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蒙汗藥的藥勁是真的大,乾元洞中,唐悠悠臨近中午才堪堪醒來,她揉着額頭,坐起身來。環顧四周,發現是一個陌生的洞府。
她努力回憶着中迷藥後的經歷,卻只記得自己跳下山崖後,靠着劃傷疼痛帶來的少許清醒,爬到一處竹屋內,將門關緊,爲防有人進入,她倚在門上家用自身重量來抵住門。
做完這些後,她還是抵不住藥性,昏迷了過去。
唐悠悠從榻上坐起,她撫摸着後頸,扭了扭腰身,然後扶着後腰,喃喃道:“哎呀,我後背怎麼這麼疼啊……”用扶在腰上的手使勁捏了捏,“嘶……我是被打了一頓嗎?”
唐悠悠確定,此時自己的後背定是已青紫一片。“也不知道是哪個殺千刀的,下手這麼狠,讓我抓到他,本公主定將他毒打一頓,以報我今日之仇!”她憤憤然抱怨着,起了身。
是的,她就是那傳聞中青面獠牙、目如銅鈴的牧織國元嘉公主唐悠悠。這牧織三公主其實生的膚白貌美,並非傳言中那麼嚇人。
雖已是中午,乾元洞中,司徒皓澤將門緊鎖,又無掌燈,洞府內一片漆黑。
唐悠悠跌跌撞撞,撞倒了身旁小几,傳來東西掉落的聲音。
她找了找,發現火摺子還在身上,於是取出火摺子,點亮。看到地上掉落的燭臺、紙包和一個小水袋以及歪倒在一旁的小几。
她將小几扶正,點亮燭臺放在小几上,又撿起紙包和水袋,發現紙包裡的是幾張薄餅。
“這是哪兒啊?我怎麼會在這裡?”唐悠悠環顧四周,暗自思索着,自言自語道,“定是那毒婦叫人將我鎖在這裡,我說呢,在大殿之上裝的那般溫婉賢惠、依依不捨的,原來在這送親途中早有陰謀。”語氣中帶着不屑。
她抱怨着,也着手檢查起來,她上下摸索了一番,發現自己的衣衫雖然凌亂,還有的地方墜崖時被刮破,但並未被解開過,傷口處還留有些許藥膏,她抹了一點,帶到鼻前聞了聞,“金創藥?”唐悠悠眉頭卻皺了起來,看來是有人爲她處理了傷口,卻又將她囚禁於此。
“這也太奇怪了吧……”她又摸了摸後背,還是很疼。“將我關在這裡的人到底是敵是友……”
她拿起紙包,拔下頭上的銀釵,擦拭之後插入餅中。拔出之後發現銀釵並未變色,“還好沒毒。”唐悠悠略顯欣喜,拿起麪餅吃了起來,她從昏迷到現在,滴水未進,已是飢腸轆轆。
“沒想到這蒼梧國就連農家小餅竟也如此美味,”唐悠悠邊吃邊誇讚着,拿起水袋喝了幾口水。“我得多吃點,吃飽了纔有力氣逃出去。”
吃飽喝足之後,唐悠悠發現眼前的境況還是一籌莫展,她拍打着木牆呼喊了半天也無人應答,於是她嘗試用身體撞倒眼前的木牆,可這木牆都是用粗木做成,厚重的很,豈是她這小身板能撞動的,加上她後背有瘀傷,沒撞兩下就疼的齜牙咧嘴起來。
一計不成,她開始翻箱倒櫃的找了起來,看一下有沒有什麼可以利用的工具。
在一個木箱中發現了幾套衣衫,她看了看自己身上又髒又破的衣服,又見這木箱中的衣衫雖是男裝,卻不是很肥大,便找了其中最小的一套換上,還是稍微肥了一點,她紮了個束腰,又用榻邊箱櫃上的束髮將頭髮束起,活脫脫一個英俊少年郎。
做完這些後,唐悠悠將包餅的紙包裝入懷中,又將水袋系在腰間。裝備完畢後,她在山洞中摸索了起來,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出路。
轉了一圈也沒什麼發現,她頓時有點頹然。這樣一來就只能等人來開了門,她才能出去了。可對方是敵是友她都不知道,這樣做無異於坐以待斃,這不是她的行事風格。
她站在洞府正中央,開始四顧打量了起來,看是否還有什麼遺漏的地方。
這一看還真讓她找到了遺漏之處:書架、書案、箱櫃以及牀榻的遮擋之處都還沒有開始搜查。於是她開始了第二輪地毯式搜索,可是當她費力的將書架、書桌、箱櫃、牀榻分別挪開之後,卻發現遮擋部分也只是普通的洞壁和地面,並無異常。
“天吶,累累累……累死本公主了!”使出吃奶的勁兒才使木榻挪動了一點,唐悠悠累的眼冒金星,痛心疾首的喊道,“這個洞府也太普通了吧,一點玄機都沒有!”
