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兒?”雲飛揚奇怪的看着突然沒有聲響的朱貝兒,輕聲喚道。
朱貝兒立即將鏡框重新合上,然後將項鍊塞到運動衫的口袋裡,雖然不知道這內存卡里是什麼,可她下意識的不想告訴他。
“怎麼了?”她轉過頭去,疑惑的問道。
“沒什麼。”雲飛揚仔細端詳着她的神色,見她並沒有像剛纔那樣失魂落魄,心底暗暗鬆了口氣,走上前,揉了揉她的短髮,“還要繼續逛嗎?”
“不,不用了。”朱貝兒搖頭拒絕,她留戀的看了眼整個房間,就算再待多久,也不可能挽回爹地、媽咪已經不在的事實,這個地方,已經不再是她的家了,心頭一痛,她的眼眶迅速紅了起來,卻倔強的忍住,“我們走吧。”
“不多待會兒嗎?”雲飛揚鬱黑的眸子裡掠過一絲疑惑,他怎麼覺得現在的她,有點不一樣了?
朱貝兒心頭一個咯吱,對上他打量的視線,背脊猛地一寒,頂着壓力開口道:“沒有爹地和媽咪在的地方,根本不能算是家,只是一個空房子而已。”
見她固執,雲飛揚聳聳肩,也沒再多說什麼,重新坐回車裡,朱貝兒一路上有些心不在焉,好像在想着別的什麼事,雲飛揚同她說話,連連喚了好幾聲,她也沒回過神來。
她究竟怎麼了?
雲飛揚心頭升起一團疑雲,“朱貝兒?”
“啊?”被他提高的分貝驚醒,朱貝兒驚得整個人朝後一倒,砰地撞上後座的椅枕,摸着生疼的後腦勺,她微微抽了口冷氣:“好痛。”
“我看看。”雲飛揚掰開她的手,揉着她被撞到的位置,嘴上責罵道:“在想什麼呢?怎麼這麼不小心?”
習慣了他的冷漠,朱貝兒現在竟有些不習慣他突如其來的溫柔,有些不安的朝旁邊退開,雲飛揚的手突兀的滯留在半空,他眸子暗沉下去,五指在空中黯然握緊,指骨隱隱泛白。
她的逃避,讓雲飛揚的心也沉了下去,不悅的眯起眼,沉聲問道:“你很怕我?”
朱貝兒低下頭,一副沉默不語的模樣,看得雲飛揚心底的火蹭蹭地往上竄,可偏偏他又實在不能拿她怎麼樣,只能按耐着火氣,咬牙道:“你放心,我不會再傷害你了。”
朱貝兒懷疑的看了他一眼,男人的話也能相信?那母豬是不是也可以上樹了?
“相信我,我說的是真的。”他強勢的按住朱貝兒瘦弱的肩膀,將她的腦袋轉過來,正對自己,一字一字認真、堅定的說道,再不掩飾對她的喜歡,他愛她,愛了足足十多年,從第一眼見到她開始,他就放不下她了,可這些他不會告訴她,在還沒有恢復身份以前,他不可以讓一絲一毫泄露身份的可能性出現,所以他只能選擇隱忍,只希望她能懂。
對上他執着的目光,朱貝兒訕訕一笑,身體左右搖動着,想要掙脫出他的桎梏。
“你不信我?”雲飛揚臉色瞬間陰沉下來,鐵青一片。
“我能信你嗎?”朱貝兒伶牙俐齒的反問道。
雲飛揚冷冷一笑,手捏緊她的下顎,吻猶如狂風暴雨般落下,粗暴、兇狠,像是要將她吞進肚子裡一樣,司機目不斜視的看着前方的路況,後座上的氣氛,變得火熱起來。
朱貝兒覺得自己的呼吸彷彿都被他剝奪掉,她掙扎,卻只是讓他的吻愈發深入,舌尖在她口中窄小的空間裡攻城略地,雙脣分開的剎那,有幾縷透明的銀絲,雲飛揚流連忘返的舔了舔嘴脣,拇指摩擦着她完美的脣線,眸子暗沉無光,似無邊無際的黑洞,要
將她的魂魄通通吸進去。
“啪!”朱貝兒不由分說揚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拍在他的面頰上,清脆的聲響,驚得司機一腳轟上剎車。
汽車在街道上突兀的以直線驟然停下,後座上的兩人因慣性朝前撲倒,雲飛揚下意識抱住她的腰肢,將她往懷裡摟緊,肩膀大力撞上駕駛座的椅背,咚地一下,生生的疼,他低下頭,看着懷裡妄動的女人,“你有沒有怎麼樣?”
