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羣也似乎嗅到了不尋常的味道,除了狼王仍舊虎視眈眈地踞坐原處外,那圍住了黑榜的無數惡狼,竟是在殺氣的逼迫下,緩緩後退,空出了一大片地方。
斬月刀在手,葉風閃電般劃過空中,一刀望仍是站立不動的雪碸就劈。
刀鋒毫無澀滯的切過雪碸的身體,葉風心中卻是猛地一沉。“不好!”這凝立不動的雪碸竟是虛影,斬月刀劈過,己如鏡花水月般消失無蹤。
猛地,葉風背心遭到了重重一擊,葉風只覺眼前一黑,竟是吐了口血出來。勉力一個挫身,葉風腳踏虛空,幾個轉折,避過了雪碸接連而來的幾個殺着,一轉身,將斬月刀拄在雪地上,只覺臉上麻癢癢的,竟是出了一頭冷汗。
“咦?不錯嘛!”雪碸負着雙手,在幾步外盯着葉風,語氣中竟是帶着些欣賞。
“廢話少說。”葉風吐了口血,體內的躁動平息了些,自覺並無大礙,緊緊盯住雪碸,尋找攻擊的最佳時機。
“沒用的!”雪碸搖搖頭,腳尖一點,徑向葉風衝去,速度竟是不比葉風慢到哪裡去。
雪碸的路線並不是直線,而是順着風勢,最省力和最難琢磨的軌跡,這種方式,早己成爲了雪碸的的本能。葉風只見踏風而來的雪碸襲來,身後跟着一連串快速運動產生的殘影,臉色凝重。
上次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葉風不敢怠慢,身形連閃,以比雪碸還要快許多的速度提刀迎上前去,電光火石之間,兩人一個交錯,各自落在地上。
葉風仍是被雪碸一掌切在左臂,火辣辣的疼痛,而雪碸也被葉風出乎意料的速度驚住,微一愣神,被葉風一刀帶了一溜血花出來。
鮮血順着雪碸的小指滴答落在雪地上,雪碸驚疑不定,打量着葉風,艱難的吐了一句:“好快的速度!我不及你!”雪碸一向驕傲,如今在最擅長的速度上輸了給人,心裡決不會好受。
“你也不慢!”葉風心中卻是暗暗叫苦,自己傾盡全力的一擊,似乎竟然只是擦破了點皮,看雪碸的樣子就知道,那一刀並沒有給他造成巨大的傷害。
“很久沒有嘗過受傷的滋味了!”雪碸感嘆,輕輕將小指放在嘴邊舔了舔,道:“若是你輸了,我會遵守諾言不殺你,但你的雙手,雙腿,都要廢掉,否則我終究不會放心。”
葉風行動如閃電般迅速,如今在生死存亡的關頭之際,更是絲毫不留餘力,硬生生將速度提升到極限。常人看去,只能看見一團模糊的雪碸。
雪碸唯恐夜長夢多,也拿出了看家本領,速度雖是不及葉風,但一個轉折間,便生成一道虛影,直到葉風一刀劈過,方纔消散。
那虛影與真人絲毫無二,只將葉風弄了個焦頭料額,疲於奔命,稍有疏失,被雪碸在旁覷到,便是一陣狂風暴雨般的打擊。
雪仍未停,葉風全身上下,己是沒有一處好地。臉蛋上也表一塊,紫一塊的如同蘿蔔,葉風機械般地出着招,只覺渾身無一處不痠痛難忍,唯有一股不甘心的意念支撐着他,令他不會倒下去。
許是不耐煩了,雪碸一個迴旋,手肘重重擊在葉風胸前,喀拉拉一陣聲響,也不知斷了幾根肋骨,那葉風也如斷了線的風箏般,橫飛了出去。
雪碸知道自己的力量,受了這樣的一擊,葉風不可能還活着,嘆了口氣,雪碸默默走上前去,伸出手,便去闔上葉風的眼簾。
驀地,葉風身周,一股無盡的哀傷漫延開去,雪碸一怔,只見葉風張開了雙眸,無限的憂傷,斬月刀輕飄飄地,緩緩逼近雪碸的咽喉。
憂傷,無限的憂傷!所有的人和狼,在哭泣一刀斬使出來後,剎那間都彷彿陷入了無限的哀傷,就連雪花,也化成了離人的眼淚……
雪碸一動不動,但這次去並非虛影,望着蒼涼悠遠的斬月,雪碸恍惚間看到了妻子臨死前的眼神,血舞那仇恨的目光,他明知再不躲開,今日難逃一死,但卻仍是不想動彈。雪碸望着越來越近的刀尖,緩緩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