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晚沒睡好?”他端了杯咖啡遞到桌上,笑着問道。
“恩,”雲飛揚淡淡點頭,昨晚他一夜未眠,冷清的夜,只有煙霧陪伴,今天早上起來頭痛欲裂,走的時候,朱貝兒還沒有起牀,他好幾次想要進屋看看她,卻沒有勇氣。
煎熬,痛苦折磨着他的神經。
沈庭樂呵一笑,抿了口咖啡,“在想週末的酒會?”
“恩。”雲飛揚順着他的意思默認。
沈庭誇張的叫了一聲:“真看不出來,你也有怯場的時候?”
“來的人龍蛇混雜,我怕有人會趁機搗亂。”說到正事,雲飛揚的神態不由地嚴肅起來。
這次的酒會,會聚了全球黑道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每一個的勢力都大得駭人,作爲主辦方,雲飛揚的確承受了不小的壓力,就是一個小小的安全問題,已經足夠他煩的了。
“誰敢在這兒搗亂?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怕什麼。”沈庭倒是沒心沒肺,反正出了事,不還有條子給他們撐着嗎?
警察是最不想看到有誰在這緊張的時刻發生意外的,所以他們會更緊張。
雲飛揚剛想說什麼,桌上的手機便響了起來,一首命運鋼琴曲,打破了辦公室內的安靜,
他看着來電顯示,眉頭微微蹙起。
“喂?”
“哈哈哈,雲老大。”蘇麻粗狂的嗓音從聽筒裡傳出。
雲飛揚眸光一沉,薄脣微翹:“蘇老大。”
“恭喜你啊,年紀輕輕就坐上了三合會龍頭老大的位置,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蘇麻不陰不陽的說着,話聽不出是讚許多一些,還是嘲弄多一些。
“蘇老大過讚了。”雲飛揚不動聲色,蘇麻這時候打電話給他做什麼?他和蘇麻很少有往來,而且自從他先一步擄走了朱貝兒,蘇麻對他的意見更大了。
兩人雖然沒有徹底撕破臉,可彼此卻絕不可能成爲朋友。
“哈哈,”蘇麻笑了兩聲,話鋒一轉:“鄙人不常來香港,想找雲老大做做導遊,帶我領略下香港的風土人情,雲老大覺得如何?這點面子你總不會不給我吧。”
做導遊?
雲飛揚可不認爲蘇麻會爲了這種小事來打擾自己,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何時怕過誰?
“好啊,爲蘇老大效力,是飛揚的福氣,晚上我親自到酒店來接蘇老大。”
“好,到時候見!”
掛斷電話,雲飛揚的臉不覺沉了,他隨手將手機扔到桌上,食指敲着桌面,扣扣的碎響,撩動着人的神經。
沈庭不安的問道:“你真的要去?”他總覺得蘇麻在盤算些什麼。
“當然,再怎麼說我是主,他是客,更何況,在香港,他還掀不起什麼風浪。”雲飛揚驀地一笑,狂傲自信。
“那我同你一起去,”多一個人多一個照應,更何況他別的或許不行,可監視,他敢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萬一真有個什麼,他也能第一時間讓飛揚安全撤離。
“恩。”雲飛揚點頭應下,幽深的視線躍過沈庭的身體,
看向落地窗外,陽光明媚,或高或低的大廈靜靜矗立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腳下人如螻蟻,站在高處,一股天下捨我其誰的豪氣,在胸間不斷涌動。
難怪無數人搶破了頭也想要往上爬,這種站立在峰巔的感覺,真的讓人幾欲成狂。
雲飛揚危險的眯起眼,脣瓣揚起一抹傲氣凌然的笑。
不管蘇麻打的什麼主意,他都不懼!
夜晚,朱貝兒坐在飯廳,坐立不安的時不時擡頭看看牆上的擺鐘,九點了,怎麼雲飛揚還沒回來?
可轉瞬,她又爲自己關心他的舉動感到懊惱,醒醒吧,朱貝兒!他只是把你當作玩弄的工具,你幹嘛還爲他牽腸掛肚?
可是,他會不會出了什麼意外?
出了意外才最好,你不是早就想他死嗎?
兩種聲音不停的在她的腦子裡盤旋爭吵,朱貝兒緊皺着眉頭,她覺得自己的心彷彿也被分成了兩半。
“朱小姐,少主臨時有事,他讓你自己先用餐。”女傭接到雲飛揚打回來的電話,悄聲走過來,說道。
“欸?”朱貝兒驚訝的擡頭:“他有什麼事?”平時他不是從不晚歸嗎?
“這……”女傭頓了頓,苦笑着搖頭:“少主沒說。”
“哦。”朱貝兒失望的低下頭,或許他去陪那個女人去了,想到雲飛揚對着洪樾時,溫柔如水的表情,朱貝兒就氣得渾身發抖,她拿起土司,狠狠咬了一口,腮幫鼓鼓的。
不回來就不回來,誰稀罕!
