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好妝之後,顏清然穿着一身紅色的旗袍盈盈的站起來。身量修長,身材姣好,將一襲旗袍穿的十分優雅高貴。
外面的客人已經來的差不多了,顏清然挽着顏思遠的手出現,林韶峰自然的將她的手接了過去,並接受了顏思遠一記不輕不重的警告,“我最疼愛的孫女現在就交給你了,你要是敢欺負她,看我怎麼收拾你。”
林韶峰嚴肅正色道,“爺爺放心,我一定會對小晴很好,讓她成爲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轉頭又對顏清然送上讚美,“小晴,你今天是全場最美的女人。”
林韶峰毫不吝嗇的讚美,叫顏清然臉頰飛起一絲紅暈,叫林韶峰眼底又滑過一絲驚豔。
確實,今天的顏清然化着十分精緻的妝容,一身中國傳統手法刺繡而成的旗袍將她的氣質完美襯出,和一羣小禮服、晚禮服的女人站在一起,不顯突兀,優雅大方。
這是顏老爺子的要求,要舉行一箇中式的訂婚典禮,等到結婚的時候,就隨他們去了。
林韶峰今天穿的是一襲純白的中山裝,對襟釦子密密麻麻扣在胸前,將他溫潤如玉的氣質襯托無餘。他就像一個民國時期的書生一樣,溫和知禮,一身風骨。
兩個人出現在訂婚典禮的現場,真像是從畫裡走出來的一對璧人。
不多時,施佳媛挽着周寒墨、周子柔挽着周寒宣雙雙到場。
顏清然清遠的目光落去,看到周寒墨容光煥發、神采飛揚,和施佳媛相敬如賓、濃情蜜意的樣子,心底苦澀的同時又忍不住安心。
這樣就好!
林韶峰帶着顏清然去迎接,周子柔一見她就撲進了她懷裡,“顏姐姐,恭喜你!”
顏清然笑顏如花,收斂鋒芒的站在林韶峰身邊,便如普通的名門千金一般,典雅高貴,“謝謝子柔,你今天怎麼來了,最近身體還好嗎?”
上次她感冒,整個人瘦了好大一圈,養了很久才養回來,周寒墨只怕要心疼死了。
“嗯,好多了!”周子柔眼神有些閃爍,顏清然眼尖的發現她妝容下烏青紅腫的眼睛,還有面頰上鮮豔的五指印。
眉頭微皺,發生了什麼事?誰打了周家這個萬人寵愛的小公主。
周寒宣上來打招呼,打斷了顏清然的思緒。此時卻是不是說話的時候。
“顏小姐,恭喜恭喜!”周寒宣的恭喜裡頭沒有幾分真心,眼風落在優雅端莊的顏清然身上,微微有些讚歎。
這算是顏清然回顏家之後他第一次見她,不同於“顏秘書”的溫文知禮,現在的她多了一絲凌厲的鋒芒,即使站在林韶峰和周寒墨之間,氣勢上也絲毫不顯遜色。
顏清然粲然一笑,“謝謝!你能來我很高興!”
周寒宣溫和一笑,拉着周子柔讓開身子。
顏清然沒有遺漏周子柔最後看她的那一眼,充滿哀傷和絕望,還有一絲妥協!
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周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周寒墨和施佳媛上前,施佳媛好姐妹一般拉着顏清然的手,“顏小姐,恭喜你。你今天好漂亮,這身旗袍很襯你。以前就覺得你肯定不是平凡的人,沒想到真實身份竟然是顏家的千金。上次在餐廳那兒很混亂,也沒來得及和你說上話,你還好嗎?”
顏清然客氣笑笑,“謝謝!還好,只是那些報道還希望你不要往心裡去。”
“我哪能不知道,記者最擅長的就是捕風捉影了,不影響你和林少爺就好。”施佳媛笑的很是得體,大度盡顯。
周寒墨則和林韶峰對視,兩人的眼神互不相讓,直叫周圍的人都能感受到他們彼此之間的火花。
“林總裁,恭喜恭喜,沒想到你還真能抱得美人歸啊!”周寒墨僵硬的臉上掛起一絲笑,笑不達心,眼底一片寒涼。
林韶峰客氣有禮,笑容同樣虛假,“客氣客氣,周總能來還真是叫我大吃一驚!”