他是在關心她嗎?
朱貝兒掙扎的動作驀地一頓,驚訝的擡頭,就撞進他那雙憂心忡忡的黑色眸子裡,心一瞬間軟得一塌糊塗,她就這麼怔忡的看着他,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一樣。
“你到底有沒有怎麼樣?說話!”雲飛揚低沉的嗓音,聲線不可察覺的顫抖着,他直接按住朱貝兒的身體,從上到下將她檢查了一通,直到確定她沒有受到傷害後,臉上的焦急才散去,抱着她重新坐回後座,冷冽的視線直直的紮在前方的司儀身上,“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怒火熊熊的燃燒着,如果不是他動作夠快,她萬一撞到了哪兒怎麼辦?
司機只覺得一股寒氣從後傳來,頭皮隱隱發麻,他轉過身,急忙道歉:“老大,對不起!我剛纔一不小心踩中了剎車。”
“哼。”鼻息裡漫出一聲冷哼,雲飛揚一張臉氣得鐵青,可摟住朱貝兒腰部的手,卻是極其溫柔。
他到底打算做什麼?
朱貝兒根本猜不透雲飛揚突然變化的態度是爲了什麼,不僅帶她回家,還這麼溫柔的對待她,他一定有什麼謀算!
看着她滿臉的戒備,雲飛揚心頭苦笑着,他果然傷了她,所以她纔不願相信,他是真的想要好好對她。
不過,沒關係。
鬱黑的眸子裡掠過一絲堅定,他輕輕按住朱貝兒的腦袋,讓她靠在自己的肩頭。
他還有很多很多的時間,可以讓她來確定,來感受他的心意。
從銅鑼灣回到秘密地下室,已經是下午,在病房裡,雲飛揚和朱貝兒一起吃了一頓簡單的意大利麪,吃完飯後,朱貝兒忽然開口:“可以給我一臺電腦嗎?”
“電腦?”雲飛揚素手將空掉的圓盤收拾好,用電話通知傭人進來處理掉,他側身坐在牀沿,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你要用電腦做什麼?”
“我想要看足球直播,今天有一場西班牙德比戰!”朱貝兒緊張的在牀被下握緊拳頭,她極力僞裝出一副真誠的模樣,不想讓他看出什麼端倪來。
手極緩的撫摸上她柔軟的面頰,指骨輕碰着她的眼角、頰骨,他的神色溫柔得能膩死人,可朱貝兒卻緊張地渾身僵硬,她緊抿着嘴脣,問道:“可以嗎?”
