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兒,大比就交給你了。”
陳百山好不容易從極度震驚中恢復,隨即意興闌珊的道。
幼時,他與大兄陳安暗地較勁,比拼修爲。
但由於靈根的差異,陳安漸漸將他甩在了身後。
不甘心的他轉向經商,奮力賺取資源,並投在了兒子陳鴻傑身上。
本以爲輸了第一代,第二代能替他挽回點顏面。
誰能想到,原來這一切都是自己臆想的泡沫。
一戳就破!
“大兄,百山甘拜下風了。”
陳百山苦澀的搖搖頭,扶住陳鴻傑,擡腳就往內院走去。
“別碰我!”
陳鴻傑狠狠甩開他,狀若發瘋,跌跌撞撞,一下栽倒在水塘裡。
“懦弱的東西!”
陳平將不省人事的堂弟撈起,扔到岸邊,淡淡的道:“二叔,給他配點清神湯,再加一味涼須鬆,早晚服用一帖。”
陳鴻傑的靈力和神識均透支過度,心裡又遭受了巨大的打擊,這才導致癲狂並昏厥。
靜心修養幾天便無大礙了。
“唉,多謝。”
陳百山重重的嘆息,隨後似乎想到了什麼,眼中亮光閃動,道:“平兒,以你的神通,奪取大比魁首有幾成勝率?”
“不存在失利一說。”
陳平胸有成竹的道。
不是他妄自尊大,陳家培養的練氣境修士,還真就沒有一個能給他帶來威脅的。
方纔和陳鴻傑連鬥十場,他只使了三成法力,更別說他的鬥法經驗和臨場反應,都是碾壓同階的。
甚至能令築基、元丹修士自慚形穢。
前世幾百年的修道積澱,可不是吃素的。
“平兒,靠你了!”
陳百山殷切的道。
拋開私人偏見,陳百山倒是真心期待陳平能順利爲本脈延續嫡系身份的。
老祖宗的榮光萬萬不能在他這一輩斷絕。
否則他百年之後哪有顏面去見九泉下的列祖列宗。
“放心吧,這亦是我的使命。”
達到了目的,陳平當即不再和他囉嗦,人影一閃,便離開了庭院。
“我常年在藍田鎮,浮戈山上的靈田就交由二叔你打理了。每畝收益我取一成。”
幾息過後,陳平的聲音幽幽入耳,話中的內容讓陳百山鼻子泛酸,喉嚨聳動。
“這孩子終究還是顧及親情的。”
陳百山老懷寬慰的唸叨着。
一九分成,這就等於將靈田白白送給自己耕種一般。
爲購買奇陽丹,他外面欠了不少債務。
有了這一份意想不到的收益,完全可以提前幾年還清。
他當然不會矯情的拒絕。
……
內務堂。
陳平繳納了三十枚靈石,面向海昌城內的所有修士發佈了一個懸賞。
內容是求購某種靈蟲,或者提供它的下落。
再之後,他拜見了執事陳秋冬。
在他刻意的結交下,陳秋冬與他推杯換盞,放歌縱酒,好不熟絡。
天色漸晚。
陳平拜別陳秋冬,回到了羽軒洞。
他從陳秋冬那得到了兩個比較有用的消息。
其一,幾個月前,一夥歹徒襲擊了白葉島。
薛正空震怒之下,從藤山島迴歸,與散修之首劉道宵一起徹查元兇。
經過一個月的撒網式盤查,還真讓他們揪出一個人來。
這個人就是薛溫當初花費重金請來護衛的散修之一。
在陳平的威逼利誘下,反水薛溫,攻破天寶閣,還奪了一艘中型靈舟入袋。
要說此人被抓只能怪他太自作聰明。
搶了靈舟後,就該有多遠跑多遠,或者乾脆躲入一個無人的島嶼,消失幾載。
豈料他膽大包天,在逃竄途中,改變行程,藏進了海昌城之中。
薛正空早就預防着“燈下黑”這一招。
在外海搜索無果後,聯合劉道宵迅速將海昌城封鎖。
小型靈舟不提,天寶閣的中型靈舟售賣前都做過手腳。
三百里之內,薛家用點特殊手段便可精準追蹤到。
於是,這位聰明過頭的修士就遭殃了。
在問心符的拷問下,實情水落石出。
真兇居然是一名疑似築基初期的高手。
這下薛正空慌了神。
任憑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是誰幹的。
孟餘兩家的築基修士點來點去就那幾個人,大家都熟知在心。
除非是花了絕大代價請來的散修強者。
陳家陣營的某些築基高層也懷疑過,襲擊白葉島的,和幾個月前掀翻藤山島的那個神秘修士,會不會是同一個人。
當然,這僅僅只是推斷。
而且並沒有人附和,或是從內心深處不願接受這個猜測。
法術、靈力遠超同階就算了,神魂之力竟能和築基修士匹敵。
這真的是練氣境的小輩?
怕是傳聞中的元嬰宗門都點不出幾個如此誇張的練氣門徒!
經過幾個月的嚴防死守,陳家海域一片風平浪靜。
所有的波瀾都銷聲匿跡。
薛長空最終未查到任何有用的線索,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薛家經此一事,折損了數名中堅力量和幾萬靈石的資源,元氣大傷。
不過老祖薛正空的壽命充足,終究還是可以慢慢恢復的。
陳秋冬透露的第二件事,則和陳平有關。
大約也是在四個月前。
知行堂執事陳勁鬆向他舉薦了一名後輩,並別具肺腸的提及,藍田鎮的鎮守該動一動了。
海昌城外有六大重鎮,鎮守皆由家族的嫡系子弟擔任。
陳勁鬆偏偏看中了藍田鎮,當中的玄機不言而喻。
這是明晃晃的在針對陳平!
聽陳秋冬說,他還沒有明確的答應陳勁鬆,而是給了個模棱兩可的回覆。
讓陳勁鬆去求見陳通,按族長的法諭行事。
最後,陳秋冬也隱晦的提醒,若是大比落敗,陳平失去嫡系名號,那他也沒有辦法再回絕陳新佟。
畢竟族有族規。
六鎮鎮守說透了,就是給嫡系族人彰顯特權的職位。
旁系妄圖染指,那是要引起大亂的!
“陳新佟,動作夠快的啊。”
喉嚨裡滾出幾聲冷笑,陳平瞳孔下浮起一縷煞意。
陳勁鬆突然謀劃羽軒洞,想來是因爲互坊會上,沒有將靈獸鐲讓與陳新佟,拂了他的面子,從而招來的報復。
以陳新佟的身份,衝冠一怒爲紅顏,似乎是個美談。
但他選錯了對象!
那日,飽受折磨的薛溫臨死前,面帶瘋狂的咆哮着同一句話。
他授意薛九三兄弟追殺陳平,陳新佟是知曉並默許的。
薛溫是何用意,陳平一想就知。
不過是蓄意挑起他和陳新佟,乃至陳興朝這一派系的爭端罷了。
其實不必薛溫挑撥,此人接二連三的招惹於他,陳平都不可能放其一馬的。
另外,他背後的幾座靠山如果也牽扯進來,陳平不介意一路推平。
天無二日,家無二主。
他需要的是一個統一穩定、如臂使指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