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熊摔在地上爬不起來,肥/大的身軀來回扭,臉上被抽/了一下,皮/開/肉/綻的。
万俟景侯聽見耳邊有“沙沙”的聲音,說:“那兩個人要回來了。”
溫白羽趕緊伸手把小燭龍和蛋/蛋抱進揹包裡,讓小傢伙們別再出來,江老闆和那個年輕人都不熟悉,肯定不能讓他們看到小傢伙。
小傢伙們剛進了揹包,就看見江老闆一身是土的從山溝裡爬出來,一邊爬還一邊“哎呦”,嘴裡說着:“哎呦,天呢啊,現在的年輕人怎麼這麼重,要壓死我了,我的腰都要斷了哦。”
他說着,往上爬,爬出來的竟然只有江老闆一個人,隨即江老闆彎下腰去,伸手在山溝裡拽,很快把年輕人也拽了上來。
年輕人似乎暈過去了,頭上全是血,應該是掉下去磕的,懷裡還緊緊抱着那個青銅大盒子。
江老闆也好不到哪去,剛纔臉被熊掌蹭了一下,雖然沒碰結實,但是也有一片血/印子,而且還腫了半邊,看起來更加醜陋滑稽了。
江老闆伸手把年輕人從土溝里拉出來,吭哧吭哧的,嘴裡還喊着號/子,好不容易拉出來,就聽“吼——”的一聲,回頭一看,說:“哎呦,我的媽呀,怎麼狗熊還在這呢?”
就在江老闆說話的時候,狗熊一聲怒吼,但是並沒有撲向任何人,草叢一動,一頭鹿受驚的從旁邊竄過去,狗熊猛地從地上滾起來,動作竟然迅猛的不像一頭熊,一掌將受驚的鹿拍倒在地,然後撲了上去。
衆人都有些驚訝,狗熊撲上去,就好像得了失心瘋一樣,並不吃鹿,也不把鹿拖回山洞,而是按住還沒有完全死透的鹿,讓它不能掙扎,隨即低下碩/大的熊頭,猛地咬在鹿頸上。
鹿發出一聲尖銳的哀鳴,狗熊竟然喝了鹿的血!
葉流響看的直驚訝,說:“天,這個熊也跟我似的喜歡喝血嗎?”
万俟景侯皺眉說:“這隻熊有問題,應該被人控/制了。”
狗熊喝了鹿血,就好像得到了重生一樣,猛地竄起來,動作比剛纔快了很多,不停的“吼吼吼”叫着,衝着年輕人又衝了回來。
江老闆尖/叫一聲,誇張的大叫,拽起地上的年輕人,往四個人的方向跑。
万俟景侯握了握匕/首,狗熊的爪子猛地拍下來,江老闆就像長了後眼一樣,一邊拖着年輕人跑,一邊猛地撲倒在地,踹了一腳年輕人,兩個人順着斜坡往下滾,一下躲開狗熊的爪子。
万俟景侯猛地手臂一探,匕/首“嗤——”的一聲穿透了狗熊的爪子,狗熊發出“吼吼——”的吼叫/聲,更加暴怒了。
狗熊自從喝了鹿血,就跟發瘋一樣,但是很快因爲受傷太重,不得不逃向樹林深處。
江老闆又很是時候的從斜坡下面爬上來,還探頭看了兩眼,發現狗熊已經跑了,地上一片血粼粼的,有狗熊的血,也有鹿的血,看起來非常可怕。
江老闆又拽着年輕人從斜坡下面爬上來,把年輕人拽到帳篷旁邊。
他們的帳篷已經被狗熊一爪子給拍癟了,衆人走過去一看,帳篷的支架全都爛了,根本不能用了,也就是說今天晚上要幕天席地了。
江老闆看着自己的帳篷,一臉的可惜,說:“哎呀,這個好貴的呀。”
江老闆把年輕人扔在火堆旁邊,然後開始翻找揹包裡的藥品,拿出藥品和紗布來,塗在自己臉上,一邊塗一邊說:“這該死的狗熊,打哪裡不好,竟然打臉,看我的臉腫的。”
剛纔江老闆抱着年輕人滾下土溝,其實還挺及時的,不然熊掌打得就不是臉了,而是腦袋,直接給開瓢了,再加上那狗熊一副癲狂的樣子,指不定會把腦袋直接打飛出去。
江老闆喋喋不休的說着,衆人在火堆邊也坐下來,万俟景侯去處理了一下死鹿,把死鹿拖開,血/腥味不是一般的濃。
只見那死鹿的脖子上一片撕扯的痕跡,血大量的溢出來,狗熊喝掉了不少,但是也有不少流在地上。
万俟景侯處理回來,江老闆已經上了藥,溫白羽正在處理年輕人頭上的磕傷,稍微有些腫,不過因爲磕到了頭,可能暈過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過來。
衆人都坐在一起,葉流響好奇的說:“他懷裡抱着的是什麼東西?”
溫白羽也挺好奇的,這個東西竟然招惹的一頭狗熊對年輕人緊追不捨。
他們遇到這個年輕人很多次,每一次都帶着很多謎團,比如在樹林裡遇到年輕人的那一次,年輕人臉色驚慌,不斷回頭看着後面,然後往樹林外面逃跑,不知道他在躲避什麼。還有在湖邊的那次,年輕人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事情,忽然跳進湖裡去,兩分多鐘沒出來,最後還是被駱祁鋒給拽出/水面的。
溫白羽探頭看了看年輕人懷裡的青銅盒子,長方形的,有點扁,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但是看這個花紋,非常古樸,而且質地也很古老,絕對有些年頭了。
大家都是好奇,江老闆笑着說:“想知道什麼東西,看看不就行了?”
他說着,把年輕人的手臂掰/開,從他懷裡把青銅盒子拿走了。
年輕人雖然昏死過去,但是手緊緊抱着青銅盒子,江老闆還費了不少功夫,更加對這個青銅盒子感興趣了。
溫白羽說:“這樣不好吧?他還沒醒過來,咱們把人家都東西打開了。”
江老闆揮揮手,說:“這有什麼不好的,又不是信件,又不是包裹的,再者說了,加上剛纔那次,我救了他兩回呦,我可是他救命恩/人,看看怎麼了,看完了我再給他放回去。”
江老闆說着,“咔”的一聲,打開了青銅盒子。
衆人都是一愣,只見青銅盒子裡裝的東西不完整,一塊一塊的,但是大家全都能認出來,這是一張玉做的蟬形面/具!
這個面/具和江老闆之前手裡的面/具幾乎一模一樣,可能是因爲剛纔搏鬥,已經給摔碎了,碎成了一塊一塊的,怪不得剛纔拿盒子的時候,裡面還傳出了輕微的響聲。
江老闆一愣,隨即說:“哎呀,不是吧,怎麼碎成這樣了?”
江老闆手裡有一個玉蟬面/具,又有一個玉蟬,據說是從這附近的墓葬裡拿出來,所以他們纔跟着江老闆去找這個墓葬,結果現在這個年輕人也有這幅面/具。
溫白羽說:“這個人不會剛纔去過墓葬了吧?”
江老闆摸/着下巴,說:“哎呀,這不好說,不過咱們都沒找到,這小子能找到嗎?”
溫白羽狐疑的看了一眼江老闆,怎麼覺得他的說法不太可信。
江老闆也不管溫白羽的目光,仔細研究盒子裡的面/具,突然“咦”了一聲,伸手進去把一塊碎裂的面/具拿出來,對着火堆的光線看了看那面/具。
溫白羽說:“你發現了什麼?”
江老闆笑了一聲,說:“我發現這個面/具設計的還挺人性化,你看這是氣流閥嗎?還能給人呼吸用?戴面/具不會憋死了。”
溫白羽翻了個白眼,這個時候万俟景侯卻伸手把江老闆手中的面/具直接搶過去。
江老闆哎呀了一聲,說:“搶什麼呀,要看就直說嘛。”
万俟景侯把面/具對着光線照,面/具對應口鼻的地方,的確有一個江老闆所說的“氣流閥”,非常小,做工很精緻,好像是給佩戴者換氣用的。
万俟景侯眯眼看着個裝置,突然用龍鱗匕/首在上面一翹,就聽“咔嚓”一聲,那裝置一下就被万俟景侯野蠻的撬開了。
江老闆又“哎呀”一聲,說:“你做什麼呀?碎了也是古董呀,能賣好多錢呢,你怎麼又給敲碎了!”