草草吃完飯,朱貝兒抱着毛毯坐在沙發上,視線總會不自覺的穿過窗外,去看外面林蔭的花園,想着,下一秒會不會看見他的身影出現在這月光斑駁的夜晚。
雲飛揚回來時,一身酒氣,襯衫的鈕釦解開兩顆,露出性感的鎖骨,他支着腦袋搖搖晃晃的進門,燈光暗沉,清冷的月色穿透花園,折射入一地密密麻麻的剪影。
朱貝兒窩在沙發上,睡得並不安穩,雲飛揚的視線定格在她嬌小的身軀上,那一刻,他的心徹底溫暖起來。
她是在等自己嗎?
心頭最柔軟的部位被抽絲剝繭的觸動,他眸光柔和,穩步走了過去,蹲下身,將頭輕輕擱在她的肩膀上,薄脣輕輕蠕動,無聲的說着:“我回來了。”
盤膝坐下,毫不在意冰涼的地板,微醺後,酒氣上頭,他俯下身體,熾熱的脣瓣順着她的額頭一路下滑,漫過她的眼角,擦過她的臉頰,描繪着她精巧的紅脣。
吻得格外用心,帶着從不曾有人窺視過的溫柔與體貼,似愛憐,似溫存。
“唔……”朱貝兒被他挑弄得從夢中醒來,嚶嚀一聲,雲飛揚靈巧的舌尖趁勢而入,呼吸急促着,霸道的牽引着她的舌頭共舞。
酥酥麻麻的電流襲向兩人,朱貝兒惺忪的睡眼裡,有幾分迷茫的微光,等到她看清眼前放大的容顏時,猛地一驚,貝齒猝不及防咬上了他的舌尖。
雲飛揚倒抽一口冷氣,捂着嘴,冷嘶。
“你屬狗的?”他氣惱。
朱貝兒擦了擦嘴角,心跳還沒有徹底平復下來,臉頰紅通:“活該!誰讓你想佔我便宜?”
該死
的!這人爲什麼一回來就對她動手動腳?
雲飛揚挑眉輕笑:“你的便宜我佔得還少?”
“哼,”朱貝兒撇開頭去,拿後腦勺對着他,一個人生着悶氣,她幹嘛要傻乎乎的等在這裡?說不定他正和哪個女的吃完燭光晚餐,回來還對她動手動腳,真是風流的男人。
這麼想着,她心裡愈發不是滋味。
“怎麼,沒和你那些情婦過夜?回來做什麼?”
這話聽着怎麼那麼大的醋味啊?
雲飛揚脣角的笑驀地加深了幾分,他擡起手,輕輕揉弄着她的長髮,“吃醋了?”
“我爲什麼要吃醋?”朱貝兒口是心非的驚呼,她又不是他的誰,只是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奴而已,有什麼資格吃醋!
“呵呵,”雲飛揚笑得眉目靜好,他伸手寵溺的颳了刮朱貝兒的鼻樑,驚得朱貝兒瞪大了眼,他……今天怎麼了?爲什麼會變得這麼不一樣?
那雙素來清冷嘲弄的眸子,淌着溫柔的碎光,深幽的瞳眸攝人心魂,讓她差點醉死在他這難得的溫柔中。
雲飛揚似察覺到自己的反常,笑容一僵,眼中的溫情霎那間傾數退散,只留下一派冷清,“以後不用特地在這裡等我,我不想養一隻看門狗。”
爲什麼?
朱貝兒喉頭一動,她不明白爲什麼雲飛揚變臉比變天還快。
“別用這種無辜的眼神看着我,”雲飛揚似笑非笑,手指靈巧的探入她單薄的睡衣,攀上她胸前的豐盈,挑弄着她敏感而又纖細的神經,一股酥麻的電流讓朱貝兒差點呻吟出聲來。
“或者其實你是慾火焚身,等着我回來幫你解決?”雲飛揚宛如魔鬼般殘忍的話語,將朱貝兒的理智徹底從失控邊緣拉回。
她氣得小臉煞白,猛地推開他的身體,怒火中燒:“你太過分了!”
“呵,前兩天這話你已經說過一次,我記得你說你恨我,只是現在,”他饒有興味的眯起眼,視線掃過她因激動而竄紅的臉頰:“你像是恨我嗎?恩?還是說你的恨只是嘴上說說?或者你只是想用這種手段來引起我的興趣?”
“你無恥!”一片真心被人踐踏,朱貝兒終於明白什麼叫哀莫大於心死,她錯了!錯得徹底,她不該擔心他,不該一次又一次爲他牽掛。
身體從沙發上一躍而起,她站在夜幕中,淚光閃爍,轉身小跑着上了樓,她再也不要多看他一眼,這一刻,那些還沒來得及開出花的情愫,淹沒在心尖。
雲飛揚搖頭失笑,翻身坐在沙發上,拾起毛毯,毯子上還殘留着她身上清淡的體香,鼻子貪婪的嗅着那股香甜,雲飛揚的心潮在這香味中,徹底亂了。
只是一想到今晚,蘇麻那番話,他的眸光立刻冷冽下來。
蘇麻……
手指緊緊拽住毯子,他的臉猶如刀削般冷峻。
“雲老大,朱有爲的女兒聽說在你手上。”一見面,簡短的問好後,蘇麻直接奔入主題。
“恩。”雲飛揚坦然承認,這事道上早就傳開了。
“怎麼樣,考慮看看把她賣給我,我給你五千萬,如何?”
五千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