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而明亮的餐廳內, 一股帶着香味的熱氣正在往上冒。
餐桌中央,一個老式的炭爐火鍋正在撲通通地翻着滾,裡面的葷素丸子和其他菜色跟着起伏, 看起來就美味。
“哇!火鍋火鍋!”
小金魚望眼欲穿, 口水都快順着下巴往下淌了。
施允南偷摸夾了一顆魚肉丸子, 遞到他專用的兒童小碗中, “小饞貓, 放涼了再吃,小心燙着。”
“謝謝小舅舅,我愛你喲!”
駱令聲瞥了‘油嘴滑舌’的小外甥一眼, “誰教你的?整天把這些話掛在嘴邊。”
小金魚扒拉了一口丸子,含糊不清地說, “小舅舅教的, 舅舅你還沒學會嗎?”
上回施允南和駱令聲鬧彆扭時教他的:喜歡就要相互表達。
“……”
駱令聲被小外甥一句話就打了回來, 突然有些說不上來的詞窮。
施允南嘴角偷跑出一抹笑意,不知怎麼的, 他就喜歡看駱令聲被小金魚童言童語‘教訓’的情況。
他看破不說破,側身囑咐秦簡,“生日蛋糕呢?”
秦簡回答,“在廚房冰箱,我現在就去拿。”
餘音剛落地, 管家秦伯命令傭人將做好的菜餚也端了上來。
“施先生說要吃火鍋, 我怕家主和小少爺吃不慣, 特意又讓人備了點家常菜。”
“反正是在自家吃飯, 我想着大家都不用太拘束。”
秦伯笑得和藹又知足, 他很喜歡這樣的家庭氛圍,忍不住感慨道, “家主也已經好久沒過過生日了。”
駱令聲微微勾脣,眸底晃過一絲遺憾。
他就不愛操辦生日等事項,往年都是由父母和親姐惦記着他一歲又一歲的生日。
自從家人們意外離世後,駱令聲就再不愛過了所謂的生日了。
當然,也是爲了避免其他人藉着生日宴阿諛奉承,徒增心煩。
施允南對上駱令聲眼底的情緒,藏在桌下的手輕拍了一下戀人的大腿。
他像是說給秦伯聽,實際上也是說給駱令聲本人,“未來生日還多着呢,以後每年我們都能陪他過。”
雖然以駱令聲的身份和地位,這樣在家中的生日宴是簡陋了些,但同時帶來的溫馨感是任何奢華酒宴都比不上的。
駱令聲反手壓住了施允南的掌心,與他十指相扣。
小金魚像個機靈鬼似地彎腰往桌子底下一探,發現這個‘秘密’的他頓時又笑眯了葡萄眼,“哦~~又被我捉到啦!”
“哦什麼呢?”
施允南捏了捏駱令聲的掌心,示意他鬆開。
小金魚搖了搖頭,一臉‘放心,我不會往外說’的誇張模樣。
餐桌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秦簡終於也舉着一個小蛋糕從廚房裡走了出來。
小金魚的注意力瞬間被蛋糕給拉了過去,他連忙騰出自己面前的餐桌,“秦叔叔,這邊這邊!蛋糕放我這裡!”
秦簡聽見這話,第一時間看向駱令聲。
在對方的默許示意下,他纔將點了蠟燭的蛋糕放在了小金魚的面前,“小少爺,小心別被燙着了手。”
小金魚點頭如搗蒜,還主動唱起了生日快樂歌,只不過這唱歌聲調像山路十八彎,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
最後,他還要用刀叉幫忙,開開心心地給在場的每一個人弄蛋糕。
這陣仗,忙得壓根停不下來。
秦伯生怕他好心幫倒忙,一個勁地在邊上小心看護着。
秦簡和袁猛分別給在座的人倒上了提前醒好的酒,這才挨着坐下,“瞧小少爺這興奮勁,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爲是他過生日呢。”
施允南靠在椅子上盯着看小金魚,越來越覺得養小孩有趣。
駱令聲回答,“隨他鬧吧。”
他向來不喜歡吃甜食,同意今天買來生日蛋糕,就是爲了哄小外甥開心的。
等到小金魚將蛋糕全部分完,施允南就對操碎了心的秦伯說,“秦伯,你也坐。”
“欸,好。”
他環視一圈,又將目光定定落在了駱令聲的身上,主動舉起酒杯,“駱令聲,生日快樂。”
秦伯等人見此,也跟着舉了杯子,“家主,生日快樂。”
小金魚不甘認輸,嘴角沾着奶油,手裡端着果汁,“舅舅生日快樂,你能以後每天都過生日嗎?”