万俟景侯卻不理他,溫白羽看万俟景侯的表情認真,就問:“發現了什麼?”
万俟景侯指着面/具口鼻的地方,說:“這裡的裝置,是一個非常細小的機/關,如果我沒有猜錯,這麼小的空間,裡面放的只能是蠱蟲,蠱蟲會順着機/關爬進佩戴者的口鼻,控/制佩戴者……”
溫白羽頓時瞪大了眼睛,說:“那剛纔那隻熊……?”
葉流響皺眉說:“蟲子爬進鼻子和嘴裡,真夠噁心的。”
熊一直處於癲狂的狀態,剛纔万俟景侯也說了,那隻熊不對勁,看起來被人控/制了,很可能是因爲這張面/具。
這張面/具看起來年代非常久遠了,沒想到上面的機/關還能用,而且蠱蟲也還活着。
衆人仔細研究着那張面/具,除了口鼻的位置有個小巧的機/關,其他位置都沒有機/關這種東西了。
年輕人一直沒有醒過來,他們的帳篷也報廢了,現在天色非常黑,除了他們點燃火堆的位置,其他地方根本看不清楚,需要明天早上才能下山。
而且衆人都沒想到江老闆這麼不靠譜,去過的地方都能迷路,所以沒有帶多少補給,必須要下山去補充補給,起碼要帶一個能用的帳篷再上山來。
溫白羽有些困了,就靠着万俟景侯睡着了,葉流響也靠着駱祁鋒睡覺。
倒是江老闆,把自己的睡袋抽/出來,幕天席地的睡得也很香,還“呼呼”的打着震天的大呼嚕。
後半夜一直相安無事,万俟景侯並沒有睡得太死,一直保持着警覺,畢竟這個林子不安全,現實老大/爺的兒子在林子裡出事,之後又跑出一隻喝血的熊,或許這兩件事有千絲萬縷的聯/系,但是現在還說不好,唯一能說好的是,這片樹林肯定有問題。
万俟景侯輕輕閉着眼睛,闔目養神,就聽“呼——呼——”的呼吸聲,立刻就睜開了眼睛,躺在地上的年輕人似乎從昏迷轉變成了昏睡,而且睡得非常不安穩。
年輕人躺在地上,粗重的喘着氣,身/體不斷抽/搐,雙手在地上亂抓,指甲裡抓的全是土,嘴裡除了發出粗重的喘氣聲,還在胡亂夢囈着什麼,好像在做惡/夢。
万俟景侯一動,溫白羽也醒了,因爲沒睡好覺,頭有些發暈,他身上還中了檮杌毒,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緣故,總覺得有些偏頭疼。
溫白羽看向地上的年輕人,不知道他怎麼了,葉流響和駱祁鋒也醒了,最後醒來的是離年輕人最近的江老闆。
江老闆一邊砸着嘴,擦着睡覺流/出來的口水,一邊從睡袋裡爬出來,看着地上抽/搐的年輕人,驚訝的說:“哎呀,不會是羊癲瘋吧,太可怕了!”
葉流響說:“他是做噩夢了吧?在說什麼?”
葉流響仔細看了看年輕人的口型,但是因爲是夢囈,口型非常雜亂,葉流響看不出來他在說什麼。
溫白羽仔細聽了聽,年輕人的聲音很微弱,說的很快,一邊說一邊抽/搐,斷斷續續的說:“不……不要……不要戴……走開……”
年輕人身/體越抽/搐越快,幾乎要癲狂了,但是就是醒不過來,樣子有點可怕,江老闆坐起身來,伸手一夠,對着年輕人的臉,“啪、啪!”甩了兩耳刮子。
溫白羽:“……”
江老闆甩的聲音又脆又香,年輕人的臉頓時被打紅了,不過也從夢中驚醒了過來,猛地坐起來。
“嘭!”的一聲,年輕人猛地坐起,江老闆被他一頂,兩個人的額頭真好撞在一起,江老闆嘴裡喊着“哎呀媽呀”,隨即就像王/八翻個兒一樣,向後翻去,捂着額頭在地上滾了好幾下才爬起來。
年輕人一睜眼就看到了江老闆,臉上出現一股厭惡的表情,隨即有些驚慌,立刻伸手抱住自己旁邊的青銅盒子,“啪”的一聲打開,發現裡面的東西碎了,一臉的震/驚。
江老闆爬起來,湊過去,說:“哎呀,年輕人啊,這東西你從哪裡搞來的?是幹什麼用的你知道嗎?”
年輕人根本不理江老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機,發現耳/機不翼而飛了,在地上找了半天也沒找到,最後只能作罷,把青銅盒子合上,站起身來就要走。
江老闆也站起身來,大臂一伸,比年輕人高出很多,手臂自然也長,就攔住了年輕人,說:“哎呀,年輕人啊,我可是你救命恩/人,湖邊那次咱們就不說了,剛纔那頭狗熊追你,還是我救了你的,是不是啊,做人要知道知恩圖報嘛,你告訴我這東西在哪裡找到的。”
年輕人鄙夷的擡頭看着江老闆,江老闆一臉拉黃,滿臉的褶子,也就身材高大,但是穿着一身土黃/色的西裝,品味真是敬謝不敏,整個人透露/出一股猥瑣的氣場。
年輕人說:“剛纔掉下土溝的時候,如果不是你撞我,我也不會暈過去。”
溫白羽看了一眼江老闆,江老闆好像每次救人的時候都會搞小動作……
原因不用說了,肯定是想趁着年輕人暈過去的時候,把青銅盒子打開。
江老闆說:“啊呀,錯手撞得嘛,這些細節就不要深究了,重點是你好端端的,我還被熊拍了一巴掌,我怎麼說也是你的救命恩/人,還是兩次,年輕人啊,你必須告訴我這青銅盒子哪裡來的。”
年輕人根本不理江老闆,轉身就要走,溫白羽也想知道這東西哪裡來的,畢竟找到了這個東西的出處,應該就能找到那些大批的墓葬,現在完全相信江老闆能帶他們去,腦袋肯定是進水了。
溫白羽剛要攔,万俟景侯卻伸手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年輕人轉身要走,江老闆突然跨出一步,長臂一展,一下將年輕人抱了個滿懷。
年輕人嚇了一跳,他懷裡還抱着青銅盒子,猛地掙扎,雙臂往外撐,但是別看江老闆一臉拉黃,感覺像吸了大煙嚴重腎虧似的,但是竟然一身怪力,可以說是力大無比,年輕人也是個練家子,竟然撐不開他的手臂。
年輕人試了兩次,一臉的震/驚,難免多看了江老闆一眼。
江老闆則是笑嘻嘻的說:“快點告訴我,不告訴我不讓你走,你不告訴我我要給你上/刑了,信不信我再舔你舌/頭?”
年輕人的臉頓時漲紅,隨即變得鐵青,黑的像鍋底一樣,咬着嘴脣,氣得胸口快速起伏,似乎在找詞語罵江老闆,不過被氣得實在找不到詞,最後咬牙切齒的憤憤說:“你!你敢!你這個無賴!”
江老闆突然“哈哈哈”的笑了出來,似乎覺得年輕人罵自己的詞還挺有/意思的。
江老闆笑着,真的把頭往前探,立刻就要親到年輕人的嘴脣,年輕人拼命把頭往後仰,眼珠子都氣紅了,嘴脣直哆嗦,說:“我……我告訴你,快放開我!”
江老闆倒是立刻把人放開了,笑眯眯的說:“哎呀,年輕人啊,早說不就完了,我還能爲難你嗎?我可是善男信女呦,信佛的!”
