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皓沒再疾言吝色的回話,相反,聽了雨沫的話沉默下來了。
見陸子皓沒再激烈的罵自己,雨沫一股腦的把心中想到的話全都吐出來,“像你這樣的人,不應該是愛情至上的人不是嗎?沒有了愛情,難道你連你的腿也不要了嗎?你想下半輩子都坐在輪椅上度過嗎?你現在不悲哀,等你失去雙腿淪爲殘廢那纔是真正的悲哀。可是你現在在幹嗎?你想保持這副鬼樣子要死要活到什麼時候?你想懦弱給誰看?如果不想看到我用同情的眼神看你,那你就給我振作起來,醫好你的雙腿站起來給我看!”
雨沫從未對着陸子皓一下子這麼用力的說過這麼多的話,當吼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喘着粗氣,整個人輕微的顫抖着。
“悲哀,同情,振作……”陸子皓聽着輕喃,整個人陷入深思。
的確,他並不是個愛情至上的男人,他想給陳思雨婚姻,是因爲他覺得自己跟爸爸不是同一種人,所以他會對一個女人忠誠,對婚姻忠誠。
可是,顯然只有他一個人這麼想,只有他一個人有對婚姻忠誠這種愚蠢的想法。
這個世界真的可笑,他的媽媽愛着她的丈夫,對婚姻對家庭忠誠,可是卻到死都等不來丈夫的忠誠和愛憐。而他,想對一個女人忠誠,同樣換來的是背叛和拋棄。
他步了媽媽的後塵,他跟媽媽一樣可悲。
不,他不可悲,因爲他不會像媽媽那樣的死心眼,到死都執迷不悟。
陸子皓冷眼掃過因爲激動而小臉緋紅的雨沫,冷硬的表情漸漸軟化,厭惡的情緒也漸漸散去。
這女人說的對,他不信永遠,也絕不是愛情至上的人,那他何以落魄至此?難道他真的因爲一場失戀連雙腿都不要了嗎?
答案,早就在心中。
“陸子皓,陳思雨離開了你,你要活得更漂亮,這纔多年以後如若相見,你才能驕傲的從她面前走過,用實際行動告訴她,沒了她你過的更好,失去你絕對是她的損失。”平復了一下急促的呼吸,雨沫繼續開口,這一次她的語氣也平和許多,沒有了剛剛的激動。
雨沫不知道她剛剛的勸告陸子皓聽進去了多少,可是眼睜睜的看着他消極下去她真的做不到,不管陸子皓對她態度再惡劣,這麼多年下來她就早在不知不覺中把他當做親人了。
“誰教你說這些的?”陸子皓眸光深不可測的看着雨沫緋紅細膩的臉蛋,淡淡的開口。
這小丫頭才十八歲,是不會有那樣深的生活感悟的,那她是怎麼說出那一番話的?
“什,什麼?”子皓的反應完全在雨沫的意料之外,她一直沒明白陸子皓這句問話的意思。
“沒什麼。”是誰教她的都無所謂了,只是他把心中鬱結的事情想明白了最重要,陸子皓閉上眼,沒再看雨沫,只淡漠的命令,“你出去,把醫生叫進來吧。”
現在,他需要的不是任何人的同情目光,也不是任何人的安慰,而是需要醫生的專業。
他不會再頹廢,他會好起來的,他會再站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