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寒墨溫柔的笑容僵在脣邊,黑曜石般的眸子裡閃耀着隱忍的怒火。
這個該死的女人,爲什麼每次都要這樣蹬鼻子上臉。他表現出了自己的誠意,她感恩戴德的接着就好,爲什麼一定要這樣針尖對麥芒!
換做以前,他肯定會這樣想。
可是這一次,他竟然難得的壓抑了自己。她爲自己付出良多,偶爾這樣傲嬌一次,卻也是情有可原。
“沒事兒,那你喜歡什麼?我回頭讓人送來!”周寒墨調整語氣,聽不出絲毫不妥。
顏清然有些怔愣,原本冷硬的臉上顯出一片慌亂,如果不是被厚厚的紗布給遮住了,周寒墨肯定能看到她臉上的不捨和糾結。可惜,那種感動漸漸冷卻,最終恢復到平靜。
“周先生不用這樣破費,我對花粉過敏。”
這女人,沒想到冷心起來竟然這樣軟硬不吃。
周寒墨一時有些懊惱的看着顏清然扭向一邊的臉,怔了片刻,還是妥協的繞過病牀走到她臉朝向的那邊站着。
“你交給子柔的東西,我看了。”周寒墨緩緩扔出一記重磅,“爲什麼要這樣做?”
爲什麼,要默默爲我付出那麼多!爲什麼要費心將我的喜好整理給其他的女人,爲什麼想把我所有的事情交給別人來打理,爲什麼不能繼續在我身邊待下去?
顏清然怔住,爲什麼要這樣做?呵,這個男人問的還真是好笑。
她傾盡所有真心的付出了六年,他到現在還在問爲什麼?
如果能說得出爲什麼,她就知道自己爲什麼當初會對這塊冷硬的石頭動了心。
可是她私心裡卻也想,有個人能在她離開之後,還能讓他活的一如既往的輕鬆。就算是要離開,她也捨不得讓他吃一點苦頭。
只是,這樣的話,再也沒資格說出口了。
“我既然是周先生的秘書,做好離職前的交接工作就是分內中的事情。”顏清然冷靜開口,語調絲毫未變。
“那些我的忌諱,有些連我自己都沒注意,你爲什麼會知道?”周寒墨不打算就此放過她,繼續追問。
她爲什麼會知道,如果你花六年的時間去關心一個人,去了解一個人,就算再細枝末節的東西也當做人生大事一樣看重,這些事情自然而然的就會知道了。如果非要說是爲什麼,那唯一的答案也就是有的人夠愛,有的人不愛而已。
而她,就是那個夠愛的人!相反,周寒墨卻是那個不愛的人!
顏清然睜眼,目光卻冷得嚇人,“做了周先生六年的私人秘書,如果連這些都不知道的話,我想我早就被周先生給炒魷魚了吧。”
他現在是在幹什麼,因爲她要離開,所以上趕着把她曾經的付出拿出來說笑麼,嘲笑她當初是多麼的不自量力,現在連離開也是多麼的狼狽不堪?
如果是這樣,很好,他贏了!她確實,被傷到了。
她突然冷下來的眼神,讓周寒墨一時有些慌亂,他似乎說錯了什麼,而他根本毫無所覺!
以往的相處,他從不曾這樣在意過顏清然的情緒。
可是現在看着她冷如冰的眼神,卻讓他覺得害怕和慌亂。他怕,自己真的會失去這個女人。
那個刑偵隊長,似乎無意間說中了一個事實。
“顏清然,你到底是誰?你到底有多少秘密瞞着我?”
爲什麼不肯說,爲什麼連莫安然都知道的事情,你卻不肯告訴我。難道這就是你所謂的愛?對你愛的人,隱瞞你自己的身份。
顏清然還是冷笑,“周先生,我不過是你的秘書而已,我並沒有賣身給周氏集團。你也不是警察,你有什麼資格和身份,要求我告訴你我所有的秘密?”
