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贖金

杜雪卻是一個字也聽不進去,真的聽不進,耳朵裡面都是嗡嗡的聲響,用盡全力的大吼一聲:“滾!你滾出去!”

林巖川的聲音安靜下來,杜雪也安靜下來,坐着在沙發上面,似乎已經忘記了還有林巖川這個人,腦子裡面全然的亂了,全部都亂,這個時候,必須要跟綁匪說清楚,到底要怎麼樣……

電話又響起來,杜雪一把抓起來接了羅。

對面是冷然的聲響:“章太太,剛纔那個人是怎麼回事?看來你並不在乎你丈夫的生死是嗎?”

“不是!是我家裡的人,我要籌錢,總要有人知道,我手裡沒有那麼多,你相信我,我明天一定準備好,一定可以。”杜雪急急忙忙的開口,幾乎是語無倫次,可是仍然是竭力的說下去得。

生怕自己一個磕絆或者延遲,一切都沒了挽救的餘地。

“別傷害他,別……”杜雪想到這一點,急忙的又補上。

那邊的人只是笑,那樣的語氣,聽得杜雪心裡發澀。

“準備好錢,自然不會受什麼皮肉之苦,差點就撕票了,說老實話,我們不要人,我們只要錢。章太準備好就好!”對面的人說這樣一句,“啪”的掛了電話。

杜雪捏着電話的聽筒,半天,才緩緩的放下。

擡頭看,對面的林巖川也是僵直住,臉色木然的難看。

他都聽見了,就算是再怎麼樣的傻瓜也都知道是什麼意思了,何況林巖川不傻。

杜雪伸手抹掉了臉頰上的淚,看着林巖川:“滿意了嗎?林巖川,你滿意了嗎?看着我現在這樣你才滿意是嗎?你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可以了嗎?現在你出去,我要一個人靜一靜!我需要靜一靜!”

林巖川第一反應是去拿自己的手機,掏了兩次才從衣兜裡面掏出來:“要報警,必須要報警!”

杜雪本來都要坐下,聽見他的話跳起來,一把搶過他手裡的手機,猛然的摔在地上,狠狠的一摔。

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剛纔到現在,所有的緊張和害怕都一次的摔出去!

比她自己被綁架都要怕的多,自己的時候,看見了凌柏,覺得怕,可是至少知道怎麼回事,現在此刻,她除了能聽劫匪電話,一無所知,這樣的茫然讓她覺得恐慌,努力的想着要怎麼做。

籌集錢,然後去交款,然後等着人回來。

應該是這樣,應該是……

如果中間出了任何的問題,後果她不敢想。

手機“啪”的一聲砸在木質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劃出去,撞的粉碎,屏幕亮了一下,徹底的黑下去。

林巖川回頭,看着杜雪。

杜雪深深地吸氣,深深的:“你現在給我出去!”

林巖川卻是伸手過來,一把攬住了她的肩頭:“我送你回家裡,現在不是你讓我滾的時候!要讓他回來,你就必須跟我回去老宅,爸會有辦法。只有爸會有辦法。”

目光交匯,杜雪低下頭去。

只有章洪濤有辦法,五千萬的數字她是拿不出的,只有張洪濤有可能。

她現在的精神狀況,幾乎沒有可能自己開車回家,而林巖川就在眼前。

必須要回去章家老宅裡面。

已經是凌晨這樣晚,也只有這個可能性。

***

一路上,林巖川都沒有更多的說話,杜雪靠着車門,有些發顫的感覺,等到下車的時候,想到什麼,問一句:“要告訴衛家嗎?”

衛銘總是有一些別的辦法,可是自己說完,就被自己飛快的否決了。

她寧願是安全,一步步的來,把錢給出去人換回來就可以,不考慮更多。

路上林巖川已經打了電話,屋裡面燈火通明,進門去,王慧欣和章洪濤都在沙發上面坐着,章洪濤眉頭皺着,看杜雪進來了,迫切的站起身來:“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我也打了電話,沒有人接,確定是綁架?”

杜雪點點頭。

“接到電話了……”林巖川在一邊說。

章洪濤的目光掃過林巖川,又看向杜雪,現在是凌晨,這樣的時間這兩個人不應該在一起,可是

這個時候也都顧不上,寧願是將一切都先放在腦後。

杜雪的身子有些搖晃,王慧欣過去扶着了。

“嚇到你了吧?先坐下,你爸爸會處理的,他們不過是要錢,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王慧欣低聲的安撫,拉着杜雪在沙發上先坐下。

章洪濤那邊也坐下,問一句:“他們要多少?”

