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允南是聽見身側的輕微動靜才醒來的, 臥室裡只留了一盞昏暗的燈光,他疲憊地耷拉着眼皮子,幾乎都快要睜不開了。
“嗯……”
施允南發出迷糊了一聲囈語, 連說話的力氣都賴得費, “幾點了?”
距離兩人‘舉行婚宴’後又過去了一年, 再往前推一推領證的時間, 兩人在一起滿打滿算也有兩年了。
但是新鮮感從未消失, 屬於晚上的小情趣就沒停過。
施允南總是在開始前又撩又浪,事後就累得只想蒙着被子睡到天昏地暗。
兩人昨晚說好了消停兩天‘蓋着被子純睡覺’,結果不知怎麼的硬是折騰到了凌晨。
現在施允南能掙扎着說上兩句話, 已經算是給駱令聲面子了。
“吵醒你了?”穿戴整齊的駱令聲靠近施允南,俯身吻了吻戀人的眼角, “七點半。”
這個時間點瞬間在施允南的腦海裡炸開。
他疲憊至極的身體還沒恢復幾分力氣, 結果一下子都使了出來。
施允南半撐起身子, 吃驚,“七點半了?我怎麼都沒聽見鬧鐘?”
駱令聲見此, 連忙讓他重新躺回到牀上去,“我看你睡得熟,所以把鬧鐘關了,你本來就不是這個時間點起牀的人,躺着睡夠了再起牀。”
“不行……”施允南口上說着拒絕的話, 身體意識卻在‘哼唧唧’地服軟, “我昨晚答應過小金魚送他去上學。”
小金魚跳了學前班, 今天就要正式上小學了。
大概是覺得自己長大了, 小傢伙昨天晚上就特別興奮, 一個勁地追着施允南炫耀自己的新書包、新文具。
施允南有種‘自家孩子邁入人生新徵程’的自傲感,一時衝動就提出要送他去上學, 結果一看通知書上的時間——
早上八點,準時報道。
已經快八百年沒早起過的施允南當場愣住,甚至有‘翻臉不認小外甥’的打算。
對於自由設計師來說,熬夜可以,早起不行。
只可惜,施允南對上小金魚期待的大眼睛,實在說不出臨時反悔的話,再怎麼樣都不能教會小孩子‘出爾反爾’。
於是,他和駱令聲約法三章後,特意定了三個連續性的鬧鐘,就是怕自己折騰累了還爬不起來。
結果現在好了——
約法三章壓根不成,現在連鬧鐘都沒聽到。
“都怪你。”施允南掙扎着坐了起來,迷糊地抱怨了一句,沒兩秒又抱着被子倒了回去,“……我突然體會到了養孩子的艱辛。”
駱令聲失笑,用指腹蹭了蹭戀人實在是沉到不行的眼皮,“睡吧,我送今煜去學校,我們下午一起去接他放學。”
“嗯?”
施允南偏頭蹭了蹭駱令聲溫熱的掌心,索性也不掙扎了,“好。”
脣上沾上一抹溼熱。
兩人交換了一個短暫但充滿愛意的早安吻,駱令聲這才輕手輕腳地出了門。
房間門口響起小金魚和駱令聲的輕微交談聲,施允南意識朦朧間聽得並不是很真切。
忽然間,小心翼翼的腳步聲響了起來。
“……”
施允南擡眼,從睏意中抽離出一絲暖,“小金魚,早上好。”
小金魚靠近牀邊,趴在施允南的耳邊悄咪咪地說,“小舅舅早上好,我今天也很愛你和舅舅哦。”
自從綁架案之後,小金魚就養成了這個小習慣,他每天都要對着施允南和駱令聲表達一下自己的愛意。
施允南揉了揉他的腦袋,“寶貝,我也很愛你。”
小金魚嘿嘿兩聲,又暖心說,“小舅舅你睡吧,但是你下午要來接我放學哦!”
舅舅和他說過了,小舅舅昨晚又忙到很遲很辛苦,唉,大人賺錢真是不容易。
“好。”
小金魚得到了施允南的應答,生怕打擾對方休息似地小跑了出去。
等在門口的駱令聲看着小外甥,“和小舅舅說完了?這下滿意了?”