駱令聲心尖剛涌起的感動就被小外甥的話給颳走了,無奈又不忍指責,只是舉杯和大家碰了碰。
施允南喝了酒,故意拿着奶油往小金魚的鼻尖上一點,“別以爲我們不知道,你是想要天天吃蛋糕,小心牙齒里長了蛀蟲,要去找醫生給你拔牙齒。”
小金魚鼻子皺了皺,連忙再扒拉一塊蛋糕壓壓驚。
他天天都刷牙,纔不用看醫生呢!
…
相處久了就成了一家人,這餐桌上的氣氛自然不會壓抑。
小金魚肚皮小,吃飽得快。
啃下大半個蛋糕後,他就打着飽嗝乖乖被秦伯帶回了小房間。
秦簡和袁猛在駱令聲的默許下,該吃吃、該喝喝,沒了平日在工作上的拘束。
要他們在心裡說啊,自從施先生來到這個家後,家主沉臉發火的次數都跟着與日俱減,這是好事。
酒過三巡。
施允南隨口問,“不到一個月就是春節了,駱氏應該也都集體放假吧?秦簡和袁猛要回老家過年嗎?”
袁猛搖了搖頭,面色被酒意染得有些發紅,“施先生,我不回去。”
“爲什麼?”
“我爸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是我兄長把我拉扯大了,家裡情況有些不好說……”
袁猛說到這兒,面色閃過一絲遲疑。
秦簡大概知道點情況,幫忙解釋,“這有什麼不好說的?他嫂子是個勢利眼,萌萌早些年退伍前後的錢都被他嫂子想盡辦法地搜刮乾淨了。”
後來他成了駱令聲的貼身保鏢,這薪水自然成倍往上翻。
前兩年回老家時,又是被他嫂子假模假樣地哭着要錢——
一會兒說侄子上學需要錢,一會兒又說家裡的東西需要翻新,反正就是變着花樣的想讓袁猛出錢。
袁猛兄長幫着弟弟說了兩句話,就被妻子指着鼻子罵了個底朝天。
兄弟兩人都是一等一的老實人,哪裡掰扯得過這種無知婦人的一哭二鬧三上吊?
袁猛當上‘保鏢’後的第一年回鄉過節,幾乎將整年存下的薪酬都‘給’了出去。再後來,袁猛兄長怕弟弟再受欺負,暗戳戳地就不讓袁猛回去了。
惹不起,躲得起。
袁猛順勢點頭應話,“過兩天我給我哥寄一筆錢回去就好了。”
畢竟,兄長對他的確有養育之恩。
“對,這樣就行了。”
秦簡拍了拍身邊的肩膀,大概是被酒意催生得多了一絲揶揄,“要不然再回去幾趟,我們萌萌的老婆本就賠光了。”
“……”
袁猛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染紅,肩膀一動甩開秦簡打趣的手。
施允南覺得兩人的相處模式挺有趣,繼續問,“秦簡你呢?”
