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宋雅怡的速戰速決,藍明珠號返航的時間足足提前了兩個小時。一直到回了尖沙咀海港,魏紅都是飄着的。
“小雅,那真的是澳門賭王?天哪,我居然在有生之年見到了這個神,我簡直太激動了!我是不是在做夢?小雅你掐我一下試試!”魏紅一路上都在碎碎念着,兩雙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擺了。
宋雅怡有些無語,恨鐵不成鋼地點了點魏紅的鼻尖:“你也算是高門大戶的小姐,怎麼連這點事都接受不了?賭王又怎麼了?賭王也是人好不好?你看看蔣星雲都比你淡定。”
不想這個時候蔣星雲卻回過頭來,迷離的雙眼終於找到了一點焦距:“小雅,我剛剛做了一個夢。夢見賭王……賭王邀請我們共進晚餐。”說完她還嚥了口口水,一臉的迷茫。
宋雅怡滿頭黑線,這兩人也太誇張了吧?
到達海港的時間才凌晨四點多,早就有車隊在尖沙咀等着了,宋雅怡等人被送回了酒店。一進房間,宋雅怡就直接將身體摔到了牀上,很快就睡着了,這一場驚險的賭博帶給她的不僅僅是刺激,還有疲憊。
其他人都興奮得睡不着,尤其是魏紅和蔣星雲,對於昨夜發生的事情仍然感覺像是做了一場夢。
“許宣,你說,小雅贏了葉家和向家,豈不是跟他們結仇了?若是他們惱羞成怒,對小雅和冠玉美人下手怎麼辦?他們這些開賭場的,肯定有不少黑暗勢力,咱們在明他們在暗,咱們肯定鬥不過他們!”魏紅樂極生悲,想到之前那葉榮斌和向氏兄弟囂張跋扈的樣子,不由得爲宋雅怡擔憂起來。
許宣沉默了片刻,才慢悠悠地道:“在香港,何家應該是老大,葉家和向家不敢輕舉妄動。到了內地,哼,他們的手未必就能伸得這麼長。你放心,這事還沒完呢,明天還有得他們受,你就等着看好戲吧。”
許宣的話讓魏紅蔣星雲兩人摸不着頭腦,但是看許宣那淡定自若的樣子,她們就知道,葉榮斌三人只怕是在許宣的手裡吃了什麼暗虧還不自知。這麼一想,兩個女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幸災樂禍。
與何氏的勝利與輕鬆相比,葉家和向家兄弟的境遇就完全可以用幾個字來形容,屋漏偏逢連夜雨。
剛剛回到葉家,葉榮斌就將公海賭約上發生的事情稟明瞭葉翰,葉翰的臉色很不好看,雖然沒有直說罵他,但是言辭中間都在數落葉榮斌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葉榮斌知道父親的脾氣,一個字都不敢反駁,但是心中卻憋着一股氣,聽着父親說教了半個小時,纔回到自己的房間。
睡了一覺,到上午七點多,葉榮斌還在睡夢中,就迷迷糊糊地感到手臂上某處皮膚瘙癢難耐,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撓,不想一撓之下,手臂上就浮起了一片片紅色的疙瘩。越撓越糟糕,很快整個渾身都不得勁了,等到葉榮斌癢得受不了了直接從牀上爬起來時,不只是他的手臂,還有他的前胸後背,大小腿,甚至臉臉上都起了大大小小的膿包。
“這是怎麼回事?!”葉榮斌看着鏡子中那張可怖的臉,長面長滿了暗紅色疙瘩,不只是臉上,渾身都是。葉榮斌禁不住打了個寒顫,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和葉榮斌的處境一樣,向氏兄弟從睡夢中癢醒,看到那一身的疙瘩,都嚇了一跳,立馬就將家庭醫生召了來。
向家的家庭醫生是從事中醫的,一直在給向金生做治療護理,看到向氏兄弟身上那些可怖的暗黑色疙瘩,禁不住就皺緊了眉。他從醫三十多年,從沒見過如此奇怪的病症,給兩個兄弟開了副藥吃了下去,卻發現一點效果沒有,該癢的還是癢,而且越撓越癢,越癢越想撓。
“來人,把兩位少爺的手綁起來。”那個醫生在想了想之後,找保姆尋了兩根繩子將兩人的雙手反綁起來,讓那兩人沒有辦法撓到那些疙瘩。向氏兄弟這下渾身瘙癢難耐,偏偏又碰不到,頓時就急了,若不是看在那醫生是長輩,他們早就破口大罵了。
“這是怎麼回事?”向金生一大早被保姆叫了起來,看到客廳裡兩兄弟的慘狀,雙目中露出了駭然之色,“他們這是怎麼了?怎麼會同時長了一身疙瘩?”