溫白羽:“……”
年輕人被江老闆放開,立刻戒備的後腿了好幾步,這個時候才驚覺自己竟然一頭都是汗,是剛纔掙扎的,江老闆一身怪力,實在太嚇人了。
年輕人踉蹌了兩步,很快坐了下來,坐在火堆旁邊。
年輕人很快掃了一眼衆人,說:“你們是來倒斗的?”
溫白羽說:“差不多。”
年輕人笑了一聲,說:“來這裡倒斗的,每年都有,但是這幾年消停多了,沒想到還會有人來。”
溫白羽說:“看起來你知道的挺多?”
年輕人看了看自己的青銅盒子,把他放在地上,說:“我叫安然。”
年輕人自報了姓名,這是一重要拉幫結夥的前提預兆。
溫白羽也介紹了他們的人,輪到江老闆的時候,江老闆笑着說:“我姓江,你可以叫我江大哥,也可以叫我恩/人,隨便你了。”
溫白羽:“……”
安然根本不理他,看向万俟景侯有些吃驚,說:“原來你就是万俟景侯。”
安然很坦然的說:“我來這邊的確不是旅遊的,是來找附近的懸棺墓。”
溫白羽說:“懸棺墓?”
安然點頭說:“你們難道自己在找什麼都不知道?”
溫白羽看向江老闆,說:“江老闆說是成百上千的墓葬。”
安然點頭說:“這樣說也沒錯,應該是成百上千的墓葬,而且全是懸棺墓,就是掛在懸崖上和洞/穴裡的墓葬。”
溫白羽看了看那青銅盒子,說:“你已經找到了?”
安然說:“我如果找到了,還用和你們說這些始末嗎?”
江老闆笑着說:“哎呀,我知道了,你想和我們搭夥嗎,一定是看我們人多,而且我們的人都非常靠譜。”
安然並沒有反駁這種說法,看來是默認了,但是依舊不理江老闆,對溫白羽說:“我確實想和你們搭夥,因爲我發現這件事情我一個人完不成。”
他說着,指了指地上的青銅盒子,說:“這不是從墓葬裡帶出來的,這是我從樹林的土地裡挖出來。”
溫白羽越聽越奇怪了,難道這附近除了懸棺葬,還有其他的墓葬?
安然見他的表情,倒是挺了然的,解釋說:“我也是聽說的,之前在湖邊,好多人在聊天,我聽到她們說了,說每年都有人來這裡旅遊,還有探險隊,但是聽她們的描述,這些旅遊的人,還有探險隊,應該全是來倒斗的土夫子。”
溫白羽想到之前彩鵲說的,那些探險隊進了山,就沒出來過,後來有一個人出來了,但是因爲太可怕了,彩鵲就沒有出門去看。
這山裡或許有什麼蹊蹺,也或許有什麼危險,安然進來之後,也發現自己一個人完成不了,所以才選擇和他們搭夥。
安然指了指林子深處,說:“我之前進來的時候已經檢/查過了,這片樹林裡有勘測的痕跡,而且非常奇怪的是,很多地方的土是五花土的樣式,我就挖開來看了,像這種青銅盒子,這片樹林裡還有很多。”
溫白羽有些驚訝,看向青銅盒子,也就是說,像這樣的面/具也有很多,而且全都埋在樹林裡?
安然繼續說:“雖然面/具和盒子都很古老,但是看翻土的年代,絕對不算太久,我懷疑是之前進山的土夫子,把這些青銅盒子埋下來的,但是爲什麼找到了古董卻不帶出山去,反而全都埋下來,我一直也沒想到。”
他說着,頓了一下,又說:“在湖邊的時候,我聽見那幾個人聊天,說他們那天早起,聽到一聲慘叫/聲,就走到湖邊來看,結果看到有什麼東西掉進了水裡,但是沒有看到人影。”
溫白羽說:“所以你就下水去看了?”
安然點點頭,說:“水裡有一個青銅盒子,盒子是打開的,但是沒有面/具。”
溫白羽說:“你知道這個玉蟬面/具是幹什麼用的嗎?”
安然這次搖頭了,說:“不知道。”
安然說完,就開始出神,似乎談起這個玉蟬面/具,安然有些話沒有說,而且眼睛裡露/出濃濃的悲傷。
江老闆是這次的出資人,顯然江老闆非常喜歡安然加入隊伍,所以安然就順理成章的加入了隊伍裡。
已經是後半夜了,再有一兩個小時估計就要天亮了,大家準備各自迷瞪一下,等天亮了就下山去拿補給。
溫白羽靠着万俟景侯,側頭看着躺在地上的安然,他似乎頭有點疼,畢竟磕流/血了,有一點腦震盪,就直接躺在了地上,拉了拉自己的領子,把領子拉高,縮圈起來。
安然縮圈起來之後,閉上眼睛,等了幾秒鐘,突然伸出兩隻手,按住了自己的兩個耳朵,然後整個人蜷縮的更加厲害,幾乎圈成一個球,死死捂着自己的耳朵。
溫白羽看的奇怪,小聲對万俟景侯說:“我怎麼覺得這個人怪怪的?”
万俟景侯點頭說:“他肯定還保留了事情沒說。”
溫白羽想起樹林裡遇到安然的那一次,不知道他在恐懼和躲避什麼,這一點兒安然也沒有說。
一個小時之後,天就開始灰濛濛的發亮了,一個半小時完全大亮了,江老闆沒心沒肺的“呼呼”打着呼嚕,其他人已經全都醒了。
衆人把江老闆叫起來,江老闆睡眼惺忪的,賴在睡袋裡不起來,其他人則是收拾東西,然後背上行李,滅了火堆就往山下走,江老闆喊了好幾聲,這才爬起來,跟着他們往山下走。
江老闆帶着他們迷路了,是不認識路的,不過還好安然認識路,他上山這麼多次了,而且比江老闆靠譜的多,帶着他們往山下走。
他們在山上轉了四個多小時,結果安然帶着他們下山,只用了一個半小時,很快他們就走出了樹林,來到了山下的湖水旁邊。
昨天晚上他們一夜未歸,彩鵲一大早看到他們,嚇得要死,說:“客人,你們去哪裡了,啊,這位客人怎麼流/血了!”
安然的頭上流/血了,簡單的包紮了一下,不過血跡有點陰出來。
衆人在山上一晚上,都累得要死,準備回去洗個澡,再好好休息一下,然後弄些補給,還要繼續上山。
他們路過湖水的時候,衆人都不約而同往水裡看了看,安然說水下有個青銅盒子,但是並沒有面/具,但是因爲水下太深了,沒有水肺,安然潛下去已經很困難了,所以根本沒辦法撈東西出來。
万俟景侯停了腳步,說:“我想下去看看。”
這麼深的湖水,溫白羽肯定是不可能下去的,他潛水憋氣的時候估計也就一分鐘,撐死了一分半,絕對潛不下去。
万俟景侯讓其他人等着,自己下去看看,然後就開始脫外衣。
彩鵲也在旁邊,看得臉紅撲撲的,溫白羽見他脫掉了外衣,咳嗽了一聲,說:“那個……褲子就別脫了。”
万俟景侯笑了一聲,也沒打算脫掉褲子,把鞋子脫了,然後扎進水裡。
溫白羽看万俟景侯一下沒入水面,多少有些擔心,緊緊盯着湖水一直看,還擡手看着腕錶,給万俟景侯掐着時間。
一分多鐘很快就過去了,水面靜悄悄的,万俟景侯扎進去的漣漪已經不見了,一切都恢復了平靜。
兩分鐘的時候大家有些沉不住氣,江老闆說:“哎呀,不會淹死在裡面了吧?”