“嗯!”
小金魚背上自己的小書包,主動牽起駱令聲的手,“舅舅,我們快走吧!要不然,我就得遲到了。”
“來得及。”
施允南聽見漸行漸遠的模糊對話,不自覺地發出一聲笑,這才心安理得地縮在被子裡繼續補覺。
……
轉眼到了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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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飽覺的施允南提前結束了的設計工作,跑到駱令聲的辦公室裡安靜待着。
他端起面前秘書特意泡來提神的咖啡,只喝了一口就嫌棄地皺起了眉頭,“……這世上怎麼會有喜歡喝咖啡這麼苦兮兮的飲品?”
話音剛落,身後就響起了開門聲,“不喜歡就別勉強,放着吧。”
施允南側身望着戀人走近,“開完會議了?”
“嗯。”
駱令聲頷首,從容坐在施允南的邊上,“我還有一點文件要處理,你得再等我一會兒。”
施允南問,“很着急?”
駱令聲搖了搖頭,“不是很急,只是早點將這些小事處理完,待會兒接上今煜,今晚就能完全放下工作和你們度過。”
施允南語氣嚴肅地說,“那我這裡有件急事。”
駱令聲閃過一絲正色,“什麼急事?”
下一秒,施允南目光似有若無地凝在駱令聲的薄脣上,慢悠悠地湊近纏上他的呼吸。
“剛喝了一口咖啡,嘴巴到現在都發苦,駱先生想辦法替我解決一下?”
駱令聲脣側晃起一抹淺淡的笑意,配合着戀人的肆意撩撥,輕易就吻了上去。
施允南像是位藝術家,主動用吻描繪着駱令聲好看的脣形,才試圖將自己沾染的醇香苦味全部渡過去。
駱令聲摟住施允南的腰,由着戀人胡鬧了一會兒,這才猛地扣住對方的後腦勺,反客爲主般地強勢地吻了回去。
“唔……”
脣舌纏綿,呼吸相融,殘留的苦味裡晃出令人無法自拔的甜意。
駱令聲在衝動之下將施允南拉入了自己的懷抱裡,盯着對方已然有些晶瑩的脣,繼續似有若無地貼着,“這不是挺甜的?”
施允南像是得了滋味,繼續撩撥着,“話說回來,我們這樣算不算辦公室戀情?不僅能甜,還能更刺激,你要不要……”
話還沒說完,駱令聲就乾脆開啓了新一波的深吻。
施允南下意識地勾住駱令聲的領帶,毫不抗拒地迎了上去,微妙的悶哼聲夾雜着沉重的呼吸聲迴盪在辦公室裡。
這一回,居然是駱令聲先敗下了陣。
他忽地離開施允南的脣,卻又貼上戀人的耳畔,呼吸微促,“施先生,你這是要謀殺親夫了?”
“……”
施允南懵了兩三秒才後知後覺——
因爲太過沉浸於這場親吻,他圈着駱令聲的領帶越拽越緊,這一會兒功夫,不僅將衣領弄得皺巴巴的,領帶圈都已經快勒脖子了。
“我、我給你解開。”
施允南忍不住發笑,立刻將領帶結往下扯了扯,結果用力太過,反倒將領帶徹底拉鬆垮了。
“……”
施允南無語擡眸,對上駱令聲笑意分明的臉,“等等,我給你重新系好。”
“不急,把事情做完再說。”
駱令聲的吻往下落在施允南的鎖骨處,加深了昨晚的某種印記。
施允南發出一絲撓人癢癢般的氣音,這纔跟隨本能呢喃,“什麼?”
餘音落地。
駱令聲順勢翻身將施允南壓制在沙發上,“不是你說要玩辦公室戀情?我配合你。”
施允南想起昨晚還沒消退的悸動,慌張辯解,“我、我開玩笑的,你趕緊處理正事!”