兩人言語交鋒,顏清然只當做沒有聽見,目光看人、看酒、看燈、看擺飾,就是不看周寒墨。
鳳目滑過一絲凌厲,周寒墨驟然收緊了和林韶峰互相交握的手。林韶峰表情微變,很快便笑的坦然,只是修長的手指同樣用盡了力道。
無聲的較量之後,兩人鬆手。周寒墨嘴角掛了一絲淺笑,林韶峰的右手些微顫抖。
施佳媛挽着周寒墨與顏清然擦肩而過時,顏清然清楚聽到了那句周寒墨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話。
我的女人,總有一天我會搶回來!
心雖然顫抖,面色卻鎮定如常。你的女人,你什麼時候,把我當成過你的女人。
訂婚在最後交換戒指、開香檳、切蛋糕之後,緩緩畫下了句點。不時有人上前給林韶峰敬酒祝賀。這個a市第一財團的接班人,怎麼能不好好巴結。
顏清然樂得清閒的躲進小陽臺,不喜歡和男人虛與委蛇,也不喜歡和女人八卦談天,顏清然只能縮到這裡來。這小小的一片方寸之地,很是清靜。
不久有人推開玻璃門進來,擡眸對視,兩兩都有些無語。
顏清然幾乎是下意識的想着,以後再也不要躲進小陽臺了,怎麼每次都能碰到他。
“小然,恭喜!”周寒墨反身將玻璃門反鎖,看着顏清然灼灼生輝的眸子,“你最終,還是從我身邊逃開了!”
顏清然朝後縮了縮身子,因爲周寒墨的到來,這個陽臺瞬間顯得狹窄起來。
“周總客氣,女主角失蹤太久,難免惹人生疑,我先出去了。”顏清然收斂表情,冷冷道。
說完大步繞過他,想要去開門。
周寒墨伸手一撈,摟住她的纖腰將他困進自己懷裡,“別動,我就只想抱抱你而已!”
別動?憑什麼叫她別動?
他們現在一個是有婦之夫,一個是別人的未婚妻,根本就不該存在在一個地方。
顏清然劇烈掙扎,無奈力氣大不過周寒墨,一發脾氣狠狠一腳踩在周寒墨的腳背上。
周寒墨吃痛鬆手,顏清然今天穿的可是十公分的細跟高跟鞋,這一腳用足了力氣,周寒墨都覺得自己的腳趾說不定被踩廢了。
“周總以後還是注意一點的好,有婦之夫就別來調戲有夫之婦了,這個後果,咱們都擔不起。”
說罷優雅轉身,留給周寒墨一個挺直的,散發着森冷寒意的脊背。
顏清然開了玻璃門飛快跑開,簡直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覺。小陽臺的方向是再不敢回頭看一眼了,天知道她現在的心跳到底有多快。
這具身子到底還是習慣了周寒墨,連他一個小小的觸碰都能跳動她這麼大的情緒。
“怎麼了,跑這麼快?”身後溫潤的嗓音響起,顏清然就被一條有力的臂膀給懶腰截住。
林韶峰的眸子危險的眯了起來,剛纔顏清然和周寒墨先後進入陽臺,他可是看得很清楚。後來藉着機會靠近試了試,門被鎖住打不開。現在再看顏清然慌張的從裡面跑出來,傻子都能猜到具體發生了什麼。
林韶峰銳利的視線不留痕跡將顏清然打量個遍,表情卻柔和如春風。還好,衣衫完整,表情不變,沒有被輕薄過的痕跡。
否則,他一定會讓周寒墨知道什麼叫做代價。
顏清然知道林韶峰眥睚必報的性格,所以極力掩飾住心跳過快的緊張,聲音平淡,“沒什麼,遇到個不想見的人。”
說罷轉身,從一旁的侍從手上端起一杯香檳一飲而盡,顯得十分焦躁。
這句話,剛巧被不遠處從陽臺出來的周寒墨聽見。原本就冷的臉再冷了幾分,周圍的空氣霎時跌至零下。很好,他現在成了顏清然不想見的人了!