“我家就在臨省,開車來回很方便,父母都是大學教授,平時也都挺忙的。”
秦簡還有位親妹妹就在臨省本地讀大學,如果家裡真出了急事,她能先幫上忙。
施允南點點頭。
兩人雖是不同教育環境下長大的,但在工作相處中意外和諧,也算好事。
駱令聲知道平時過分‘壓榨’了兩位下屬的時間,淡淡開了口。
“下週起給你們帶薪休假二十天,你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去吧,不必一直拘在我的身邊做事。”
等到開春後,駱令聲就要動身前往美國做手術了,到時候想必還有得忙。
“家主,我不需要假期。”袁猛回絕。
施允南將剩下的半杯酒喝完,挑眉,“是人就需要休息,你要是覺得沒地方待,就跟着秦簡去臨省玩玩,同事一場,他應該不會丟下你。”
大概是從小生活的環境和家教都不同,秦簡和袁猛是截然不同的性格。
就拿秦簡來說,工作時間決不怠慢分毫,可到了私下時間,他也能如魚得水地面對駱令聲和施允南這兩位‘上司老闆’。
那就更別說,同爲‘同事’的袁猛了。
“施先生,我早就說過了,他自己擰巴着不願意。”秦簡看向身邊人,打趣不減,“好像深怕我爸媽會……”
袁猛嗆了一聲,有些勉強且刻意。
秦簡笑了笑,起身避開這個話題,“家主,施先生,我先去趟洗手間。”
等到秦簡離開後,施允南的探知慾這才壓不住了,“袁猛,你是不是很怕秦簡?”
“沒有,施先生。”袁猛怕施允南等人誤會,開口就是一句反駁。
他頓了頓,又鬱悶又老實地回答,“我只是嘴笨、腦子也轉不過彎,平時私下開玩笑,我掰扯不過他。”
要是可以,袁猛也想要扳回一局。
畢竟早些年在部隊歷練了這麼久,他還是有些屬於軍人的勝負欲。
施允南挑眉,“這還不簡單?”
他斜睨了一眼駱令聲,快速湊近袁猛教了一些‘壞主意’。
袁猛眼露驚訝,“不、不好吧?”
施允南聳了聳肩,保持正當距離,“有什麼不好的,無非就是口頭上說幾句話。你想想我之前對你們家主說過的話,那一句不比這句過分?”
袁猛想到這兒,內心居然有些贊同。
他還記得,施允南當初一上來就對着駱令聲喊老公,那一聲可是把所有人都震在原地了。
駱令聲默默看着這一幕,不鹹不淡地問,“剛帶‘歪’了小金魚,現在又變着法‘壞’了我的保鏢?
“沒有的事,我可是個正經好人。”
施允南迴到駱令聲的身側彎腰,“吃飽了嗎?我們上樓吧?時間差不多了,我有點困了。”
“好。”
施允南聽見戀人的應答,眸底晃過一絲期待。
這一頓飯能夠算什麼?
接下來他關起房門要做的纔是重頭戲呢。
……
夜色漸漸加深。
駱令聲審批完公司的新項目報告,摘下眼鏡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
浴室裡淅淅瀝瀝的水聲響個不停,駱令聲看了一眼時間,才發現施允南在裡面都快待了四十分鐘了。
駱令聲怕戀人悶在浴室裡,連忙操控着輪椅推近,“允南?”
浴室裡的水聲停了下來,好幾秒才傳來一聲壓抑的顫音,“我馬上就出去了。”
因爲隔着浴室門,聽得並不真切。
駱令聲聽見施允南的應答,稍稍心安地靠近了牀邊,費力地將自己挪回到了牀上。
大約又過了三分鐘,浴室門終於打開了。
施允南少有地穿了件薄絲的寬鬆浴袍,略長的髮絲還沾着些許水氣溼意。
眼尖的駱令聲眯了眯眼,迅速翻開自己邊上的被子,“快過來,浴巾呢,怎麼不把頭髮擦乾?”
施允南一反常態,沒有回答。
他快速走近,彎腰吻了吻駱令聲的脣側,“你怎麼一直不問我,今天有沒有準備給你生日禮物?”
施允南沒有急着上牀,而是站在牀邊前傾着身子。
駱令聲的目光往下一探,就能隱約瞥見他藏在浴袍下的細膩肌膚,眸色暗了暗,“你有給我準備禮物?”
