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從時鏡的口中聽到他對他診斷的懷疑,葉醫生驚訝的同時,心底不禁暗笑。
他當了時家的私人醫生已經20多年,從他第一次來時家的時候,那個時候,鏡少爺不過才六七歲的孩子。
可那雙精明的眼眸,還有臉上散發着的超乎同齡人的自信跟沉穩,都讓他記憶深刻。
在他印象中,他也是第一次見時鏡的臉上出現這般失措驚慌的模樣,而讓他出現這樣反常的人便是牀上這個讓他這個高級醫生紆尊降貴到親自來給她診斷的三錢姑娘。
眼神不動聲色地掃過時鏡那張帶着緊張的俊顏,斂下了眼底的笑意,對時鏡肯定地點點頭,“鏡少爺請放心,錢小姐確實沒有什麼事,不過少爺您......”
他的眼神投向時鏡,見他的臉色稍稍有些好轉,卻帶着幾分蒼白,看着他,冷然出聲:“我怎麼了?”
“少爺,你的手恐怕需要我好好看一看了。”
嘴角微動,他只是一眼,便看出時鏡的手,再一次脫臼了。
這大少爺還真是不要命了,手臂昨天才剛固定好,他今天就想逞英雄,而英雄是逞了,可是逞英雄的結果就是......
他的手臂再度移位了。
看出了葉醫生眼中的玩味,時鏡的眼神有些不自然,眼神中透着幾分慍色,像是爲了掩飾自己的眼底的心虛一般,他的聲音刻意沉了幾分:
“知道了。”
落下這三個字,他不放心地掃了一眼牀上的錢淺淺,視線投向跟着進來的管家,道:“讓人將她的溼衣服給換了。”
這個蠢女人,要是再把她給凍着了,萬一發燒了真把她腦子給燒壞了,他去哪裡再找這麼一隻好玩的老鼠過來打發時間。
“是,少爺。”
管家領命下去之後,時鏡才從牀邊站了起來,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緊張過後,才注意到手臂傳來的那一陣劇痛真的有些要命,好看的眉頭在這時候微微地蹙了起來。
錢淺淺這個笨女人,還真是他的剋星。
第一次見面砸了他的車,之後又當着全世界的媒體讓他丟盡顏面,現在他又因爲她把手給摔斷了,這樣還不止,讓她“知恩圖報”的結果就是他的手再斷一次。
他現在真的開始懷疑這個女人到底是來報恩的,還是來玩死他的。
他花了七百多萬誘拐過來的小奴隸,讓他什麼好處都沒沾上卻把自己弄得這般狼狽。
而他該死的竟然發現,自己還甘之如飴了,該死的!
又在心底咒罵了一聲之後,他的視線還是不由自主地掃向牀上那張蒼白的小臉蛋。
當錢淺淺再度從昏迷中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柔軟又舒適的大牀上,眼前房間的擺設讓她有些眼熟。
腰上傳來的微疼讓她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眼睛微微睜開,她的腦子裡卻是一片茫然。
奇怪,她不是在給時大神洗澡嗎?怎麼會躺在這張牀上?
對了,她想起來了,她不是被時大神給嚇得在浴室裡滑到,然後......好像摔倒浴缸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