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我!”
竟然只是這樣簡單的一個要求。
但是平時她不會對他說這樣的話。
傅執擡手輕輕的擁着她到懷裡,高大的身材輕易就可以成爲她很結實的依靠的。
“傅執,我有些擔心!”幾乎是比自己的事情更讓她害怕。
“我們無法干涉別人的事情。”他低聲道。
“那我們的事呢?”她突然從他的懷裡出來,昂首望着他。
眼神裡多少的期盼,期盼他能放她一碼,誰知道他竟然那麼無情:“你不懂嗎?”
幽暗的眸子裡帶着些她看不懂的冷漠,她真的不懂了,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她不懂什麼?
不懂他爲何硬要讓她再生個孩子?
一雙手越來越用力的抓着他胸前的衣服布料,就那麼低着頭貼在他的胸膛。
只是天空那麼蔚藍,爲什麼一顆心越來越不安分的。
然後平靜地杏眸裡突然波瀾壯闊,一雙手緊緊地抓着他的衣服布料下一刻卻是用力的推開。
然後決絕的眼神去看他,再然後她往後退了兩步,那麼煎熬的。
然後對他明媚的笑着:“我去上班了!”
只是道別,去上班的道別。
然後她轉身,大步的離去。
讓他看着她的背影那麼驕傲的漸行漸遠。
傅執就那麼站在原地,一雙鳳眸裡多少的疑惑,最後都變成無可奈何,一聲嘆息後他也只好向着斜對面走去。
兩個人上班的地方隔得這麼近,怕什麼呢?
想要見面也不用半個小時就能見到。
小幸在辦公室裡坐着,看着電腦屏幕上的新聞資訊,卻只是木吶的呆着。
傅執回到辦公室的時候看到張小凡低着頭像是在想什麼,臉上的表情很執拗,很倔強,又很難過。
但是他還是冷漠的從人家身邊經過,一個字也沒說。
張小凡看到一道身影從自己旁邊進去,只是好奇的往裡看了一眼,然後有些吃驚:剛剛那是老闆嗎?
來不及緊張太久,因爲一想到前陣子這裡還是坐着兩個人,兩個老闆,當時怎麼說也要熱鬧一些。
而現在,這麼冷漠,明明夏天來了,她還凍的渾身發抖。
而一想到自己要結婚,始終都覺得不可思議,不經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芊芊玉指,那上面已經套上了一枚叫做婚戒的戒指,鑽石也夠閃,雖然不能跟老闆夫人比,但是也真是夠大了。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她除了覺得沉甸甸的,就再也沒有別的感覺。
有時候覺得要壓的自己喘不過氣來了,真的要跟他結婚嗎?
他的心裡到底愛的是誰?
他現在大概也很後悔當時沒有跟周園園在一起吧,現在周園園已經嫁給了別人,他後悔又有什麼用?
所以她張小凡就成了他的擋箭牌嗎?
張小凡當然不甘心,她雖然看似渺小,但是一顆心卻是那麼堅定的,她或許對自己的方向也迷迷糊糊的,但是至少對自己坐着的位置,清楚地很。
傅執在辦公室呆了一下午,看着腕上的時間越來越接近,心裡竟然越來越期待着什麼。
中午她說她要去上班了,就把他冷漠的推開。
她又在置氣?
看着時間差不多之後他便拿起外套跟車鑰匙出去了。
張小凡聽到開門聲蹭的站了起來,傅執被嚇了一跳,不由的轉頭看了她一眼:你沒事?
眼神裡全是質疑,這女人是要神經質了嗎?
“啊?沒有啊!”張小凡癡呆的眼神望着自己的老闆,她只是起來恭送一下而已。
“這麼心不在焉下去,我看你可以申請辭職了。”他冷冷的看她一眼,說完便轉身走人。
而張小凡滯在當場,申請辭職?
這也太狠了吧?她不過起來恭送一下,以前也經常這樣——吧?