其實對他來說,今年過生日有施允南真心作陪,已經完全足夠了。
“沒有。”
施允南矢口否認,給出的理由很簡單,“駱家主能缺什麼東西啊?我思來想去,與其買到沒有用的、多餘的禮物,倒不如省了這筆錢。”
駱令聲心底涌上一抹失落,但表面未顯分毫,“沒事,你先上來。”
雖然房間裡調了暖氣,但浴室內外還是有溫差的,他怕戀人着涼。
施允南沒有捕捉到駱令聲的任何一抹情緒變動,故作難過,“看來你對我的感情還不深,竟然一點都不在意我送不送你東西。”
他說着,就隨手將鋪平的被子扯到了邊上。
施允南搭着駱令聲的肩膀,乾脆橫跨坐在戀人的身上。
駱令聲察覺到懷中人靠近後的狀態,驟然僵住了身子,他的目光往下一落——
過長的浴袍半遮半掩的,沒能顯露出底下的勾人風光。
“你就套了件浴袍?”
“反正等等都是要脫的,就不穿了。”
施允南重新貼近了駱令聲的脣,用溫熱的呼吸纏着對方,“老公,禮物就在你面前了,你要不要拆拆看?”
攜帶着笑意的撩撥,重重扣在了心絃上。
“……”
駱令聲驟然扣住了他的後腦勺,一言不發地捕獲了近在咫尺的溫脣。
齒關被輕易撬開,帶着強烈佔有慾的深吻持續掠奪了每次呼吸的機會。
片刻間,捲起了酥麻如過電般傳遍四肢百骸。
施允南發出一聲嗚哼,行動上不見分毫的羞赧,他環上戀人的臂膀主動加深這次繾綣親密。
駱令聲被施允南的主動所取悅,喉間溢出一抹低笑。
他的指尖沒入出戀人的髮絲,帶着薄繭的指腹抓撓着,又一寸寸地往下撫摸。
“……駱令聲。”
兩人的脣稍稍分離,只是氣息混雜在一塊難以割捨。
駱令聲沒了鏡片的遮擋,眸底盛滿的情愫幾乎都快堆得溢出來,“嗯?”
單音裡含着難耐。
駱令聲吻了吻施允南的額頭,試圖來緩解內心的真實衝動,“去拿浴巾,我幫你把頭髮擦乾淨。”
施允南就喜歡看駱令聲沒有遮掩的神態,他笑着抵上戀人的肩膀,“不用,熱着熱着就幹了。”
話中有話。
在戀人的面前,施允南是毫無顧忌的、不用羞恥心的主動。
駱令聲察覺他的深意,指尖下落到最底端的一處。
霎時,施允南輕顫着丟出一個破碎的音節。
“……”
駱令聲感受到手指探到的軟潤,一時間恨不得將懷中人拆吃入腹,“你剛剛在浴室裡做什麼了?”
明知故問。
施允南眼角沾上了誘紅色,偏又倔強地不肯服輸,“我幫我們省點時間,但還沒完全……”
話還沒說完,駱令聲忍無可忍地用手指表了態。
施允南猝不及防地一聲急喘,落在眼前人的耳裡,頃刻又成了另外一種不可言說的誘惑。
駱令聲有一下沒一下地動着手指,輕重不一的力道似乎在權衡內心最後的利弊。
他緊緊盯着懷中人的反應,“施允南。”
“嗯?”
施允南眯着眼,似乎很享受這樣還算溫柔又不費力氣的安撫。
他得再蓄蓄力氣,待會兒可得有一場硬戰要打。
駱令聲被他的神態勾得撓心撓肺,深壓在心底的多年情愫在這一刻全面爆發,他貼上戀人的耳畔,宣誓般地落下六個字——
“你沒得後悔了。”
……
…………[略]
施允南睡得很不安穩,半夢半醒間他習慣性地尋找到身側的熱源。
駱令聲全然沒有半點睡意,他溫柔懷住戀人,脣側似有若無地蹭着對方的額頭。
施允南發出一聲哼聲,眼皮耷拉着問,“幾點了?”