杜雪看了章洪濤,眼淚有些要掉下來,其實是怕,是怕的厲害,說:“五千萬。”

“五千萬?”章洪濤重複一遍,聲音裡有些疑慮的,面上也有些奇怪的神色。

杜雪看着,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

“這個數字,不合理。”章洪濤開口,緩慢的:“有些少。”

杜雪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只覺得是章東遠被綁架了,所以就着急,完全沒考慮過關於錢的數目的問題。

“至少也是要在億字上,五千萬……”章洪濤眉頭深深的鎖着,似乎是想着什麼,可是並沒有一個結論。

“電話裡就是這麼說的,跟我說要五千萬,讓我明天送到運河公園去。”杜雪努力的想綁匪在電話裡說的內容,好像也想不到什麼更多的,就說了這些,她當時也緊張,可是不會聽錯。

“有規定要誰去送嗎?”章洪濤問。

杜雪點頭。

她記得在電話裡面是說了,讓她去送錢的。

“我陪你去。”章洪濤沉聲。

“怎麼可能?爸,你不能去。”林巖川發生,阻止:“去有風險,爸您不能去,您如果有事,公司……”

“東遠是我兒子!”章洪濤忽然的厲聲。

聲音陡然爆發出來,有些嚇人,章洪濤吼完,似乎也是覺得自己太緊張,伸手捏了一下人中的地方,好像是想放鬆,可是完全的不能。

杜雪看見他的眼角皺紋似乎都是更明顯,遇見這樣的事,一個老人,忽然的憔悴。

應該也是很愛章東遠的吧?

因爲愛,所以章東遠就算是平常再怎麼忤逆,也都是容忍,對章東遠,章洪濤是一個慈父。

只是章東遠不領情。

“總要有人陪着杜雪去,她一個人太危險了。”章洪濤鬆了手,眉心沒有被撫平一分,只有擰着的沉重。

“我去。”林巖川忽然開口。

杜雪看過去,林巖川看着章洪濤:“我陪她去,我也是這個家的一份子,我陪着她去,我不算是外人,沒了我對公司的影響也最小。”

王慧欣一下子急了,幾乎是要站起來,脫口而出:“巖川,你……”

這樣危險的事情,沒有人願意讓自己唯一相依爲命的兒子去賭。

林巖川卻是說:“我去,不會有事,沒有比我更適合的人選。”

王慧欣的脣動了動,看了杜雪,又看回自己的兒子身上,最終沒有再多說任何的話。

知道阻止不了,從小到大,林巖川決定的事情,都不容人勸說,這個性格,是像了她。

“我自己去可以。”杜雪說。

眼前這樣的場景,讓她覺得有了一點力量,所有人忽然是一家人的感覺,讓她能略微的安定一點,如果非要做這種的抉擇,她一個人就夠了。

林巖川卻是否決了她的話:“那麼多錢,你要怎麼拿?我跟你一起去。”

五千萬不是一個小數目,更不是一張支票那麼薄,杜雪根本不可能扛着過去,一定是需要一個人幫忙。

章洪濤拿手機過去,按了章東遠的號碼,試圖再打一次,可是對面只有忙音,還是沒有信號,章洪濤蒼老的脣角有些苦澀的意味,掛斷了,又去撥了另外一個號碼。

所有人都看着他的動作,在場安安靜靜。

“給我準備五千萬,現金,明天我就要,跟銀行說清楚,這件事不能有任何紕漏,除了你之外,不能有再多的人知道。”章洪濤對着手機裡面講,說完,不知道對面說了什麼,很快的掛斷了電話。

氣氛又有些凝滯,章洪濤微微的閉了眼,呼出去一口氣,再睜開,眼裡說不出是什麼樣的表情,是疲

憊又好像是寄予一點希望:“杜雪,明天交了錢,立刻就回來,不管能不能見到東遠,都跟巖川回來,做你能做的。”

是怕她有危險……

“謝謝爸。”杜雪心裡有一點暖。

“今晚在這裡住下,在家裡好一點,你休息一下,家裡的事情我會讓人處理,你還有孩子,雖然不可能不擔心,可是孩子一樣重要。”章洪濤又叮囑說。

杜雪點點頭,孩子也一樣重要。

“辛苦你了。”章洪濤沉聲。

不是每個人都能願意去給綁匪,這是有危險的活兒,就算是不願意也無可厚非,可是杜雪一點沒有疑慮。

這是一個家庭對她的認同。

杜雪搖頭,她只想讓章東遠回來,沒有想過更多,只想到深夜裡那個溫暖的懷抱,想到他回來開了家裡的門,看着她說已經解決好了,說以後的生活,喜歡他陪着她去做檢查時候小心翼翼的模樣。