溫白羽不停的看着腕錶,幾乎是下意識的一秒看一次,看一下表再看一下水面。
幾秒鐘過的簡直像幾年一樣漫長,就聽“呼啦!”一聲水響,万俟景侯猛地從水面上紮了出來,並沒像安然那樣把血管擠爆,看起來沒有任何事情。
万俟景侯猛地從水中紮了出來,身上自然溼/透了,一身黑色的衣服緊緊/貼在身/體上,襯托着万俟景侯衣架子一樣的身材,寬肩外加大長/腿,雖然穿着衣服,一點兒也不暴/露,但是衣服貼在身上,隱隱描繪出腹肌和胸肌,那種感覺就是讓人臉紅心跳。
万俟景侯手中拎着一個青銅盒子,青銅盒子因爲常年泡在水裡,全是鏽跡,裡面果然沒有東西。
因爲是清晨的緣故,多少有些涼,溫白羽趕緊把外套給万俟景侯披上,同時也擋住了万俟景侯亂灑荷爾蒙。
彩鵲看的臉紅心跳,有些不好意思,先跑回去給他們燒熱水去了。
衆人一邊往回走,一邊檢/查了一下青銅盒子,跟安然挖出來的一模一樣,但是因爲常年泡水,已經長了一層的青苔,鏽跡非常重。
溫白羽看了看盒子,說:“咦,這個盒子,看起來才被打開沒多久?”
他說着指了指盒子裡面,青銅盒子裡面的鏽跡並不重,但是據万俟景侯和安然說,盒子在水底是打開的,如果是一直打開的狀態,盒子裡面的鏽跡和外面應該差不多,但是現在反差很大,說明打開並不久,裡面的東西被人拿出來了,而且纔拿走不久。
但是是誰拿走了裡面的玉/面/具?
大家回了招待所,彩鵲已經去燒水了,這裡洗澡完全靠燒水,沒有電熱水器,甚至屋子裡都沒有電燈。
老大/爺和彩鵲幫忙擡了一個大澡盆進來,每個屋子一個,因爲澡盆沒有那麼多,所以大家只能一個洗完一個再洗,万俟景侯倒是不怎麼介意,表示他完全可以和溫白羽一起洗。
溫白羽當即臉就紅了,但是万俟景侯說的很自然,彩鵲和老大/爺都沒反應過來,彩鵲還笑着說:“万俟大哥和溫大哥的感情真好呢。”
溫白羽:“……”
熱水一壺一壺的打進來,把澡盆全都灌滿了,熱/乎/乎的,飄起一陣陣熱起來。
溫白羽又管彩鵲要了一臉盆的溫水,這當然是給小傢伙們洗澡用的。
彩鵲給他打來了溫水,就關門出去了,臨走前還臉紅撲撲的看了看万俟景侯。
溫白羽把臉盆放在架子上,試了試水溫,感覺剛剛好,然後就把小傢伙們抱出來,放在水盆裡。
昨天晚上的條件比較艱苦,小傢伙們都在揹包裡過的夜,此時泡着水熱,都有些撒歡,只有小燭龍一副淡定老成的樣子。
小羽毛已經漸漸習慣了洗澡,好像覺得水深沒什麼威脅,就在裡面不斷的撩水玩。
溫白羽看小傢伙們玩的高興,就準備給他們打/泡泡,結果被万俟景侯從後背抱住了,万俟景侯已經把上衣脫掉了,但是身上涼冰冰的,還帶着一股溼氣,頭髮也是溼的,擦在他耳朵邊,涼絲絲的感覺,溫白羽的後背頓時爬起雞皮疙瘩來,麻嗖嗖的。
万俟景侯笑着咬了咬溫白羽的脖頸,用舌/頭去/舔/他的耳根,說:“讓他們自己玩會兒,咱們先洗澡。”
溫白羽掙扎了一下,說:“你身上那麼涼,你先去洗……”
他話還沒說完,結果万俟景侯就一把將他打橫抱起來,溫白羽“啊”了一聲,嚇了一跳,万俟景侯抱着他,大跨步往前走,兩個人就全進了澡盆裡。
也虧的是澡盆很大,兩個大男人一下沒進去,剩餘的空間就不太大了,有點胳膊擠胳膊。
溫白羽身上還穿着衣服,一下全溼/了,瞪着眼睛看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笑眯眯的說:“沒事,我給你脫/下來。”
溫白羽伸手去攔他,万俟景侯的動作非常快,抓/住他的手腕,探頭過去在他脖子上親/吻,另一隻手快速的拽他的皮/帶,將溫白羽溼掉的褲子脫/下來。
万俟景侯給他脫完了褲子,就沒有管上衣。
溫白羽的上衣貼在身上,難受極了,想要伸手把衣服脫/下來,万俟景侯卻壓住他的手,低下頭來,隔着已經溼/透了的薄薄的衣服,舔/着溫白羽的鎖骨,聲音沙啞的笑着說:“別脫,就這樣吧。”
溫白羽說:“穿着衣服怎麼洗澡啊?”
万俟景侯又笑了一聲,咬着溫白羽的耳朵,壓低了聲音,說:“你這樣我特別興/奮。”
溫白羽的臉騰的一下紅了,万俟景侯簡直越來越流氓了,果然万俟景侯的目的根本不在洗澡,將溫白羽背過去,讓他向前趴着,將人死死抵在澡盆邊上,每一下都激烈的把熱水撞了出來,“嘩啦嘩啦”的灑在地上。
溫白羽暈頭轉向的,捂着自己的嘴巴,生怕那邊在水盆裡玩水的小傢伙們聽見。
万俟景侯掰住他的下巴,讓溫白羽轉過頭來,嘴脣壓在溫白羽的嘴脣上,仔細的含/着親/吻,說:“舒服嗎?”
溫白羽被撞得眼睛翻白,眼前一陣陣炸白光,嗓子裡“嗬……嗬……”的喘着氣,感覺要斷氣了似的,使勁搖頭,說:“膝蓋疼,別……太擠了……”
万俟景侯立刻將人抱起來,放在懷裡,溫白羽陡然睜大了眼睛,這個姿/勢實在太刺/激了,溫白羽“啊……”的一聲叫了出來,一下癱在万俟景侯懷裡,頭抵着他的肩膀。
熱水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兩個人緊緊抱在一起,万俟景侯笑着說:“這樣呢,還擠嗎?手抱住我脖子,這樣輕/鬆一點。”
溫白羽的意識已經在半遊離的狀態,他絕對不會承認是爽的,伸手勾住万俟景侯的脖子,雙手緊緊抱着,整個人攀在万俟景侯身上,喘了兩口氣。
万俟景侯安慰的說:“乖,快好了,噓——小點聲……”
溫白羽咬着嘴脣,眉毛皺在一起,他也想要小點聲,但是聲音像洪水一樣,從嘴脣決堤而出,怎麼也堵不上。
万俟景侯擡起頭來,看着坐在自己懷裡的人,笑着說:“噓——親/親我。”
溫白羽立刻低下頭,吻住万俟景侯的嘴脣,嘴裡發出“唔唔”的聲音,舌/頭猛地亂/頂,眼睛陡然睜大,“嗬——”的喘了一口氣,一下軟在万俟景侯懷裡,似乎是累得睡過去了。
小傢伙們玩水玩的不亦樂乎,根本沒發現万俟景侯和溫白羽也玩的不亦樂乎……
溫白羽直接睡過去了,万俟景侯給他洗了澡,然後裹上浴巾,抱出來放在牀/上,又拉過被子來,讓溫白羽擋在自己腿上,給他慢慢把頭髮擦乾。
万俟景侯把溫白羽安頓好,小傢伙們的水早就涼了,小血髓花也學着万俟景侯的樣子,拿了毛巾給小羽毛擦乾,對着小羽毛來回揩油。
小燭龍實在看不過去了,送給小血髓花一個鄙夷的眼神。
溫白羽醒過來的時候嚇了一跳,摸/到自己的手/機,按亮一看,竟然顯然下午三/點。
溫白羽趕緊坐起身來,發現自己穿着衣服,不過已經不是那件溼衣服了,顯然万俟景侯已經給他換了。
小傢伙們都睡在另外一張牀/上,万俟景侯並不在屋子裡。
溫白羽掙扎着坐起來,感覺渾身都疼,尤其是腰,腰痠的厲害,而且膝蓋也疼,溫白羽撩/開被子看了看,膝蓋有點紅,不過沒有破皮。
他正看着,房門被輕輕推開了,万俟景侯從外面走近來,看見他醒了,笑着說:“睡好了?”
溫白羽說:“你怎麼沒叫醒我?”