小幸也看着腕上跟傅執差不多樣子的情侶表,手指不經意的就開始在桌面上輕輕地點着,一會兒快一會兒滿的,一雙眼裡滿是緊迫感。
他會在接孩子的時間來接她呢,還是下班的時間?
看着旁邊放着的手機,她想,是不是要給他打個電話問問?
確定下他們的時間?
但是又怕自己太着急顯得太在意這件事,於是,在敲打桌面的手指停下動作,眼眸也垂下片刻,然後又開始快速的敲打着。
嗯——
傅執的車子到了報社樓下的時候停了一下,然後他看了眼上面卻是打開了車門。
他本可以在這裡給她打個電話叫她下來。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竟然內心一股衝動,然後便上去了。
“老闆,傅總來了!”
當秘書推開她的門跟她說,她一擡眼他高挺的身影已經立在她的視線內。
“這麼快?”小幸坐在那裡淡淡的說了一聲,但是臉上的表情卻那麼明顯的緊張。
是的,他來的確實很快。
“先去接孩子放學。”他說。
她便站了起來拿了外套,兩個人又迅速從辦公室出來,外面辦公的人們都震驚的眼神望着那兩道身影離去,像是看到了什麼稀世珍寶那樣精彩的。
而小幸的秘書竟然忍不住感嘆:“真是高攀不起啊!”
有些人跟有些人,差距那樣大。
就像是小幸跟傅執,他們是站在同一高度的,所以這些年分分合合才還可以這樣並肩離開。
他來找她甚至可以一個簡單的理由,也可以沒有理由。
而小幸要對他做什麼,更是不需要理由了,她願意便做了。
就像是女人跟女人的心思也不一樣,有些女人就總是窺視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然而有些女人雖然也會攀比,卻不會對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想破腦袋,她們寧願多看一眼跟她們一樣高度的。
然而她去接孩子的時候跟孩子一出來,那個女人就又站在她眼前了,還是跟她男人很熱切的聊着。
那女人很明顯是看上她男人了嘛!
小幸想,自己眼睛又不瞎還能不知道你想幹嘛?
於是牽着孩子們走過去:“嗨,這位太太彷彿很喜歡跟我孩子爸聊天呢!”
那個女人聽到聲音依依不捨的把眼神從傅執臉上移開,轉頭看向小幸。
小幸手裡牽着榮天,然後淡笑着望着她,眼神裡淡淡的疏離感以及天生的傲氣都讓那個女人的臉上尷尬了一下。
“哦,是卓女士啊,聽說你前陣子買下了一家報社,恭喜你哦。”那個女人立即跟小幸說話。
“其實是傅總付的錢,不過還是謝謝你的恭喜!”
然後給孩子們打開車門:上車了!
從榮天開始依次爬進車裡,然後小幸纔給孩子們關上門,淡笑着看了那個女人一眼,然後便繞過去上了副駕駛。
“傅總再見!”傅執已經發動了車子,那女人回過神立即跟傅執再見,傅執當然不會看她一眼。
然而小幸那明媚的,又挑釁的眼神,那個女人卻在車子走後忍不住嘀咕:有什麼了不起的?還不是靠男人?
如果小幸聽到這話一定會回她一句:能靠男人得到你想要的東西也是你的本事。
那女人往學校走去,有個媽媽跟她一起:“剛剛那是傅執傅大老闆吧?”
“是啊,還有那個叫卓幸的前妻。”那個女人冷冷的說。
“還不就是吃青春飯嘛,等過了三十歲,誰還稀罕她。”那個媽媽便安慰了幾句。
然後那個女人又笑了:是啊,等過幾年看她還怎麼得意?