“駱令聲,你別……唔、嗯……”
………
…………
因爲惦記着要接小金魚放學,兩人最終還是沒鬧到最後一步,不過該交代的還是都交代了。
抵達帝京中心小學時,已經過了‘一年級’的家長接人時間段。
施允南忍不住朝‘罪魁禍首’丟去一個埋怨的眼神,心下有些自責,“完了完了,這小金魚上小學第一天,我既沒起牀送他上學,連放學接人都遲到了。”
“剛過四點半,不算遲到。”駱令聲拍了拍施允南的後背,無奈,“他一個小男生,你別當成女兒養。”
兩人環視一圈,確認沒再校門口的一堆孩子瞧見自家小外甥的身影,轉而就去找了門衛。
“你好,請問一年級的孩子都走光了嗎?我們來接一年級一班的駱今煜。”
門衛翻找着實時上傳門卡數據的電子名單,給出答案,“孩子還沒離開,你們看這系統上面出了具體備註——”
門衛眯了眯眼,一字一句地念出,“發生打架情況,請接送家長前往老師辦公室處理。”
“……”
“……”
施允南和駱令聲不約而同地怔住了。
誰?
打架?
施允南湊近確認了學生系統上的信息,這纔有些詫異地看向駱令聲,“這寶貝平時最乖了,是不是搞錯了?”
“搞沒搞錯,你們去老師辦公室看看就知道了?”門衛出聲提醒,“兩位,趁着還在規定時間內趕緊去吧,要不然老師待會兒也會打電話聯繫你們的。”
駱令聲眉頭隱約擰在了一塊,“好的,謝謝。”
兩人向門衛詢問了老師辦公室的具體位置,快速趕去查看情況。
…
三分鐘後。
施允南剛找到辦公室門口,就聽見了裡面不停歇的哭泣聲,以及家長的不滿理論和老師的勸告聲。
駱令聲看見自家小外甥的背影,第一時間敲了敲門,“魏老師,我是駱今煜的家長。”
小金魚聽見熟悉的聲線,立刻轉身,“舅舅!小舅舅!”
施允南注意到了小金魚額頭上的輕微紅腫,這護崽子的心騰得一下炸開,“怎麼回事?誰打你了?”
班主任魏老師聽見小金魚的稱呼,立刻明白了施允南和駱令聲的關係。
她沒有刻意去追問小金魚的父母,而是起身主動招呼,“兩位舅舅好,是這樣的,今煜下午快放學的時候和同班同學鬧了點小矛盾……”
她微微停頓,用目光示意另外一側的家長和孩子。
有位體型微胖的孩子正躲在自家爸爸的身後,此刻有一搭、沒一搭地抽泣着。
他額頭的紅腫更明顯,甚至連手臂上都帶着了輕微擦傷,看上去比小金魚嚴重多了。除此之外,還有一名高瘦的小男孩也髒着一張臉,哭得很傷心。
“……”
施允南卡殼,隨即彎下身子低聲詢問,“你打贏了?”
小金魚居然有些驕傲點頭,用更小聲回答,“對啊,小舅舅,我一打二呢。”
好傢伙。
格鬥課沒白上。
有點你小舅舅當年的風範。
施允南暗自想着,眼尾還流露出一絲孺子可教的信號。
駱令聲聽見這一大一小的‘秘密交流’,無可奈何地上前半步遮擋,“不好意思,我們剛來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今煜打架是不對,但事情總有個起因。”
“還能是怎麼回事?你們家孩子把我們家、還有親戚家的孩子打成了這樣!你們家怎麼教育孩子的?小小年紀就打人。”
能進帝京國際小學的,都是些家裡有錢有勢的孩子。
魏老師深知這點,雙方都不敢輕易偏頗、得罪,“陳軒家長,你先別激動,既然人到齊了,我們正好把事情攤開來說說。”
施允南知道小金魚的脾性,不會無緣無故欺負人。
他揉了揉自家小外甥的腦袋,用眼神示意他主動站出來解釋。
興許是見到了兩位舅舅,小金魚終於有了底氣,“魏老師,是陳軒他們先欺負了其他同學。”
因爲是第一天報道上課,學校並沒有安排滿檔的課程,而是在放學前給了他們一年級新生半小時的自由活動時間。
小金魚對待自家人又軟又甜的,對待陌生外人就沒那麼容易親近了。
於是,他獨自一人逛了逛這個新學校,結果意外發現陳軒他們攔着一位小朋友。
不僅上手扯着對方的頭髮,口裡還說着一些不太好聽的話,明擺着在欺負人。
小金魚發現被欺負的人是班上同學,這才上前攔了攔。
陳軒辯解,“我們纔沒欺負他!他一個男孩子和其他小女孩一樣留着頭髮,那就是變態!”