万俟景侯說:“你昨天晚上就沒休息好,讓你多睡會兒。”
他說着走過來,坐在牀邊的位置,看見溫白羽撩/開褲腿看自己的膝蓋,轉身把桌上的藥拿了過來,給他塗在膝蓋上,說:“還有點紅。”
溫白羽被他摸得癢癢的,趕緊把褲腿放下來,說:“沒事,不是太疼了。”
万俟景侯說:“餓不餓?早飯沒吃,中午飯也沒吃,要不要現在吃?”
溫白羽點點頭,他餓得要死了,肚子裡空蕩蕩的。
万俟景侯要把飯菜端上來,不過溫白羽覺得自己又不是坐月子,完全可以下樓吃飯。
他們出房間的時候,正好碰見駱祁鋒和葉流響,万俟景侯拜託他們幫忙看着小傢伙們,裡面的小傢伙們還在睡午覺,從吃了午飯就開始睡,現在還沒醒呢。
葉流響欣然就答應了,美顛顛的進了他們的房間,駱祁鋒跟着進去。
溫白羽和万俟景侯就下樓去吃飯了,彩鵲很熱情的把留給他的飯菜熱了熱,端上來。
彩鵲把菜放在桌上,一擡頭就看到溫白羽脖子上的吻痕,頓時嚇了一跳,說:“啊,溫大哥,你脖子上好大一個包,是被蟲子叮的嗎,我們這裡蟲子就是多,我去給你拿點藥膏來,抹上就不癢了。”
溫白羽下意識的一摸,什麼蟲子包,分明是万俟景侯這個大蟲子咬出來的,現在是紅的,過兩天就該青了,根本不癢,摸起來有點疼。
彩鵲已經熱情的跑出去拿藥了,溫白羽瞪了万俟景侯一眼,万俟景侯把筷子遞到他手裡,笑着說:“吃飯吧,肯定餓了。”
溫白羽接過筷子,使勁插了插碗裡的菜,就把它們當成了万俟景侯,在嘴裡“嘎吱嘎吱”的嚼,好像要把万俟景侯嚼碎似的。
溫白羽餓得不行,吃了好多東西,然後又撐得不行,剛吃好飯,就聽到“蹬蹬蹬”的聲音,擡頭一看,是安然從樓上走下來了,不知道要去幹什麼,耳朵裡又塞了耳/機,音樂聲非常大。
安然從上面走下來,臉色非常不好,有點慘白,雖然年輕人的皮膚本身就很白,不過現在看起來是缺血的白,早上他們纔在招待所裡各回各屋,沒想到過了幾個小時之後一見,安然竟然一臉憔悴的表情。
溫白羽剛要打招呼,就見安然的腿突然一彎,就聽“咚咚”的聲音,竟然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溫白羽嚇了一跳,正好彩鵲回來了,一進來就看見客人從樓梯上滾下來,也嚇得尖/叫起來。
万俟景侯伸手過去,一把將安然拎起來,安然臉色慘白,已經沒有/意識了。
衆人把安然擡到房間裡,放在牀/上,安然的房間非常簡單,也是兩張牀,一張睡覺用,另外一張放着行李,收拾的很乾淨,桌子上擺了一片的耳/機,好幾副耳/機。
溫白羽一看就傻眼了,這麼多耳/機,安然到底帶了多少備用的耳/機?
安然躺在牀/上,臉色慘白,好想還有點發高燒,不知道怎麼突然就病了。
大家都聞訊趕過來,老大/爺去找了他們寨子裡唯一的大夫,大夫給安然看了,但是看不出所以然,只能讓他吃一點退燒的藥。
退燒藥他們都有帶,溫白羽找出來,喂安然吃藥,但是安然一直在昏迷,沒有/意識,死氣沉沉的樣子,根本不張嘴,就算把水灌進去,嗓子也不會吞嚥,全都順着嘴角流了出來。
江老闆站在旁邊,看了看,說:“哎呀,我告訴你,不能這麼樣,我來我來。”
他說着,摳下一片退燒藥,然後塞在安然嘴裡,同時大手一張,捏住安然的臉頰,迫使讓安然張/開嘴來,不過他並沒有把水灌進安然的嘴裡,而是自己喝了。
溫白羽眼皮一跳,頓時感覺不好,剛要攔住江老闆,就見江老闆果然不負衆望的含/着水低下頭來,嘴脣壓在安然的嘴脣上,然後快速的把水渡了過去。
安然還是沒有/意識,根本不知道吞嚥,江老闆伸出舌/頭,快速的撥了安然的舌/頭兩下,然後又去弄他的舌根。
安然嘴裡發出“唔”的一聲,舌/頭下意識的捲起來,牽動了嗓子,猛地將水和和藥片嚥了下去。
衆人看得都是目瞪口呆,尤其是淳樸的彩鵲和老大/爺,從沒見過兩個男人親/吻,還這麼勁爆的舌吻,因爲安然的嘴被江老闆掐開,長得很大,所以兩個人的舌/頭貼在一起,江老闆撥/弄安然舌/頭的場景,大家看的一清二楚,都嚇傻在了當地。
溫白羽咳嗽了一聲,心想着幸虧安然沒有/意識……
安然吃了退燒藥,但是好像並不管用,仍然一直髮高燒,蒼白的臉色變的潮/紅,不停的出汗,衣服全都溼/透了。
溫白羽奇怪的看着安然,就算是傷風感冒,但是安然這體質,還是個練家子,怎麼可能說發燒就發燒,而且這麼嚴重?
衆人的行程因爲安然突然病倒了,所以被/迫拖了一天,不過江老闆不着急,還主動留下來照顧安然。
江老闆順理成章的把東西搬到安然的屋子裡,溫白羽有點懷疑的看着江老闆,不過江老闆雖然不太靠譜,但是照顧人很細心。
衆人守了安然一下午,到了晚上的時候,江老闆讓大家先去吃飯,自己看着就可以了。
溫白羽他們吃了飯,打包了東西帶上去,給小傢伙們吃。
吃了飯沒有事情做,溫白羽研究了一下泡水的青銅盒子,和安然的那個一模一樣,裡面肯定也裝了一個面/具。
應該是之前的那些土夫子帶出來的,但是爲什麼要丟掉?
臨睡覺前,衆人也去看了一次安然,安然還是昏迷,而且高燒不退,嘴裡一直說着夢囈的胡話,喊着:“不……不要戴……不要戴……”
衆人聽了半天,實在聽不懂安然說的是什麼意思,安然也叫不醒,都沒辦法吃晚飯。
彩鵲把飯放在廚房的火上,安然如果醒了,直接熱一熱就能吃。
衆人各自回房,留了江老闆照顧安然。
溫白羽白天睡得有點多,小傢伙們雖然睡的也很多,但是畢竟是小寶寶,到了時間又要睡覺,很自然的犯困,就鑽進被窩去睡覺了。
溫白羽被万俟景侯抱在懷裡,万俟景侯伸手撩/開他的袖子看了看,檮杌毒的綠色花紋並沒惡化,還是淡淡的,但是非常扎眼,讓万俟景侯不太高興。
万俟景侯摟着溫白羽,說:“睡不着?”
溫白羽白天睡得太多了,現在還很精神,沒什麼睏意。
万俟景侯笑着親了親他的額頭,說:“那再來一次?早上的時候,我還沒盡興。”
溫白羽嚇得一激靈,後背都發/麻了,雖然這次万俟景侯礙於小傢伙們都在,的確沒有折騰他太長時間,但是溫白羽還是暈過去了,燭龍的體力實在太驚人,溫白羽有點吃不消。
溫白羽嗓子發緊,小聲說:“我後面還疼呢。”
万俟景侯笑了笑,說:“逗你玩的,我知道你還難受,睡不着咱們說會兒話。”
溫白羽鬆了一口氣,就和万俟景侯小聲的聊天,結果不知道怎麼回事,從聊天變成了親/吻,万俟景侯親/吻的技術越來越高超了,溫白羽幾乎不能自拔,被他親的非常有感覺,兩個人呼哧帶喘的吻着對方的嘴脣,溫白羽的手就不自主的在万俟景侯身上亂/摸。
万俟景侯抓/住他的手,聲音沙啞,說:“別再摸了,再摸/我可來真的。”
万俟景侯的眼睛幾乎變成了火紅色的,在黑夜裡熠熠生輝,只是盯着溫白羽,溫白羽就感覺到了一股窒/息的酥/麻感。
溫白羽當然不敢再亂/摸了,不過万俟景侯下面已經有感覺了,而且很難受,早上因爲顧忌到溫白羽,也沒有發/泄/出來,溫白羽嗓子滾了好幾下,終於伸手貼了過去。
万俟景侯深吸了一口氣,說:“不聽話,嗯?”