她似笑非笑的眼神激怒了他,周寒墨心中蹭得冒出一股熊熊火焰。
他從來沒有爲誰如此低聲下氣過,他已經做到了最大限度的示好,她竟然如此咄咄逼人、得寸進尺。
他周寒墨的底線,不是任何人可以挑戰的。
“顏清然,你似乎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作爲你的老闆,我想我有資格知道我的員工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周氏集團從來不收留人品存在任何污點的人,即便她再優秀。”周寒墨冷冷迴應,句句針鋒相對。
如果此刻顏清然臉上的紗布被扯掉,周寒墨就能看到她紗布下面冷冷的笑容。
以前她的笑,都帶着討好的意味,生怕惹了周寒墨不開心。
但是現在,周寒墨對於她來說,徹底變得不重要了。
“抱歉周先生,我已經辭職了!在您結婚的那天,我的辭職報告已經躺在了您的郵箱裡。我已經不是周氏集團的員工了,所以你這條規定對我無效。”
周寒墨被氣的恨不得將顏清然提到自己面前,然後狠狠封住那張說話傷人的嘴。以前怎麼沒發現,他巧言善變的秘書還能這樣刺人。
“顏清然,你到底想怎樣,難道你看不出來我已經放軟姿態了嗎?”周寒墨大吼。
呵,你放軟了姿態,所以她就必須感恩戴德的領受嗎?真是可惜,她不想也不願意了!
“六年來我爲了你將姿態都放低到了腳底下,什麼自尊、什麼驕傲、什麼禮義廉恥統統都丟到了腦後去,以爲用自己一腔真情可以捂熱你的冷硬心腸,結果呢?現在你一句放低姿態就當是挽留了?真是抱歉了,我的心已經滾遠了,你留不住了!”
“好!很好!非常好!”周寒墨一字一頓,每一個字裡都帶着千鈞怒氣,壓得顏清然有些喘不過氣。
然後,他直接轉身,氣勢凌冽的走出了病房,黑青着臉,再不肯回頭看一眼。
莫安然在拐角處目送他離開,看着他黑如鍋底的臉,就知道兩人的談判結果是怎樣。
他從來沒有懷疑過,當有一天顏清然必須和周寒墨正面交鋒的時候,她會贏!
莫安然回到病房,就看到顏清然一雙黑瞳如同死灰,直勾勾盯着天花板。
“行了,你再這麼看下去,天花板都被你看得臉紅了。”莫安然走過去,忍不住伸手蓋在顏清然的眼睛上,戲謔道。
他的語氣中,卻聽不出半分輕鬆。
顏清然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毛掃過莫安然的掌心,也似乎掃在了他心裡,撫平了他心中難得的悔意。
“臉紅就臉紅吧,反正我也不吃虧。”顏清然犟嘴,眼神時毫不掩飾的失落。
莫安然知道,她此刻心裡也不會很好受,乾脆再次拿起棉球沾着生理鹽水,細心的滋潤她的脣瓣,“看來你是又活過來了,這樣就好,省的我擔心。”
顏清然不說話,依舊是那樣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好像真想試試,能不能把它看得臉紅。
周寒宣帶着周子柔到達醫院的時候,正碰上週寒墨怒氣衝衝的出來。三人照面而過,周寒墨竟然擦過周子柔的身體,卻沒有說一句話。
周子柔被他冷落,回頭看了一眼頭也不回就要離開的周寒墨,一時心裡委屈,重重的哼了一聲,轉身跑了。
周寒宣見狀,卻拉住了他的手臂,問,“你怎麼來了,不是該陪嫂子吃飯?”