不過說小幸吃青春飯——
哎,這羣女人肯定是腦子瞎了。
其實能吃青春飯也是個本事的。
何況她吃的是她孩子的爸爸的飯,而且孩子他爸逼着她吃的。
回家的路上卻沒有那麼好玩,儘管孩子們還是心潮澎湃的對新房子裡充滿了好奇,但是他們倆卻是各懷心事。
不過傅總看上去紳士的多,因爲小幸的表情實在是難看。
“媽媽,我想跟弟弟去那邊玩。”一下車小小執就跑了,小小幸立即跟小幸說,話還沒說完人也跟着跑了。
小幸從車子裡站出來,只好吆喝:小心點!
傭人立即跟上去,因爲小幸給站在不遠處的傭人使了個顏色,她竟然擔心孩子們會在自己家的院子裡迷路。
想想也是醉了。
小幸一轉頭就對上傅執站在車子對面望着她的眼神,不由的冷冷的瞪了他一眼然後就往裡走。
傅執笑了一聲,鷹眸裡閃着些許的得意,然後跟着她往裡走去:又吃醋了?
“所以你是爲了看我吃醋的樣子纔跟那個女人聊天的嗎?”她的嘴巴便很犀利的直接問出自己的問題。
“當然不是,她一直敲窗戶我都煩了。”
“那從明天開始你去接送孩子,我負責等待。”我倒是要看看那個女人還想玩什麼花樣。
維護自己的男人,她想她必須要維護。
因爲她的人怎麼能讓別的人一直那麼窺視呢?
而且那個女人花癡的眼神,真是讓她覺得噁心。
傅執卻是笑了一聲:隨你高興。
小幸聽到這話後停住了步子,倆人家門口就那麼冷冷的對峙着。
不,準確說是小幸有點高冷,而傅總顯得很坦然。
然後小幸就不高興了,使性子:喂,你到底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他便酷酷的,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一雙鷹眸邪魅的望着眼前的吃醋的女人。
“你是不是覺得我在無理取鬧?”小幸好吃驚,自己說出這句話來的時候也是瘋了要。
爲什麼自己也感覺自己在吃醋,而且好像把醋缸給打翻了呢?
“我可沒那麼說!”傅總顯得有點冤枉,但是依然那麼不冷不熱的對她笑着。
小幸才更生氣,看着他笑的那麼從容自得,她真覺得自己是個無理取鬧的孩子。
“真討厭你,別跟着我!”說完冷冷的瞪他一眼就走在前面。
傅執不緊不慢的往裡走,只是心裡在反駁:我不是跟着你,我只是要回家。
孩子們坐在草坪裡聊天,小小執趴在那裡說:今天那個女人是不是喜歡爸爸?
“在爸爸車子那裡的那個嗎?”小小幸好奇的問。
小小執點了點頭,一雙眸子裡閃過些許奇怪的神情。
小小幸託着腮幫子也認真的思考着。
榮天在學哥哥姐姐的動作,因爲聽不太懂哥哥姐姐說什麼。
但是哥哥姐姐的動作他就會下意識的去學。
“哎,喜歡爸爸的女人好多。”小小幸嘆息。
“也有好多男人喜歡媽媽!”小小執也感嘆。
然後倆人互相對視着,似乎在傳達什麼信息。
而小榮天瞪着他純純的大眼睛,努力地琢摸着哥哥姐姐說的話。
兩個人互相望着的眼神彷彿在說:絕不能再讓別人拆散爸爸媽媽!
很快兩個人便像是達成了共識一樣,直到小榮天託着下巴的動作沒搞好一下子趴在了草地上。
然後兩個人同時壞笑起來,小榮天要哭了,然後爬起來就往房子那裡跑。
傭人一直在旁邊看着,不過全程都當自己是個啞巴。
而小小幸跟小小執立即爬起來去追弟弟了,堅決不能讓弟弟傷心。
“榮天榮天啊!”小小幸叫着。
“別跑了!”小小執也喊,然後跑到弟弟前面擡手擋住弟弟的路。
“你們欺負我,我要告訴媽媽!”榮天嘀咕着,然後就哇的哭起來。
姐弟倆嚇的立即上前,又心疼弟弟的很:姐姐怎麼會欺負弟弟呢?姐姐只是——好吧,姐姐跟你道歉。
“我也道歉!”小小執也很誠懇的,雖然沒有姐姐的聲音那麼高漲。
小榮天擡起小手擦着眼淚看着哥哥姐姐,直到確定他們是真的道歉才又好了一些。
然後三個人手拉手的往房子那裡走去,傭人跟在他們身後不遠處忍不住互相對視一眼,然後無奈的笑着。
這是他們見過最親的姐弟。
小幸在煮飯,張姐在幫忙,張姐看着小幸有些生氣的樣子不自禁的笑了一聲:又吵架了?