溫白羽悶聲悶氣的說:“你不是難受嗎,我那……那個地方有點疼,用手幫你。”
万俟景侯笑了一聲,吻着溫白羽的耳朵,說:“好。”
щщщ▪TTKΛN▪¢ o 溫白羽足足用了三個小時,九點他們就躺在牀/上準備睡覺了,結果一直到十二點,万俟景侯才發/泄/出來,溫白羽手心直疼,感覺都要破皮了。
溫白羽幫完了万俟景侯,這回不覺得精神了,疲憊的睡過去了,睡着的時候還在想,明天胳膊一定會疼的,這絕對屬於無氧運/動。
溫白羽剛睡下,就聽“嗚嗚”的聲音,非常微弱,弄得溫白羽“騰”一下坐起來,然後轉身往另外一張牀/上看,果然是蛋/蛋在哭。
万俟景侯也坐了起來,四下黑燈瞎火的,溫白羽直接摸了一個手電筒打開,小傢伙們全都醒了,或許是被蛋/蛋哭醒的。
蛋/蛋本身在小燭龍懷裡睡得好好的,但是突然就醒了,也不知道爲什麼,開始“嗚嗚”的哭,哭的還挺委屈。
溫白羽以爲他做噩夢了,蛋/蛋是早產兒,而且看起來比較纖細,神/經又敏/感,不像小羽毛雖然看起來比較小,但是其實武力值也很大,還會噴火,更不像小燭龍那麼暴/力。
蛋/蛋一哭,額頭上的火精就開始一閃一閃的發光。
小燭龍哄着蛋/蛋,蛋/蛋抓着他的衣服,還是嗚嗚的哭,也不知道爲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突聽“咔……咔……”的聲音。
万俟景侯立刻轉過頭去,一跨步走到窗戶旁邊,打開一個縫隙往外看。
溫白羽也聽到了動靜,跑到牀邊往外看,立刻“嗬——”的一聲抽氣。
溫白羽嚇得後背直涼,只見窗戶外面,有一張慘白的臉。
那張大臉“呼——”的一下就冒了過來,蹲在他們窗戶外面,一雙呆滯且興/奮亢/奮的眼睛,正從窗戶的縫隙往裡看,也正看着他們。
溫白羽嚇得後退一步,只在一瞬間,那張大臉露/出一陣獰笑,然後猛地朝窗戶撲過來。
“嘭!”的一聲,万俟景侯立刻伸手拽住窗戶,那張慘白的大臉想要拉開窗戶,但是窗戶被万俟景侯拽住,只能發出“哐哐!”的聲音。
溫白羽深吸了一口氣,穩住自己的情緒,三更半夜的,一張慘白獰笑的臉突然出現在窗戶外面,你從縫隙裡往外看的時候,那個人也在往裡看,就好像恐怖故事裡寫的防盜門貓眼一樣,那種視角讓人心裡發/顫。
剛纔因爲沒有準備,被嚇了一跳,溫白羽猛地一想,發現那張慘白的大臉,正是老大/爺的兒子,而起他也不是第一次拽他們的窗戶了。
怪不得蛋/蛋會哭,蛋/蛋開始哭的時候,肯定就是旁邊窗戶裡的怪人開始手舞足蹈的時候,像上次似的,怪人手舞足蹈之後,會爬出窗戶來。
怪人不停的拉着窗戶,但是沒有万俟景侯手勁兒大,根本拉不動窗戶,最後就變成撞擊,向裡撞擊窗戶,發出“哐哐!哐哐哐!”的聲音,似乎想要把窗戶整個給撞開。
小樓是老大/爺自己蓋的,窗戶也老化了,根本禁不住這麼瘋狂的撞擊,眼看着窗戶馬上就要碎了,万俟景侯突然眯了一下眼睛,猛地往外一推,窗戶一下打開了,怪人正好在撞擊窗戶,被一撞,“呼——”的一下直接飛了出去,“咚!”一聲掉在小樓外面。
就聽“哐啷……”的聲音,怪人壓倒了一片晾在小樓外面的衣服。
蛋/蛋哭的更兇猛了,抽噎着趴在小燭龍懷裡打哆嗦,小燭龍一邊哄他,一邊給他擦眼淚,蛋/蛋的眼睛好不容易消腫了,現在又腫的跟桃子似的,讓人心疼不已。
怪人掉下去之後,並沒有再順着牆爬上來,溫白羽低頭一看,那怪人朝着雞窩又去了,估計又要吸血去。
万俟景侯招呼了溫白羽,把小傢伙們放進揹包裡,然後快速的背起揹包,讓溫白羽跟上自己。
万俟景侯一躍跳上窗戶,然後順着開着的窗戶,一下跳到了旁邊的窗戶,身/體一翻,就順着窗戶進了怪人的房間。
溫白羽也趕緊跟上,万俟景侯伸手拉他一把,兩個人很快就進了怪人的房間。
他們進入房間之後,很快就聽見了雞鴨的慘叫/聲,大狗開始狂吠不止。
房間裡果然沒有人,還點着油燈,牀鋪的被子翻開了,万俟景侯伸手摸了一下,還有一點兒溫熱,而且怪人常年躺在牀/上,牀鋪的褥子有些發潮,屋子裡一股發黴的味道。
桌子上放了一碗藥,藥還沒有喝,屋子裡非常簡單,桌上有一個茶壺茶杯,其餘什麼東西也沒有。
万俟景侯快速的低下頭,翻看牀底下,但是牀底下也什麼都沒有,這間屋子似乎沒什麼特殊的。
蛋/蛋這個時候從小燭龍的懷裡鑽出來,探頭看着他們,然後嘴裡“啊啊”的叫着,又喊了兩聲“爸爸”。
溫白羽轉頭一看,蛋/蛋正指着屋子裡的牀鋪。
万俟景侯伸手將牀鋪的褥子全都掀開,發現牀板上竟然有一個正方形的板子,万俟景侯伸手把板子翻開,裡面是個小暗箱,但是非常簡陋。
暗箱裡裝了很多東西,什麼手/機、mps,好多寨子裡看不到的東西。
還有一張玉做的蟬形面/具!
溫白羽一陣驚訝,說:“面/具?”
万俟景侯立刻伸手把面/具拿出來,這張面/具是完好的,沒有碎裂,面/具口鼻的位置也有一個小機/關,肯定是放蠱蟲用的。
万俟景侯把面/具正反面都看了一遍,說:“這是湖裡的那個面/具。”
他剛說完話,雞鴨的慘叫/聲就不見了,溫白羽說:“快走,那個人要回來了。”
溫白羽說着,就聽狗叫/聲突然高/亢起來,隨着狗叫/聲,“啊啊啊啊啊”的大叫/聲傳了過來。
淒厲的大叫/聲,溫白羽低頭一看,窗戶外面,那個怪人已經到了小樓的門口,但是卻被一個人影往後拖,那個人影身材佝僂,藉着暗淡的月色看不出來是什麼樣貌,但是手勁很大,竟然將怪人快速的往後拖。
万俟景侯皺眉看着樓下,說:“屍氣,是糉子。”
怪人被糉子劫走了?小寨子裡竟然還有糉子出沒。
這件事情越來越蹊蹺了。
溫白羽說:“跟上。”
万俟景侯點了點頭,躍上窗戶,直接從二樓跳了下去,悄無聲息的落地,動作又帥氣又幹脆利索。
溫白羽低頭一看,万俟景侯朝他招手,讓他跳下去,示意會接着自己。
溫白羽剛要往下跳,突然肩膀被人捏住了,心中騰騰一跳,難道是怪人回來了?但是他明明看見怪人被拖走了,怎麼可能又回來了?
