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不歡而散,衆人心底對雲飛揚跟是加深了幾分忌憚。
“不怕他們聯合起來對付你?”沈庭隨意的靠着桌沿,笑了笑,這幫老臣沒一個是省油的燈,萬一真把他們逼急了,飛揚的立場會變得進退兩難。
三合會龍頭,多麼響亮多麼駭人的位置,可誰又知道,坐上這個位置的人,將會承受些什麼?雲飛揚臉上帶着幾分倦色,他輕靠着椅子,眸光流轉:“有的時候怕並不能解決問題,我希望主動出擊,將主導權牢牢握在手中,只是幾隻孫猴子,能逃得出我這個如來佛的掌心嗎?”
他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沈庭微微一笑,搖頭道:“我算是服了你了,姜濤那邊我幫你監視着,我怕他狗急跳牆。”
“Ok。”雲飛揚沒有拒絕他的幫忙,沈庭的個人能力很強,監視、竊聽方面,絕對是數一數二,有他幫忙,自己也能稍微心安。
離開前,沈庭冷不防開口:“朱貝兒身體好點沒?”
雲飛揚劍眉微揚,深邃的眸子掠過幾分暗沉的光:“沈庭,你對她太在意了。”
這是第幾次了?他明裡暗裡打聽朱貝兒的消息。
一種所有物被外人覬覦的強烈感覺,讓雲飛揚很是不悅,“她是我的女奴,這一點你一定要給我記住!”
沈庭的心顫了顫,隨即哈哈一笑:“看你緊張的,我只是隨口問問。”
這番話是真是假,只有他自己清楚,朱貝兒啊,那個只要身處黑暗中的人見過一眼,就絕對會動心,絕對會想要獨佔的女人。
沈庭苦澀一笑,擡步離開了大廈。
三合會龍頭易主的消息很快的傳遍了全球,意大利黑手黨,R本山口組,美國恐怖組織,甚至連金三角的將軍,毒梟蘇麻紛紛聚焦香港這個時尚之都。
雲飛揚踩着姜濤上位,三合會龍頭就任晚會在這週末的皇庭酒店開設。
警署高度緊張,這些天,無數的恐怖分子從海陸空三路齊聚HK。
朱貝兒和雲飛揚莫名其妙的陷入了冷戰,或者說是她單方面漠視了雲飛揚的存在,即使兩人同住一個屋檐下,她也沒主動開口和他說過一句話。
新聞頻道正在報道又一位大人物駕臨香港機場,機場外的記者風風火火齊聚,現場人聲鼎沸,朱貝兒抱着腿縮在羊絨沙發上,目不轉睛的盯着電視看,嘴裡時不時冒出幾句話:“哼,又是一個犯罪分子!”
“這些黑社會有什麼好報道的?真該把他們一個個全抓起來!”
雲飛揚從書房出來,就聽見她憤憤的抱怨,定眼一看,這女人,一張臉黑得徹底,好似誰欠了她一大筆錢沒還一樣。
“這世界有白就有黑,有光明的地方,自然有陰影,如果沒我們這幫黑社會,全世界的警察都可以回家吃自己了。”雲飛揚坐到她身邊,強硬的摟過她的肩膀,這可是他們幾天來第一次對話。
朱貝兒掙扎了幾下,卻掙脫不了他的束縛,悻悻的憋着嘴,乖乖的當他的人肉抱枕。
抱吧抱吧,她就當被吃了回豆腐!
又少不了幾兩肉!
“你知道他嗎?”雲飛揚像是沒有察覺她的漠視,指着液晶電視裡出現的一身黑衣,被保
鏢和警察簇擁着從機場出來的男人,邪魅的笑着問道。
桑切斯,恐怖組織駐非洲的領導者,掌管整個非洲的軍火交易,以及人口販賣,恐怖組織是全球勢力最大,也是犯罪記錄最多的組織之一,策劃了多起暴力事件,震驚全球,無數警察慘死在他們的槍口之下,無數民衆,被他們慘無人道的殺害,他們不僅販賣軍火,甚至私自建立研究室,自造重火力殺傷性武器,用以與國家對抗。
是個不折不扣的犯罪集團!
朱貝兒腦子裡極快的閃過恐怖組織的資料,作爲高級警司的女兒,這些消息她耳熟能詳,曾經她一直以爲,她會進入警隊,做一名懲奸除惡的優秀警察。
只可惜,夢想很豐滿,現實很骨幹。
想到此,她眉頭一蹙,氣沖沖的瞪了雲飛揚一眼,要不是他!她的生活怎麼會變成這樣?
“別這麼看着我,”雲飛揚低沉沙啞的嗓音傳入朱貝兒的耳畔,他溫熱的手掌遮住她的眼簾,熾熱的呼吸噴濺在她的耳垂上,舌尖輕巧熟練的舔舐着她耳後敏感的肌膚。
一股電流從朱貝兒的腳下,竄上她的臉頰,身體微微一顫,臉頰不自覺的染上了兩朵紅雲,宛如嬌豔欲滴的鮮花,她強忍着這股酥麻的感覺,喉頭乾澀,結結巴巴的道:“你!你無賴!”
這人,爲什麼總要對她做這些讓人誤會的動作?爲什麼總要這麼對她?