小幸無奈聳肩:不是吵架,是他沾花惹草。
“總裁可不是那種男人。”張姐笑着說。
小幸也笑了聲:是啊,是女人主動粘着他。
他向來有那種讓別人黏上去的本事,可是仗着自己有那樣的本事也不用處處都用到吧?
哎,但是有些人——
好吧,她心裡也明白,這件事不能完全怪他。
而且追他的人也不止是那一個,話說小幸突然想,那個女人離婚了麼?
不然幹嘛追着她男人不放?
還有那個沈大老闆,她只希望不會再出現另一個凌越。
然後用力的吐了口氣,讓自己儘量不要亂想,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
反正他只要找準自己的定位不要被迷惑就ok了。
但是萬一他被迷惑——
小幸不敢想象那結局將會是怎樣的慘烈。
而他在客廳裡看報紙的認真樣子,她靠在飯廳門口靜靜地望着,不由得又着迷。
她相信他不是個那樣不懂自己要什麼的男人,相反,他是個很懂自己要什麼的男人。
所以——
當拋去那些可能對自己根本沒有威脅的女人,她倒是一下子因爲他想要孩子的事情而更加煩惱起來。
相比起那些女人,那纔是她真正應該擔心的問題吧。
傅執看到一則新聞的時候比較感興趣,是他女人報社的新聞,但是竟然是姓安的那個小子寫的。
那個男人已經好久不曾在他世界裡出現過,他討厭死安顧。
想到那個男人還給自己女人煲過湯,就更是不爽了。
於是終是把報紙丟在了桌上,轉而又拿起遙控器跟電視作對。
小小幸跟小小執還有榮天朝着他跑過去:爸爸!
那時候他便電視也不在乎了,只是看着他的孩子們。
小榮天爬到他的腿上,也不怎麼說話,小小幸跟小小執自動爲弟弟讓路,然後趴在沙發裡看着爸爸。
“爸爸,今天那個女人是我們班同學的媽媽,不過我跟小小執都不喜歡她。”小小幸嘴巴特別好使的。
傅執忍不住微微挑眉,想起那個女人。
“我也不喜歡她。”小小執眨着他貌似純真的眼睛。
要是那個女人聽到這話,不知道還會不會誇他的孩子可愛。
傅執笑着說:那個阿姨說她很喜歡你們。
於是小小執跟小小幸互相對視着,然後都嫌棄的乾笑了兩聲,小小幸還說:太好笑了!
小小執乾脆坐在沙發裡:爸爸,你不要在跟那個阿姨說話了。
小幸站在飯廳那邊聽着兒子女兒跟他說的話不由的笑了一聲,然後又自在的轉身朝着裡面走去。
“張姐,我是不是很幸福?”她忍不住想要尋找那個答案,其實她已經知道,但是渴望別人也肯定那個答案。
“當然,可不是誰都有本事能那麼拴住一個男人的心。”
“我說的是孩子們!”小幸沒想到張姐想歪,於是立即糾正。
張姐無奈搖頭:哦,哈哈,我還以爲——孩子們可是你的小棉襖,三個孩子一起愛你,你說你幸福不幸福?全世界都沒幾個比你更幸福的。
小幸滿足的站在廚房門口開始自己浮想聯翩,是啊,她真的很幸福。
吃完飯小幸去哄着榮天睡覺,小傢伙又忍不住一雙小手往她懷裡伸過去,小幸不由的就笑出聲:寶貝,你已經長大了,不能再摸了。
小榮天不說話,就只是一個想要摸一摸的執拗的小寶寶,然後貪婪的繼續往裡伸。
小幸只好告饒,不過傅總正好從門口經過,聽到小幸的話之後便把門給大大的推開,然後朝着牀前走去。
“從今天開始榮天自己睡覺。”他掀開她那邊的被子讓她起牀。
小幸好奇的看着他,看着他臉上的嚴肅表情:怎麼了?低低的問了一聲。
“你先回房去洗澡等我!”