“你胡說八道!”
小金魚捏着小拳頭反駁,生氣時的眼角眉梢和駱令聲透着點相似感。
陳軒似乎被他的高聲給嚇到,頓時縮着不吭聲。
施允南和駱令聲將這幕看在眼底,沉默着給足了小外甥自由辯駁的時間。
“我小舅舅說了,這世界上的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我們要學着尊重彼此。爲什麼男孩子就不可以留頭髮了?那女孩子也可以剪短頭髮啊!”
小舅舅之前就留過頭髮,照樣很帥很好看啊!
小金魚繼續說,“你們這種想法就是錯誤的!瞞着老師一起欺負其他同學也不對!”
陳軒和另外一個孩子面面相覷,一時間沒理由反駁。
魏老師帶過的學生無數,哪裡看不出這三個小孩誰在心虛?
這個年紀就帶着‘歧視’欺負人,還罵人是‘變態’,的確存在着思想上的問題,得及時糾正。
不得等老師出口調和,陳軒爸爸就又開了口,“就算我們家陳軒說錯了話,那你找老師解決、讓他們知錯道歉就好了,打人總是你不對吧!”
在他看來,自家兒子和侄子受了傷、掛了彩,那就是小金魚打人的不是。
小金魚理直氣壯地迴應,“是陳軒先打我的,而且是他們兩個一起打我。”
“他們以多欺少,我又不是傻瓜,肯定不能站着捱打。”
“舅舅給我找格鬥老師,不就是爲了讓我可以保護自己嗎?老師,叔叔,他們打不過我,這事也不是我的錯啊。”
“反正學校有監控,你們找警察叔叔我也不怕,我沒撒謊。”
一字一句,不亢不卑,完勝。
施允南和駱令聲相視一笑,莫名爲自家孩子感到驕傲。
陳軒爸爸瞠目結舌,顯然沒想到小金魚說話的條理能清楚成這樣。
魏老師有些驚喜小金魚的發言表現,這新生入學考第一的小孩果然不一般。
事情說到這個份上,她還是顧及到了其他兩個孩子的心理,“陳軒,陳鳴,你們呢?”
陳軒抿了抿嘴,內心是真害怕會有警察過來查案,“……老師,我錯了,我下次不敢了。”
邊上的陳鳴聽見這句道歉,立刻跟着邊哭邊認錯了。
駱令聲見此,不鹹不淡地反問,“陳軒家長,既然孩子們都已經說開了,那你的意思是要怎麼處理?”
“我們是私下協商,該道歉的道歉、該賠醫藥費的賠醫藥費;還是乾脆公事公辦,真找來監控判斷對錯?”