林韶峰瞧着此情此景,脣角卻勾起優雅的笑容,“既然是不想見的人,就當空氣無視就好,何必費力自己跑開。”
說到行事刻薄,這個林大少數了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
顏清然擡眸看他,怎麼好像有點忘了,這個男人當初是怎樣的鋒芒畢現,滿身棱角。
正要說話,周子柔卻嬌嬌怯怯的走了過來,小聲對林韶峰道,“我能和顏姐姐說幾句話嗎?”
林韶峰十分大度的彎彎腰,“周小姐請便,只要晚上記得把她還給我就好。”
曖昧的話說得周子柔紅了雙頰,顏清然卻徹底白了臉。
林韶峰退開之後,周子柔才拉着顏清然的手。顏清然明顯覺得她的掌心在微微顫抖,一點溫度都沒有,是清透人心的寒冷。
“子柔,你怎麼了?”顏清然皺眉問道。
周子柔看了一圈四周圍,大眼睛裡滿是驚慌。顏清然瞭然,多半是這裡人太多,她要說的話又不好被別人聽見。
於是一路拉着周子柔上了二樓房間,將她安置在牀上,又吩咐人送來一杯熱牛奶,這纔將房門關上,坐在她身邊,“現在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周子柔還沒說,眼淚就奪眶而出,埋在顏清然懷裡泣不成聲。
“顏姐姐,我又要被他們丟掉了,他們都不愛我了,他們一點都不愛我了。你說,子柔到底做錯了什麼,子柔改就是了,顏姐姐,你幫子柔求求爺爺,不要把我嫁給別人好不好。”
周子柔哭花了一張臉,顏清然卻是被她一句話給石化在了原地。
半響後,顏清然才從怔愣中恢復過來,看着一旁哭的傷心欲絕的周子柔,手擱在她的背上,卻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
生活在豪門家庭的女人,唯一的作用似乎就是聯姻,被作爲男人們商場征戰的棋子,爲他們的事業和利益鋪路。只是她沒有想到,一直是周家小公主的周子柔,有一天也會面對同樣的問題。
周子柔被迫聯姻,最爲痛苦的只怕就是視她爲珍寶的周寒墨了!
安撫了周子柔,看着她沉沉睡去,顏清然精緻的臉孔上浮現出一絲溫柔,寵溺的目光落在周子柔恬靜純美的睡顏上。
對於周子柔,自從知道她的智力只停留在八歲,顏清然對周子柔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憐惜。
日後有機會,還是要把這件事問清楚,要是可能的話,就勸一勸周老爺子。
打開房門的時候,走廊裡身量挺拔的男人攫住她的目光。暈黃的水晶燈光線下,男人原本生硬冷傲的臉也柔和了不少,長長的羽睫在下眼瞼投出一片陰影。
顏清然輕輕掃了他一眼,按捺下心底翻涌的痛楚,轉身不願再看那張讓她動搖的臉。
她可以理解他此時的痛苦,如同當初她知道周寒墨要和施佳媛結婚時一樣,撕心裂肺、翻江倒海,彷彿抽取了生命僅剩的意義。
“如果,我答應林韶峰,拿到他手裡15%的股份,成爲周氏最大的股東,名正言順的掌權者。我就能保護她,不讓她成爲下一個豪門爭鬥的犧牲品了吧。”
周寒墨特有的冷冽嗓音傳來,每一個字都敲在顏清然的心上。
挺直的脊背有些僵硬,顏清然強忍着回頭的衝動,“就算沒有掌權周氏,你一樣可以保護她!”
