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司徒皓澤與往常一樣早早便來到了楓林中,他輕撫古琴,樂曲潺潺從指下流出,迴盪在楓林中,時而氣勢磅礴,時而寧靜婉約,跌宕起伏意境深遠。
上官雲霜和桃夭邊聊着天邊向古楓樹走來,走到近前後,駐足聆聽。
聽完一曲之後,二人開始排練,桃夭坐在一旁觀賞,並從舞蹈的角度提出修改意見。
桃夭自小習舞,舞蹈功底十分深厚,在牧織的織舞節每次都會拔得頭籌。
這織舞節可是牧織國內最盛大的比舞盛典,牧織國民愛舞善舞,家家戶戶的男女都能跳上幾段舞,連牙都沒長全的小娃娃們都是在跟隨着大人們的舞蹈蹦蹦跳跳地長大的。
各國人士都耳熟能詳的一句話便是:牧織一舞動天下,雲夢一腳定乾坤。足以見得牧織的舞蹈和雲夢的蹴鞠是一樣的名動天下。
所以能在以舞爲魂的牧織國盛典織舞節拔得頭籌的舞技,成爲了桃夭被邀請到場觀看和點評的資本。當然她是作爲公主的貼身侍女被邀請的,上官雲霜覺得桃夭既然天天都能看到公主跳舞,她對舞蹈的觀賞境界必定更勝一籌,所以邀請她來給出指導。
與牧織國的舞蹈不同,上官雲霜是以功夫入舞,將武與舞相互結合,時而英姿颯爽,時而婀娜多姿。
桃夭看着上官雲霜舞了一遍,整體感覺還是不錯的,但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上官雲霜舞完就跑到桃夭面前讓她提意見,桃夭也不扭捏,邊給上官雲霜講自己的看法和對曲子的理解,邊將上官雲霜的舞步分解成一個個動作給她示範不同的力度達到的效果……
“天吶桃夭!你只看我舞了一遍,就將這舞步全都記下來了?!”上官雲霜看完桃夭的講解後,第一反應便是發出了這句驚歎。“你這記憶力也太好了吧!我這舞蹈在你們牧織不會是隨處可見誰都能跳吧?”
上官雲霜說着,心裡不免開始沮喪,自己琢磨了一個月才排好的舞步,桃夭只看了一遍就全記下了,並且桃夭跳的也比她跳的好!這簡直是在摧毀她對舞蹈的熱愛和她的自信心。
“那倒不會,我可是天天跟着我們公主一起練舞,纔對舞蹈有這麼多的瞭解和這麼好的記憶力。”桃夭安撫着她,“你這舞步排的很是精妙,層次豐富,境界也隨着曲子變化,只是你對舞蹈和武功的切換處理的不是很好,略顯僵硬,將這部分處理好後,你這舞蹈都可以在織舞節達到前十名的水平了。”
“真的?”上官雲霜聽完很是振奮,她自小拜入赤霞山莊修習武功,五年前跟隨師父和師兄去牧織遊歷,被牧織善舞的女子那婀娜多姿的身段所吸引,反觀自己雖也身爲女子,卻整日只會舞刀弄槍,從那以後她便學起了舞蹈,並且在練武之時也會嘗試讓自己的拳腳剛柔並濟。
“不如你二人共舞一曲,如何?”坐在古琴前的司徒皓澤道:“這樣更能看出差異,興許會有新的啓發。”
“好啊好啊,桃夭我們一起舞一曲。”上官雲霜極爲贊同,拉着桃夭道。
“好。”桃夭見她實在熱情,也並未拒絕。
二人找好站位,隨樂而動,翩翩起舞,相呼應和。
一曲作罷,司徒皓澤忍不住鼓起掌,“妙哉妙哉,我看你二人共舞,與這曲子極爲相合,不如你們共舞如何?”
“這不合適吧,”桃夭頓時有些爲難,雖然她也覺得這曲子的意境單憑一個人很難舞出,但這畢竟是去雲夢皇室獻舞,她又是去和親的公主,怎麼可能在大婚當日殿前獻舞……
“哪有不合適,明明合適的很呢。”上官雲霜忙跑到桃夭身前,拉起她雙手搖晃着撒嬌道:“好桃夭,和我一起跳這舞曲吧,剛剛跟你一起跳的時候我感覺自己也被你帶着,對這曲子有了更多的感悟呢!”