小幸只好爬起來,只是小榮天有點委屈的看着爸爸,爸爸總跟他搶媽媽,爹地就不會跟他搶。
越想越生氣,不喜歡爸爸了。
但是爸爸躺在身邊陪着他的時候,其實他的心裡感覺還不錯。
小幸回到房間去洗澡,洗完澡之後回到房間就拉開抽屜找裡面的套套,她想,他今晚必須戴,她反正是不想一直吃藥。
不然就不要做啦。
他要是不同意硬來怎麼辦?
打也打不過他。
小幸越想越是擔心,然後便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一轉頭,他漆黑的深眸正好射過來一下子就把她的眼給擒住。
小幸立即緊張的心跳加速。
隨後竟然發虛的聲音問他:榮天睡了?
“嗯!”他說着就開始脫衣服,一邊脫一邊往浴室走去。
小幸的心情才稍微放鬆,還有時間準備。
其實她更想要逃掉,但是都老夫老妻了還要逃,又怕他會不高興。
腫麼辦?
“卓幸,你要冷靜!”她只好警告自己不要太緊張。
然後從抽屜裡把套套拿出來,他要是再不戴套,她就——
但是實際上,到了那時候,她雖然掙扎:你戴不戴?
“不舒服,不戴!”傅總很客套又很明確的跟她說。
“可是我一直吃藥的話對身體真的不好。”
“你在吃藥?”傅總突然嚴肅起來,冷眼望着她質問。
然後小幸一滯,她看到他眼裡的不悅,越來越濃重的冷漠。
但是她不該吃藥嗎?她還有別的選擇?
“對!”於是她豁出去了跟他講。
傅執從她身上爬了起來,然後冷眼望着她,帶着些疑惑的:我好像說過順其自然?
他在問她,更是在質疑她。
“傅執,我們的孩子足夠多了,我們現在過的很好。”而順其自然的結果定然是她再懷孕。
“你真的不明白我爲什麼要再要個孩子?”他突然執拗起來,然後便又撿起地上的衣服穿上,然後頭也不回的走掉。
門被關上的聲音幾乎震聾欲耳。
而她竟然只是木吶的坐在那裡看着那冷硬的門板。
他走了,她聽到車子離開的聲音。
可是他到底爲什麼要那樣?
一句話就生氣了,就走了,留她一個人在房間裡發呆,他難道不知道她其實也很生氣?
既然有原因,那就說出來啊,幹嘛問她懂不懂。
她就是不懂了又怎樣?
於是她當然不可能去追他,只任由着他出去了。
但是他會去哪裡?
又去喝酒?
想想就心煩,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好心情就這樣輕易地破碎。
但是對女人而言,幸福的定義不止是孩子,還有一個男人真心實意的疼愛。
他還疼愛她嗎?
除了在錢的事情上,她好久都感受不到了,他曾經給她的那種疼愛,疼到髮膚裡的感覺。
夜幕早已經降臨,夜空裡的星星那樣的璀璨,但是,也不見的就人人都開心快樂。
而一早就接到張小凡的電話:總裁說要開除我。
小幸剛到辦公室坐下,聽到這樣的話也是一滯:原因。
“他說我心不在焉!”
於是小幸差點就要說她活該,最後卻只是問:“那你想怎麼辦?”
