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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時已近中午,我拖着一身的疲態邁進洗浴間,頭腦像要炸開了一樣。看着鏡中的自己,那是一頭被打敗的野獸,短短的挫胡圍剿了整個上下頜,絲絲縷縷的血絲如蛛絲般在眼珠上結網,我不認識不自己了,可是,你什麼時候認識過自己呢?你呀,你到了一個懸崖邊上了,你需要做出一個抉擇,前面是無底的深淵,後面有沒有狼羣在追着你呢?沒有吧,沒有,那是你自己虛構的,是你心裡面的一塊石頭。跳下去吧?回頭吧?
她不再是你的夢了不再是了
無所事事,也沒有任何的胃口。打開電腦,QQ上碰着了椰風,我管她叫姐,海口郵政的同行,今天上半年在石家莊參加培訓時認識的,大我十歲,很談得來,迅速成爲無話不談的準姐弟。這個時期郵政系統正說着要改革,要政企分開,椰風總關心問改革的事情,她說,我們這邊的管理局要掛牌了,你們呢?我說,姐,不說這個了吧,我心情非常不好。椰風說,怎麼啦,有心事?我說,我剛剛結束了一段感情,我心裡很苦。椰風說,我想到了是這個事情,沒什麼的,你姐也經歷過的,時間過去了就沒事了。我說,我太在乎她了,我做了兩年多的夢,我沒有讓她做任何強迫的事情,我已經做好了過一輩子的打算。椰風說,感情的事,不是說你在乎她就行了,你給了也沒用,問問你自己的心吧。我說,這幾天我都快崩潰了,我都相信不了這個事實,怎麼會這麼突然呢,我不停地想,我都做不了任何的事情,我眼睛一閉上就會浮現出來她的影子。椰風說,你怎麼做男人的,這麼脆弱,什麼也別想,趕快剎車,做男人就得有承擔失敗的勇氣。我說,我真的不行,以前我也碰到過這種事情,我沒有給對方機會,但現在心口痛得厲害,我真擔心自己受不了。椰風說,看來這次你是認真投入了,你要懂得走出來,你工作忙嗎,讓事情充滿你所有的時間,你會忘掉的,每個人都會在他的這輩子裡碰到很多很多的人。我說,姐,你不知道,儘管我們在一起兩年多了,我卻沒給她任何的承諾,這是我做的最傻的一件事,我現在甚至天真的相信,這是她爲了懲罰我對我的考驗。椰風說,我覺得也不是沒有可能,老弟,姐跟你說,如果你還想挽救這段感情,先冷靜一段時間,別老給她打電話,現在主動權不在你這裡,要她來選才行。我說,這可能嗎?椰風說,聽老姐的,你要沉住氣,過個一個月兩個月後,你再找她心平氣和地說,現在去說十有**是要吵架的。我說,好吧,我聽你的,我放不下她,我還是想她。
傻着,下載各種各樣的影片,快進着看,又迅速地刪除掉,一點情節都沒記住,那些美人光芒耀人,一個比一個動人。我想,有幾個人眼睛是像她的,有幾個人骨子透露着她的神氣,而現在她不再是你的夢了,真的不是了。她真的是在考驗你嗎?那是你自己騙自己的,她的想法很簡單的,她設計不了這個情節,是你不願意從泥潭裡走出來,你相信不了事實。我忽地看到了她QQ上簽名,一個很有想象空間的句子,“那粒千年以前的種子,經過了漫長的雨季,終於冒出尖尖的頭,長出了嫩嫩的芽”,哦,寫得可真像是我們啊,我是那顆嫩嫩的芽嗎?你讓她等太久啦,她在怪你呢,她一定是在怪你,你需要用百分之二百的努力來爭取回她了,否則你真正要失去她了?但這些都是真的嗎?她沒這麼複雜,她一向說什麼就是什麼的,這肯定還是一個無端的臆想,別給自己找壓力了。
我累啦,很累。
纔想起已經兩天沒好好進過食了。你必須爲了自己好好活着,如果你垮掉了,你的家庭,你的父親母親還有你的那個智力不好的弟弟就徹底沒希望了。無論如何,你都得爲了這些你該負有的責任活着。開心也得活着,不開心也得活着,你爲什麼不開心點呢?走了不知多久,在幾個店門外徘徊,然後又離開了,最後還是進了小區附近的麪館,點了一碗片兒川,吃下了半碗,傻傻地坐了半天,愣沒注意身邊的任何一個人。他們都看到些什麼了啦。無所謂了,他們的生活美好着或者醜陋着又有什麼關係呢,現在我掉在一個泥潭裡,我既想逃出來又不願意逃出來,我真的可以忘掉她嗎?我想見她,我想闖進她的學校告訴她說我愛她我在乎她她是我的全部我的靈魂被抽空了。
可是,你該醒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