她想,有一個人可以給她依偎,她捨不得失去。

***

黑暗,黑的有些支離破碎。

他是去找凌楠,是又去找凌楠,然後出了這樣的事情,她卻是要怕成這幅樣子,怕是他出事,怕失去了他……

自己是一個這樣糾結的人。

貪戀可是又怕被傷害。

迷迷糊糊之中,好像是睡過去,纔是安寧了一會兒,眉頭又是緊緊的皺起來,眼睛也是緊緊的閉着,臉上有冷汗冒出來。

杜雪猛然的坐起,一下子從牀上坐的筆直,臉上的汗滑落下來,掙扎着看了左右,彷彿是忘記了自己回了章家,猛然的惶恐,想了一下才安靜下來,手心卻還是緊張的握住。

大口大口的呼吸,杜雪伸手抹掉了臉上的汗。

她做了噩夢。

夢見章東遠出事了,渾身是血,夢見自己被凌柏綁架的時候,章東遠趕到酒店救她,那樣沉靜的模樣,她還記得看見章東遠來了她當時的心都一下子跳躍起來,是一些不相信,一些是心裡的撼動。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他對於她來說是不一樣的了,已經不一樣。

媽媽離開的很突然,現在,如果他也出了事,那要怎麼辦?

夢見章東遠躺着在病牀上,就好像是當是媽媽一樣,臉色發白,永遠也不會醒。

杜雪轉頭去看,外面的天色有些微微的光亮。

章東遠在哪裡?那裡是不是也跟她看見了一樣的陽光?

是不是還安好,似乎是隻要他還好好的,別的都不那麼重要。

***

林巖川拎着兩個箱子,放在車子後備廂裡。

認真的關上了車子後備廂的門,手心裡也有些發汗的。

“小雪,小心一點。”章洪濤叮囑一句。

王慧欣有些捨不得自己唯一的兒子這樣的去冒險,往前面追了幾步,拉了林巖川的手,眼底有些要說的話,還沒開口,林巖川已經先是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別太擔心。

杜雪上車,章洪濤和王慧欣目送着他們離開。

還是早上十點,手裡捏着手機,只等着劫匪再打過來電話。

車子開出去,“叮咚”一聲,有一條陌生號碼的簡訊傳過來,杜雪看了一眼,上面寫着:“運河公園中心的雕塑下面等指示。”

林巖川問:“什麼內容?”

“在運河公園中心的雕塑下面。”杜雪回答。

兩個人又沉默下去,誰都沒有真的贖人的經驗,一切都是按照劫匪的指示來,劫匪說是雕塑下面,他們就只能過去,一步步按照指示,最後劫匪總要來拿走現金,有可能會跟他們擦肩而過。

中間有沒有危險,誰都不好說。

尤其是那個公園,大而荒涼,是沿着河岸修建的,平常白天並沒有什麼人,就算是跳出來一個劫匪來打劫了他們,他們恐怕都沒有辦法。

只有被打劫的份兒,沒有能反抗的可能,只希望能把錢交出去,人就能平平安安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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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跟我進去的。”杜雪忽然的開口說,看向窗外:“放了箱子到雕塑下面,你就出公園,在車裡等我吧。”

車子裡面只有微微的車子飛馳在道路上的低沉聲響,聽得很清楚。

林巖川並不用跟她過去,沒必要讓林巖川承擔這樣的風險,林巖川是無辜的人,如果真的出了什麼危險,她沒辦法交代,阿姨那裡就沒法交代。

何況,林巖川跟章東遠的關係,不但不是相親相愛的好兄弟,林巖川對章東遠其實是有些怨憤的,偶爾說起來語氣之中就夾雜着,她也知道,章東遠在公司,對林巖川很多提防,幾乎是將林巖川放在一個尷尬的位子。

即是大老闆的兒子,又是最沒有實權的那一個,完全的架空。

“如果他們再讓你轉移,你拎不動。”林巖川一句話,讓她再沒有話說。

沉默之中,車子繼續的往前開,林巖川卻是又說了話:“我不可能看着你一個人出危險,杜雪,你公平一點,就算我補償你這一次,不要拒絕我的好意。”

杜雪不說話,可是知道,經歷過這樣一件事,她對林巖川不可能還恨的起來。

車禍的時候千鈞一髮,他選擇了自己撞上樹,給劫匪送贖金這樣危險的環境,也是他陪着她來。

那麼,還怎麼能恨?