“可不可以幫我求情?”張小凡可憐巴巴的問。
“昨晚我們好像又吵架!”於是小幸不得不笑了一聲。
是嘲笑,嘲笑自己跟他吵架的機會越來越多,好像分分鐘都可以吵起來。
“怪不得,我聽門衛說昨晚半夜老闆就來了辦公大樓,我還以爲他看花眼。”
小幸聽着那話心裡竟然情不自禁的安穩,然後笑了一聲:所以,你找我還不如找嚴連。
但是事實是,她寧願找小幸也不願意找嚴連。
這世上她最不願意麻煩的就是嚴連。
但是她不想失去這份工作,也不知道老闆是不是故意的,故意給她設套讓她去求他的好兄弟。
但是看着手上的戒指,她是真的有那樣的衝動,摘下來扔掉吧。
嚴連上來的時候就看到她在看着戒指發呆,實際上他的手上也戴着,也一樣不舒服。
是還不習慣,他想。
然後走上前去:發生什麼?
張小凡擡起頭,茫然的望着他。
嚴連不由的就停住腳步站在她面前:還真發生了什麼事?
於是他笑了一聲,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他猜對了。
“老闆要辭退我。”她據實以告,但是沒有讓他幫忙的意思。
只是他問她發生什麼,她便回答一下。
只是一張嘴就說出來了,所以說完後她又低了頭看着自己的筆記本。
哎,分分鐘想要從他身邊走掉。
“我去找他!”嚴連說完就要走。
“哎,算了,我自己跟他說!”自己的事情,還是自己表決心吧。
她相信老闆也不會那麼不近人情,畢竟共事那麼久。
嚴連看了她一眼,然後還是進了傅執的辦公室。
“你爲什麼要辭退她?”
傅執聽到聲音擡頭,冷冷的看了嚴連一眼之後又垂下眸,臉上的表情冷漠到底。
“上班時間心不在焉,我不辭退她難道還要養閒人?”傅執冷冷的說。
嚴連不由的眉頭皺的更緊:你有必要那麼認真?
“還是你快點讓她恢復正常?”傅執擡眼,眼神冷鷙如初。
嚴連終於說不出話,只好在他對面坐下,然後悶悶地說不出話。
“結婚竟然壓力這麼多,我還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嚴連嘟囔着。
傅執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冷哼了一聲。
“感覺好像有根繩子在勒着我的脖子,隨時都要把我勒死過去。”
嚴連說着眉頭也是皺得更深,沒有想象中那麼輕鬆。
有點趕鴨子上架的感覺。
“你愛她嗎?”傅執淡淡的問了聲。
如果只是一個人有那種感覺還好,兩個人都那樣,他就不知道該不該祝福了。
“愛她嗎?”嚴連碎碎念着這一句,眉心大大的川字。
他怎麼會不愛,但是現在再說愛竟然感覺壓力那麼大。
那個女人看他的眼神裡沒有一點愛意,他像是一個人在演戲。
“我現在感覺有些力不從心,她難道真的對我沒感覺?”難道一直以來都是自己以爲的很好?
他覺得他們非常的般配,她的清秀可人,他的——總之他覺得張小凡是最適合他的人,並且他卻是爲她着迷了。
但是她直到現在,竟然對他越來越——
每次跟家裡人一起吃飯,她倒是表現的很好,但是全程都跟家人聊天,而不看他一眼。
雖然她也會紅着臉躺在他身下,但是爲何他還是感覺不到了呢。
哪怕是一點點的愛意。
“她大概只是不確定你的心思,誰知道呢?女人的心思向來千奇百怪。”傅執竟然也皺起眉,對於女人的某些心思,他只覺得頭疼。
她真的不懂嗎?
