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爲了他變得更完美,想爲他變得強大,一直一直這樣想着,有一天可以站在他的身邊,成爲他的左右手,她知道他心裡還有一個永遠難以抹去的傷疤和倩影,但是他相信只要她默默的付出,終有一天他會看到她。
溫雅以爲自己很大方,當初想,就算海東哥永遠只把她當做妹妹也沒關係,只要能遠遠的看着他就好,可是她太高估自己了,人是自私而貪婪的,當初說的那種幼稚的話語,也許只是因爲還沒有愛到深處。當你把一個人放在內心最深處時,不管是男的女的,你都渴望自己是他的唯一,而不是替代品,更或是可有可無。這便是佔有慾。
溫雅最悲哀的還不是如此,而是當他想找一個知心的人出來喝酒時,打開手機聯繫本,形形色色的人都有,當初那些自稱朋友的人也不少,但這時候竟然不知道要把電話撥給誰。
原來這些年過得太過忙碌,一心只想着變強變強,朋友的約會啊,聚會啊,統統推掉了,認爲那是狼分時間浪費生命,可是現在呢?雖然有一併不是靠這些聚會和約會建立起來的,但人總是這樣的,他會認爲你在疏遠他冷落她,種種微妙的關係很難說清楚。距離和時間是情感的最大敵人,她會把當初的所有所有記憶都踢翻。
酒喝了一瓶又一瓶。大衛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本來送走了兩個小魔王后從哪裡出來想直接去酒店的,可是半路遇到了溫雅,就不自覺地跟了她一路。來到這裡,他也沒有上前,他知道她需要時間,所以讓她一個人在那裡,自己借酒消愁。有些東西沒有辦法說清楚,有些事情旁人不能插手,可是現在不行了,這樣下去人會受不了的。大衛終於忍無可忍,走到溫雅身邊。“別喝了,喝酒傷身。”
溫雅透過酒杯看到那隻手,眼神有點朦朧,“別喝了?呵呵,你管得着嗎?你是誰啊?”
“我只是路人甲,你不用理會我,我想告訴你,借酒消愁愁更愁,你又有什麼好想不開的呢?是你的總是你的,你是你的怎麼樣也得不到的,這道理如此淺顯易懂,你難道不明白嗎?”
“呵呵,你說,這個顏色好看嗎?”
對於溫雅文不對題的回答,大衛也無可奈何,他沒有說話,溫雅自顧自地說下去了。“你知道嗎?我就是覺得好委屈,好委屈,爲什麼他要一再無視我呢?我爲她付出了那麼多那麼多那麼多,我不是想讓他有愧疚感。我也不是想讓他報答我,可是我也是人,我是一個女人,有血有肉的女人,我也想要有一個人來愛我,我也想像公主一樣被人疼着,愛着,不是外邊長得強悍就表示內心也很強悍,我想有人愛我,我好想有人愛我啊,爲什麼,爲什麼這麼難呢?”
面對溫雅的失態,她的脆弱,大衛心裡像被什麼揪起來了。沒有想過這個活潑開朗的
女生也會這樣,原來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塊柔軟。而魚的眼淚,旁人是不知道的,只有水才知道。
大衛像摸小孩子一樣,摸摸溫雅的頭。溫雅突然哭起來,纏上大衛,抱住他,看着他,兩個人的臉越來越近,大衛的臉紅了,不知道是不是燈光的緣故,可是,果然紅了。
溫雅突然張嘴,“我想……”而後一口吐在了大威身上。大衛滿臉黑線,只能很無語的把溫雅帶出酒吧。這麼會有這種女人?
大衛不知道溫雅住在哪裡,就只能把她帶進酒店,不過一路上,不管是司機的眼神還是酒店坐檯小姐的眼神,都讓大衛無地自容,只能一笑而過,心裡卻想着,哎,我的清白就這麼沒了。
不過事實上確實如此。一個大男人,大半夜把一個喝醉酒的女人帶回酒店,任誰都會想入非非吧。大衛好不容易把他帶回了酒店,可是呢,卻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辦?溫雅躺在牀上,呼吸均勻,大衛看看自己身上一片狼狽,嘆口氣,走進浴室,沖澡。
當大衛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溫雅卻不在牀上了,大衛嚇了一跳,而溫雅卻似笑非笑的看着大衛。“爲什麼?”
大衛猛地一轉身,溫雅就站在他身後。“爲什麼要把我帶回來,爲什麼不把我扔下,爲什麼,你明明知道我那麼討厭你,每次見到你都是冷眼相向,我討厭你討厭你,所以罵你,可是爲什麼,你沒有把我扔下,是個正常人都會討厭我,我還以爲你想對我做什麼,所以才把我帶回來,可是爲什麼你不碰我,爲什麼?難道我真的這麼賤嗎?所以連碰都不要碰?”