他故意加重了嫂子這兩個字,提醒周寒墨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麼。雖說他也想周寒墨多來看看顏清然,但眼下安撫施家兩父女比較要緊。
“我的事不用你管!”周寒墨摔了他的手臂,重重一句,大步走了。
周寒宣被吼得莫名其妙,站在原地愣了愣,這才轉身去追周子柔去了。
看來是他大哥和顏清然之間發生了什麼不愉快,讓他心情差成這樣。
他不過是陪着周子柔去買了一圈禮物而已,倒比他大哥還晚來一步,早知道就早點過來,說不定還能看看熱鬧。
周寒宣追上週子柔,帶着她一路到了顏清然休息的VIP病房。這裡雖說不是她上次住院時住的那一間,不過周寒宣還是在踏進病房的那一刻,莫名想到了一個詞語。
接二連三。
然後很不厚道的笑了出來。
顏清然確實是接二連三的出入周氏集團旗下的私人醫院。
第一次是因爲他的車禍,她陪着周寒墨過來這裡探望。第二次是因爲半夜遇襲,她爲了保護周寒墨心裡的小公主而受了重傷。第三次是因爲綁架,她因爲是周寒墨的私人秘書,所以被人綁走而受傷。
似乎她每一次進來這裡,都和周寒墨有關。這樣一想,周寒墨就像是個災星一樣,讓顏清然的生活簡直一團糟。
不過這些話他沒來得及和顏清然分享,因爲當他看到那個臉上纏滿厚厚紗布的女人,躺在白色病牀上時,心裡竟沒來由狠狠痛了一下。一個不好的念頭浮上心裡,讓周寒宣驀然有些不敢靠近。
周子柔卻被顏清然這副造型給嚇了一跳,驚叫一聲就要咋咋呼呼的跑過去。
莫安然聽到響動,從顏清然的病牀邊擡頭。夕陽在他的臉上打下一圈柔和的光暈,叫他本就柔和爾雅的臉越發溫潤如玉。
他微微蹙了蹙眉,脣角卻勾起一抹溫和笑意,淡淡開口,清冽醇厚的嗓音流瀉出來,“兩位是?”
周子柔本來要衝過去的腳因他的話而頓在了半空,差點將自己絆得一個趔趄,好在周寒宣及時攔腰一抱給穩住。只是站穩身子的時候,白玉天真的臉上竟然紅霞滿天,看着格外誘人。
周子柔的臉上有着紅撲撲的激動,還有一絲迷惑和驚慌,大眼睛一片純澈,一眼就能看透她的心底。
她就那麼一眨不眨的盯着莫安然的臉,眼底漸漸浮出一絲迷濛。
爲什麼,這個男人的臉,好像會發光一樣。而且,她爲什麼,心忽然跳的這麼快啊!
“你好,我叫周寒宣,這位是我妹妹,周子柔。不知道這位醫生怎麼稱呼?”周寒宣上前一步,友好的伸出手,風度翩翩的自我介紹。
幾乎是立刻,莫安然就對這個溫文有禮的年輕人生出了好感。他以前也聽顏清然跟他提過,周寒墨有個十分謙謙君子的弟弟。他其實早想見一見,這個顏清然口中倒像是他兄弟的年輕然長得什麼樣子,沒想到今天真的見到了。
果然如同顏清然說的那樣,溫潤如玉,端方有禮。
“原來是周家的二少爺和小姐,我叫莫安然,你們可以叫我的名字。我並不是這裡的醫生,只是爲了救小然,所以周大少爺特許我暫時作爲醫生照顧小然而已。”莫安然伸手與周寒宣交握,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盡的善意。“剛好小然也醒了,既然你們是來看她的,那你們先聊,我去給小然準備換藥。”
“哦?我大哥特許的人,看來莫醫生的醫術肯定十分高明。”周寒宣爽朗一笑,自來熟的拍着莫安然的肩膀,看向病牀上躺着的顏清然,“顏秘書,好些了嗎?她臉上的傷,沒關係吧!”
前一句在跟顏清然打招呼,後一句卻又在問莫安然,明擺着就是想把人留下來。顏清然自然不能不識趣,所以只是點了點頭表示多謝關心,便沉默着不開口,在一旁靜靜看着周子柔揉着衣角的扭捏模樣。
周家的小公主一臉情竇初開的緊張模樣,也難怪她的二哥要好好觀察觀察她心動的對象。
“小然臉上的神經受了損傷,我替她做了神經修復手術,所以才包成這樣。看着確實比較嚇人,不過已經沒什麼關係了。”莫安然似乎沒有察覺,是以揀了其中關鍵的部分解釋。至於更關鍵的部分,實在不宜對他們多說。
臉部神經受損!
