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覺得自己簡直就是生活在夏清雅的陰影底下!
就算她用了小手段,讓夏清雅把房間給自己騰出來,也沒辦法取代夏清雅在夏啓巖夫婦心目中的位置。
歸根結底,人家畢竟是親生的,她是撿來養的。
人的心實在是個奇怪的東西,無論怎樣都很難滿足,總是有一個又一個的願望和想法,永遠都有追求。
情場得意並沒有讓夏清高興太久。
因爲她還住在夏家,還是要繼續寄人籬下,每天要被桑雅蘭拿來和夏清雅對比,好像她哪兒哪兒都比不上夏清雅似的。
其實夏清真的多慮了,不管是夏啓巖還是桑雅蘭,從來都沒想過要兩個一模一樣的女兒。
誰都有自己的個性和特點,誰都有長處和短處,爲什麼非要作比較?
各有所長不是挺好麼?
夏清因爲回家找不到歸屬感而很煩躁,她又不能像夏清雅那樣,搬出去住。
不對,也不是不能搬,只是她沒有搬出去的理由。
既沒有要和男朋友同居,也沒有未婚夫,難道放着夏家的大別墅不住,要自己去租房子??
就算夏啓巖夫婦同意,夏清自己也不肯,那不是有病嘛!
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兩圈,她立馬就有了主意。
先衝進浴室去洗了個冷水澡,入秋的天氣,這溫度夠嗆的,夏清幾乎是一邊哆嗦一邊洗的澡。
站在花灑底下衝了足足二十分鐘,直到渾身冰冷嘴脣發紫,她才擦乾身子。
出了房間,把牀頭櫃的花瓶狠狠摔到地上,在一地的碎片中,夏清又挑了個位置躺下。
聽到樓梯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她得意地勾起了嘴角,然後飛快地閉上眼睛。
“大小姐??大小姐?你沒事兒吧?”小蘭焦急地敲着門。
裡頭是死一般的寂靜,彷彿沒人聽到她說話,小蘭又敲了幾次:“大小姐?我進來了??”
剛纔的動靜那麼大,應該是從夏清房間傳來的。
還是沒有迴應,小蘭急了,直接擰開門鎖,衝進去看到夏清倒在地上,旁邊是花瓶的碎片。
驚得小蘭失聲大叫:“天啊!大小姐暈倒了!!”
這一次的聲音分貝很高,都快把天花板掀翻了,小蘭已經嚇得六神無主。
邊叫邊衝出走廊,驚慌失措地期望着趕緊來個人,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家裡的其他人聽到小蘭的話,全都放下手裡的活兒,衝了上來。
“藥……藥……”奇蹟般的,原本已經“暈倒”的夏清又發出了氣若游絲的聲音,並且伴隨着劇烈的喘息。
小蘭再次被嚇了一跳,小跑着又回來,小心翼翼地趴在夏清的旁邊:“大小姐,你、你說什麼?我、我剛纔沒聽清。”
夏清勉強將眼睛睜開一條縫,氣息不穩道:“藥……我的……藥……”
“哦哦,我這就去拿!”小蘭總算聽清了,忙不迭地應道。
轉身像只無頭蒼蠅似的在房間裡亂轉,就是完全不知該從何找起比較好。
小蘭慌里慌張地翻箱倒櫃,夏清則緊緊抓住自己的領口,喘氣聲兒越來越大了,彷彿一個不小心,就會一口氣兒上不來。
桑雅蘭和阿姨急匆匆地趕來,見到這場景也是嚇壞了:“小清!
你要不要緊??藥呢?趕緊把藥吃了啊!”
“夫人,大小姐的藥找不到啊!包包我也翻過了。”小蘭急得都快哭了。
她可不想這個喜怒無常的大小姐死在自己的手裡,大小姐的怒火她是無論如何都承受不起的。
“你昏頭了!!牀頭櫃就有藥,你去翻包包乾什麼!?”桑雅蘭怒斥道。
要不是她扶着夏清,還真想自己去找藥了。
阿姨已經動作迅速地把夏清的哮喘藥找來,又倒了水送過來,小蘭見狀便說:“我去拿掃把!”
這一地的碎瓷片,連下腳都成問題,別提救人了。
幾個人手忙腳亂的分工,給夏清餵了藥,又吃力地把她弄到牀上,幾乎累得人仰馬翻。
桑雅蘭這會兒早就忘了剛纔對夏清的不滿,擔憂地看着夏清那張蒼白的臉。
低聲喃喃自語:“好好的怎麼又犯病了呢?這房裡也沒有花粉和別的粉塵,每天都仔細打掃過的啊!”
她這話落入小蘭的耳中,不由得打了個激靈。
小蘭的雙手不安地捏着衣角,她怕得指尖都在顫抖:“夫、夫人,剛剛大小姐回來的時候,我剛好在摘花……會不會是……”
桑雅蘭一怔,嘆了口氣:“也未必。唉,算了,往後都小心一點兒,免得大小姐又犯病,那就遭罪了。”
“是,夫人,我下次一定不會讓大小姐靠近那些花的。”小蘭把腦袋點得跟搗蒜似的。
誰都沒有注意到,夏清藏在被子底下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
她卻不得不緊閉着眼睛,裝作一副很虛弱的樣子,其實一口銀牙早就咬碎了。
可惡!!