不懂他爲何想要再多一個孩子。
不止是爲了給小小幸一個妹妹。
那天圓圓在家碼字的時候胃裡突然一陣不舒服,然後便作嘔的感覺就立即丟下鍵盤往廁所裡跑,她老公正在窗口抱着一本書看着,當聽到聲音跟進去的時候只看到圓圓臉色煞白的在難受。
“還好吧?”他擔憂的問,那漆黑的眼神裡滿是憂心。
圓圓捂着胸口回頭看着他,然後眼睛突然模糊,用力的搖了搖頭:我沒事。
卻是想笑,然後朝着他緩緩地走了過去。
“看樣子好像不太好。”他也笑了一聲,雖然像是苦笑。
圓圓抓住他的手,用力的抓着:有點難受。
她很少那麼溫柔的,但是跟這個男人在一起,她就會變得溫柔。
她想,她確實被眼前這個男人迷住。
至於那個傢伙,應該就是一時的情不自禁吧?
他輕輕地擁着她出去,然後給她切了些水果端過去: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
她低着頭吃着水果,聽着他說那話更是用力的搖頭:不用,應該是早上喝粥喝太多了。
他終於又忍不住笑,然後坐在她面前,深深地望着她那強顏歡笑的模樣,然後抓住她的一隻手。
圓圓似是感覺到了些什麼,也只是對着他笑,情不自禁的就臉紅了一下。
跟他在一起的感覺,沒有轟轟烈烈,倒像是細水長流。
在她的書裡這種感覺其實才是長久的關係,但是在現實中——
她知道,這種感覺很難得,因爲並不是乏味,只是不會發瘋。
但是這個男人,會讓她激動,心情有起伏。
其實她也知道自己該滿足,該珍惜。
但是她竟然——
還好那一切都是在婚前,所以她的心裡還是好受一點。
若是有來生,她想她一定好好保護自己,讓自己把最美好的第一次送給他。
那天小幸跟華恩被她約出去吃飯,服務生問她要不要酒的時候她搖了搖頭,然後三個人便一起喝新鮮的——白開水。
“我要宣佈一個消息!”圓圓頗爲正式的。
因爲宣佈結婚消息的時候也不怎麼正經。
於是華恩跟小幸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都直勾勾的盯着她,安靜等待。
“我懷孕了!”圓圓認真的四個字,然後很肯定的眼神看着她們。
小幸跟華恩當然都驚呆了,但是轉瞬卻是替姐妹開心。
三個女人忍不住抱在一起,都要感動的哭了。
因爲圓圓她們倆都生了寶寶,就還圓圓一個人沒有,其實她們都盼望着圓圓能早點生個寶寶。
因爲女人生完孩子之後跟生孩子之前又完全不一樣的兩種心情。
她們早就希望圓圓也體會一下。
“其實有種重獲新生的感覺!”圓圓想了想發表了感慨。
小幸跟華恩也笑:看上去你好像很緊張?
“趕緊把你們懷孕的時候看過的書都送給我。”圓圓說。
“前幾天還說要過兩年再要。”華恩不得不說。
“其實我也沒想到這麼快,但是既然來了就要唄,只是一段時間內大概不能好好寫書了。”
“你老公肯定比你還激動?”小幸好奇的問。
“他得知消息後就從單位回家了,然後抱着我說他的打算,他說別的的時候我還能接受,他說要去買些書回來的時候我就立即有想法了,反正你們倆的書我不看也是白不看。”
“又不用花你的錢買,幾本書的錢也要省。”華恩不得不鄙視一下這位大作家,大美人。
“我是不浪費資源好不好?”圓圓立即說。
當然好,小幸更沒意見。
小幸只是忍不住雙手撐着下巴坐在那裡發呆,看着圓圓那麼激動的樣子,她卻想到了傅執。
他說:你真的不懂嗎?