周寒宣差點被莫安然這句話給震得魂飛天外,也沒心思試探周子柔動心的對象了。那羣人到底是什麼人,對待一個弱女子,居然下這麼重的手。
女孩子是最在意自己的臉了,雖然顏秘書長得不是什麼國色天香的美人,但是也還是女孩子啊。
“顏秘書,你放心,我一定把那羣混蛋揪出來繩之以法,給你報仇。”周寒宣站在周子柔的身後,恨恨道。
顏清然點點頭,雖然她也想要告訴周寒宣不用這樣,但是她現在實在沒有力氣過問這些。由着他去吧,反正他是周家二少爺,上次黑子也對他動過手,就當是替他自己報仇了。
“顏姐姐,你的臉是不是很痛啊?”周子柔隔着紗布輕輕撫摸她的臉,十分小心翼翼。
顏清然心裡一暖,緩緩道,“沒事了,二哥的醫術很好,我現在覺得好多了。”
比起那幾天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室裡疼得死去活來,確實好很多了。
周子柔一聽,雙眸募然一亮,擡頭盯着莫安然的臉道,“原來莫醫生是顏姐姐的二哥啊,可是爲什麼你們都不同姓呢?”
真好,莫醫生只是顏姐姐的二哥!可是爲什麼真好呢?她卻不知道。
“我只是因爲我們之間的關係很好,像普通人家的親兄妹一樣,所以才叫安然二哥的,他並不是我的親二哥。”顏清然難得好心的解釋,讓莫安然忍不住挑眉。
周子柔恍然大悟,“啊,原來是這樣!好羨慕顏姐姐啊!”
“傻瓜,有什麼好羨慕的,你不是也有二哥我嗎?”周寒宣拉過周子柔摟在懷裡,揪了揪她的小鼻子。
周子柔哇哇叫兩聲,拽着莫安然的衣袖躲到他身後,“莫醫生纔不會這麼欺負顏姐姐呢,所以我羨慕顏姐姐有這麼好的二哥。我也要莫醫生做我的哥哥,我不要你了。哼!”
末了那個“哼”,十分用力,彷彿在表示自己的決心一樣。
莫安然有些哭笑不得,周子柔的“天真”他是早就有所耳聞,只是沒想到真的接觸時,會覺得這麼難以招架。
周寒宣見莫安然尷尬得不知道說什麼,露出有些狡獪的笑容,卻掩去了眼底的算計,道,“莫醫生不要見怪,子柔性格比較單純,想什麼就說什麼,她這麼說也是因爲她確實很喜歡你。”說完又笑着對顏清然道,“顏秘書,我想你身體還很虛弱,需要好好休息。我和子柔就不多打擾了,你好好休息,我們回頭再來看你。”
顏清然微微擡頭點了點,表達一下自己的謝意,“謝謝小周先生,其實不用真麼麻煩,我沒什麼事情。”
“不麻煩,不麻煩!”周子柔搶在周寒宣之前一個勁兒的表態,眼神還不是飄渺的掃過莫安然淡定自若的臉。
周寒宣將這些看在眼裡,不動聲色,“走了,子柔!”
