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被時鏡給嚇到,還是被這浴室裡的高溫給蒸得太久,抑或是後腦勺撞到了死穴,她只覺得眼前驀然一黑,下一秒,便暈了過去。
“淺淺!淺淺!!”
時鏡的眼神緊張地盯着錢淺淺那蒼白的小臉上,顧不上掛在胸前並不適合大動作的右手,一手扯掉了右手上掛着的障礙,咬牙將錢淺淺從那載滿水的浴缸衝撈了上來。
眼底因爲她蒼白的臉色而爬滿了恐慌。
因爲是扶着錢淺淺一同摔進浴缸裡,時鏡的全身也都已經溼透。
裹着右手的紗布也被水浸溼,此時正不停地滴着水,可已經容不得讓時鏡顧上太多。
咬牙忍着手臂上傳來的那要命的劇痛,他抱着錢淺淺從浴室裡跑出來放到牀上,隨手按了一下身邊的分機,聲音因爲恐慌而帶着低吼:“讓葉醫生快點過來。”
落下這句話之後,他在牀邊坐下,手,輕輕地拍着錢淺淺的臉,看着她毫無血色的臉,心中的恐慌更加濃烈了些。
“淺淺,你醒醒,淺淺!淺淺!!!”
他的手,緊握着錢淺淺稍顯冰涼的小手,聲音中透着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顫抖。
所有人都覺得他是神,所有人都認爲他時鏡沒有害怕的時候,只不過,無所不能,無所畏懼的時鏡,只是被外人所見那樣。
而此時的時鏡,卻只是一個同樣會因爲自己在乎的人而出現恐慌的平凡人而已。
視線帶着焦急的投向門口,“該死的,怎麼還不過來。”
他怒地低吼出聲,握着錢淺淺的手在不知不覺間加重了力道。
五分鐘後,葉醫生以最快的速度出現在了時鏡的房間裡頭。
見時鏡光裸着上身,頭髮上滴着水並沒有擦去,而那裹着石膏的紗布也已經溼透得厲害,而時鏡卻整個人緊張地坐在牀邊,神色慌張地看着牀上昏迷着的人。
第一次在時鏡的臉上看到這種驚慌失措的模樣,還有這般狼狽的狀態,葉醫生有些驚訝,腳步不禁停在門口愣住了。
“站着幹什麼!”
直到時鏡那暴怒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纔將他從震驚中拉了回來。
不敢怠慢,葉醫生立即朝牀邊走了過去,拿出聽診器給錢淺淺認真地檢查了一番之後,轉過頭見時鏡陰沉的臉上隱隱透着的緊張,開口道:
“鏡少爺,錢小姐她沒什麼事。”
“你確定?”
雖然還是有些不放心,可他剛剛提到心口的那口氣纔是稍稍鬆了一些。
葉醫生是享譽國內外的醫生,精通醫學界的各個領域,原本是在美國最好的醫院裡任外科醫生,後來才被時家高薪聘請來當了他們的私人家庭醫生。
因此,他的醫術時鏡自然是不會有太多的懷疑,只不過因爲現在昏迷的人是錢淺淺這個笨女人,他總是不由自主地想要多問一句。
畢竟這個蠢女人已經夠蠢了,腦袋又撞了兩次,難保不會真的把她給撞傻了。
第一次從時鏡的口中聽到他對他診斷的懷疑,葉醫生驚訝的同時,心底不禁暗笑。