大衛不知道該怎麼說,可是當他看到這樣一個溫雅時,竟然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溫雅抱住大衛,不知道是什麼心態,也許是一個女人到了絕望的邊緣,不願意放過任何一點溫暖吧。她面無表情地說:“要了我吧。”
大衛沒有說什麼,的確,在國外這種事情算不上讓人奇怪,大衛每天都能遇到投懷送抱的女人,這對於他們來說只是一種肉體上的滿足,只是一個成熟女人和一個成熟男人想做一件成熟的事,就是這樣,這個夜晚,他們萍水相逢,讓後彼此依靠,彼此取暖,當了第二天,陽光開始的時候,便各自飛向不同的方向,也許,這輩子還會再見,再見時也只是形同陌路,也許,這輩子永遠都不再相見,可是卻又一夜的記憶,總會在午夜夢迴時想起。
“你確定,不會後悔嗎?”
“我只想在今天變成一個真正的女人。”溫雅眼裡閃爍着堅定的光芒。
這一夜很平靜,如往常一樣。
第二天,大衛醒來時,溫雅已經不在了。彷彿已經猜到似的,大衛什麼也沒說,再次躺下,看着天花板,白白的,沒有什麼色彩。可是頭一側,枕頭上,被褥上,還留着她的髮香
。也許這是在自己生命最後留下的最後最美好的回憶了吧,曾經有這樣一個女子出現在自己殘缺的生命裡。這是一種殘缺的魅力吧。這樣一想,心裡頓時放開懷了。
彷彿什麼都沒有改變,即使偶然遇到,他還是那個他,她也還是那個她。其實兩個人的心早就變了。一個女人是不會忘記她的第一個男人的,相對的,一個男人也不可能忘記他的第一個女人。
世界很小,時間很短,生命脆弱,能在這麼脆弱的時候,不管是抓住什麼都好,只要那麼一點點的溫暖,就能讓整個生命迸射出絢麗的光彩。
溫雅還是一如既往,做着自己該做的事情,有的時候會偶爾想起來,那個金髮碧眼的男人,一夜的激情,雖然有酒的催化作用,但是基本上她是清醒着的,所有的感官都是極爲敏銳的,很慶幸,那種感覺似乎沒有想象中的痛苦。似乎還很享受。
這兩天似乎有意無意地在假打自己的工作量,儘量讓自己沒有時間去想別的事情,這個地方不是很大,在這裡兩個人很容易碰到,所以她儘量不出去,出去也一定開車,卻不徒步。其實溫雅自己也沒有發現,這些天,似乎越來越少去想海東哥哥,偶爾開始會想一想那個外國男人,臉,驀地紅了。
從第四天開始,不知道爲什麼,每天早上都能收到一束玫瑰花,沒有署名,也沒有寫任何祝福語,就是單純的一束花而已。可就算是這樣,也震驚了整個辦公室。公司裡的人,總是用一種奇怪而曖昧的神情看着她,有的時候她自己都不知不覺臉紅了。
花是誰送的?這個問題想了很久也沒有想明白,最後索性把送到的話直接扔進了垃圾桶,也不再去多看一眼。
大衛知道自己這樣的做法是不對的,已經是一個將死之人,又爲何還要去招惹那一朵嬌花。可是偶爾經過遇見她的時候,看見她臉上的那一抹寂寞,心裡忽然就疼了。生命何其脆弱,大衛知道。忽然很想在離開前做一件事情,讓這個女孩子快樂起來,不管是出於何種心理,終於他決定了。
在玫瑰花被扔掉的第二天,大衛手捧着一束鬱金香,站在了溫雅的面前。行人、公司的人都側目而視。他卻滿不在乎,作爲一個男人,而且是一個好看的男人,還是外國混血,很難不引人矚目,尤其這個人長得還不賴。
深藍色的西裝,來得更加神秘和憂鬱,加了絲光的面料,柔軟飄逸,體現了大衛很好的身材比例,非常性感;從襯衫、領帶到西服,色彩、材質的光澤度和對比度,平肩的肩型很前衛,有個性盡顯性感、叛逆,同時帶點中性化,較陰柔的特點,正體現他精緻的輪廓和優雅的氣質。這樣一個男人路過,確實有讓人發狂的本質,而更重要的是,這個男人不僅僅在體態風度上而是那張百裡挑一的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