那醫生一聽到“同時”二字,頓時一驚,着急地問道:“兩位少爺夜裡是去了哪裡?”
向金生是個通透人,見醫生這麼問,他就馬上明白了癥結所在,連忙讓人聯繫葉家,很快葉家那邊就有人回覆,葉榮斌也有相同的症狀。
向金生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何家贏了賭約也就罷了,居然還要做如此陰毒之事,難道是欺負他向家沒人?
“欺人太甚!何家真以爲我向金生是軟柿子,可以任由他拿捏?!”向金生猛拍桌子,怒不可遏。
那醫生見向金生轉身就要打電話找人對付何家,連忙叫道:“向老先生,您先等等!這事恐怕沒有那麼簡單,我看未必是何家下的手!”
向金生心中奇怪,回過頭疑惑不解:“昨天晚上他們就是去了何家的船上,回來睡了一覺就成了這樣了,不是何家做的是誰?”
那醫生看了看向氏兄弟的症狀,想到那些人的心狠手辣,頭皮就有些發麻:“向先生,兩位少爺這症狀,並非一般的皰疹,而是……而是……”說道這兒,那醫生吞吞吐吐,結結巴巴地說不出口,實在是連他自己都覺得荒謬。
“是什麼?快說!”向金生不耐煩起來。
“我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但是卻在一本書中看到過這種病,那書中所描述的症狀和兩位少爺的情況非常相似,同時發病,病因不明。”那醫生吸了口氣,這才鼓足勇氣道,“他們恐怕都中了蠱毒。”
“蠱毒?!”葉翰的臉上滿是震驚,看着兒子忍得難受,一臉痛苦猙獰的表情,心情也跟着陰沉下來,“這到底怎麼回事?他們好端端的怎麼會惹到苗疆巫師?那些人都在暗處,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怎麼會突然冒出來給他們三個下毒?”
葉家一大早就請來了幾個老專家給兒子診治,但是沒有一個人能查清楚病因,那些疙瘩還在往皮膚外冒,原本長出來的那些暗紅色疙瘩一個個都*了,裡面流出暗黑色帶着惡臭氣味的膿液來,十分噁心。
阿正這纔想到什麼,急急忙忙地取了一份資料送到葉漢手中:“老爺,您看看這份資料,這是少爺派下面的人去查的資料,這個姓宋的女人是苗族人,而且還是苗王后裔,會不會就是她或者她的同伴下的手?”
葉翰聽了臉色驟變,急忙將資料拿到手中翻了起來,看完資料,他的臉上神情反而越發凝重了。他們這些人都是刀尖上趟過的人,自然不像普通人那般沒有見識。宋雅怡這份資料看起來簡單,但是處處都是問題。
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女人,沒有本事沒有背景沒有錢,卻可以在這麼短短的一年時間裡積聚這麼多的財富,這裡面絕對大有問題。賭石,鑑寶,甚至賭博,這些東西沒有人教她,她一個農村女孩如何接觸得到?這背後,恐怕有一股神秘的勢力在支持她,也許那些人就是苗族的巫師。
苗族在中國一直是一個非常神秘的民族,那些巫師不但能下蠱,還能趕屍。他們下蠱的手段層出不窮,很多人都是在好無意識的情況下中招。苗人的性格非常剛烈,一旦招惹了他們,不達目的誓不罷休。雖然說這些都是傳說,但是葉翰這個人做事一向小心,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些苗人根本得罪不起。
至少葉翰不願意輕易得罪這些人,垂眸思考了半晌,他取過一張請柬提起筆寫下了幾行字,朝着阿正招了招手,道:“你將這封請柬送到何家去,就說我邀請宋小姐和她的朋友晚上到葉家做客,記得態度一定要誠懇些,別得罪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