溫白羽回頭一看,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竟然是安然。
安然已經醒了,而且破天荒的沒有戴耳/機,伸手搭在他肩膀上。
溫白羽說:“安然?你病好了?”
安然沒有說話,溫白羽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安然的表情直勾勾的,有點發木,好像中邪了,眼睛裡沒有光彩,就呆呆的盯着溫白羽,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溫白羽戒備的往後退了一步,想要把自己的肩膀從安然的手下挪出來,結果就在這個時候,安然突然大吼了一聲,然後猛地抓/住溫白羽,一下撲上來。
溫白羽被他撲的向後一仰,腰掛在窗戶上,上身在窗戶外面,下/身在窗戶裡面,忽悠忽悠的。
“嘶——”
溫白羽只覺得脖子一陣劇痛,安然竟然發瘋的咬住了他的脖子,並不是開玩笑,完全是撕咬,見血之後,瘋狂的吮/吸着溫白羽的血液。
溫白羽手腳發/麻,腦子裡“嗡——”的一下,安然的反應和那頭髮瘋的熊,還有殺雞的怪人一模一樣……
面/具……
溫白羽突然想到安然也拿到了一面面/具,雖然碎了,但是碎之前安然定然已經打開過了。
難道是蠱蟲?
万俟景侯在樓下看到了上面的變故,立刻要上去,就在這個時候,江老闆猛地從門口衝進來,看到安然抓/住溫白羽喝血,立刻從後面衝上去,一下敲在安然的腦後。
安然頓時暈了過去,一下軟倒在地上,溫白羽脖子發木,手腳發/麻,安然的牙齒好像有麻藥一樣,溫白羽身/子往後一仰,立刻就要順着窗戶掉下去。
江老闆一手抓着安然,一手去拽溫白羽,低頭往下一看,就看到万俟景侯在那裡,立刻大喊着:“接好了啊!”
他說着,一鬆手,溫白羽腦子裡“嗡嗡”響,順着二樓就掉了下去,万俟景侯手一伸,將人抱在懷裡,壓住溫白羽脖子上的傷口,緊張的說:“白羽?”
溫白羽嗓子裡“嗬——嗬——”的吸了兩口氣,但是發現自己的嘴脣竟然都麻痹了,不能張/開也不能閉合,舌/頭僵直着不能動,根本說不話來。
江老闆這個時候抱着安然從樓上蹬蹬蹬的跑下來,駱祁鋒和葉流響也出來了。
江老闆說:“沒事,只是有麻藥,安然這小子中了蠱毒,我剛纔也被咬了,五分鐘就好。”
他說着,衆人就看見江老闆脖子上也有一個猙獰的傷口,看樣子比溫白羽的還猙獰。
江老闆把安然扔給駱祁鋒,說:“等着,我上樓拿東西。”
江老闆說着,蹬蹬蹬快速的跑回樓上,沒有半分鐘,手裡提着大小揹包就下來了,他的臂力竟然如此驚人,提了那麼多揹包,扔給衆人,指着地上的血跡,說:“追,不知道有沒有收穫。”
他說完,把安然背起來,提着揹包,沿着地上的血跡飛快的往前走。
溫白羽暫時還動不了,傷口被万俟景侯處理了,已經不流/血了,正在癒合,万俟景侯揹着揹包,把他打橫抱起來,追着前面江老闆往前走。
駱祁鋒和葉流響也跟上去。
地上的血跡很多,是怪人留下來的,那個糉子把怪人拖走了,不知道拖準備拖到哪裡去。
他們順着血跡一直往前走,這個方向並不是上山的方向,衆人都有些狐疑,繼續往前走,血跡一直在蜿蜒,很快就出了寨子。
溫白羽終於能動了,舌/頭還有些麻,伸手捂着自己的脖子。
江老闆見他的動作,笑了一聲,說:“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們都不知道,當時安然這小子發瘋咬我的時候,旁邊都沒人救我。”
他說着,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傷口挺猙獰的,不過已經不流/血了,估計簡單處理過。
衆人往前走,血跡灑在草叢裡就已經不是那麼明顯了,但是氣味還是有的,並不難跟/蹤。
很快衆人就看到了前面的草叢裡出現一個大洞,洞深不見底,裡面一團黑,但是能聞到一股血/腥味衝出來,十分刺鼻。
江老闆看了一眼深洞,從揹包裡拿出手電,綁在自己胳膊上,說:“咱們進去看看,大家都小心。”
他說着,揹着安然,矮身鑽進深洞裡。
溫白羽看了一眼万俟景侯,万俟景侯也把手電拿出來,捆在自己胳膊上,伸手抓/住溫白羽的手,帶着溫白羽鑽進深洞。
駱祁鋒最後一個進去墊底,衆人很快往裡鑽。
深洞地上全是血跡,想必是糉子把怪人拖進來了,蹭的滿處都是,味道十分難聞,而且還有一種腐爛的氣味從裡面飄出來。
土洞/開始並不窄,但是後來越來越窄,江老闆往裡爬,已經背不了安然了,就拽着昏迷的安然往裡爬,爬了將近十分鐘之後,土洞又開始開闊起來。
江老闆又背上安然,在爬幾步,猛地往外一鑽,前面已經變得可以直立行走了。
土洞變成了一個洞窟,看起來是天然的,洞窟的空洞很多,好像無數眼睛從半空俯視着他們。
這種洞窟,讓溫白羽一下就想到了他們纔去過不久的古井墓葬,井下面也有這種密密麻麻的空洞,裡面鑽着好多白皮糉子。
溫白羽看着那些像眼睛一樣的空洞,心裡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万俟景侯攥着他的手,說:“怎麼了?傷口還疼?”
溫白羽其實只感覺到了一瞬間的疼痛,然後整個身/體就被麻痹了,根本無從反/抗,那種感覺比疼痛還可怕,讓溫白羽現在還心有餘悸。
溫白羽搖了搖頭,說:“只是感覺這些洞窟有點問題。”
江老闆笑了一聲,說:“好的不靈壞的靈,可不要烏鴉嘴,呸呸呸。”
他說着,揹着安然繼續往前走,洞窟裡有些潮/溼,還有隱隱的水聲,很快就看見前面出現了一片水流,看起來像是積水,水是墨綠色的,很渾濁,但是腐爛的臭氣,噁心的要命。
血跡在積水的地方就消失了,看起來是被水化開了,他們失去了怪人和糉子的蹤跡。
衆人停頓下來,看了看周圍,這鬼地方有無數孔洞,也就是說有無數條路可以走,沒有血跡他們根本不知道往哪個方向追。
江老闆看着那些孔洞,眯着眼睛來回找。
溫白羽奇怪的看了看江老闆,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江老闆竟然不用他的口頭禪“哎呀”了,而且也不翹蘭花指了,雖然還是一張拉黃帶着褶皺的臉,但是那種很不靠譜的感覺竟然消失了。
溫白羽正在奇怪,江老闆突然回頭,不過不是看溫白羽,而是看向自己背上的安然。
安然動了一下,似乎是醒過來了,皺着眉,發出痛苦的呻/吟聲,動了動手腳,感覺有人勒着他,不由得擡起頭來,看着黑/洞/洞的四周,說:“這……這是什麼地方?”
江老闆把安然放在地上,笑着說:“怎麼?不記得了?你還記不記的自己咬人啊?見人就咬。”
安然被他一說,愣了一下,坐在地上有些疲憊的喘着氣,看了看江老闆脖子上的傷口,又看了看溫白羽脖子上被包紮的地方,不由得臉色一僵,好像慢慢想起了什麼。
安然低頭看着自己的手,又摸了摸自己的嘴脣,似乎嘴裡還有血/腥味道,震/驚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說:“我……爲什麼我……”
江老闆拍了拍安然的肩膀,說:“我問你,你是不是戴了那張面/具。”
江老闆一說,安然一下愣住了,隨即露/出驚恐的表情,伸手摸自己的耳朵,發現沒有耳/機,隨身掏了好幾下,不過安然的衣服全都汗溼/了,江老闆早給他換過了,隨身的耳/機也換下去了。
安然的樣子很驚恐,摸不到耳/機,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睜大了眼睛,眼神在閃爍,好像隨時會瘋掉。
江老闆伸手從揹包裡掏出耳/機,給他塞在耳朵裡,安然陡然像是鬆了一口氣,深深的喘着氣。
衆人都不知道安然怎麼了,他頹然的靠着牆坐在地上,耳朵裡塞着耳/機,把音樂的聲音調到最大,然後慢慢的點頭,說:“我戴過。”
江老闆說:“你知道面/具上有蠱蟲嗎?”