心不安的撲通撲通直跳。
許久,雲飛揚才淡漠的點頭,“可以。”
“謝謝。”她的身體朝後躲開,被他觸碰過的肌膚紅撲撲的,一陣滾燙的溫度,整張臉像是被火烤過。
雲飛揚不是沒有看出她的隱瞞,可他自信,在他眼皮子底下,她還耍不出什麼手段,所以,他可以縱容她,吩咐保鏢送來一臺筆記本,他坐在原地,一隻手託着下顎,手肘抵在牀上電腦桌上,饒有興味的盯着她看。
“你不出去嗎?”在他這雙彷彿能洞悉一切的眸子中,她掌心甚至冒出了一層冷汗。
“我對足球也很有興趣,我們一起看。”
朱貝兒終於知道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早知道,她就不用這個藉口了,現在該怎麼辦?調出直播臺,畫面里正在播放西班牙諾
坎普球場的盛況,比賽還沒有開始,可朱貝兒的注意力卻根本沒有在視頻上,她焦急的想着法子,想要把他給支走。
可直到開球,她也沒想出什麼好辦法,氣呼呼的坐在牀上,腮幫鼓鼓的,像是憋着兩個氣團。
雲飛揚心頭一笑,這樣的她,看上去還真可愛,手指戳戳她的腮幫,右手橫過她盈盈一握的腰肢,整個人壓在她身上,朱貝兒砰地從半坐的姿勢,改爲平躺,他熾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頰上,他鬼斧神工般俊美的容顏,在視線裡放大。
心猶如小鹿亂撞般飛快的跳了起來,節奏完全失去掌控。
“想要我走?”雲飛揚帶笑的嗓音,低沉的在她的耳畔響起,順帶着溫熱的鼻息,也一同噴濺在她敏感的耳垂上,惹得朱貝兒渾身一個輕顫,一張臉剎那間紅得能滴出血來。
“我……”她只覺得嘴脣一陣乾澀,像是在極度渴望着什麼。
雲飛揚的手指愛憐的撫過她的脣瓣,嘴角的笑愈發邪惡:“吻我一下我就走,怎麼樣?這筆交易很划算吧?”
吻他?
朱貝兒第一反應是拒絕,可一想到衣服裡的內存卡,她又猶豫了。
“給你三秒鐘,三秒鐘之後,我可就耐在這兒不走了。”雲飛揚蠱惑的開口,視線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薄脣微啓:“一。”
怎麼辦?
朱貝兒矛盾得額上佈滿了一層密汗。
“二。”
親,還是不親?
喉頭不安的滾動幾下,她的目光落在雲飛揚一張一合的薄脣上。
“三……”
“吧唧--”
一個吻迅速的擦過他的嘴脣。
“現在可以了吧?”朱貝兒氣惱得瞪着他,手背狠狠擦着嘴,像是要把他的味道一併擦掉。
“看來你還沒有學會怎麼接吻啊。”話音剛落,甚至不給她反應的機會,脣徑直貼上她的脣瓣,龍舌撬開她緊閉的脣齒,靈巧的一探而入,捲起她的舌尖,共同起舞,纏繞、吮吸、摩擦,極致的曖昧糾纏,只是一個吻,卻讓朱貝兒渾身的力氣被抽空,整個人幾乎虛脫的癱軟在牀上,呼吸被剝奪,她像是溺水的人,雙手下意識圈緊他的脖頸。
她生澀的迴應,對雲飛揚來說是最誘人的引誘。
一股熱流順着他的小腹徒然升起,手撩開她的運動衫,觸碰到她溫熱的肌膚。
朱貝兒渾身一顫,混沌的腦子瞬間恢復清明,雙手大力將他推開,嘴裡喘着粗氣:“你!你混蛋!”
“呵,我只是在教你什麼才叫親吻而已。”雲飛揚邪惡的笑道,舌尖甚至還在她的脣瓣上舔舐一圈。
朱貝兒氣得渾身發抖,如果眼神可以殺死人,雲飛揚這一刻早就死了千次百次了。
他聳聳肩,一個翻身從牀上躍下,拍着身上的外套,漫不經心的開口:“雖然不知道你拼命想要把我趕走的原因是什麼,可我願意給你獨處的空間,這個吻,我就當做是你的謝禮了。”
他一臉滿足的表情,笑着轉身離開。
朱貝兒操起背後的枕頭,就往門口砸去,咚地一聲巨響,枕頭與房門親吻,最後落在地上。
“雲飛揚!你這個混蛋--”
即使離開房間,依舊能夠聽到她中氣十足的聲音。
雲飛揚好笑的搖搖頭,擡步往隔壁的屋子裡走去,他需要和醫生進行溝通,需要時刻掌握住她病情的反覆情況。
至於她隱瞞的那些事,他總會知道的,不是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