車子停在公園門口,再往裡面有黃黑相間的路樁,不可能開進去。

杜雪和林巖川都下車,林巖川去後備箱取箱子,很大很重的箱子,拿了一個出來放在地上,又去拿另外一個。

杜雪在一邊左右的看着,四周人真的不多,空氣還是微微的泛涼,風一吹起,愛着河面,有些凍到人骨頭裡面。

伸手握上箱子的把手,杜雪試着提了一下,一用力,就覺得腹部有些微微的發痛,只能是鬆了。

她現在懷孕,很多時候無法用力。

一擡頭,察覺的林巖川看她的目光,林巖川就這樣直直的看着,看在她的臉孔上面,忽然的過來,雙手攬住了她的雙肩,貼身過來,吻在她的額頭上,呼吸那樣的輕,輕輕的一下,只是一下,就分開。

“這是一個運氣。”林巖川輕聲:“一切都會沒事的。”

杜雪點點頭,轉身往裡面走,林巖川在後面拎着箱子,跟她一起進去公園裡面。

***

雕塑很好找,在很遠的地方就能看見,一個類似地球儀的形狀,高出地面很多,站在上面左右的看,一眼就能看盡附近的環境。

周圍都是人造的植物景觀,一排排修剪整齊的冬青鬱鬱蔥蔥,春天的開始,冒出一些嫩綠的芽,還有垂柳,草皮,大片還是發黃的,風很大,吹的周圍都光禿禿的感覺。

杜雪瑟縮在外套裡,冷,可是顧不上,只想看周圍有沒有什麼人。

一個人影也都看不到,又拿出來手機等着,可是手機裡面也沒有新的信息。

“等一等,別急。”林巖川說,說着,過來一點,站在她的上風位,幫她擋了風。

杜雪四下的看,有些發慌,周圍只看到有幾個環衛工人在忙碌着給植物剪掉多生長出的枝椏,動作不緊不慢,緩緩的進行。

是綁匪假裝成了環衛工人嗎?

杜雪緊緊的盯着,可是過去很久,環衛工作一點沒有要靠過來的意思,繼續的剪着樹枝,越走越遠。

拿了手機出來,竟然還是沒有新的短信。

“確定是這裡?是不是還有別的雕塑?”林巖川問一句,似乎是覺得不對勁。

不是當初的小女孩漸行漸遠就像流星滑落只要不封殺我,怎樣都可以訂婚取消逃避解決不了問題相思寸寸噬人心思思被帶走逃避解決不了問題生活的玩笑杜雪,我很想你高爾夫球場謎團(鮮花加更章)誰的過去牽扯不清好,我嫁給你做完我就聽你說只要不封殺我,怎樣都可以意外的孩子……在我心裡,你纔是最重要的他和她的擁吻說清楚(精彩)解決了最大的難題我不想騙你不和諧又和諧的場面在背後算計一切的人乾淨的身體順了他的意思相思寸寸噬人心缺個女伴重新面對!遇見不見不能說的秘密我們還要走過一輩子遇見不見婚禮8000字章(有衛銘)單方面分手我懷孕了心門2回不去的過去離婚暖暖是我不要你!質問反對聲音撥開雲霧見青天你虧欠我的那些年以後就不會再見面了你的朋友有點多要個孩子二人世界不那麼難以適應留住他的人和心你的朋友有點多藕斷絲連比你想象的,更糟兩百萬倍交贖金單方面分手心門5狼狽的肉償不是當初的小女孩以後就不會再見面了記憶裡的人負責我滿足你甜蜜的幻覺被攪亂的婚禮這是你不顧一切想要的?我們不會再吵架了離唐邵逸遠一點逃不走,也躲不掉好,我嫁給你蜜月他不需要我一個站起來,一個倒下去狼狽的肉償解開誤會再給他一次機會過去的事終於放手安寧時光男人,最重要的是胸懷!不可能的事婚紗心門2太美好的東西,從來留不住意外的曾經現在很好男人女人的誤解對不起你高爾夫球場對不起算計我們還要走過一輩子我所有的一切,再加一個我風雲突變你有多少錢讓我離開他二人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