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據說江誠集團今天會把遊樂園那塊寶地賣給新任買主,在上午十點半即將舉行簽約儀式,所有記者已經接到風聲趕到了遊樂園現場。
不過這些傳言並非江冽塵做的,而會知道這種消息肯定不是普通人。
江冽塵穿着純白色西裝,是國際著名服裝設計師給他專門設計的,這套西裝讓他格外沒有距離感,特別有親和力。加上今天的他整個人看上去心情是美好的。不過就在見了這些記者們,臉上的笑容漸漸凝住,薄脣抿成了一條線,只漠然地那些記者的圍觀。
“若馨,妳怎麼來了?”他忽然間看到她走來,一步步的向着他。
“我們是夫妻耶,你今天就要簽約了我怎麼能不來?”她走到面前勾住江冽塵的手臂,兩人一起走在佈置好的地毯,宛如四個月前那場婚禮,她也是像這樣勾着他的手,步入紅毯,她的嘴角透出一抹淺笑。
“是這樣沒錯,但你真的不用特地過來的。”他們夫妻倆昨晚停止了冷戰,他也就把那土地賣掉的事告訴了她,不過其他的事並沒有說,只是還是那句話,前陣子經由股東會議決定的。
見她一臉期待着,難道,這些媒體記者是她請來的?她這是想讓衆人快點知道江誠集團落到了要賣地的下場嗎?!
姚若馨這臉上笑臉盈盈的,心態很平穩像是有備而來的樣子,她面對那些媒體記者們笑着說道:“不知道各位怎麼得知這個消息,不過我們總裁決定的事,是經過各位股東的討論纔出此下策。”
當一個女人願意跟你一起面對困難,那麼,這就是真愛,這些記者看來不是姚若馨找來的,那會是誰?
他的聲音暗啞低沉,對着麥克風話筒,冷冷的笑出聲,微微皺了眉,淡淡的說道:“是的,這些不是我一個人的私心,這些決定早在事前就已安排,遊樂園的經營即將改革。會與新任買主一同建設酒店大樓。”
聞言,她明顯愣了一愣,笑容僵在臉上好一會兒,江冽塵這是真的要把江稀梵的心血毀於一旦,這麼公開了自己的計劃這樣好嗎?
“那請問一下江總,爲什麼江誠集團的懂事長江稀梵沒有來呢?這麼大的場合不是應該要過來嗎?”一名記者直接切進重點來問。
顯然,他不答,微微蹙眉,像是有些不悅了,江冽塵這是被記者問到不想說的事。他父親現在的行動不方便,因爲在幾個月前氣得腦細胞衰退也因此才導致了今天的局面。
“這問題讓我來回答吧?”她面色不慌,只是笑得很自然,沒有讓他察覺到半點虛假。
江冽塵不知中了什麼蠱,竟真的縱容了她,默認一下,讓記者們把焦點轉移至姚若馨身上。
“我們總裁就是個代表,江董事長很忙的,這點事只需要派個代表就能處理。何需要叫上他老人家呢?”她明白記者們最反感的就是把問題丟了回去讓他們自己思考,這反客爲主的方式對他們來說很討厭。
“請問我們可以舉行儀式了嗎?”江冽塵沒什麼耐心的說,這些娛記本來就是不速之客,也不知這風聲到底是誰傳出去的,搞得現在他原來好的心情全部破壞了,也變得比之前謹慎起來了。
片刻後,一個鼓掌聲,遠遠的傳了過來,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轉移,還不見蹤影,可是聲音越來越接近的說道:“很好,講的非常好。可以…可以。”
短到不能再短的幾句話就把沉默地氣氛活泛了起來,記者們紛擾着在尋找聲音的來源,終於,見到那個發出聲音的人走過來。
是樊紀天!
頓時,姚若馨覺得渾身發冷,如同被釘在了原地,絲毫動彈不得。他身後還帶領着一羣穿着黑色西裝的的人,不慌不忙地走到她面前,冷漠的目光與她對視,一邊地嘴角微微翹起,一轉眼,又瞅着她旁邊的江冽塵。
“別來無恙,江總。”
怎麼是他!
江冽塵一臉錯愕,不知爲何他會在這出現,完全沒有意料到他會不請自來,這樣狡猾陰險的人,“別來無恙,樊總,不知怎麼知道我今天要舉行簽約儀式?”
樊紀天神情不自覺地嘲諷一下,被他這一問,對他來說早已知道他的第一句就是這樣。
“江總,這些記者媒體是我找來的,我怎麼會不知道你的簽約儀式呢,再說,我就是你的金主,你這腦子思考能力,還真需要有待加強。”語畢,他脣角上噙着笑,只是靜靜地看着他那恍然大悟地反應,直覺在心中暗暗竊喜,不過後來的驚喜還等着他一個接一個慢慢去承受。
姚若馨聽完後也知道了,樊紀天原來就是昨天江冽塵告訴自己的新任買主。她現在扮演的角色是江家的媳婦,那自然不能什麼也不說,就乖乖的站在原地不動於衷。
樊紀天這擺明是欺負到江冽塵頭上來的,倘若他先得知買主就是樊紀天的話怎麼可能會做這筆交易的!
他們之間可是死對頭的,江誠集團會導致現在這樣不得不靠賣地維持生存,全都是拜他所賜,是他用盡手段把玉香爐調包,然後害得贗品出現在集團贊助的博物館裡面,因此害得江誠顏面掃地,股市暴跌,還有面臨到將股票質押貸款的地步。
時間不知不覺已到了十點半,剛好新任買主到場了,可他們之間有過節的這簽約儀式還能舉行嗎?