這段話看似將選擇權交給了陳軒爸爸,實際上是把主動權牢牢握在了自己手裡。
“……”
陳軒爸爸看見兩個孩子一個賽一個的哭着認錯,哪裡還能再繼續辯解下去?他是個留京的生意人,自然看得出駱令聲氣度不凡。
家裡花了大半年的心力,好不容易纔託關係將兩個孩子送進了這所學校。開學第一天就把事情鬧大,想來也是沒必要。
思及此處,陳軒爸爸一改之前的囂張,服軟,“沒、沒事,小孩子之間吵吵鬧鬧很正常,既然說開了就好。”
畢竟,孩子們都是些小傷,養養就沒事了。
施允南微微一笑,“陳先生,你能這樣想就再好不過了。”
……
五分鐘後。
小金魚回到空蕩蕩的教室拿書包,一出門就看見了走廊上的駱令聲。
舅甥兩人對上視線。
駱令聲定定喊話,“駱今煜。”
“……”
完蛋了。
舅舅喊全名了。
小金魚立刻意識到了‘危機’,目光開始搜尋起走廊兩端。
“找你小舅舅也沒用。”駱令聲輕而易舉看穿他的小心思。
開學第一天就鬧到老師辦公室?還真是幫他開啓了人生新體驗。
“哦。”小金魚悶悶應了一聲,特別自覺地靠牆罰站,“舅舅,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不應該把他們揍哭。”
這話的潛臺詞就是:我錯了,但下次還敢,還能揍得更狠一點。
“……”
駱令聲差點接不上話。
不知怎麼的,他突然從小外甥的身上看到了當初施允南的影子——得了便宜還賣乖。
舅甥兩人大眼瞪小眼,誰都沒有再說話。兩人短暫對峙間,和魏老師溝通完情況的施允南就走了過來。
施允南瞧見這一幕,樂得出聲,“你們兩人傻站在這裡做什麼呢?”
小金魚像是看到了救星,“小舅舅!”
下一秒,駱令聲就喊,“今煜。”
小金魚憋了憋嘴,剛邁出去的右腿又因爲駱令聲的示意收了回來。
施允南走近,理了理自家小外甥有些亂糟糟的頭髮,“好端端的,爲什麼罰站?”
駱令聲回答,“他自己心虛站過去的,我沒讓他罰站。”
“啊?”
小金魚瞪大眼睛,着實沒反應過來。
舅舅,你剛剛的眼神可不是這個意思!
施允南笑笑不說話,他彎腰查看着小金魚額頭的紅腫,眼底溢出一抹細碎的擔心。
“疼不疼呀?”
小金魚一改之前‘打贏’的小小得意,迅速變成委屈巴巴的模樣抱住了施允南的腰,“小舅舅~”
“我們寶貝真遭罪。”施允南心軟得一塌糊塗,溫柔安撫,“沒事不怕,等回家小舅舅幫你敷一下、抹點藥膏就好了。”
駱令聲推了推眼鏡,無奈嘆了一聲,“允南,你別太寵他。”
自家孩子不寵誰寵?
施允南笑着將小金魚抱了起來,掂了掂份量,“兩三個月前還是幼兒園的小朋友呢,現在抱着還真感覺長大了不少。”
“小舅舅,我現在是大小孩啦。”
施允南配合點頭,“爲了慶祝我們小金魚上小學,今晚不回家吃了,我們到外面餐廳吃晚餐,你想吃什麼?”
“小舅舅,我想吃什麼都可以嗎?”
“嗯。”
小金魚眸色一亮,說出自己期待已久的願望,“我想吃可樂、薯條、漢堡、炸雞……”
駱令聲當機立斷地拒絕,“不行!”
小金魚氣得鼓起了腮幫子,“舅舅!爲什麼不行?”
“油炸食品不衛生,今煜,你別仗着小舅舅寵你就能越來越不聽話,今天這事就算事出有因,但打架總歸是不對的。”
小金魚沒敢反駁,只是暗戳戳地將最後一絲希望放在了施允南的身上。
施允南接收到小外甥的眼神求助,故作爲難地搖了搖頭,“這下可怎麼辦呢?我們小金魚吃不成了。”
“唉!”
小金魚重重地嘆了口氣。
施允南強忍着笑意對上駱令聲的目光,演戲的痕跡極其明顯,“實在是太可惜了,說起來回國這兩年我也沒吃過這些油炸食物了,現在還真有點饞。”
“……”
駱令聲沒吭聲,只是拿出手機查了查。
不出三十秒,他就止住了一大一小的嘆息聲,“行了,走吧。”
施允南嘴角偷溜出一絲笑,“去哪裡?”
駱令聲接抱過小金魚,對着戀人無奈認命,“不是說想吃嗎?查到附近的門店了,我帶你們去。”
小金魚摟緊了駱令聲,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開心的同時又夾雜着一絲絲不服氣,“我就知道舅舅最偏心了!”
他想吃就不可以,小舅舅想吃就得去!這個家果然還是小舅舅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