“不行不行,你們獻舞當日是我們公主大婚的日子,那時我要在一旁伺候的,怎能跟你一起獻舞,豈不是會被雲夢看了笑話。”桃夭還是義正嚴辭的拒絕了他們二人的提議。
上官雲霜本想着一定要拉桃夭一起,但見她拒絕的十分堅定,理由有這麼有道理,不禁有點爲難起來。
“不過獻舞前這段時間我可以跟你一起練習和探討,將這舞改進到最佳。”桃夭又說道。
“太好了!桃夭你最好了!”上官雲霜聽後高興的抱住桃夭。
接下來的幾天,桃夭都跟上官雲霜一同練舞和探討,到出發之前,已將這舞步修改了六七成,上官雲霜也跳的越來越熟練了。
桃夭也常會讓上官雲霜獨自舞一遍,給她指出可改進的地方,這幾天上官雲霜的舞技可謂突飛猛進。
到最後的兩日,上官雲霜全程都是一人獨舞,與曲子的意境配合的完美無缺。
“皓澤哥、雲霜妹妹,現在這舞曲已經完成,你們有沒有爲這舞曲想好名字啊?”又一遍跳完後,桃夭走到二人跟前問道。
“名字嘛……”上官雲霜看了司徒皓澤一眼,道:“其實我想了幾個名字,但都覺得與這舞曲不是很相襯……比如霓裳舞、鳳舞九天、盛世芳華、驚鴻照影……”她越說聲音越小……
“這些舞曲名確實不太適合你們的這一曲……”桃夭贊同道:“霓裳舞多爲柔美之舞,鳳舞九天多爲羣舞,盛世芳華也是羣舞且聲勢浩大、氣勢磅礴,這驚鴻照影嘛……雖然我也由這曲子聯想到鴻雁,但你這個曲名的意境不對……”她一一指出各個曲名不合適的地方。
“徵鴻,如何?”司徒皓澤聽着她的分析,突然發聲道。
“嗯?”桃夭還沉浸在自己的思路中沒反應過來,她微微一想,“徵鴻……這名字妙啊!”
上官雲霜也很是喜歡這曲名,既文雅又意境深遠。
三人經過這麼多天的準備,已將舞曲排練好,現在曲名也已定下,這舞曲就更加完美了。
這幾天舞秋風也常會過來旁觀,看到他們的創作成果也深感欣慰和自豪,有時忍不住還會將他們誇讚一番。
同門的是兄妹們過來觀看的也都讚口不絕,誇讚司徒皓澤曲子譜的意境深遠、曲名也取得十分精妙,誇讚上官雲霜舞技進步的快,誇讚桃夭教的好等等……
衆人的誇讚令上官雲霜禁不住稍稍得意起來,妄圖以衆人的誇讚爲由減少點聯繫次數,但都被司徒皓澤無情駁回請求。
“七師妹,這舞曲尚在排練之中還未登堂獻演,雖已定下曲譜和舞步,但還需多加練習才能熟稔於心,登臺獻舞之時才能確保不出差錯。”每當此時,司徒皓澤便會停止撫琴,他修長的手指輕輕落在琴絃上,一派優雅風姿,說出口的話卻依舊沒有停止說教:“古人有云:敵存而懼,敵去而舞,廢備自盈,秪益爲瘉。現在正是你需勤奮練習的時刻,不可有一絲懈怠纔對。”
“是,師兄說的對,是霜兒糊塗了,霜兒定加倍努力,將這套舞練到最熟練。”上官雲霜抱拳朝司徒皓澤一行禮,遍去接着練習。
她知道大師兄雖然平時很平易近人,但對同門的武功極學習要求卻很是嚴格,他要求同門必須今日事今日畢,不得拖延懈怠,更不得偷懶。他有時還會抽查同門的功夫和課業,不合格者還會佈置補習任務,嚴格督促同門進步。
並且此次去雲夢獻舞,他們不僅代表了蒼梧國的江湖勢力,更代表了赤霞山莊,不可有一絲一毫的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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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緩緩流過,一轉眼便到了出發前往雲夢的這天。
三人收拾好行李便同師父和是兄弟們告別,駕着馬車向雲夢國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