一名記者忽然好奇了問:“江總,原來樊氏集團的總裁就是新任買主,那江總意思是將來要跟樊氏集團合資建立酒店大樓嗎?”
這位記者就是個不怕死的東西,一針見血的問題直穿過他冷不防的心。江冽塵繃緊脣角,不經思考的正要說什麼時,見他勾脣露出一個譏笑,那雙滲了寒冰的眸底像是在警告着他,倏然從他身旁攫過了他的女人,那千鈞一髮之下直接將她摟住。就在樊紀天突然的動作下來,一剎那,場面一陣陷入混亂,姚若馨就如同被隨意搬動的物品,“啊”的一聲喊着,隨後腦海就是一片空白,像是靈魂都已被他這樣的舉動給活活抽走了軀殼,完全喪失了對身體的控制。
同時,媒體記者們拍下了這一幕幕的精彩畫面,想必,隔天一大早就可以在網站的新聞上寫着經典頭條,內容就想:“江誠集團與樊氏企業集團上演奪人之妻。”
江冽塵保持淡定,可心中那把火已經燒了起來,“樊總,你這是做什麼?”
“放開!”她的意識被江冽塵這一聲給打回過神,下一秒就是把是用力的掙脫他,可是他抱得好緊,她只是個女流之輩怎麼能抵擋過他的力道。
“江總,我這人最煩的就是跟合作人有尷尬的關係,爲了以後我們好好相處,我想跟你坦白,也要在這跟各位記者們說一聲,在我身旁這位姚若馨小姐…….是我樊紀天的前妻。”
霎那間,全場轟動一聲。可是她的反應就跟別人不同了,樊紀天的脣瓣在開合,可他一連串說些什麼她已聽不清楚,她只能呆滯,愣愣地撐大眼瞪着他,心裡想,其實她並沒有自己想得那樣堅強。別衝動,千萬不要一時受了打擊就毀了這一切,她不停地對另一個自己吶喊,都已經堅持到了這地步了,怎麼可以說放棄就放棄!
江冽塵臉上的反應先是僵住,隨後冷不防的伸手拉住若馨的手,那是他的女人,那是他的!
然而鏡頭繼續接着錄像,接着拍攝,像是在看一場灑狗血的劇情,活生生的搬到了檯面上演。
樊紀天彷彿就像個瘋子,竟敢在人家丈夫面前奪走人家妻子!
“放開她!那都已經過去了!”
樊紀天有些意外,江冽塵只是震撼一下沒有感到心裡難受,想來是她,是她早已經告訴他這件事了,所以才只會有這樣的反應而已。
“江總說的是,這事真的已經過去了,所以我才說公開說明,以免以後這些記者們途中爆出來,那場面可真不會像現在這麼輕鬆自在,你們說是不是呀?”他緩緩鬆開了她的手,笑着面對那些正在看戲的記者們。
江冽塵本以爲自己會難以下臺,可能還會暴怒,但對方的態度也暫時讓他打消了這些念頭。
姚若馨面色蒼白如紙,脣瓣也淡得近乎無色,目睹這一切來的太快,快得使她冷不防做出思考,明眸在下一秒變得失去了光彩,透着空洞與絕望,愣愣地看着樊紀天。
她已經沒有了反抗,像是靈魂被瞬間抽走了,突然間腳軟了,整個人跌落在地上,她驚喜到也領悟到了,這突如襲來的打擊,還有沉重的承受力,可她最痛的其實是樊紀天爲了利益親自毀上她的名節!
“沒想到樊總,這麼狠,這麼對待你的前妻,這好嗎?”他的語氣顯然不客氣,卻是表面和諧的模樣,倘若眼神可以殺死人,那他一定會死得不明不白。
江冽塵再次讓姚若馨回到自己身邊,見她臉色蒼白,沒有任何反應地像個木頭人。
“姚小姐,請您解釋一下爲什麼要隱婚呢!”
她聽到記者們開始趁機會過去圍繞着自己,開始從不安的恐懼慢慢地抽離回到現狀,漆黑的瞳孔不再無光,反而閃出灼目的光華。
她垂眸,既無憤怒也無畏懼,只是沒有話可講,仍然無法響應那一個又一個的問題。宛如自己陷入海浪中被強烈的浪衝在海上,搖搖晃晃的,晃得她整個頭好暈。
她躲在江冽塵後面沒吭一聲,記者們不死心的繼續問,“我知道姚小姐曾經是酒店的坐檯小姐,請問您再次二婚是不是爲了錢?”
“不是!我不是爲了錢!”她聽到這污辱的言語終於還是忍不住爲自己辯解。
“就你們這麼亂說,若馨沒有你們說的這麼陰險!”江冽塵趕緊護着她,不管這些記者們說些什麼,他知道,若馨現在喜歡的愛的是他,樊紀天只是她的過去,不,應該說的是,樊紀天跟她之間完全沒有愛。
倘若有的話,樊紀天也不會這麼狠纔是,利用這些媒體記者來打壓她。還有,現在這麼冷靜的看着她,臉上還不忘的嘲諷的微笑。
沒多久,樊紀天收起冷意的笑,奪走其中一位記者的麥克風,漆黑的眸底轉變爲銳利的神情,用淡漠的口吻對着那些人,說,“不要抓着過去不放,你們有什麼事衝我來發問,我花心愛上別人,就是你們之前經常跟拍到的夏家千金夏小姐,我跟她的關係你們也知道的。現在離婚機率很高,你們不要這麼大驚小怪,放聰明一點。”不錯,他算是半個封面人物需要靠形象維持,多少還要在意那些媒體記者寫他什麼,所以也不能單單隻想着守護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