她咬牙切齒的指着修煉洞的牆壁:“這洞壁!真是又厚又結實!”而後又指向地面,“這地面!又硬又平整!”,接着她又指着書案邊唯一的一扇可能是窗戶的木板邊道:“就連這窗子!也如此厚實,難以推動!”
“還有這門牆!這木料這麼重,誰能搬得動這麼重的木料,還用它嵌入洞壁中做門窗牆面?難道這裡住的是傳說中的巨猿?”唐悠悠越說越覺得逃出無望,她看着腳邊剛剛使出吃奶的勁才挪動了一丟丟的木榻,心中的失望更多了幾分:“連這木榻都這麼重,不行了,我得歇歇……”
說着她扶着牆向後退了兩步,想在小几後面坐下,準備休息一會再繼續挪這個木榻,就算只有一絲一毫逃出去的可能性,她也不會放棄。
當她剛坐到地上時,手按住牆面的地方突然向內陷了一下又彈起,她坐着的地面處突然出現一個洞,她還沒反應過來便滾入一條密道中。
而後那個洞又快速合上,一切都恢復了原狀,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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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飯後,司徒皓澤讓上官雲霜先去楓林練習舞步,便隻身回到山莊之中山莊,他來到師父書房門口叩響房門:“師父,徒兒有事稟報。”
“進來。”屋內傳來舞秋風的聲音。
司徒皓澤聞聲推門入內,並向師父稟告了昨日傍晚在臨山塢救人之事,以及上官雲霜說昨晚牧織國的送親隊伍並未按時到達雲姑嶺。
臨山塢在雲姑嶺附近,送親隊伍在到達雲姑嶺之前必會經過那處斷崖,不難想到兩者之間可能會存在聯繫。
“如此說來,那女子可能是牧織國送親隊中的人?”舞秋風分析着。
“很有可能,她的穿着打扮並非蒼梧國人。”司徒皓澤說道。
“嗯,此時還需謹慎些,你且去無涯島問一下那女子來歷,我們再做定奪。”
“是!”司徒皓澤應聲出了書房,從山莊西側的碧月湖劃竹筏向無涯島行去。
無涯島是一座石島,其中的修行洞府都是石壁石門,上官雲霜嫌他的修行洞中太過單調死板,便同其他師弟師妹們從島上去來一些木材給他的洞內裝飾出了木牆面和木窗子,但都只是裝飾之用,實際無法開啓。真正能夠開啓挪動的是這木窗和木前面的之間的一面石門,也是洞府的出入口。
他運氣推開乾元洞的石門,點亮牆壁上的油燈,整個石洞亮了起來。
他環顧四周發現洞內十分凌亂,桌椅木箱都橫斜不一,這些桌椅木榻也都是貼了木飾面的石制傢俱,竟然有人將他們搬弄開,上官皓澤不免有些驚訝。
“姑娘,你在嗎?”上官皓澤朝屋內喊問,卻並無人應答。
他提高警惕走進洞內,運氣將各傢俱歸位之後,洞內顯得整潔了許多,他走到榻邊準備將石榻擺正,卻發現石榻邊有一些凌亂,榻邊木箱上還擺了一套疊放好的衣服,正是那女子昨天穿在身上的衣物。而木箱裡他舊時的衣物少了一套。想必是那女子穿了去。
他眉宇微皺,將女子的髒衣服丟入旁邊的廢品簍中。
他會到榻邊細細觀察起來:榻邊小几上燭臺裡的燭火還亮着,燭油還未外流,說明蠟燭剛點上不久。
洞中傢俱皆被搬動,說明那女子在洞中活動過,應該是在尋找出口。
小几上的餅和水袋不見了,說明女子帶走了這些。
可這石門並沒有被開啓過的痕跡,洞府門口也沒有其他人行走的足跡,怎麼人就不見了呢?
上官皓澤此刻是滿腦子的問號,他細細打量這個洞府,他已在此處修習了八載,一直都只當這是一個尋常的修行洞府。
難道這洞中會有什麼他不知道的秘密,才致使一個大活人憑空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