心裡有種異樣的情緒在躍躍欲試,她覺得有點想要落淚,那麼難受,難受的連喘息都那麼困難。
只是晚上他接她回家的時候小選說:我們去趟公寓,就是附近那個。
“有什麼事?”他問,車子朝着那個方向。
“圓圓懷孕了,要看我以前懷孕時候看的書。”傅執倒是吃驚了一下,不過也蠻驚喜的。
車子開到公寓裡,回他們房子的時候要經過那處房子。
房子裡亮着燈,當時他卻是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倒是小幸因爲看到亮着燈所以好奇的往外瞅了瞅。
但是兩個人都不願意提那件事,所以就自動忽略了那個情節。
也自動忽略了那晚他離開家之後去了公司的情節,她從來沒問他,他也不回答。
但是兩個人就沒再發生關係,她故意說報社的一些事情她剛上手要多多上心在書房忙到很晚纔回臥室,在他睡着以後。
其實她也知道,他根本沒睡着,但是也來不及想那麼多吧,既然他可以演,那她也省得麻煩。
只是到了公寓裡她在翻書的時候他又忍不住站在她身後:看來她已經做了選擇。
幽暗的眸子就那麼淡淡的望着眼前不遠處認真尋找書本的女人,他其實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看她。
是不想看,因爲她一直在逃避。
但是今天,兩個人在這樣的空間裡,他只是在想她,一直想她,覺得自己想她想的,好像要瘋掉。
小幸找到書,然後轉頭看着他:她本來就做了選擇,跟她老公在一起的時候。
他笑:你怎麼那麼肯定?
小幸也笑:“因爲女人就是這樣。”
女人就是這樣不可理喻,當嫁給那個人後情不自禁的就把注意力轉移到那個人身上。
然後情不自禁的愛下去,直到有一天自己發現的時候,已經是無可自拔。
小幸很喜歡這樣的結果,這樣大家就會都幸福了。
她真怕啊,真怕圓圓放不下,但是現在圓圓懷孕了,恐怕以後沒心思在想別人了吧。
這樣,其實是最好的結局。
她也希望張小凡跟嚴連能好起來。
“走吧!”她擡了擡手裡的書,目標已找到,他們可以回家了。
他卻是不急着走,轉身看着她往外走的背影:好久沒回來了。
她轉頭,明媚的眼神裡帶着些迷茫不知道他爲何突然說這些話。
他卻走上前去,然後擡起手,就那麼突然的捏着她的下巴,然後緩緩地低下頭去,淺薄的脣瓣就那樣吻着她的。
那吻,似是很溫柔,很糾纏,又很極端。
每次不等她喘口氣的機會他就又開始,那麼情纏的吻着她。
小幸的心狂跳起來,一起這麼多年,竟然還能有如此動心的時刻也實屬不易。
但是她竟然忍不住哽咽,因爲在這個房子裡,有他們開始的一切回憶。
那些回憶都那樣的珍貴,包括窗口的那個畫架,都滿滿的記憶。
於是當他溫柔地吻着她的時候,她竟然忘了防備。
不知道爲什麼,就那麼深陷下去,他的一雙手漸漸地用力的勒着她細瘦柔軟的腰上,她的身子被收緊,然後便緊緊地貼着他,忍不住擡手勾着他的脖子與他吻下去。
很多事情都想不通,而這一刻腦袋發昏,已經被他抱在了沙發裡還回不過神。
就那樣極致的親吻着,然後越來越霸道的,越來越發狂的。
她感覺到他的氣息越來越濃烈的灑在她的臉上。
就那麼坐在他的膝上,任由他蹂着她嬌柔的後背,然後讓她漸漸地迷失。
或許是許久不來這裡,所以纔會那麼有感覺?
又或者是暫時忘記了防備所以才這麼愛他?
她感覺她已經很久沒有那麼忘我的愛他,她輕輕地勾着他的脖子,直到後來到了臥室裡,冷硬的門板上,他抓着她的手貼着門板,然後盡情的發泄。
這房子裡的許多回憶都在觸動着兩個人的心絃,當她在不停回憶的時候,其實他又何嘗不是滿腹的回憶,但是點點滴滴的累積,只是讓他更無法放開她罷了。
但是當她迷離的睜開眼,卻似是想起什麼:傅執——
他堵住她的嘴,一句話也不讓她說出來,然後緊緊地抱着她,把她丟在了牀上,然後壓的她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