爲什麼到了這個時候,桑雅蘭還不肯多分一點兒注意力在他的身上,還這麼輕而易舉地就原諒了下人的過失??
如果是夏清雅犯了哮喘,那桑雅蘭還會這麼淡定嗎?還會是這樣的反應嗎?
耍了小聰明,還用上了苦肉計,沒得到預期的效果,憋了一肚子的氣還不能發泄出來,這讓夏清真實體驗了一把,什麼叫“啞巴吃黃連”。
殊不知,讓她恨得咬牙切齒的夏清雅本尊,正在麗江過着愉快的假期。
開啓度假模式的靳宇軒也是全然放鬆的狀態,一身休閒裝,牽着夏清雅的手在古城裡閒逛。
陪着她看看那些少數民族的手工藝品,還有一個個小店。
其實在靳少爺的眼裡,好些東西和國內部分景區賣的都一樣,都是出自義烏的手工藝品,不過他沒打算說穿。
小女人的興趣在於逛和買,而不是產地和商品本身的價值。
既然她喜歡,那就由着她去好了,何必非要掃興呢?
莫菲菲自打被“趕”去另一個房間住後,也是憋得難受,她明明纔是這次旅遊的主角好不好?
夏清雅是特地陪她來散心的不是嗎?那爲什麼她這個失戀的人,現在要被一對熱戀中的狗男女……哦不,是癡男怨女所刺激??
就不能考慮一下觀衆的感受??
“好看嗎?你也來一個吧,這個搭配上鏡比較漂亮耶!”夏清雅頭上戴着一個花環,笑吟吟地問莫菲菲。
心情美美的,看什麼都是美好的。
別說是一圈開得正豔的鮮花,就算是幾朵塑料花,夏清雅也會覺得好看,因爲
是靳宇軒給她挑的,意義不同。
莫菲菲賞了夏清雅一個大大的衛生眼,沒好氣地應道:“留着你自己慢慢戴吧!我這種失戀的人是沒有春天的,你讓我清靜一會兒!”
聽了這話,夏清雅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連忙放下花環跑過去。
抱着莫菲菲的胳膊,一個勁兒地搖:“哎喲,幹嘛啦,我又不是要冷落你。你看我買東西不是還惦記着給你也買嘛!好嘛,你想去哪兒,我們陪你去。”
天大地大,失戀最大。
對於情緒低落的人,自然要特別照顧她的情緒,萬一想不開做什麼傻事,那就不好了。
“得了吧!你現在的眼裡哪兒還有我?”莫菲菲涼涼地說,那語氣酸溜溜的。
好像她是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孩子,被全世界都拋棄了。
靳宇軒看着兩個女人的互動,不置可否,只是把手機拿出來,看了看最近的一條信息,又看了眼時間。
看來距離徐少爺登場的時間也不久了,那傢伙收到線報怎麼可能不連夜趕過來?
昨兒夜裡翻雲覆雨之後,靳少爺突然大發好心,覺得光是自己一個人快活似乎不太厚道,就給徐佳楓發了信息。
想當然的,徐少爺正急得上躥下跳不知道該怎麼哄回他女人,有了軍師,還有人給他通風報信,他怎麼可能還在B市待着??
沒敢讓家裡知道自己的行蹤,徐佳楓託了朋友的關係,買了一大早B市飛昆明的最早一班機。
直飛麗江的班機要到中午纔有,徐少爺實在等不及了,即便是先到昆明再開車到麗江,他也願意折騰。
這事兒傳到靳宇軒的耳朵裡,他狠狠地嘲笑了徐佳楓一番。
說徐佳楓是瘋子還真沒錯,從昆明開車到麗江還有好幾個小時,他非要這樣中轉折騰,就沒想過其實到達的時間和中午直飛麗江的航班差不多。
甚至直飛還要早到一個多小時!
這智商……真叫人捉急。
幸好靳少爺是見慣了大場面的,見識過各種奇葩的人和事兒,不然一準兒會把大牙都笑掉幾根不可。
逛得累了,夏清雅有些渴。
秋高氣爽的天氣,麗江的白天還是很熱的,特別是在燦爛的陽光下行走。要是到了有遮陰的地方,就能感受到明顯的涼意。
看她駐足在一間小店前,一雙眸子死命盯着櫃檯裡的手工酸奶,靳宇軒和莫菲菲對視了一眼,難得有默契地嫌棄夏清雅一回。
“出息!”莫菲菲嘲諷了一句。
靳宇軒則走過去,摟着夏清雅的細腰,寵溺地問:“要吃什麼口味兒?草莓的好不好?”
夏清雅拼命點頭,又道:“可是我也想嚐嚐藍莓的……”
吃貨的世界也是難以滿足的。
太子爺當機立斷:“那就兩種都買,你吃不完的我全包了。”
莫菲菲仰天長嘆:“救命啊!這女人越來越白癡,越來越懶,其實都是被你給寵出來的!”
瞧瞧,靳少爺這樣的寵法,簡直都沒有上限了好嗎?難怪夏清雅現在越來越傲嬌了。
靳宇軒一邊掏着錢包,邊涼涼地瞥了莫菲菲一眼,那目光不帶任何溫度:“你有意見?”
“不敢!”莫菲菲高舉雙手,明智地做個沉默的觀衆,免得討人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