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沫穿上防細菌服戴上口罩就進入了重症監護室,裡面掛着厚重的簾子,一絲陽光都透不進來。
病房裡擺放着許多精密複雜的儀器,白瘮瘮一片,陸子皓就躺在儀器中央的那張病**上,閉着眼似乎睡着了,臉色憔悴不堪。
雨沫的心揪着,小心翼翼的靠近病**,她甚至不敢自如的呼吸,怕吵醒了陸子皓,導致他醒來情緒失控,發怒發狂。
就這樣,心中思緒複雜,目光就這麼無意識的呆呆望着熟睡中的陸子皓的臉,滿是憔悴落拓之色的他早就失去了平時的俊美和強勢。
“不要用那種該死的眼神看我。”原本緊閉雙眼的陸子皓突然睜開雙眼,帶着怒火的眼神凌厲萬分。
雨沫沒料到陸子皓會突然睜開眼來,面對那種犀利的眼神,心中一陣發慌,本來就沒有組織好勸慰言語的她頓時緊張到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愣愣的站着無語。
陸子皓冷眼掃過呆若木雞的雨沫,煩躁的心情變得更加惡劣,語氣變的冰冷陰沉,“你來幹什麼?”
彷彿劈頭蓋臉的甩過來一盆冰水,刺得雨沫差點站不住腳,只能低着頭甕聲甕氣道,“醫生說你不肯配合治療,所以我……”
還未等雨沫說完,陸子皓就冷聲夾槍帶棍道,“所以你想來勸勸我?”薄脣綻出一抹譏諷的弧度,他將雨沫未完的話說出口。
雨沫看着陸子皓,傻傻的點頭,她的確是這麼想的。
“滾!”陸子皓別過臉去不再看雨沫的臉,無法發泄的怒火全都傾注在這個字裡咬牙切齒的溢出口。
真是好笑,今時今日他陸子皓,堂堂天宇集團的總經理竟然要一個什麼都沒有需要寄人籬下才能活下去的醜小鴨來同情,真是天大的笑話。
可是,此時此刻他卻笑不出來,突如的噩運以及眼下的境遇讓他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爲什麼?
在他最需要安慰和關懷的時候,出現的人不是他的爸爸,不是思雨,不是其他的任何人……
卻是這個被他看不起,跟他沒有關係的拖油瓶楚雨沫?
帶着怒火和恨意的逐客令讓雨沫忍不住瑟縮一下,要是平時,恐怕她早就嚇得奪門而逃了。
可是今天,她不能逃,也不能生氣。因爲,真的沒必要跟一個隨時有生命危險的病人生氣,那根本沒有意義。
醫生說了,陸子皓現在情況很危險,雙腿傷口感染,雙腿很可能就保不住,嚴重的還會危及生命,再加上他不肯配合治療,形勢就更加的嚴峻了。
想到這,雨沫腰板挺的筆直,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擡眸直視陸子皓冷沉的眸子,大聲道,“有這個精力罵我,爲什麼不用到配合治療上面……”
“你這是在教訓我?”陸子皓沒等雨沫說完就冷哼打斷。
“陸子皓,你到底要自暴自棄到什麼時候?”雨沫這個時候腦子一熱,就豁出去了,也不管什麼後果了,用蓋過陸子皓聲音的大音量吼道,“不就是失戀嗎?這個世界上有誰沒有失戀過,受傷過,你出去問問,隨便哪個醫生,他們沒有失戀過嗎?他們有要死要活嗎?他們不都是活的好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