只要你的心足夠堅定,就可以找到足夠的勇氣和途徑。就算你想要保護的對象不是我,我也會爲你高興。
許久後,久到顏清然以爲周寒墨不會再回答,久到她準備重新下樓做好自己“本分”的時候,周寒墨狂傲且霸道的嗓音傳了過來,“是啊,我周寒墨想要保護的人,不管是誰,也阻止不了!”
顏清然苦澀一笑,“周總人中之龍,自然不屑對誰妥協。”說完邁步準備離開。
身後一個健碩的胸膛靠了上來,纖細的腰身被人緊緊箍住,叫她落入對放帶着熾熱溫度的懷裡。
顏清然的身子微微僵住,纔要掙扎,周寒墨堅硬的下巴就壓在了頭頂,跟着有沉悶的聲音砸下來,“別動,我只是想這麼抱你一會。”
感受到懷裡身子的僵硬程度,緊抿的薄脣扯了扯,墨黑的眼底有一閃而逝的痛楚,“不用緊張,這是你和林韶峰的訂婚典禮,我還沒蠢到在這兒對你動手動腳。”
你這還不算是動手動腳麼?一個有婦之夫抱着別人的未婚妻,要是被有心人撞見了,又是一條八卦版頭條的新聞。
想歸想,顏清然的身子到底還是軟了下來,任由他抱着。
他現在心裡很痛,如果可以紓解他的疼痛,就算是讓人看見,那又怎樣。說到底,心裡對他還是放不下,情願爲他身背惡名也無所謂。
轉角處,一抹筆挺的身影隱在陰暗處,凌厲的目光落在廊上相擁的二人,面色沉鬱。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拳,指關節劈啪作響。眼底有難掩的滔天?怒意,只恨不得上前將兩人分開,再狠狠給那男人一拳。
幾個深深的吐納之後,到底還是忍了下來,咬牙轉身,大步離開了。
那人離開之後,從一旁洗手間裡轉出一抹窈窕身影,脣角噙着冷笑伸頭看了一眼,眼底怨毒的神色叫人心驚。
周寒墨,不管我做了什麼,都是被你逼的!
許久後,周寒墨才緩緩鬆手,還顏清然自由。
氣氛一時有些壓抑,叫顏清然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此刻離開,似乎有些落荒而逃的嫌疑。
正在猶豫,身後傳來腳步離去的聲音,鬆一口氣的同時,竟隱隱有些失落。
施家客廳,紫色的水晶燈散發着神秘優雅的光暈。一身居家服的施偉鳴舉着手機坐在沙發上,對面黑衣黑褲的男人神色平靜、眼神陰鷙。
“小媛,情況怎麼樣?”施偉鳴的語氣有些急迫,顏正萱揹着他設計了林韶峰和顏清然訂婚,卻不想這給他製造了多大的麻煩。
那個白癡女人,以爲利用林韶峰就能徹底阻止顏家和周家結合,卻不知道林家雖說大部分的勢力在a市,根底卻比周家不知雄厚了多少倍。這個目光短淺的女人,當初他怎麼會想到要利用她來設計顏家,現在簡直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施佳媛拿手掩嘴,小聲道,“宴會馬上結束,林韶峰應該會送顏清然回家。顏家的保鏢我剛剛看到他們離開了,機會難得。”
施偉鳴嗯了一聲掛斷電話,擡眸看着對面的男人,“你都聽到了,該怎麼做,你應該心裡有數。只一點,我不希望再聽見壞消息。”
黑衣男子從容起身,推門離去。高傲的態度刺激了施偉鳴,在他走後狠狠摔了茶几上的水晶果盤。
宴會接近尾聲,不少來賓紛紛告辭離去。顏清然也不知受了什麼刺激,自樓上下來之後,對於上來敬酒的人來者不拒,一時喝的有些頭昏腦漲。
“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吧。”林韶峰扶着腳步虛浮的顏清然,心底泛起一絲憐惜。
顏清然搖晃一下腦袋,竭力維持清醒,“沒關係,我還好。”
明顯看出她的逞強,林韶峰摟着她腰的手多加了一絲力道,讓她大半個身子靠在自己身上,“走吧,我送你回去。再晚點爺爺該擔心了。”
曖昧的鼻息噴在她耳後,也不知是因爲醉酒的關係,還是因爲他的親暱舉動,顏清然的臉一片酡紅。
林韶峰忽然覺得喉間有些乾澀,忍不住俯身在泛着紅暈的白皙面頰上落下一吻。手上用力,帶着微醺的女人朝客廳外走去。
出去的時候,正好看到施佳媛一個人等在外面。
林韶峰客氣頷首,“周太太,還沒走?”