周子柔有些依依不捨的離開,臨走時把自己精心挑選的禮物放在顏清然手中。
周寒宣兄妹離開之後,天很快就黑了下來!莫安然也被顏清然趕回了自己的家,他眼底下的烏青一看就知道是沒有休息好,所以顏清然將他趕回去休息。反正在周家的私人醫院裡,也出不了什麼事情。
莫安然雖然不放心,但想着私人醫院的護士都是經過特殊選拔,十分溫柔細心,也就不再反駁,順了顏清然的意回去。
天黑盡之後,顏清然無聊的在病牀上翻滾了一會,陷入了沉沉夢鄉之中。
誰也沒有發現,在她的病房門外,有一抹修長挺拔的身影,久久停駐,投過病房的玻璃窗,仔細觀察着她的一舉一動。
漆黑的夜幕開始降臨,T市不如華燈初上、歌舞昇平的夜生活節奏。
城郊外一處人跡稀少的汽車旅館外面,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衝破濃濃的黑霧,進入到小旅館破舊且昏黃的燈光範圍內。
車子緩緩停下,一個西裝筆挺的年輕人從前座上下來。
只見他下車後,站在原地謹慎的觀察了一下四周圍,確定沒有人跟蹤,這才小心翼翼打開後座的車門。
一隻穿着鋥亮皮鞋的腳伸了出來,接着是一道穿着昂貴手工西裝的筆挺人影從車上下來。這人大概五十多歲的樣子,一雙狹長的雙目在看到旅館破舊的外觀時掠過一絲厭惡,緊接着又被很好的收斂在了眼底。
男人淡淡吩咐一旁西裝筆挺的年輕人,“看好四周,一有動靜趕緊通知我。”一邊大踏步走進了破敗的旅館內。
旅館樓下大堂沒有人,男人也不需要詢問,筆直越過走廊,走到樓梯口,踩着不算光潔的瓷磚上到四樓,敲響了411的門。
門內,身形精瘦的男子透過門上的貓眼看了一下門外的情形,確定只有一個人,這纔將門打開,一邊恭敬的喊了一聲,“是老樣板”,一邊將來人讓了進來。關上門之前,還左右看了看走廊兩頭,確定沒有人注意,這才關門。
來人正是施偉鳴,他推了今天晚上和周家的會餐,特地趕到這荒無人煙的地方,只是爲了見一個人,黑子。
此時黑子正坐在這間汽車旅館411房間內的雙人牀上,手上夾着一根燃了過半的煙,投過繚繞的煙霧,看着一身整潔走進來的施偉鳴。
“施老闆,沒想到再和你見面,竟然是在這樣的地方。”黑子皮笑肉不笑,看着施偉鳴的眼神陰鷙、毒辣。
施偉鳴倒是不擺老闆派頭了,直接坐在黑子對面的一張大椅子上,毫不在意椅子上厚厚的灰塵。
他笑了笑,不以爲意道,“沒關係,這地方還算乾淨,比我想象的要好。”
“哦,是嗎?”黑子冷笑反問,語氣加重,“如果不是你的好女婿,我們本來應該在更好的地方談話。”
施偉鳴似乎也失去了耐心,臉上的笑容冷了下來,“黑子,咱們明人不說暗話。錢我已經給了你,但是事兒你卻給我辦成現在這個樣子。我想,你怎麼着也應該給我一個交代纔對。”
黑子陰測測一笑,看着他這個笑容,一旁的瘦猴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每次當黑子這麼笑的時候,就預示着有人要倒黴了。
只聽黑子冷冷道,“你放心,我黑子是講信譽的人。這事兒既然我接了,我一定有始有終。該死的人我絕對不讓她繼續活着。”說到這裡頓了一頓,又接着道,“只是最近風聲有點緊,那些警察也不知道哪裡來的我的照片,搞得我現在根本不能露面。現在那個女人也沒死,瘦猴他們的臉她也是見過的,所以現在我在T市的力量可以說是全部暴露了。”
“那你找我來,是爲了什麼呢?”施偉鳴淡淡道,看着黑子的目光深沉而悠遠,就像一隻正在算計着獵物的狐狸。
黑子自然知道這隻老狐狸沒安什麼好心,就像他沒安好心一樣。
所以他並不在意施偉鳴的目光,而是陰狠一笑,道,“我希望施老闆可以幫我個忙,將我在Z市和B市的兄弟接過來。我會給他們遞消息讓他們過來,施老闆只要接一下人再負責安排一下就好。回頭所有的費用,兄弟我會自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