委屈,心酸,連朱貝兒自己也未發現,她此刻的心情多麼像被愛人漠視後的不甘,以及不被重視的低落。
“我一直都是無賴,你不是最瞭解嗎?”雲飛揚沉聲悶笑,大掌順着她的後背從上到下撫摸着,朱貝兒身體一僵,被遮擋住的視線,讓她的五感更加敏銳,她只覺得他的手似有魔力,途徑過的肌膚,都彷彿有火苗在跳竄。
“你!”朱貝兒又氣又羞,爲什麼!爲什麼他要這麼對待自己?他喜歡的不是那個女人嗎?怎麼還能若無其事的對她做出這種動作?
朱貝兒不明白,她發現自己從沒弄懂過雲飛揚,以爲他冷酷無情,可他卻總能夠在不經意間將她心頭的堡壘一一擊碎。
以爲他時而溫柔,可他總能夠在自己自以爲是時,給她迎頭一擊。
“雲飛揚……你究竟把我當成什麼……”支離破碎的話,帶着哽咽,從她的紅脣裡吐出。
雲飛揚脣角的笑驀地一僵,他收回手,頭後仰在沙發上,雙手平伸,懸掛在客廳的水晶吊燈,閃爍着璀璨而又耀眼的光暈,他眯起眼,薄脣輕抿,久久未發一眼。
不知道爲什麼,看着這樣的他,朱貝兒忽然想起不久前在南丫島沙灘上的他,一樣的落寞,一樣的孤寂,讓她不由地想要去安慰他,想要讓他開心起來。
這凝重得讓人窒息的氣氛,叫朱貝兒心中不安,她眸光微閃,無措的開口:“你……那個……”
你沒事吧?
明明很簡單的話,卻怎麼樣也說不出口,朱貝兒懊惱的揪了揪頭髮,爲什麼他總能夠讓自己變成另一個人?
雲飛揚的嘴角揚起好看的弧度,他擡手輕輕揉弄着朱貝兒的髮絲,一縷一縷柔順烏黑的秀髮在他的掌心劃過,他的眸光深邃暗沉:“你覺得我把你當成什
麼?”
他將這個問題踢回給了朱貝兒,心裡有些期待,期待着她的回答。
朱貝兒咬着脣瓣,猶豫了幾秒,才慢吞吞的說:“女……女奴。”
雲飛揚的手驀地一僵,隨即後仰大笑,笑得張狂,笑得眼中隱有水光。
氣霎那間衝上朱貝兒的腦袋,“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不是你說的嗎?我只是你的女奴!”是他一再向別人說,她只是一個卑賤的可以任人欺負的奴隸,現在又擺出這種好笑的表情做什麼?難道她說了什麼搞笑的話嗎?
“其實你說錯了,”雲飛揚止了笑,眸光深幽。
“哪裡說錯了?”難道在他心裡,其實對她還是有幾分在乎的?朱貝兒不清楚,爲什麼她會格外在意這件事,因緊張和激動,心跳快得亂了節奏。
雲飛揚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看得她心頭狂跳,臉頰微燙。
“你不僅是我的女奴,更是我的情婦,我的牀伴。”
轟--!
朱貝兒腦子一陣眩暈,她眼前一黑,死死的盯着雲飛揚,“你說什麼?”
他好看的眼眯成了一條縫,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再度重複道:“我說,你不僅是我的女奴,更是我的情婦以及牀伴,而且,是免費的。”
羞辱!巨大的羞辱!
免費?
朱貝兒臉上的血色盡退,她擡着下頜,努力不讓眼眶裡的眼淚落下來,倔強的道:“羞辱我,你很高興是不是?”讓她難受,讓她痛苦,他很快樂,是不是?
“是!”雲飛揚殘忍的打碎了朱貝兒心底的最後一絲期盼,她淒涼一笑,喃喃道:“是啊,你那麼恨我爹地,怎麼可能在乎我呢?你恨不得我死,可你又不想我死得太舒坦,所以你折磨我,折磨我的身體,讓我成爲所有人的笑談,被學校強制開除,被人恥笑,你玩弄我,羞辱我,你……你簡直是魔鬼!”她淚眼婆裟的吼着,叫着。
哭得聲嘶力竭,她不理解,爲什麼心痛得讓她窒息。
不是早就知道嗎?他只是爲了報復爹地,只是爲了讓她難堪,讓她煎熬。
雲飛揚抿了抿脣,深邃的瞳眸閃爍着複雜的微光,這一刻,面對朱貝兒,他心痛了。
可嘴裡卻吐出更加冷漠的話語,一字一字紮在朱貝兒的心窩上:“你說得對,我是魔鬼,你要怪就怪你投錯了胎,要怪就怪你是朱有爲的女兒,”冰涼的手掌輕拍着朱貝兒的臉頰,她滾燙的淚珠,燙得他的掌心生疼,“識趣的就好好伺候我,也許我會考慮對你好一點。”
“你做夢!”朱貝兒冷聲道,一掌拍開了他的手,連連退了數步,不遠不近的距離,卻像是一道屏障,將他們的界限徹底劃開。
“我不會放過你的,永遠不會!我恨你!雲飛揚,我恨死你了!”她尖叫着,落荒而逃。
雲飛揚炯炯的目光緊緊跟隨着她的身影,直到她進了屋,臉上的冷漠才徹底消失,化作了萬千惆悵,縈繞着他的眉宇。
他不想的,如果可以,他不想傷害她的。
心沉甸甸的,似被一塊巨石壓着,他的手蓋住臉頰,即使廳中燈火通明,可他的心卻再也找不到一絲光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