“寒去了洗手間,我在等他。”施佳媛的目光在他摟在顏清然腰上的手上打個轉,客氣有禮的回道。
林韶峰爾雅笑笑,頷首之後摟着顏清然離開。這個女人眼底的精明和算計他不喜歡,看來以後得提醒顏清然小心一點。
將人放進副駕駛,林韶峰繞過車頭的時候眼風掃見周寒墨正大步出來,脣角噙着冷笑加快速度,關門、打火、踩油門一氣呵成。
周寒墨出來的時候,只看到顏清然坐在林韶峰的車上。車子在他眼前一閃而逝,想追都來不及。
周寒墨站在原地,目光沉沉的落在絕塵而去的車尾上,心裡翻涌起一絲怒意。
施佳媛靠上去握住他的手,語調柔軟,“寒,咱們走吧!”
“讓周永過來接你,我還有事要辦。”甩開施佳媛的手,周寒墨大步離開。
直到黑色的卡宴消失在夜色之中,他也沒有回頭看施佳媛一眼。
在他身後,施佳媛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
周寒墨,就算你現在追上去又有什麼用,她已經是別人的未婚妻,這是木已成舟的事實。
掏出手機,利落撥了施偉鳴的電話,“爸爸,顏清然和林韶峰已經離開。你小心點,只要簡單的警告就行,不要鬧出人命。”
電話那頭短促的嗯了一聲!
林韶峰就因爲看到了周寒墨,所以故意坐直了身子,擋住顏清然所有的視線,並快速發動車子離去。
也不知顏清然是真醉還是裝醉,總之她頭歪靠在一邊的車窗玻璃上,閉着眼睛不說話。
車廂內一時陷入了靜默,氣氛有些尷尬。林韶峰不是回頭看一眼顏清然光影下的臉,爲這個女人逃避的方式而微微有些不爽。
也不知過了多久,林韶峰驟然剎車,強健的身子忽然撲了過來,將顏清然禁錮在副駕駛上。
“你、你幹什麼?”顏清然霎時睜眼,眸底一片清明。雖然被圈在小小的空間裡,卻並不慌亂,還是一派鎮定。
林韶峰微微磨牙,“你裝醉,是想躲他,還是故意躲我?”
顏清然自然知道他口中那個“他”指的是誰,有些不願面對的側頭對着窗外,嬌嫩的脣瓣緊緊抿着。
氣不過她的沉默以對,林韶峰攫住她的下顎狠狠埋頭,薄脣貼上她柔軟的脣瓣,將無數個日夜裡縈繞自己心裡的夢變爲現實。
驟然被吻,顏清然瞠大了雙目,一時沒能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之後,狠狠一口咬在他的脣上,再用力將他推開,拳打腳踢一陣後拿手背惡狠狠地擦着脣瓣,彷彿要將他的痕跡給盡數擦去。
“林韶峰,你幹什麼?”
林韶峰盯着顏清然的眼睛看,大大的瞳孔裡是黑白分明的世界。可是那黑色瞳仁中倒映的自己,卻是單薄且脆弱的。她的心,已經不在自己身上了。
或者說,她的心,從來都沒在自己身上過!
“小晴,忘掉周寒墨吧,他給不了你幸福。”林韶峰撤離身子,還顏清然自由,卻又說了這樣一句。
顏清然僵硬在座位上,看着林韶峰側臉,因爲他的一句話而眼眶發熱。
“有些幸福,不是自己想要就能要到。可有些幸福,並不是擁有了就真的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