“三點,你才睡了不到一個小時。”
駱令聲瞧見他困到不行的模樣,“我把燈光再給你調低一些?”
施允南迷迷糊糊地搖頭,有氣無力地啞着嗓音,“不用了,那個地方脹着難受,我今晚肯定睡不深。”
駱令聲聞言,安撫般地拍了拍他的後頸,“躺好了,我給你好好按按。”
施允南多了一絲清明,毫不客氣地要求,“腰,多按按。”
“好。”
施允南迴想起兩人在不久前的折騰,眼皮又擡了點,“早知道你手部力氣那麼大,我前期就不費功夫了。”
因爲駱令聲雙腿不便,施允南在前期別提有多主動了。
結果事實證明,‘臍橙’的確是個力氣活。
施允南後面累得難以動彈,差點還想着打退堂鼓。
結果呢?
駱令聲對於這樣小幅度的摩挲實在忍無可忍,直接上手就是一陣抱舉折騰。
一來二去,施允南覺得自己的腰都快廢了。
駱令聲由着戀人呢喃抱怨,手指上的按揉溫柔又耐心。
既然兩人都睡不着,話題自然是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
駱令聲沒想到施允南會在自己生日這天送上這麼一份‘大禮’,這會兒得空問話,“那些東西你什麼時候買來的?”
“上網買的,一直都藏在我自己的房間櫃子裡。”
施允南越發沒了睡意,有些得意地勾脣,“既然說了是生日禮物,那當然不能提早讓你知道了。”
駱令聲沒說話,只是低頭再度捕獲了施允南的脣。
不帶任何一絲衝動的欲/望,有的只是戀人間最純粹的情感表達。
一吻完畢。
駱令聲隨口問起雞毛蒜皮的小事,“今天去方女士週年宴會,感覺怎麼樣?我聽說她和她丈夫一直都很恩愛。”
施允南聞言,便想起了一件要緊事,“我在宴會上遇到駱延川了。”
駱令聲聽見這個久違的名字,眉心微微一擰,“他怎麼會在那裡?”
“聽說,駱延川之前偶遇莫小姐被混混跟蹤,所以出手相助過。”
施允南想起莫萱綺對駱延川過於明顯的情愫,無奈感嘆,“駱延川這樣的長相,迷迷單純的大小姐很有一手。”
駱令聲沒有多少表情,“他前段時間接管了他父母手底下的公司,我派人暗中盯着,暫時沒鬧出什麼大動靜。”
“但願如此。”
施允南想起駱令聲最後的結局,還是多嘴一說,“這人還是得防着,我怕他覬覦你的家主之位。”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無論世界軌跡如何變化,他得提防着點原書主角總歸是沒錯的。
“你放心,我一直派人盯着。”
駱令聲回答,藏住眼底一閃而過的掌控欲。
只要二房不做過火的事,駱令聲願意看在薄薄的親戚面子上,放任他們自由生活。
但對方如果學着當年的一房,爲了家主之位企圖傷害無辜的人,他也絕不會心慈手軟。
“對了,手術時間定好了嗎?”
施允南改了話題,不想將時間浪費在無關人員身上。
駱令聲回答,“等過了這個春節就去,怎麼了?”
“沒什麼,我只是想讓這件事早點塵埃落定,能好是最好的。”施允南圈緊了他,重重得出這個結論。
“……”
駱令聲沉默了好幾秒,心絃驟然因爲這句話繃緊,“很不喜歡我現在這樣?你知道的,手術成功率並不是很高。”
“我知道啊。”
施允南知道駱令聲誤解了自己的意思,也不慌亂解釋,“以前是我不懂事,現在實踐出真知……”
“什麼?”駱令聲一懵。
施允南忍着逐漸發麻的腰痠,有些爲難地嘀咕,“你的腿要是好不了,我以後真的會很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