安然愣了一下,立刻搖頭,說:“我不知道。”
江老闆皺起眉來,收起不靠譜和吊兒郎當的表情,聲音似乎也變了,說:“不知道就敢戴,你不要命了?”
安然沒有注意江老闆的變化,只是喘着粗氣,耳朵裡聽着雜亂的聲音,眼神有些發呆,慢慢的說:“我不知道這個面/具有什麼端倪,但是我師父的死跟着有關係,我師父死的時候,就戴着這樣一張面/具,摘掉面/具之後,臉上的表情非常……非常奇怪,有驚恐,有興/奮,還帶着獰笑,那種表情我實在不能描述。”
江老闆說:“你爲了追查你師父的死因,所以想知道這個面/具有什麼特殊?”
安然點了點頭,說:“我和師父相依爲命,師父突然死了,我不能不管,而且師父的死狀讓我很害怕……那種表情……青銅盒子裡的面/具和我師父死的時候戴着的,一模一樣……我就在想,或許戴上這個面/具,就會知道當時師父發生了什麼事情……”
安然慢慢的說着,聲音開始粗重,似乎回憶起了戴上面/具的一霎那,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說:“我的耳朵,天生能聽到很多聲音,很奇怪的聲音,就像耳鳴,從小開始就這樣,能把人逼瘋……當我發現那個面/具的時候,我清楚的聽到有人讓我把它戴上,讓我戴上,一直在我耳邊喊着,讓我戴上面/具……”
安然說着,猛地用手雙捂住耳朵,似乎又聽到了那種聲音,“嗬——嗬——”的喘着氣。
江老闆伸手拍了拍安然的後背,似乎是想安慰他。
這下衆人都很明白了,面/具裡有蠱蟲,看起來那個怪人也是戴了面/具,蠱蟲爬了進去,而安然也戴了面/具,顯然安然是中蠱的狀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發作。
安然剛纔暈過去之後就清/醒了好多,很可能是因爲喝了一些溫白羽的血,溫白羽的血雖然不能完全把蠱蟲逼出來,但是也起到了鎮定的作用,讓安然頭腦清/醒了。
衆人聽着安然的話,万俟景侯突然眼睛一眯,手中白光一閃,龍鱗匕/首“唰——”的一轉,突然將匕/首拔/出鞘來。
只見一道白光,江老闆喊了一聲,立刻向後退去,万俟景侯的匕/首已經遞了過來,橫向一削,江老闆快速的向後一仰,“唰”的一聲,一縷頭髮被削了下來。
衆人都是看得呆了,一瞬間沒反應過來,万俟景侯的動作太快了,不過沒想到江老闆的反應這麼迅速,駱祁鋒立刻皺起眉來,江老闆不過是個古董商,如果有這麼好的身手,還需要僱什麼打/手?
万俟景侯一下削過去,匕/首一轉,又向下扎去,江老闆向後跳開,說:“來真的啊?我可不喜歡打打殺殺的。”
万俟景侯卻冷笑了一聲,就聽“嗤——”一聲,江老闆雖然躲開了万俟景侯的匕/首,但是衣服一下被劃中了,衣服的口袋破了,一個黑皮本子從裡面“啪”的一聲掉了出來。
江老闆低頭一看,迅速去撿,但是不及万俟景侯速度快,万俟景侯已經把黑皮本子撿了起來,那上面是江老闆記地圖用的。
万俟景侯冷眼看着江老闆,然後將本子當着衆人翻開,裡面空蕩蕩的,全都是白紙,根本沒有什麼地圖,翻了幾頁之後,就好看到好多鉛筆畫的設計圖紙,一些奇形怪狀的圖紙,像是零件,也像是機/關,有的乾脆什麼都不像,根本看不出所以然來。
溫白羽吸了一口氣,說:“地圖呢?”
万俟景侯冷笑一聲,看着江老闆,說:“根本沒有地圖。”
江老闆笑嘻嘻的,說:“就算看出來也不用拆穿吧?”
万俟景侯捏着手中的黑皮本子,說:“江老闆呢。”
眼前的江老闆很自然的說:“死了。”
溫白羽睜大了眼睛,說:“你殺的?”
眼前的江老闆搖搖頭,笑着說:“我早說過了,我不喜歡打打殺殺的,怎麼可能會無緣無故的殺/人呢?”
万俟景侯冷不丁的拋出一句話,說:“有緣故呢?”
眼前的江老闆愣了一下,隨即笑着說:“江老闆雖然真的死了,但是絕對不是我殺的,你們還記得江老闆手裡也有一個面/具吧,他也戴過了。江老闆有名的諱疾忌醫,覺得吃屍體能長生不老,身/體本身就掏空了,再中了蠱毒,後果可想而知。”
溫白羽說:“你爲什麼要冒充江老闆?”
眼前的江老闆笑着說:“因爲我聽說他找了万俟景侯,準備去挖懸棺墓,正好我對這個感興趣。”
溫白羽狐疑的看着他,說:“你到底是誰?”
安然看到万俟景侯手中的黑皮本子,上面有好多奇怪的圖紙,詫異的說:“機/關圖?你是墨派的人?”
安然說的墨派,就是莫陽的門派,墨派有很多分支,像莫陽只是精於桃木針破/解機/關,顯然眼前的人是設計機/關。
眼前的男人笑了笑,万俟景侯說:“是時候也把你的面/具摘下來了。”
男人聳了聳肩,說:“我本身就沒有惡意。”
他說着,身後突然在自己的臉皮上摸,他的手掌很大,手指很長,指節稍微有點粗,不停的捻動着,好像彈鋼琴一樣,顯得優雅又靈活,一張人/皮/面/具就從男人的臉上脫落下來。
男人原本的面貌露/出來,和安然正巧相反,安然是五官精緻完美,但是拼在一起互相遮掩了光芒,竟然像是個大衆臉。
而這個男人,五官但看都很普通,不是雙眼皮,竟然還是個三角眼,但是並不會顯得沒精神,也不會顯得老奸巨猾,稍稍下垂的眼尾竟然讓人感覺到一種多/情風/流,加上一雙黑不見底的眼眸,充斥着一股溫柔的氣息。
男人的鼻子有點鷹勾,嘴脣很薄,鷹鉤鼻和薄嘴脣,應該是刻薄的長相,但是拼在這樣一張臉上,竟然也襯托着男人的風/流氣息。
万俟景侯眯了眯眼睛,說:“墨一是。”
男人笑了一下,說:“景爺真是好記性,畢竟咱們只見過一面,還是好多年/前,景爺竟然記得我。”
“墨一是?”
安然嚇了一跳,看向男人。
墨派一字輩的人,地位要比他們認識的莫陽高很多,莫陽見了都要喊一聲師伯。
安然嗓子抖了一下,看向男人有點不甘心,還是咬着牙,輕喊了一聲:“師叔祖。”
墨一是笑眯眯的說:“徒孫乖。”
說着還摸了一把安然的臉。
溫白羽:“……”
溫白羽現在是徹底糊塗了,這個人是墨派的,万俟景侯也認識,應該是道上的人,而且地位還挺高。
万俟景侯冷眼看着墨一是,說:“你來幹什麼。”
墨一是笑着說:“我沒有敵意,只是想要搞清楚這個面/具的事情,墨派有小輩死在這件事情上,作爲長輩我肯定要出力的,再說……”
墨一是眯了眯眼睛,說:“再者說,玉蟬面/具上的機/關,也是出自墨派老祖/宗之手,我也不算多管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