聲,心想着章巷之太大驚小怪了,自己不是還打算給他十萬,讓他給他弟弟治病嗎,結果章巷之都不要。
万俟景侯卻是搖了搖頭,說:“十倍reads;。”
匡少義:“……”
十……倍……
溫白羽差點一個跟頭栽出去,万俟景侯伸手摟住他,說:“腿麻了?”
溫白羽纔不會說差點被万俟景侯的搭夥費嗆死呢……
章巷之靈動的眼睛立刻轉了好幾下,估計是在想着自己現在改行還來不來得及。
就在這個時候,突聽“咔嚓!”一聲,那是棺材掀開的聲音。
溫白羽看了一眼腕錶,說:“才十五分鐘,你二伯公還有點能耐啊?”
万俟景侯皺起眉來,顯然對自己的推斷錯誤很疑惑,像二伯這種人,也算是養尊處優了,年紀又大,剛纔還浪費了很多體力,棺材的卡頭在裡面,他肯定沒有經驗,要倒騰很半天,但是沒想到竟然就這麼打開了?
万俟景侯正在疑惑,突然說:“不好。”
溫白羽最怕他說“不好”,他一說不好,簡直就是天崩地裂,準保有什麼力氣的事情發生。
溫白羽說:“不會是起屍了吧!?”
万俟景侯雖然沒說話,但是二伯的反應已經足以證明了一切。
他們雖然看不見,但是棺材掀開聲音之後,二伯就突然發出一聲慘叫。
“啊啊啊啊啊!!!”
二伯的叫聲太尖銳了,嚇得章巷之一抖,他雖然是天師,但是真的沒抓過鬼,更沒見過糉子起屍。
匡少義一把將要跌倒的章巷之抱住,章巷之都沒注意他們之間的距離幾乎爲零,兩個人緊緊靠在一起。
就見二伯大吼着,突然一縱,從土坑裡冒出頭來,然後快速的手腳並用往上爬,他的雙手刨住土坑的邊緣,手裡抓着手電,手電太礙事了,不方便他往外爬,就把手電一甩,慌亂的扔在地上,然後繼續往上爬。
手電掉在地上,慘白的光斑正好照向二伯的臉,他的臉色慘白,已經沒有剛纔挖土時候的紅暈,嘴脣哆嗦着,牙齒不停的“得得得”打顫,拼了老命往上爬,一邊爬一邊“啊啊啊啊啊”的大叫着。
二伯爬上來,伸手去抓扔在一邊的鐵鏟子,抓起鐵鏟子,大吼了一聲“老子管你是人是鬼!”,然後“當——!”的一聲把鐵鏟子拍了下去。
這個時候正好有一個紫黑色的糉子爬上來,二伯用盡了全力,鐵鏟子正好照着糉子的臉拍過去,一聲巨響,糉子的鼻子估計都排掉了,發出“哐當”一聲,就被拍回了棺材裡。
溫白羽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說:“你二伯公真是老當益壯啊……”
他還沒感嘆完,二伯公還在土坑邊“嗬——嗬——”的喘着氣,結果這個時候,就聽“咯咯咯咯咯”的聲音,類似於□□的叫聲,一個紫黑的影子突然從土坑裡再次躥了上來,糉子已經變成了乾屍,鼻子拍憋了,根本就不會流血,盯着大窟窿一樣的鼻子,猛地從土坑裡一躍而起,一把抓住二伯。
“咕咚reads;!”
一聲巨響,糉子拖着二伯直接摔進了坑裡,鐵鏟子就掉在了土坑旁邊。
“啊啊啊啊啊救命!!救命!!!”
二伯的大吼聲一下傳過來,溫白羽趕緊挑跳出來,說:“別看戲了,快救人,快救人!”
章巷之臉色慘白,匡少義雖然也是第一次見到活生生的糉子起屍,心跳的也飛快,但是他曾經聽叔叔見過,有些心理準備,並沒有章巷之嚇得這麼厲害。
匡少義扶着章巷之,說:“還行嗎?”
章巷之木訥的點頭,看起來是真的嚇壞了。
溫白羽和万俟景侯衝出去,万俟景侯猛地一下跳進土坑裡,糉子正騎在二伯身上,發了瘋的去咬二伯的脖子。
溫白羽本身想下去幫忙,但是下面實在太窄了,二伯身材有點胖,万俟景侯身材太高大,下面擠成一團了,自己再下去就煮餃子了。
万俟景侯跳下去,快速的拔開龍鱗匕首,猛地一勾,一下勾住糉子的脖子,將糉子猛地掀翻,糉子顯然不夠斤兩,不是万俟景侯的對手。
溫白羽捂着鼻子,下面一股屍臭味道,含糊的說:“這女糉子太重口了,竟然騎在你二伯公身上。”
匡少義:“……”
這個時候万俟景侯已經把糉子制服了,但是糉子並不伏屍,一直“咯咯咯咯咯”的大吼,万俟景侯踩住糉子,突然站直身體,一把拽住匡少義的領帶,一抽就下來了,快速的把糉子的手腳全都捆在背後。
匡少義看着自己的名牌領帶,就這樣綁了噁心的糉子,只有太陽穴狂跳的反應了。
章巷之嚇得臉色慘白,不過看到這一幕,突然“噗”的一聲笑了出來,實在是沒忍住。
匡少義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下,自己的領導雖然貴,但是總算“犧牲”的值得,起碼讓匡少義看到了章巷之的笑容,這實在太難得了。
而此時的二伯已經嚇傻了,他沒有暈過去,其實也沒有受傷,只是從土坑掉下來的時候挫傷了一點,但是已經不能動了,怔怔的躺在坑底下,望着他們。
二伯一是沒想到糉子會起屍,二是沒想到自己挖墳會被這麼多人發現……
万俟景侯從坑底一躍就跳了上來,說:“我發現了兩件事情。”
溫白羽說:“什麼?”
万俟景侯豎起食指,他的手指修長,手上還戴着露指的皮手套,顯得手指又長又有力,簡直蘇到不能忍。
万俟景侯指着被五花大綁,腐爛的爛七八糟的糉子,說:“第一,糉子的盆骨窄而且高,這不是女人,這絕對是男人。”
匡少義立刻有些吃驚,那他的聽聞都是假的,這座墳裡埋的是個男人?!
到底是誰?
溫白羽說:“第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